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4
接連幾天，姜以湛發現，飲食質量下降了不少。連着吃了一周的牛排後，習慣了美味佳肴，即使這些牛排肉質上乘，放入口中依舊如同嚼蠟。
這日中午，在林沅照例端上煎好的牛排時，姜以湛濃眉微蹙，嘴角抽了下，終于忍不住提出抗議：“林沅，聽說你在綠茵時，是最出色的下屬，對待工作兢兢業業，不曾有過半分怠慢。”
“姜總過獎了。”
林沅站得筆直，面上挂着略顯疏離的職業假笑。
可能是習慣了她面對自己從來都不隐藏的笑意，瞧見她的假笑，姜以湛頓時感到心浮氣躁起來。他放下手中的刀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意有所指地說：“既然如此，揣摩上司的心思對你來說，應當不難才是。”
“是午餐不合您胃口嗎？”
原以為她會避而不談，此刻聽她主動提出來，姜以湛心裏暗想，嗯，很有眼見力嘛。
嘴角勾了抹淺笑，他剛想對這頓不合格的午餐評頭論足一番，林沅适時打斷他，沖他微微一笑，“不過，當初董事長給我定的職位是秘書，而不是保姆亦或者是廚師。是我越界了，真是抱歉，要不要幫您招聘一個專業廚師？”
姜以湛：“……”
說着，她真的拿出手機，當着他的面，給程淩風去了個電話。姜以湛又好氣又好笑，當即打斷她，裝作若無其事地模樣，冷冷清清地道： “廚師就不必了，咳咳，但我未來一周都不想再看見牛排，你懂嗎？”
“不好意思，我的西方人格不允許我動手做中餐，怕是教您失望了。”
說着，還很有禮貌地給他鞠了一躬。
“……西方人格？”
林沅注視着他，淺笑道：“是的。東方小雛菊·林沅已經不複存在，您別懷疑，就是被您殺死的。恕我直言，現在站在您面前的是瑪格麗特·林沅。”
神特麽的瑪格麗特·林沅……
姜以湛已經被氣得完全不想跟她搭話了，在一旁默默收拾廚房的薛恒，聽到後，肩膀一抽一抽，幾乎要忍不住爆笑出聲。見上司一個淩厲的眼刀掃過來，薛恒忙收斂笑意，因為憋得太難受，整張臉都快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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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又吃了兩天的牛排後，冰箱裏總算沒什麽存貨。
早上起床，姜以湛揉了揉淩亂的黑發，迷迷糊糊地進了浴室。擰開水龍頭，接了一捧水，撩在臉上，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他習慣早起時沖個涼，在洗了把臉後，順便洗了個澡。
晨起風涼，從浴室出來，他套上黑色真絲家居服，随手拽了條毛巾，下了樓。
這裏距離最近的小鎮也要一個多小時車程，姜以湛知道林沅每周都會帶着薛恒去采購，他昨夜特意對薛恒耳提面命，警告他絕對不能再買牛排，天曉得他現在看到牛肉，就生理性反胃。
雖然不太明白林沅為什麽會氣成這樣子，不過，女人生起氣來，實在太可怕了。
姜以湛自問不是一個能夠容忍旁人對他如此放肆之人，然偏偏是她，就連自己都奇怪，為什麽會對她如此遷就。
想着想着，自己忍不住先笑了出來。
盡管被迫吃了很久的牛排，可是每每想起那夜她的模樣，他的心髒還是怦怦直跳，不想承認那夜她真的可愛到爆。
下了樓，果然沒瞧見林沅的身影，姜以湛徑直走向冰箱，拉開冰箱的門，将裏頭剩餘的幾塊牛排取出來，直接丢進了垃圾桶。
黑眸彎了彎，想到從今天起，終于不用再吃牛排，他的心情瞬間愉悅了起來。
“姜總，您醒了？”
外頭的小花園已經竣工，一直像只勤勞小蜜蜂的薛恒，摘下草帽，手裏還拿着小鋤頭，見上司臉上挂了抹淺笑，好似心情很好的樣子，薛恒連帶着也開心起來。
“你怎麽還在這裏？”
姜以湛愕然地瞪着薛恒，嘴角的笑意漸漸隐去，沉聲問：“林沅呢？”
薛恒抓着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抹了把汗水，笑着回道：“林秘書去采購了。”
“她一個人？”
這裏地處偏僻，公路上人煙稀少，國外環境遠不如國內的安全，她竟然一個人開車去采購？
“薛恒，你最近活得倒是越發的滋潤了，嗯？”
見上司陰沉着臉，黑瞳裏滿是無法掩飾的擔憂，薛恒縮了縮脖子，小小聲回道：“姜總冤枉！是林秘書，林秘書她強烈要求我留在家裏照顧那些小雛菊……”
“呵，你倒是很聽話啊。你的薪水是不是以後由她直接付給你比較好？”
薛恒劇烈搖頭，下意識後退了好幾步，讪讪笑道：“不過，姜總您放心，林秘書她臨走前交待，若是您問起來，教你不必替她擔心，她帶了武器，能應付的來。”
帶了武器……
姜以湛不禁想起上回在網球場，她一個揮拍将周浩東打得滿地找牙。
他黑眸微沉，惱火地反駁：“……我為什麽要擔心她？”
薛恒嘴角一抽，悄悄瞄了上司一眼，繼續道：“而且，她說讓我不要跟着她，如果真有事，她還得分心照顧我。”
姜以湛一頭黑線：“……”
“那……如果您沒別的事，我就去照顧小雛菊了。”
說完，薛恒屁颠屁颠地拿着小鋤頭繼續未竟事業。
半個小時後，姜以湛透過幾淨的落地窗，目不轉睛地望着已然有些看頭的小花園，經過這些天的打理，一向亂糟糟的地面，這會兒看上去還挺精致的。
當然，除了那些依舊垂頭喪氣，蔫兒巴拉的小雛菊，他真是好奇，她明明就不會種花，又不擅長種花，為什麽對這些花這麽執着。
……
下午六點，天氣突變，剛才還豔陽高照，林沅加了個油的工夫，立即就烏雲密布起來。她擰上油蓋，坐在駕駛席上，發動了車子。目前距離山間別墅還有約莫半個小時車程。
一路沿着彎彎曲曲的盤山公路行駛，雨點越發密集，噼裏啪啦地打在車窗上。中控臺上的手機震了幾次，林沅連通藍牙耳機，按了接聽鍵，自手機那頭傳來薛恒關切的聲音：“林秘書，你在哪裏？我們這邊下雨了，你哪裏什麽情況？”
“我這邊也在下雨，你有事嗎？”
“哦，就想問問您多久回來，還有，姜總開車去找您了，您在路上有沒有看到他的車子？寶藍色蘭博基尼，尾號三個666。”
林沅愣了下，她剛才一直在超市，手機習慣靜音模式，這會兒聽薛恒提起，她才發現姜以湛一連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
“好，我知道了，我打電話給他。”
薛恒連連點頭：“嗯嗯，那你們一路小心。”
末了，薛恒又加了一句：“林秘書，我今天才知道，我們姜總竟然還會種花，您的那些小雛菊，經過我們姜總的神來之手，加上雨水的滋潤，開得美極了。”
“……是麽。”
林沅微微訝異，聽薛恒這麽說，明媚的眼眸忍不住彎了彎，“他種的花，自然是極好的。”
薛恒：“……”拜托你們倆能別一本正經地撒狗糧嗎？他還是只可憐的單身狗。
剛挂斷薛恒的電話，姜以湛的電話就切了進來，林沅将車子停靠在路邊，剛按下接聽鍵，姜以湛略顯急躁的聲音就傳入耳中，震得她耳膜發酸，“林沅，你在哪裏？”
林沅看了看導航，如實道：“剛過加油站。”
姜以湛聽到她的聲音，懸了一路的心，總算稍微平息，他輕蹙了下眉頭，沉默了一秒，說道：“你停在原地別動，鎖好車門，我過去找你。”
不等林沅回應，他即刻挂斷了電話。
他也剛過加油站沒多遠，可能是剛好在她加油的時候錯過了，姜以湛迅速掉轉車頭，也顧不得雨天視線不佳，加速朝林沅所在的方向駛去。
林沅依言在路邊耐心等待着，這幾天跟姜以湛賭氣，連自己都覺得好笑。賭氣歸賭氣，對于盛芷交待給自己的正事，絲毫不曾懈怠。她将那晚的事情跟盛芷分享後，先是被盛芷狠狠嘲笑了一頓，本想指望盛芷給自己出謀劃策，盛芷倒是神神秘秘地笑了笑，讓她自己感悟。
對于她一個母胎solo了二十幾年的女人來說，她着實沒感悟出什麽來。
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從小說中入手，結果，一本本看下來，沉迷小說，不可自拔。
林沅眯起眼睛思考了片刻，決定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試探他的機會。她最近在X江看了本幻言頻道的穿書文，女主是個膚白貌美的尤物，也是在這麽個雨天，跟男主雨中邂逅。
書中的女主仰起頭，沐浴在雨水中，清潤的水珠像是雨打芭蕉般，落在她濕漉漉的黑發上，順着黑發蜿蜒而下，我見猶憐中透着極致的誘惑。
男主當時被迷得不要不要的，大踏步過去，一把将女主按在車窗上，穿過女主的黑發，低頭吻了下去。
回想起裏頭的語言描述，林沅不得不承認，是有那麽一丢丢撩。做好心理建設後，透過後視鏡，遠遠瞧見一輛寶藍色小跑急速駛來，林沅扯下自己的馬尾，散開長發，随手攏了攏，推開車門下了車。
姜以湛老遠就瞧見了她的深棕色卡宴，打着雙閃停在路邊，距離車子越來越近時，瞧見車門開了，他微微一怔，見她從車上跨了下來。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T恤，搭配着一條淺色牛仔褲，雨勢越來越大，她卻站在路邊，密集的雨水浸濕了她的衣衫，緊緊貼在身上，勾勒着美妙的曲線。
姜以湛剛停好車子，茫然地凝視着她。不解她不躲雨想要幹嘛，驀地，心髒一陣收縮，大腦也是一片崩亂。
作者有話要說：
咦咦咦，猜猜姜小白看到了什麽？
林美人：你有沒有被撩到？
姜小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