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035
說是三天不出門，林沅以為他只是在開玩笑，事實證明，她想得太天真了。
又一個不可描述的夜晚後，她累得眼皮都懶得再掀半分，聽他在一旁輕笑出聲，林沅有種上了賊船的深刻感悟。
行吧，是她太傻太天真，憑什麽以為過了這麽久，姜小白還會是以前那個單純如斯的小白花？
只不過，他對這種事情，是不是太純屬了些？執着解鎖各種難以啓齒的姿勢，并且樂此不疲。
腦袋裏亂糟糟，林沅邊腹诽他，邊趴在大床上，身體軟綿綿的，使不出半分氣力。
男人溫熱的指尖勾了抹藥膏，不徐不疾地塗在她的裸背上，動作極致輕柔，若不是他沒再做其他過分的事情，林沅幾乎以為，他替自己上藥為假，調戲是真。
不過，這會兒，實在沒什麽心勁兒跟他鬥嘴，許是後背的觸感太過舒服，林沅迷糊了一陣，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姜以湛給她塗完藥膏，執起一縷黑發，低頭親了親，拉過絲被幫她蓋好。
擱放在枕邊的手機又震了震，屏幕亮起來時，姜以湛餘光瞥了一眼，是一則扣費信息，提醒機主轉賬成功。
扣費完成後，餘額所剩無幾。
屏幕再次暗了下去，姜以湛從床頭摸了跟細煙，點燃，起身走至窗邊，窗外依舊燈火闌珊，将光怪陸離的城市盡數籠罩。
他抽了兩口，吞吐間，濃霧般的煙雲籠罩着比夜色還要暗沉幾分的眼眸。
一根煙沒抽幾口，就失了興致，他拿過自己的手機，轉身出了卧室。
将煙蒂按在煙灰缸中，修長的手指劃開屏幕，點開通訊錄，撥號。
一連響了幾聲，對方才接電話，手機那頭音樂聲震耳發聩，想來不是在慢搖吧，就是KTV。
“姜大少，知不知道現在是幾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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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楷嘴裏叼着半截煙，單手握着手機接聽電話，另一只手也沒閑着，玩骰子玩得飛起，偶爾能聽到女人抛出幾句英文，進而笑得嬌媚，即使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他正在做什麽。
姜以湛濃眉微蹙，也不跟他廢話，壓低嗓音，挑明來意：“幫我查一個人，相關信息我一會兒發你。”
“？？excuse me？我是個律師，不是個偵探。”
對方回答的沒心沒肺。
“兩天時間，夠麽？”
童楷：“……”
“那就這樣，你繼續浪。”
動作爽利地挂斷了電話，絲毫不拖泥帶水。
童楷：“……”呵呵，為什麽他越來越覺得那家夥好欠扁。
……
黎明時分，林沅被手機震動的聲音吵醒，她睡眠其實很淺，一絲響動便很容易就被驚醒。也許是這幾天太過放縱，亦或是跟他在一起時，整個人都不自覺放松，反而睡得比以往深沉。
手機震了幾下後，安靜下來。
林沅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緩緩張開雙眼。身邊的男人占有性地擁緊她，睡意正酣。她拿起手機看了眼，微怔，進而重新放下。
試着動了動身子，竟然輕而易舉就掙脫了他的束縛，林沅動作輕柔地坐了起來，扣上襯衫紐扣，随手拍開床頭的臺燈，然後支起手臂俯視着他。
別看他平日裏總是一副冷冷清清又嚣張不可一世的模樣，睡着時，拇指不自覺地擱在唇邊，偶爾抿抿嘴唇，恬靜可愛得像個小天使。
林沅彎彎眼睛，試探性地伸出指尖輕輕戳了戳他的臉頰。指尖所到之處，觸感極佳，軟軟的，嫩嫩的，Q彈。
見他沒什麽感覺，林沅盯着他看了半晌，慢慢靠過去，在他唇形優美的薄唇上親了一下。
他微微蹙眉，林沅僵了下，不再輕舉妄動。
幸而，他只是翻了個身，很快又沉沉睡去。
林沅松了口氣，拿過床頭的手機，輕輕拉開絲被，蹑手蹑腳下了床，出了卧室。
等她前腳剛出卧室，一直睡得很熟的姜以湛倏而睜開眼睛，眸光中無半分朦胧睡意，反而益發清明。他側過身子，若有所思地望着正在客廳通電話的林沅，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
三天時限一到，姜以湛果然沒有食言，非常具有“契約精神”放開了林沅，替她将行李箱帶了過來。
林沅洗完澡後，特意換上了半高領的襯衫，以便遮擋住暧昧的痕跡，雖然她覺得，此番舉動，更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午餐時，面對程淩風與薛恒時不時抛過來的探究眼神，林沅對于自己能夠鎮定自若地跟他們一起吃飯，将自己佩服得五體投地。
在巴黎逗留的最後一夜，姜以湛總算沒有鬧她，她也算睡了個安穩覺。
翌日，是去酒莊簽約的日子，林沅一早就換好正裝，坐在樓下的大堂，耐心地等待着還在房間裏梳洗的姜以湛。
九點一刻，姜以湛總算下了樓。
他今天穿了套正裝，襯衫熨燙平整，無一絲褶皺，西褲筆挺有型，包裹着他修長筆直的雙腿。依舊是慣常喜歡的深色系，因他冷白的膚色，越發趁得他霞姿玉映。
一頭黑發盡數朝後梳攏，這麽一看，竟然還有美人尖……
林沅悄悄瞄了他一眼，心想：果然人長得好，穿什麽都無比養眼。
以前只覺得她家小白花精致漂亮，也許是常年身居高位，或是她心境的變化，竟然從他漂亮魅惑的臉蛋上，看出了幾分清冷禁欲來。整個人顯得非常非常有氣場。
察覺到她毫不掩飾的目光，正在跟程淩風交待工作的姜以湛，忽而朝她彎了彎眼睛，臉上還是那副清清冷冷，但眼神卻攜了幾絲缱绻的笑意。
心跳忽而漏跳了好幾拍，林沅幾乎慌亂地別過臉，回避着他的視線。
她覺得自己最近越來越沒出息，明明人家就是再正常不過的表情，偏偏自己被勾引得心頭亂撞。
“姜總，機票訂好了，下午兩點的飛機，直飛Z城。”
“嗯。”
姜以湛應了聲，徑直朝林沅走來，林沅聽到程淩風提及航班信息，吃了一驚，忙起身迎了上去，疑惑問他：“姜總，跟歐文先生的簽約取消了？”
“沒有。”
“那直飛Z城是？”
姜以湛在她面前站定，輕描淡寫道：“嗯，你跟程特助先回Z城。至于簽約儀式，我自己去。”
“為什麽？”
瞧她一頭霧水，他微笑解釋：“Z城那邊競拍即将啓動，摒除清泉湖項目暫且不提，程特助得到的最新消息是，東三環的077地塊即将競拍。那塊地，我勢在必得。這件事交給旁人我不放心，所以——”
他頓了頓，低頭注視着她，烏瞳浮動着淺淺的霧氣，“你跟程特助先走，回去後跟地産開發部結合，如果我能趕得及，就親自參與競拍，如果趕不及，一切就交給你跟程特助了。”
“……可是，你為什麽沒有提前告訴我？”
林沅又驚又惱，她沒想到他竟然沒提前跟她提及，就這麽下了決定。雖說，作為上下級來講，上司做什麽決定，似乎并沒有必要跟下屬解釋。
可他們又不僅僅是上下級關系……
像是知道她想些什麽，姜以湛沉默了幾秒，嘴角勾了抹淺笑，慢條斯理地問：“生氣了？”
她默默不語，無聲地表達着自己的情緒。
“我只是在遵循你的意見，你自己說的，希望我公私分明，不是嗎？于公，我需要你為公司創造更高的價值，于私，這件事對我來說，及其重要，我沒辦法完全相信別人，懂嗎？”
林沅被問得啞口無言，知道他所言非虛，她也從程淩風口中得知些許信息，知曉孰輕孰重。
而且，關于公私分明這件事，也是自己主動提出的，這會兒自己又在這裏矯情個什麽勁兒。
心裏雖然有些不舒服，到底是理智占了上風，迅速冷靜下來後，林沅不鹹不淡地應了聲，“嗯，我會配合好程特助，請姜總放心。”
她特意加重“姜總”這兩個字眼，想來還是很不開心。
姜以湛知道她心裏有氣，他微微俯身，伸手掐住她小巧的下巴，擡高，直勾勾注視着她，嘴角勾了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故意逗她，“你舍不得我？”
林沅一愣，見他黑漆漆的眼睛裏滿是調侃，她嘴角抽了下，不自在地別過臉，反駁道：“自大！”
姜以湛哼笑了一聲，好整以暇地點頭承認，并且嗆了她一句：“你教的。”
林沅：“……”她竟無法反駁。
……
一切準備就緒，她拉開車門，一條腿才跨進去，姜以湛驀然在身後叫住了她：“林沅。”
“嗯？”
林沅茫然回首，就見他邁開長腿，氣勢洶湧地朝自己走來。
她兀自還沒搞清楚狀況，他已然将她拽下車子，“砰”地一聲合上車門，單手握着她的下巴，不理會大街上人來人往，低頭親了下去。
林沅：“！！！”
見她不甚配合，姜以湛黑眸眯了眯，掐着她下巴的大手稍微施力，強迫她張嘴，跟他唇舌交纏。經過這幾天的反複演練，他的吻技越發純屬，更是知曉她所有的敏感點。不消片刻，她就被密不透風的親吻折磨得氣喘籲籲，手腳發軟，幾乎要站立不住。
親了許久，他總算盡興，移開嘴唇，收緊雙臂，将她擁在懷裏，貼近她邊，嗓音喑啞：“我愛你。”
林沅臉上一熱，心頭卻甜絲絲的，所有的氣惱與不快登時煙消雲散。
“我在Z城等你。”
她埋首在他胸前，低低開口。
“好。”
低頭又親了親她，這才依依不舍地放她離去。
目送車子駛遠，姜以湛失神了許久，才漸漸回神。
伸出拇指，擦了擦嘴角殘存的唇膏，他掏出手機給童楷去了個電話：“查清楚了嗎？”
“嗯哼。”童楷拎着行李箱，剛進入候機大廳，“下一步你打算怎麽辦？”
姜以湛烏瞳微斂，融了抹冷意，“我打算親自去一趟。”
作者有話要說：
各自開啓新的章程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