第55章
“落川!落川!”
我被摔的不輕,但很意外的,我并沒有沒感覺到一絲疼痛。
我慢慢地擡了擡眼皮,就看見重冥跌跌撞撞地直接從卧室的窗戶跳了下來,我也顧不得其他,只覺得全身使不上勁兒,朝着他伸了伸手:“快,快來拉我一把……這是什麽情況?”
我慢慢地撐起了身子,卻看到重冥突然沖向了噴水池,然後将遭受了滅頂之災的我一把拉到了懷裏就開始拍我的臉。
“落川!落川!醒醒!”
我使勁兒的眨了眨眼睛,猛地打了個哆嗦。
我看着自己的肉身在那一處挺屍的我有些懵了,我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手,這才反應過來是自己元神出竅了。
媽-的,我怎麽就沒見過哪個仙君因為空中翻車而元神出竅的!
不過說真的,我這一下子摔的還真是不輕,估計是額頭嗑在了噴水池的邊緣,那叫一個頭破血流。一旁的重冥像是被我一臉血的我吓壞了,抓着自己的袖子就替我擦額頭上的血,然後抱起了我就躍至二樓。
我覺得這件事實在是有些詭異。
方才那一瞬間,我分明感覺是誰在背後狠狠地推了我一下。我照四周看了看,銀色的月光灑在偌大的院子裏,微風拂過,吹動着樹葉“沙沙”作響。可我并沒有感知到任何一絲異樣,心裏卻難免犯起了嘀咕。
我就這麽飄進了重冥的卧室,眼睜睜的看見重冥将老子的身子了個幹淨,抱進了浴室然後開了蓮蓬頭就往我的肉身上沖。浴室裏的熱氣撲面而來,浴室裏的鏡子在一瞬間染上了一層霧。因元神出竅的緣故,我的唇色呈現出一片青紫,像是要凍壞了一樣。我就這麽蹲在重冥還有我自己身體的身邊,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臉,卻是穿過了自己的身體。
就聽到重冥咬了咬唇,然後惡狠狠地罵道:“落川,你這個傻-逼!騰雲也能掉下來,你不是說自己好幾萬年的駕齡嗎?”
額……人生難免失足嗎,再說誰還沒有個黑歷史什麽的。
重冥将我抱在了懷裏,伸出了舌頭就去舔我額頭上的傷口,雖然黑麒麟的唾液是可以療傷啦……過這麽近距離看,我只覺得心裏有些發毛,渾身不對勁。我總覺得這種類似于白樞那箱子裏少女漫畫中的情節,顯然不适合用在我這個中年怪蜀黍的身上。
我實在是看不下去,只想着趕快回去。我嘆了一口氣,猛地就往自己的身體一頭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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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竟然失敗了。
我愣愣的看着依舊被重冥舔來舔去的自己,只當是元神太虛弱了。我凝了凝神又試了一次,可還是失敗了。
我的腦子一轟。
這……這難道言下之意就是……老子回不去了?!
啊啊啊!
不不不,不可能,不可能,冷靜!冷靜!
我一邊提醒自己,一邊堅持不懈的朝着自己的身體栽,可就是回不去,真的回不去。
按理說,以重冥的修為是可以感知到我的元神所在的,但是重冥顯然一臉的懵逼。以至于接下來他足足給我叫了半小時的魂,我都沒有被招回去。
我猜可能是因為重冥喝多了,所以法力不夠,所以叫魂才沒有起到什麽作用。或許等他徹底醒酒了,就可以把我的元神招回去了。
沒辦法。我自己回不去,就只能靠別人招魂,但是我還是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這不科學!
許是重冥覺得我從半空摔下來之後叫了二十分鐘的魂,卻還是還能把我叫醒這件事實在是太誇張,重冥此時也有些坐不住了。
他抽下了挂在浴室裏的浴巾将我裹上,然後就将我抱出了浴室。我從不知道自己的體格竟然跟重冥差了這麽多,也從不知道重冥抱我竟然這麽不費吹灰之力,看的我挺自行慚愧的。
重冥将我抱在懷裏,我像是一灘泥一樣癱在他的懷裏。重冥一手抱着我,一邊拿起浴巾替我擦頭發,擦着擦着還不忘拍拍我煞白的臉,“落川,我警告你最好馬上給我醒過來,這不好玩……”
這的确不好玩……
因為現在我一點法力也無法施展,也無法借用別人的身體,這就意味着萬一我的元神被游蕩的厲鬼看見了,那就跟餓死鬼看見了面包,群衆看到了無人認定的彩票一樣,我一定會被啃得連個渣渣都不剩。
眼下幸虧重冥的別墅有結界保護,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重冥将我抱進了被子裏替我掖了掖被角,然後就這麽摟着,被它咬住的紅唇開始泛了白,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裏此刻染上了些許驚慌的神色。
就這麽一言不發的報了一會兒,重冥慢慢地伸出了手,用指腹揉了揉我發紫的唇,然後翻下了床出了房間。
我往外看了看,就看見重冥似乎打開了我卧室的門,然後就是一陣的翻找。我正打算飄過去看看他在幹嘛,就看到重冥拎着一條我的內褲沖了回來。
重冥掀起了被子記這麽跪在了床上,他抓住了我的左腳腕塞進了內褲的一邊,然後抓着內褲套進了我的另一只腿上。我的兩只腿被他架在了肩上,身體大敞四開的被他看了個精光,我臉上實在的挂不住,就看到重冥一手托起了我的屁股,另一只手笨拙的将內褲給我穿了上去。
替我蓋好被子之後,重冥摸出了自己的手機,我忍不住湊過去看,就看到重冥撥通了他爹的電話,是個國際長途,我覺得重冥這個電話大的忒不靠譜了。
索性那邊接通了重冥的電話,“哈喽,兒子,怎麽會打電話來?難道是重鈴學校又讓請家長了?”
幹!鬼君他老人家就不能盼點自家親閨女點兒好嗎?
重冥回頭看了看還在挺屍的我,道:“我是想問……仙君的元神會因為高空墜落摔出來嗎?”
大概是鬼君他老人家覺得重冥在說夢話,半天也沒回音。
“父親?您說話啊,我真的很急。”
鬼君咳了咳,像是有點尴尬:“兒子啊,我覺得九重天找不到這麽白搭的玩意兒。”
我:“……”
“可落川剛剛還好好的,從雲上摔下來之後就元神出竅了,我給他叫了半小時的魂也沒有反應。”
“落川?兒子啊……我說是不是落川他自己喝多了?”
重冥又看了看我:“沒有,他沒喝酒。”
“哦,那可能是他覺得你那裏太悶出去裸-奔了,等他玩夠了就會回來了。”
重冥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不,父親,我覺得不像。他是要出門的,但是剛騰上雲就栽了下來,摔得不輕。之前他也元神出竅過,但不會抛棄自己的肉-身不顧。”
我覺得重冥同學觀察的很仔細,我也想知道這是為什麽,耳朵就恨不得貼在了重冥的手機上,就聽到鬼君他老人家說:“這樣的話……是不是落川的魂魄受過傷,太虛弱,才會這麽不禁折騰。”
“不可能!”
重冥篤定的語氣聽得我心裏一驚,“縛仙咒将我的魂魄跟他綁在了一起,這三百年但凡他的魂魄受傷我也會收到同樣的傷害,而之前的一百年,就以落川那種不計後果的攻擊套路來看,他的魂魄不可能受過傷,不存在這種可能!”
我看着重冥此時表情突然覺得很想笑。
他又沒有二十四小時跟着我,怎麽就能這麽肯定在縛仙咒之前我的魂魄沒有受過傷?只是……我覺得這并不會導致現在的這種情況,畢竟已經養了三百年了,以前都沒有過這種情況,現在就更不可能有了。
“那……那你老爹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照你這麽說的話,落川很可能是想回來但是回不來。不過我說啊……元神這東西很虛弱的,就算是仙君也不能離開身體太久,若是游蕩個幾日還好說,可若是個把月的估計都要變透明了!沒有那個仙君會這麽幹。再說聚魄棺眼看着就要大成了,如果落川的元神走了狗屎運被前魔尊的餘黨抓到去獻了祭……要不,要不你去問問鎮邪所的人?”
重冥沈默了,重冥本就不待見九重天的人,他怎麽會肯去像鎮邪所低頭。
沈默了半響,重冥才沉聲問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父親。”
“恩……那你就等上三天,以仙君的元神來說,三天元神之後就會開始變得虛弱,落川不會不知道。”說至此,一向童心未泯的鬼君也漸漸變了語氣,“而如若落川的元神三天之後還沒有回來,那麽他的元神就很有可能被……”
“不,不會的!”
重冥說着就斷了電話,事實上,這實在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但是因我三萬年一心想見到小屁孩兒,從而發揚了頭懸梁錐刺股的學習精神,故而修的學科比較全面。換言之,我的元神就算飄蕩幾年也不會變得虛弱,只要沒有人把我的元神給分吃或是鯨吞了的話。
只是方才那一推,究竟……
我着實想不出什麽所以然,重冥挂了電話也就坐在了床邊不言不語。他伸出手替我拂去了額前的碎發,從這個角度上看,我似乎應該去一趟理發店了。
然而我的心裏其實很不平靜。
其實從焰珂出現之後,我覺得重冥就變得很奇怪。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明知道焰珂有金剛罩還要跟他幹架,而之後他跟跟焰珂拼酒這件事更是讓我匪夷所思。以重冥這種悶-騷的八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性格,跟一向老成的作态來說,他自然不會跟焰珂那個小鬼一般見識。
再說了……我跟重冥的關系,在我看來也不過就是炮-友,還是個相性不合的炮-友,他着實沒有理由這麽生氣。可若是為了紀川,似乎也說不通。
可那天在冥淵的時候,我沒忍住問了他是怎麽想的,可是重冥到頭來也沒說出什麽所以然,可是今晚他又對我這樣,這到底算什麽?
可這也不是我自戀啊,是個人看見這樣重冥這麽緊張,都會認為重冥對自己有意思的吧?
那麽,重冥你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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