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原本約好要一起為洛安安送行的, 奈何這幾日謝汀的反應有點大,聞不得一點腥味,吃一點都吐了出來, 最終沒有來得成, 倒是讓仲松帶了幾件他之前就繡好的一些圖案交給洛安安。
陸晏修看着那繡得栩栩如生的并蒂蓮,想到他之前答應葉紀棠, 要送她香囊的事情就覺得頗有些頭疼,那繡花針看着小小的,怎麽就這麽難呢?
“你想什麽呢,這般出神。”
洛安安原本是在收拾東西,結果看着陸晏修拿着那些圖案在那兒發呆,忍不住的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瞅瞅你這皺起來得眉頭,都能夾死我這屋裏的蚊子了。”
陸晏修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伸手将眼前的爪子派來“瞎說, 這天兒哪兒來的蚊子。”
“沒蚊子, 你這好端端的皺起眉頭幹什麽?”洛安安笑得一臉嘚瑟的湊到陸晏修身邊“莫非君妃是舍不得我了不成?”
“我要是不讓你走,只怕你那未來的妻主要去皇上跟前鬧了呢,瞅瞅這開了竅的木頭,簡直就跟情種開花了似的,三天兩頭的往你這兒跑,我看你家那位可不是簡單的木頭,應該是情木頭才是。”
被洛安安這麽一打岔,陸晏修将繡香囊一事抛之腦後了。
“怪不得皇上總是說晏修是小狐貍,果真如此,蔫壞蔫壞的。”洛安安被陸晏修這麽一取笑,小臉染上了紅暈,罕見的露出幾分羞澀。
陸晏修捂着嘴笑了起來, 兩人就在這屋子裏打鬧,葉紀棠與蕭姜一前一後進來,陸晏修躲閃不及直接撞進了她的懷中,葉紀棠順勢将送上門的小人兒摟在懷中“老遠就聽到這屋中打鬧的聲音了,你們這是在做什麽呢?”
“皇上,君妃欺負我,還取笑我!”洛安安先發制人,惡人先告狀。
蕭姜彎兒都不拐一下,直接走到洛安安身邊,伸手為他理了理衣服“怎麽了?”
洛安安道“你不是應該在你府上收拾行李麽,怎麽進宮了?”
“皇上召我進宮說一些事情,你放心,行李早就收拾好了,還有要迎娶你的聘禮,我可是一件都不敢落下。”
陸晏修扯了扯葉紀棠的衣袖,瞅着洛安安故意放大聲音說道“皇上,不如咱們還是回去吧,臣覺得咱們在這兒還有些多餘呢。”
葉紀棠點了點頭,一臉認真的說道“嗯,我也這般覺得,這趟本就是過來接晏修的,咱們走吧。”
說完,葉紀棠當真拉着陸晏修出去了,還順勢将門一起關上,若不是蕭姜将氣急敗壞的小人兒抱住,只怕這人還得沖上去争辯上幾句,她看着張牙舞爪的洛安安,已經能想象到她日後的日子了,娶了這麽個歡脫的小祖宗,只怕她婚後的日子會十分精彩啊。
蕭姜與洛安安走後,宮裏就只有陸晏修一人了,這些天懿祥宮那邊也安靜下來了,葉紀棠坐在棠華宮內處理朝政,影一從暗中出來“皇上,這些天禦史臺的劉大人隔三差五的往首輔府跑,似乎與越華清達成了什麽交易。”
葉紀棠道“南疆那邊呢,可有什麽消息送回來?”
“南疆的大皇女身邊多了一個神秘人,為她出謀劃策,派去的人懷疑那位就是三皇女,如今南疆朝中大皇女的勢頭越來越盛,隐隐有壓過其他幾位皇女了。”
“這位大皇女本就是上一任聖子所生,在下一任聖子未選出之前,自然會得南疆那些老臣的擁護,讓她們找機會揭穿大皇女身邊那人的身份,朕倒要看看,其她幾位還能不能穩得住。”
“諾”
漢河洛家內,洛安安坐在廳內聽着洛家主與蕭姜說話,他突然擡手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吓得蕭姜連忙跑到他的身邊,伸手替他揉了揉“小祖宗,你這是又怎麽了?”
正準備喝茶的洛家主也被洛安安這下給弄懵了“安安,怎麽了?”
“我忘了一件事情了。”洛安安苦着小臉,都怪之前太忙了,他都忘記了,這麽重要的事情他居然能忘記!
蕭姜有些不贊同的說道“就是天大的事兒,你也不能打自己啊。”
就在洛家主準備附和的時候,蕭姜繼續說道“本來就不聰明,再打幾下,只怕是更笨了。”
?
洛安安瞪了她一眼,擡起腳狠狠地踩在她的腳背上“蕭姜,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不!”
“不敢,不敢。”蕭姜龇牙咧嘴的,可見洛安安下腿有多狠“不是,你到底忘了什麽事兒了?”
“你還說呢,之前皇上不是讓我去給那位連侍君診脈麽,可我發現那位連侍君的脈象與常人并無不同,根本不是一個瘋了許久之人的脈象。”說道這兒,洛安安又瞪了蕭姜一眼。
“你的意思是那位連侍君并未瘋,而是裝的?”蕭姜有些咂舌“若是裝的,這人的意志力也太強了一些吧,莫非他真的隐瞞了什麽秘密不成?”
“你們說的那位連侍君,我也略有所知,若當真如安安所說他是裝瘋,只怕他隐瞞的事情只能與當年的那位鳳侍君有關了。”洛家主淡然的将茶盞放下,對兩人之間的打情罵俏就像是沒看到一般。
“母親為何這般篤定那位連侍君隐瞞的秘密與當年那位鳳侍君有關,莫不是母親知道些什麽?”
瞧着兩人的眼神雙雙落在她的身上,洛家主搖了搖頭“猜的。”
……
看着兩人失望的表情,洛家主又道“鳳侍君與太君後同一日生産,鳳侍君死了後沒過多久連侍君就瘋了,此後先帝就像是回心轉意一般隔三差五的去太君後的寝宮,難道你們就不曾有所懷疑?”
蕭姜的神情随着洛家主的話越來越凝重,若真如她猜想,此事太過重大了,甚至常人都不敢相信,可若不是這樣,她也找不到別的理由能解釋為何連侍君要裝瘋了,此事必須要盡快告訴皇上。
想到這兒蕭姜匆匆的離開,洛安安與洛家主打了招呼後也跟着去了,他雖然沒猜到,但是看着蕭姜這樣,只怕這背後有一個天大的秘密。
等蕭姜的信送到宮裏後已經是五天過後了,南疆皇帝被人下毒死了,南疆陷入大亂,大皇女身邊不知如何走漏了風聲,其她皇女趁機讨要說法,都說是大皇女還有她身邊的西雲三皇女下毒害死了皇帝。
大皇女陷入兩難之境,與陽梁的聯盟不攻自破,原本囤積在西雲邊境的陽梁軍隊只能撤回去。
越華清知道這件事後,将書房裏面的東西都給摔了,滿屋狼藉,跪在地上的暗探渾身哆嗦,不敢說話。
“廢物!一群廢物!三皇女也是,貿然出手讓那些人抓到了把柄,咱們之前的安排前功盡棄,當初我再三強調讓她謹慎行事,結果呢!她竟然下毒!”
一旁的劉大人連忙道“首輔莫要氣壞了身子,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将三皇女接回來,如今南疆已經亂了,三皇女的性命堪憂啊。”
“依我看她死了才是最好的!”越華清冷聲道。
“诶,首輔莫要說氣話才是,三皇女畢竟還年輕,有些事情自然不如首輔深謀遠慮,首輔消消氣。”另外幾個大人也紛紛上前勸說,她們本就是綁在一條船上的螞蚱,現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只能想辦法解決,若是不将三皇女接回來,她們只怕更加沒有希望了。
“大人,廣靜王那邊來信了。”
越府總管從外面進來,将手中的信交給越華清。
越華清接過信打開看了一下,臉色更加鐵青,她兩下将信撕碎狠狠地丢在地上“這個廣靜王當真是個見風使舵的!”
幾位大臣面面相窺,一時間都不敢上前去問到底怎麽了,看越華清這臉色,只怕是廣靜王那邊有什麽別的異動吧。
最終還是劉大人站了出來,她走到越華清身邊低聲道“首輔,可是廣靜王有何消息?”
“哼,此人跟活泥鳅似的,一見事态不對就縮了回去。”越華清拂袖坐在椅子上,一手握拳放在桌案上,顯然是氣狠了。
“不知首輔此言何意?”
劉大人拱手詢問,引得越華清看了她一眼,劉大人又将頭低了三分,做足了謙卑,這一舉動顯然是取悅了越華清,越華清笑了一聲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坐吧,你們也都坐下吧。”
“多謝首輔。”
“如今南疆我們已經是暫時不能有所希望了,廣靜王之所以與我連手不過是想等南疆與陽梁開戰,她來個渾水摸魚,趁機擴大自己的勢力,現如今陽梁退兵,南疆又陷入了內鬥,她這條泥鳅自然是要退回西呈另尋時機。”
幾位大人聽得眉頭緊鎖,若是此時廣靜王突然不合作了,她們的勝算就少了一份,如今皇上步步緊逼,她們已經搭了不少人進去了,就連原本的永安侯都被當庭降爵,她們又該如何是好。
“若是這樣咱們應當如何是好啊。”
“是啊,還請首輔早早拿個主意才是,那葉紀棠謀權篡位,嗜殺成性,她剛剛坐上那龍椅的時候就血洗金銮殿,咱們這些人如何鬥得過啊。”
提到這兒,越華清冷哼了一聲“當初先帝駕崩本應該由三皇女登基,葉紀棠不忠不孝,還重用寒門學子,若不是咱們苦苦支撐,只怕這朝堂上就沒有咱們這些氏族說話的份了。”
“待三皇女回來後,此事我們再商量。”
交泰殿內,仲松與葉紀棠盤腿坐在榻上,她道“皇上,今日越華清将氏族那些人都叫到了首輔府內,後來還有一封廣靜王的信也送了進去,會不會她們要有所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