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葉紀棠并未在交泰殿待多久就回了棠華宮,床榻上鼓起一小團,陸晏修還在睡,她靜靜的坐在床榻邊,慢慢的将手放在她的心口處,眼睛卻貪婪的看着床榻上的小人兒,若是沒她護着,她的晏修應該怎麽辦啊?
就在她思索的時候,床上的人有了動靜,他轉過身來,将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上,覺得不滿足,又動了兩下,兩人的手緊緊的扣在一起,他這才滿足了。
“你怎麽哭了?”
葉紀棠看着他小臉上的淚痕,心都揪起來了,連忙用另一只手拖着他的小臉,輕輕的将他臉上的淚痕擦拭了“可是做噩夢了?”
“嗯……”
陸晏修裹着被褥将自己塞到她的懷裏,悶聲答應“可吓人了。”
聽着他可憐兮兮的聲音,葉紀棠輕輕的拍着他的背安撫道“別怕,有我在呢,夢到什麽了?”
“皇上不要臣了,要将臣抛棄了。”
陸晏修咬住自己的下唇,雖說不至于哭出聲,但是眼淚卻是止不住的流,這個人怎麽這般好,事事都将他放在首位。
拍打着他背的手停頓了一下,很快又繼續了“怎麽會,我之前不是說了麽,你在哪兒,我在哪兒。”
“當真?”
“自是當真,晏修若是不信,不如我為你立個字據如何?”
葉紀棠本是哄他的,結婚不曾想懷中的人兒竟然當真翻身起來,光着腳就下了床,翻箱倒櫃的找出宣紙,又将筆拿出來放在桌案上“皇上,來,立字據!”
……
“我就在這兒,又不跑,你這光着腳,萬一得了風寒怎麽辦?”
葉紀棠連忙走過去将人抱在懷中坐在椅子上,又伸手捏了捏他的腳,索性地龍還未停,那白玉鋪的地還算暖和,他的腳心暖暖的。
“皇上,你說的立字據,萬一哪天皇上不要臣了,臣就拿着這字據去大理寺告上一狀!”
陸晏修窩在她的懷中,伸手将筆拿起來放在她的手中,還十分貼心的為她研磨,生怕她反悔了似的。
“告我?晏修莫要忘了我是西雲的皇上,大理寺敢接你的狀紙不成?”葉紀棠好笑的看着他。
“那臣,那臣就找人多寫一些,京城中的百姓們人手一份,讓她們都看看,你這個皇上是如何的出言反爾!”
“喲,這麽絕情?不知晏修要告我什麽?”
葉紀棠用筆沾了墨在宣紙上寫着,嘴上還不忘記問。
“告你抛夫棄子!”
陸晏修想都沒想一下就脫口而出,這話一出葉紀棠的手都顫抖了一下,一滴墨低落在宣紙上,她眉心一跳忍不住的将手放在他的小腹上揉了揉“抛夫這算,但這棄子……”
葉紀棠湊過去張口含住他的耳朵,低聲的問道“我怎麽不知道何時晏修還為我添了孩子?”
“好好寫!”
陸晏修稍微偏了偏頭就将自己的耳朵拯救出來,語氣兇巴巴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葉紀棠欠了他銀子似的。
葉紀棠無奈的“被迫”寫下這份承諾,陸晏修将宣紙拿起來,又覺得不滿足“之前你送我的畫上還有印象呢!這個你也要蓋上!”
“好,蓋上。”
葉紀棠十分有耐心的又取出私章在陸晏修雙眼的注視下,在角落蓋下章印,陸晏修這才滿足了,他哼哼道“日後你若是抛棄我了,我就拿着這份承諾到大理寺門口坐着!”
瞧着他小心翼翼的小模樣,葉紀棠将他摟得更緊了,下巴墊在他的肩窩處“君妃,晏修,既然我都答應了你的要求,你是不是也應該滿足我一下呢?”
濕熱的氣息噴在他的脖頸處,陸晏修的身子顫栗了一下“你,你想要什麽?”
“方才晏修不是說了麽,抛夫棄子,這夫郎有了,咱們可不是還差個孩子麽,為了讓晏修日後有底氣,我們是不是得,嗯,将事情辦了呢?”
葉紀棠的手靈活的挑開他的衣帶順勢将手伸了進去,不過是剛剛觸碰到,陸晏修這幅被葉紀棠調/教/過的身子立馬有了反應,他頓時軟做一團靠在她的懷中,臉上泛着/潮/紅,瞧着十分豔麗。
她的動作慢慢變快,陸晏修微微揚起頭,低吟出了聲,葉紀棠在他的臉頰上親吻,陸晏修想要轉過頭來,奈何那作亂的手卻讓他失了力氣,陸晏修不滿得直哼哼。
葉紀棠伸手拖着他的下巴,讓他轉過頭來,含住他的下唇,陸晏修迫不及待的伸出舌頭探入她的嘴唇,當兩人的舌頭糾纏在一起後,陸晏修才滿足了。
陸晏修精疲力竭的靠在她的懷中,渾身止不住的顫動,眼中泛着水光,嬌嫩的唇瓣紅腫,露在外面的脖頸上自是猩紅點點,那小模樣,瞧着格外惹人憐愛。
也不知這人是不是方才做噩夢的緣故,這次格外的順從,甚至還有些主動,不過兩人依舊沒有做到最後一步。
葉紀棠嗓中喘着粗氣,平複着那喧嚣着想要狠狠地将懷中人占有的情/欲/,心中真是恨不得将那下蠱之人剝皮抽筋,挂在那城牆上暴曬!
“備水”
不多時,宮人就将水備好了,葉紀棠攔腰抱着陸晏修去了偏殿,他身上蓋着葉紀棠的衣服,聞着那股龍涎香的味道,陸晏修只覺得心中安穩,還沒到偏殿呢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知道他累着了,葉紀棠也不忍再折騰他,簡單的沐浴後,為他穿好衣服就抱着他回了床榻上,原本她是要回交泰殿處理事情的,結果她剛要将被他抱着的手抽回來時,那人就跟藤蔓似的緊緊的纏着,葉紀棠又不想吵醒他,只得順勢躺在他的身邊。
嬌氣的小人兒十分自覺的滾到她的懷中,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繼續睡覺。
參加會試的學子要在貢院內待上七天,期間不得外出,吃飯睡覺如廁只能在貢院裏為他們準備的那間小屋內。
小屋的外面更是有一左一右兩個帶刀的侍衛把守,若是有人外出即刻取消參考資格。
學子們次日夜裏就在貢院外面排起了長隊,就等進去後能再溫習一會兒。
柯苑作為主考官自然是早早的就來到貢院外面。
“丞相。”
禁軍統領江靜帶着一隊禁軍過來,她們疏散開一條道,學子們依照順序排列。
“沒想到江統領也來了,算算時辰咱們也開始吧。”
學子進入貢院之前要先檢查,她們只能帶在裏面換的衣服,除此之外什麽都不能帶進去,還要核對名錄以防有人替考,若是發現替考着直接取消參考資格,終生不得參加考試。
長隊的中間,一女子伸手扯了扯前面那位的衣袖“梓潼,你可有信心麽?我瞧着這陣仗都覺得心中有些發慌。”
“不過是檢查罷了,你若是沒有帶什麽不該帶的東西,自然就不用擔心。”
李梓潼手中拿着一個小包袱,她看着上面那精心繡的百合花,眼底一片柔和,她之前瞧着那南街的糕意堂裏面的糕點甚是香甜,等回去的時候她也給阿寶帶一塊回去,師父的身子愈發不好了,也不知他一個男子要怎麽辦才好。
“你說這次我回去後上門提親師父會不會答應我?”
?
同窗好友一臉懵,她不是在說考試的事情麽,怎麽這人只想着回去後上門提親?
“師父之前就很滿意你了,阿寶也心悅你,你若是上門提親,這門親事自然是會成的。”
“嗯”
李梓潼點了點頭,随後又沉默了,不過她的心中想的卻是等她和阿寶成親的時候定要讓他風風光光的嫁給自己。
“李梓潼,青平縣上莊村人?”
很快就輪到了李梓潼,侍衛舉着火把,火光照在她的臉上,李梓潼有些不适應的眨了眨眼睛,她将手中拿着的名錄交給柯苑“正是學生。”
“可有帶什麽東西麽?”
“只有一身換洗的衣服。”
禁軍接過李梓潼的包袱打開,仔細的檢查,裏面不過是一件稍微有些厚實的棉衣,上面還打了兩個補丁,禁軍将包袱仔細收拾好後又交給李梓潼“祝高中,這是你的牌子。”
“多謝大人。”
李梓潼帶着包袱接過牌子,看了看上面的位置後沖着那禁軍拱手行禮後這才進去,一旁的柯苑看得直點頭,不虧是相書學士的學生,若是她也有個兒子必然要早早的将她給定下來,似乎相書家中就是個兒子吧,柯苑頓時覺得是時候寫信給她讨一杯喜酒來吃了。
葉紀棠今夜難得沒有去棠華宮而是将人拐到了自己的宸佑宮內,将陸晏修哄睡着了後她自己披了一件衣服坐在外殿等消息,手中拿着一本兵書在那兒翻看着。
韓姝雙手放在身前,輕聲的走到她的身邊“皇上,學子們已經進入貢院,貢院也已經封上了。”
“越華清她們那邊可有動靜?”
“白日裏首輔去了廣靜王的那處宅子,沒有待多久就出來了。”
“嗯,下去吧。”
“諾”
韓姝出去後葉紀棠将手中的兵書放在書架上,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就往裏面去,剛進去就看到床榻上原本應該已經睡着的陸晏修的手扒拉在被褥上,一雙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她。
葉紀棠坐在床榻邊,搓了搓雙手感覺不冷後這才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臉“可是我方才吵到你了?”
“沒有。”
陸晏修蹭了蹭她的手心,聲音軟乎乎的,葉紀棠翻身躺在床上,伸手将他摟在懷中,親了親他的額頭“等這段時日忙完了,我帶你去狩獵如何?”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