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023
淩晨兩點，姜以湛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伸手拿過丢在床頭的手機，翻了翻通訊錄，在翻到兩個月前林沅發過來的短信時，白皙修長的手指在短信上停留兩秒，迅速離開。他仰躺在枕頭上，須臾後，點開了信息。
“那我去見你，好不好？”
寥寥幾個字，卻教他心潮翻湧。
姜以湛怔怔盯着短信，陷入了沉思。
這晚，林沅也沒能入睡，她閱讀速度驚人，只一個小時就看完了《小雛菊》這本書，對裏頭的女主角除了傻白甜外，其餘毫無印象。不過，作者節奏感很強，盡管情節狗血，卻非常抓人，林沅看完這本書後，閑着無聊，又翻了翻作者的專欄，随手點開了其中一本。
看了幾章後，見到兩個男孩子在樹下親吻，林沅眼角猛地抽了幾下，退出界面一瞧，文章分類為【耽美】。
原來比起女孩子，兩個漂亮的男孩子談戀愛更刺激的嗎？
林沅想起今夜在酒吧裏瞧見的那一幕，整顆心頓時沉了下來。
……
左右睡不着，姜以湛丢下手機，去浴室沖了個涼水澡，路過盥洗臺時，他抽出置物架的毛巾，随意地擦了擦淩亂的黑發，擡眼注視着鏡子裏的男人。
男人烏發微亂，烏瞳璀璨，他微微眯起黑眸，嘴角試着勾了抹淺笑。很少注意自己長相，這會兒細看下來，姜以湛第一次發現，鏡子裏的自己好像……還挺惑人的。
盯着自己瞧了會兒，他拿過浴巾，圍在了腰間，準備找個接近林沅的理由，試試效果。
出了浴室，對着落地鏡擺了個pose，好像有點……沙雕。
姜以湛被自己的沙雕模樣氣笑了，他偏頭想了想，走至衣櫃處，翻到了一條淺灰色休閑褲，套了上去。真讓他圍着浴巾出現在她面前，也太……羞恥了。
這些年一直有健身，他的身材極好，肌理線條優美，卻又不若健美先生那般的壯碩。
為了呈現完美效果，他特意将黑發打亂，又對着鏡子照了照，perfect！
Advertisement
一切準備就緒後，他拉開房門，深呼吸一口氣，走至林沅房門處，糾結了半晌，才咬牙敲敲門。
林沅剛看完另一本小說，洗了個澡，頭發還沒來得及吹幹，聽見敲門聲，她微微一怔，拿着毛巾邊擦拭着半濕的長發，邊去應門：“誰？”
門口沒回應。
這個點敲門，難道是姜小白出事了？想到這裏，林沅握着門把手，輕輕一扭，開了個門縫。
姜以湛本以為要等很久，沒想到門很快就開了。
室內燈光幽微，她穿着淡藍色棉質睡裙，一頭及腰黑發半濕垂落腰間，走廊裏暖黃的燈光打在她嬌美的臉頰上，仿佛披上了淺淺的柔紗。
“你……”
林沅才開口說一個字，立即頓住。
男人單手撐着門框，光裸着上身，只穿了條淺灰色休閑褲。興許是剛洗過澡的緣故，幾顆水珠正自他淩亂的黑發緩緩墜落，順着頸間，停留在鎖骨處。
一雙黝黑深邃的眼瞳直勾勾地注視着自己，更別說嘴角還挂了抹淺淺的笑意。
林沅：“！！”她突然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姜以湛注視着她，心裏也慌得一逼。
以前也不是沒有玩笑般調戲過她，可是那會兒十分刻意，跟現在的情況完全不同。見她錯愕地瞪着自己，姜以湛狼狽間，隐隐有些愉悅。
幾分鐘後，瞧她還是一臉懵逼的模樣，根本沒有書上說的臉紅心跳，情不能自己。姜以湛心頭那股愉悅感瞬間消弭殆盡，他不着痕跡地挪開手臂，收回笑意，別過臉不自在地說：“……我突然有點餓了。”
“那你等我一會兒，我換件衣服。”
林沅的視線從他線條優美的肌理上飛快略過，立即避開。
“……好。”
他作勢要下樓，林沅突然在身後叫住他：“等等。”
他腳下一頓，頭也沒回，嗓音微啞地回道：“什麽事？”
“你……要不要穿件衣服？”
“嗯？”
林沅指尖輕輕摳了下門板，說道：“光着身子……你不冷嗎？”
山間天氣多變，晝夜溫差大，日間溫度最高能達到25℃，到了夜間則急劇下降，只有十來度。林沅想不明白他幹嘛半夜要吃東西，還光着上身在屋裏晃來晃去。
姜以湛呼吸滞了一秒，被打擊得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片刻後，他才冷冷清清回道：“不冷。”
剛說完，一陣寒風過，他沒忍住，連着打了好幾個噴嚏。
林沅：“……”
關上房門，林沅靠着門板微微喘息，不知道是自己以前沒注意，還是說現下心境的變化，她意外地發現，她家的小白花身材真的……很有料。
她伸出一掌放在心坎兒，心跳明顯加快了不少，不過，他毫不避諱地在她面前光着上身，完全沒在意男女有別，是不是說明……他根本沒把她當女人看？
甩甩頭，林沅決定一定要在姜以湛鑄成大錯前，将他的性取向給掰直。餘光掃到手機，想起今夜看的言情小說，林沅仔細回想裏頭女主的穿着打扮與性格。說做就做，她是個行動派，很快就打起精神來。
——
姜以湛套了件黑色衛衣，在餐桌旁落座，雙手交疊，撐着下巴，目不轉睛地盯着面前的高腳水晶杯。
面上平淡無波，內心卻遠不如外表的雲淡風輕，他擡眼看了看沙發旁的落地鐘，轉而又擡眼往樓上瞄了一眼。
半個小時過去了，說換衣服的女人，到現在都沒下樓，姜以湛甚至懷疑，她是不是壓根就睡着了。
他心煩意亂，拿起水晶杯，抿了口紅酒，這時，從二樓傳來的腳步聲，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女人穿了件月白色連衣裙，腰線稍高，裙擺微蓬。及膝的裙擺下，一雙美腿晶瑩剔透，筆直修長。玉足光.裸，透明圓潤的指甲在燈光下，葳蕤可愛。
一頭黑發高高挽起，紮了個丸子頭，烏發間，簪了朵純白色的小雛菊，特別招搖。往臉上瞧去，他赫然發現，她竟然還畫了淡妝，原本就小巧嫣紅的嘴唇，塗抹了一層淡淡的粉色珠光唇彩，亮晶晶的，別提有多麽可愛。
姜以湛手下一頓，水晶杯裏的紅酒差點灑出來。
林沅步伐妙曼地下了樓，學着書裏女主角的模樣，微微垂首，用自己都受不了的甜膩聲音，低低問他：“等很久了嗎？”
姜以湛：“……”
這回，水晶杯直接從手上一松，“吧嗒”一聲，滾落在原木地板上。
——
客廳裏飄着淡淡的飯香，林沅從冷藏室拿出兩顆雞蛋，敲開，倒入玻璃碗中，用打蛋器攪拌均勻。處理好雞蛋後，她彎腰從零度保鮮儲藏盒中，取出幾只鮮蝦，擰開水龍頭沖洗幹淨，開始處理蝦線。
以前姜以湛最喜歡吃她做的蛋炒飯，自從上了大學後，一來因為忙碌，二來也怕觸景生情，林沅再也沒做過蛋炒飯。在這裏的一個多月，她也曾嘗試着做過幾次，都不太成功，而且他好像也很抗拒。
不過，剛才提議吃蛋炒飯，他竟然非常配合地答應了，林沅心下喜悅，嘴角不由得彎了抹弧度。
姜以湛半倚在沙發上，隔着琉璃臺，一瞬不瞬地凝視着正在做飯的小女人。他被她今晚的神操作搞得一頭霧水，直到現在還沒有回過神。
然而，尴尬的好像只有自己，她好似絲毫未覺，此刻居然還很有興致地哼着小曲兒。
怔忡間，見她忽而擡頭，眉眼含笑地回應自己的眼神，姜以湛默默收回視線，裝作看手機的模樣，平複着紊亂的心跳。
終于，她處理完了鮮蝦，打開了油煙機，進入下一道工序。
姜以湛單手撐着面頰靠在沙發扶手上，另一只手握着手機，思緒混亂間，他鬼使神差地打開相機，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對着正在低頭炒飯的林沅拍了一下。
清脆的“咔擦”聲教他驚慌不已，就好像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他下意識地想要删除，然而對着照片猶豫半晌，還是默默地點了保存，并且還進行了加密處理。
……
林沅将新鮮出爐的蛋炒飯盛了出來，分神地瞄了他一眼。見他坐在沙發上，很專注的看着手機，對她的這身卡哇伊裝扮完全無感，她稍微感到挫敗。
聯想起剛才姜以湛見到自己時，眼裏除了震驚外，并沒有多餘的情意，甚至上次在網球場時，好歹還從他眼裏看到過欲望。
也許，他跟別人不一樣，并不喜歡軟萌甜的女孩子，林沅蹙了蹙眉，擡手摘掉了頭頂的小雛菊，放在了一旁。
看來，下回要換一個風格。
盛好蛋炒飯，一眼瞥見臺面上的牙簽，林沅腦子裏“叮”的一聲，靈光一閃，一個絕妙的主意躍上心頭。
記得那本《小雛菊》裏，女主有一次做飯時，不小心被刀蹭着，破了一個小口子，霸氣側漏的男主，立即過來握着女主的手指，低頭允去了指尖的血珠兒。
然後，評論裏全是瘋狂打call，雖然林沅全程看得冷漠臉，毫無波動。
但，既然大家都喜歡，大概還是有用的吧。
思及此，她看了一眼面上總是冷冷淡淡的姜以湛，毅然決然地抽出了一根牙簽，狠狠心，對着食指紮了下去。
姜以湛佯裝着看手機，其實留意着她的一舉一動，見她拿起牙簽對着自己的手指頭紮了下去，姜以湛一頭黑線。
驀地聽她驚呼一聲，他頓了下，不暇思索地起身，三步并作兩步地行至她身邊，兩人之間只隔着廚房的操作臺。
他剛想問她，就見她擡起一張泫然淚下的小臉，一雙妩媚的明眸攜着委屈巴巴，嬌滴滴地對他撒嬌：“好痛！”
姜以湛腳下一頓，一臉懵逼地瞪着她。
林沅見他不為所動，反而用一種奇怪又無語的眼神盯着自己，她在心底深深嘆了口氣，緩緩地擡起食指，踮起腳尖，遞到他唇邊：“……流血了。”
姜以湛石化了幾秒，一忍再忍，忍了半晌，才艱難開口：“林沅。”
“嗯？”
他雙手按在操作臺上，直視着她，眼底閃過幾抹擔憂，語氣凝重地問：“你是不是有雙重人格？”
林沅：“……”
呵呵，她再也不要裝小可愛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林美人會是什麽風格呢？
林美人：我這副模樣可不可愛？
姜小白：emmmmmmm
姜小白：可愛，想太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