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大結局 (1)
阮恬聞聲轉頭, 果然看到靳遙拿着手機,正站在她身後。
阮恬愣了下,連忙迎上去道:“你怎麽也在這兒?你沒事吧?”
靳遙道:“跟你通話的時候聽到回音, 順着過來看了一下,就看到了你。我沒事, 只是, 還沒有找到陸森。”
阮恬“嗯”了聲,拿出一個驅蛇香囊遞給他:“你戴上這個吧,能驅蛇的。”
靳遙看了她一眼:“你有幾個,給阿森留了麽?”
“留了, 我有三個,你一個我一個,等待會兒找到陸森,再給他一個。”
靳遙這才伸手接過了香囊:“我來的那個方向我已經找過了, 沒有, 這樣, 我們分兩路,你往東, 我往西,到時候有情況了手機聯系,這樣效率高一些。”
阮恬剛好也是這麽想的, 當即同意了靳遙的提議,兩人一左一右,開始分頭尋找陸森。
——
阮恬打着手電, 一路分開枝杈,摸索着小心向前,走兩步便高喊陸森的名字, 可始終無人應答。
這個方向差不多已經找到頭了,阮恬只能繼續往上爬,這時身後又響起一陣窸窣動靜,跟之前人踩踏在枯葉枝丫上發出的動靜不同,這次的窸窣聲則更像是某種動物穿過草叢枯葉所發出的動靜。
阮恬咽了一口口水,安慰自己那個動作頻率也不像是蛇,但不是蛇,會是什麽呢?
阮恬這麽想着,就屏住呼吸,慢慢轉過頭去看了一眼。
被手電筒的光一照,那團灰不溜秋的東西受了刺激,噌的一下跳遠了。
阮恬這回終于看清了——原來只是只兔子而已……
她松了口氣,正要繼續往上爬,誰知道剛才放松過頭,大意了不少,一個不留神踩了空,從山坡上滾了下來。
好在滾下來的過程中被灌木叢兜着,有了緩沖,沒什麽大問題,不過磕着碰着總是少不了的,等阮恬落地時覺得哪兒哪兒都疼,罵罵咧咧了兩句,正要摸索着爬起來時,手掌卻無意碰到了類似布料的東西。
她順着往上摸了摸,捏了捏,結果發現那好像是一個人的腿。
她一個激靈,連忙爬了起來,拿手電筒一照,才看清是有一個人躺在那兒,那人腿上的布料已經破了,露出來一截白皙的小腿,上面卻正流着血。
白到發光的皮膚和鮮紅的血,兩廂映襯,更顯得觸目驚心。
阮恬咽了口口水,将手電筒慢慢上移,手電筒的光芒打在那人的臉上,情緒地映出了那人的長相。
巴掌大的臉,清晰的線條,精致的五官……額頭上的傷口已經結痂,幹涸的血跡就挂在他的臉上……
真的是陸森。
阮恬深吸一口氣,哆嗦着彎下腰去喊他:“陸森……陸森……”她試探着去摸他的臉,是溫熱的,還好,她松了一口氣,安慰自己陸森一定不會有事的。
她想起剛才看到他的腿上全是血,那個傷口不知道是被樹枝石子剮蹭的還是……阮恬不敢細想,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正要去察看他腿上的傷口時,面前的陸森卻忽然動了動,發出了一聲含糊的聲音,緊跟着慢慢睜開了眼。
阮恬見狀連忙湊了上去,一臉緊張地道:“陸森你醒了?你沒事吧,你有沒有哪裏覺得不好?”
陸森看着眼前的人,眼中的迷茫漸漸散去,整個人似乎清醒了過來:“阮恬?阮恬!真的是你?你怎麽會上來?”
阮恬點了點頭,聲音隐隐染上了哭腔:“是我,我是來找你的,陸森,你還好嗎?我剛看到你腿上流了好多血,那個傷口,是怎麽弄的?你……你有沒有遇上什麽蛇?”
陸森打量着阮恬的神色,盡管開口困難,但還是強撐着神色,試探着問道:“你……這是在關心我?”
阮恬看他這一副虛弱樣子,終于還是沒忍住抽泣出聲:“不然呢,你知不知道我快要擔心死了,你要是死了,那我也活不成了。”
陸森愣愣地看着她豆大的眼淚落下來砸在她的手背上,還帶了點她的餘溫,他忽然有些恍惚:“阮恬……這是不是你第一次為我流眼淚?”
阮恬淚眼婆娑地看着他,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相比于陸森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她更關心他的傷勢:“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你腿上的傷是怎麽一回事……你……你有沒有遇到蛇?”
陸森深看了她一眼,做了一個吞咽動作:“如果我傷得不嚴重,你是不是又變回之前的态度,不再關心我,對我不冷不熱了?”
阮恬眨了眨眼睛,擦拭了一下淚痕,不解道:“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又因為陸森遲遲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她關心則亂,語氣就顯得有些不耐:“你到底有沒有事,你快告訴我啊,為什麽老是說一些有的沒的?”
陸森小聲嘀咕道:“果然,只有真的有事你才會對我有好臉色,才會為我掉眼淚。”
阮恬沒聽清他在說什麽,皺眉道:“你說什麽?”
“我說,”陸森看了她一眼,咳嗽了聲道:“我有事。”
阮恬一臉擔憂地看着他:“你怎麽了陸森,你有什麽事,你別吓我啊。”
陸森偷偷翹了下唇角,他覺得他有病,他居然很享受阮恬為他擔心的感覺:“我遇到蛇了。”
阮恬的一顆心一下子揪了起來:“是……有毒的嗎?”
陸森點了點頭:“我查了下,好像是。”他說着看了阮恬一眼,一雙眼睛水光潋滟,看不透是什麽情緒:“阮恬,我大概,活不了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阮恬胡亂地抹着眼淚,作勢要去察看陸森腿上的傷口:“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陸森連忙攔住她道:“別看了,血肉模糊的,怪瘆人的,再說了,你又不是醫生,看了有什麽用?”他握住她的手道:“阮恬,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我只想和你說會兒話,你能滿足我麽?”他說着做出一副痛苦至極的模樣,慢慢倒向阮恬的懷裏:“我忽然覺得有些冷,你能抱抱我麽?”
阮恬連忙手忙腳亂地把把他摟在懷裏:“這樣呢,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阮恬的懷抱柔軟而溫熱,陸森偷偷翹起了唇角,難得阮恬這麽聽話——在他沒有逼迫她的情況下。
他有一種異常的滿足感。
阮恬輕輕撫摸着陸森的臉,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着急忙慌地拿出手機道:“對了,我得先打個電話告訴靳遙,我找到你,他就在附近,很快就能過來了,到時候我們把你攙扶下山送去醫院救治,你放心,你不會有事的……”
“什麽?!”陸森掙紮着從阮恬身上起來,焦急道:“靳遙也上來了?他瘋了麽?”他說着拈起阮恬胸前的那一個驅蛇香囊,說道:“你有這個在山上沒關系,可是靳遙……”
阮恬安慰他道:“沒關系的,靳遙也帶了這個。”
陸森這才松了口氣,神情卻忽然又顯得緊張起來:“不對,我剛剛想到,這個什麽驅蛇香囊可能一點都不管用,我之前身上也有一個,可我還是遇上了蛇。”
阮恬心疼地想要去撫摸他腿上的傷口,可又怕弄疼他,最後只是輕輕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想了想又問道:“你怎麽會有驅蛇香囊?也是去白雲山腳下的那家店買的麽?”
陸森撐着地面,已經打算起身了,聽到阮恬這麽問,随口答道:“不是,是劉默給的。”
“劉默?”阮恬一下子警惕起來,想了想道:“那就難怪了,他給的東西,可能并沒有什麽效果。”
陸森動作一頓,看向她道:“什麽意思?”
“我現在也說不清,靳遙可能知道的更清楚一點……總之你不用擔心,劉默給你的香囊可能沒有效果,但是我和靳遙身上的一定有——不然為什麽我和他這一路上來都沒遇上蛇?總不會單純是運氣好這麽簡單吧……诶,怎麽,你要起來,打算下山麽?”
“啊?我……我好像又沒力氣了……”陸森說着再度軟倒在阮恬懷裏,摟着她道:“既然靳遙沒什麽危險的話……你就先不要給他打電話了……我想單獨跟你待一會兒……”
“可是……”
“沒有可是,不要浪費時間了,說不定等你們把我給帶下山,我已經不行了……不是說貿貿然地移動身體會加速毒液擴散嗎……”
阮恬淚如雨下,不斷抽泣道:“那怎麽辦……”
“不用怎麽辦……”陸森又恢複成先前那一副虛弱模樣:“你只要陪我說說話就好了……”
阮恬擦拭着眼淚,點頭道:“好,你說,我都聽着。”
“阮恬……”陸森一雙漆黑的眼就這麽一瞬不瞬地望進了她的眼裏,他做了一個吞咽動作,看着她道:“我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阮恬怔了一下,淚眼朦胧,她已經看不清陸森的樣子了,她伸出手指,仔細描摹他的輪廓,鼻子忽然湧現一股酸意——即使她再也無法看到他的樣子,但終其一生,也忘不掉他的容貌了。
她喜歡他麽?這個問題,她自己也問過千百遍了——與其是問,不如說是一遍遍無用的暗示——她只有無數次反問自己真的喜歡陸森麽,然後自欺欺人似的給出否定答案,她才能勉強壓抑住心底的悸動。
但為什麽說是無用,因為就算她再怎麽壓抑自己,但喜歡這種東西,即使嘴巴不說,也會從眼睛裏流露出來——她發現她越來越不受控制地想要去關注陸森的一舉一動,只要他在場,她的眼神總會不自覺地落在他身上,等到撞上了他的視線,再匆忙避開——她想要看他,又害怕被他發現她在看他。
她不知道她在害怕什麽,怕被他抓到把柄脫不了身,還是怕被他譏諷口是心非?
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她當時之所以這麽拼命壓抑自己,是因為她的理智告訴他,她要想平安順遂地過完這一生,最好離陸森遠遠的。
——這也是她從一開始做那麽多事的初衷不是嗎?她做了那麽多,就是為了讓陸森淡忘、甚至是徹底遺忘她,結果漸漸的,她發現自己心底深處真正的聲音似乎與她應該做、并且為之付出了很長時間的努力的事背道而馳,任誰都會感到迷茫和不知所措吧,
她其實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有多喜歡陸森——她從前沒心沒肺,神經大條,對待感情也後知後覺,反應遲鈍,所以她一直不認為她是喜歡陸森的,甚至直到現在,她也分不清她到底是什麽時候喜歡上的陸森。
喜歡這種情愫,就是這樣無知無覺,阮恬自認不是心思敏感的人,所以一開始毫無察覺,而一旦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往往已經來不及了。
當那天喬瑜以青梅竹馬的身份突然出現,并跟他做出親密舉動時,她整個人就跟陷入了魔怔一樣,那個時候她就知道,她完了。
陸森對她而言,就是明知不可觸碰卻心癢的存在,理智告訴她應該遠離,但她也知道她戒不了了,她不清楚陸森對她的心意還好,可她明明知道,陸森也是喜歡她的,她要是就這麽放棄、錯過,那将是一輩子的意難平。
她的餘生,都不會再開心的。
既然放不了手,那不如徹底放縱一次。
她的顧慮也無非是陸森以後會像書裏寫的那樣報複她折磨她,可是現實中陸森的人生軌跡早就偏離小說中的發展了,陸森對她也不再有什麽深仇大恨,甚至喜歡上了她……就算受了書中阮恬結局的影響,她多少有點陰影,覺得待在陸森身邊始終有點不安全,但這畢竟只是一種虛無缥缈的猜測,且多半是她的心結在作祟……
與其考慮日後虛無缥缈的事,為什麽不活在當下,給自己和陸森一個機會呢?
尤其世事無常,陸森又出現了意外……上一刻還出現在你面前的人,可能下一秒就消失不見了,所以,為什麽不好好把握當下呢?
尤其陸森現在這個樣子,她都不知道有沒有以後了,有些話要是現在不說,恐怕以後再也沒機會了,她想到這裏,眼淚更是掉個不停,哽咽道:“喜歡,我喜歡你,我當然喜歡你——你也不想想,有誰會不喜歡你?”
陸森先是一怔,之後是一陣狂喜,然而聽她說完完整的話後臉上卻顯現出猶疑的神色:“你知道我不是說那種喜歡,我……”
“我知道,”阮恬笑着打斷他道:“我喜歡你,就像你喜歡我一樣。”
陸森怔怔地看着她,臉上浮現出又哭又笑的表情:“你……你是說真的?你沒騙我?阮恬,你該不會是看我快要死了才說這種話來哄我吧?”他嘴上是那樣說,一雙眼睛卻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裏隐隐泛着光,分明是在期待她給出一個否定的答案。
阮恬笑中帶淚,撫摸着他的臉道:“當然不是,你脾氣那麽爛,老是得罪我,我為什麽要安慰你?我只是……不想說違心話罷了。”
陸森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口說無憑。”
阮恬眼淚還在眼眶裏打轉,卻又忍不住被他的話給逗笑了:“這要怎麽給憑證?”
陸森喉喉結下滾動,深看了她一眼道:“那……你親我一下。”
“親你一下?這算什麽憑證?”
“就是憑證……陸森舔了舔嘴唇道:“你親了我,就要對我負責……”
阮恬咽了口口水,臉上發熱,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陸森見她還沒有動作,咳嗽了一聲虛弱道:“我都這個樣子了,你都不肯答應我麽?還是說你之前說的,都是騙我的?”
“當然不是……”阮恬急忙辯駁,卻發現除了立刻付諸于行動之外,別的解釋似乎都顯得很蒼白……她深看了陸森一眼,最終還是湊過去,輕吻了下他額頭。
這個吻蜻蜓點水一般,像羽毛輕拂過額頭,又輕又癢,稍縱即逝——陸森還沒反應過來,阮恬的唇已經離開了他的皮膚。
他回味着剛才阮恬輕輕觸碰他的那一下,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盡管那個吻短暫地讓他來不及感受,但那是阮恬第一次主動、自願吻他——光是這個認知,就已經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和興奮。
但……這似乎還不夠。
陸森擡頭,眼神濕漉漉地看着她:“你……咳咳……就這麽敷衍麽?”說完低下了頭,大概是自己都覺得為了滿足自己不可告人的私欲而扯出這麽個名頭……除了不要臉之外,也實在是有些扯。
阮恬果然覺得莫名其妙:“敷衍?”
陸森咳嗽了聲,既然話都已經說出口了,他就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往下接,另外還得擺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以迷惑對方:“對啊,你就這麽輕輕碰了一下,0.1秒都沒有吧?這麽敷衍麽?還是你根本就不是自願想吻我?”
“當然不是,我……”陸森的質問太過理直氣壯,以致于阮恬以為他真是這麽想的,并且還開始認真反思自己剛才是否真的過于敷衍:“我不知道那樣就是敷衍了……可我是真心想要親你的,并不是不情願……”
阮恬為了使自己的解釋更有說服力,也為了使她顯得更加真誠,說話時極其認真地看着陸森,一字一頓地道:“我其實……想親你很久了。”
陸森愣了一下,耳垂漸漸變得通紅。
他別開視線,暗暗罵了句髒話。
擦,阮恬怎麽能用這麽清純無辜的表情,這麽一本正經地說出勾引他的話!
他的呼吸變得有些重,依舊是之前那四個字:“口說無憑。”
阮恬無奈道:“那你要我怎麽做?”
陸森滾動了一下喉結:“我要你再吻我。”
“仔細、認真地吻我。”
阮恬嘆了口氣,按照陸森說的,乖乖地靠近了他,雙手捧起他的臉,先是輕輕吻了下他的額頭,之後又沿着眉心一路向下,吻過他的鼻梁、鼻尖,直至流連到了唇邊,這才停了下來。
阮恬眼神有些迷茫,正當她猶豫到底要不要親上去時,陸森卻忽然欺身而上,狠狠穩住了她。
阮恬一愣,被迫地接受了這個霸道而又不講章法的吻,陸森化被動為主動,狠狠地吻着阮恬,不給她一絲喘息的機會。
以至于等到兩人分開時,阮恬已經氣喘籲籲,陸森在一旁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眼睛亮晶晶的。
阮恬之前就隐隐覺得不對,這時心中的疑慮更甚,忍不住道:“你……你不是受了傷沒什麽力氣了麽?為什麽剛才……”
陸森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其實按照他的“傷勢”,他應該是虛弱不堪,随時都要死掉的狀态,怎麽可以有這麽大的力氣呢?
他于是掩飾地咳嗽了一聲,一秒切換至虛弱狀态,軟倒在阮恬身上:“剛才……咳咳……可能是回光返照吧……”
阮恬:“…………”
陸森見她似乎是不信,于是更加賣力地開始喊疼,說着哪裏哪裏難受,剛好額頭上的血痂由于剛才接吻太過激烈給碰掉了,此時正緩緩往外滲着血,被他慘白的肌膚一稱,瞧着怪觸目驚心的。
阮恬便又開始擔心起來:“陸森,你……你怎麽樣。”
“不怎麽樣……”陸森有氣無力地道:“我感覺很不好,阮恬,我可能沒剩多少時間了。”
阮恬慌亂地從背包裏拿出紙巾,按壓在他傷口上替他止血:“不會的……陸森,我不想聽你說這種話……”
“那我就不說了……”陸森伸手蓋住了她的手,看着她道:“說些別的阮恬……你剛才是不是親了我?”
阮恬不知道他為什麽明知故問,但還是很配合地點了點頭:“嗯啊。”
“是自願的吧?”
“……嗯?啊……對。”
陸森咳嗽了一聲,厚顏無恥道:“那你自願親了我,就得對我負責。”
阮恬好笑道:“……負責?你想讓我怎麽負責?”
“你明明知道啊……嗳,阮恬,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啊……”陸森咳嗽了一聲,不太自然地道:“負責……當然是要跟我在一起啊,就确定關系那種——喂,我都說得這麽清楚了,你別跟說不知道這什麽意思啊。”
“如果是這種意思的負責的話……”阮恬笑看着他,伸手捧着他的臉,忽然傾身上前,虔誠地印上一吻:“我求之不得。”
陸森怔怔地看着她,臉上慢慢爬上了血色:“話一出口,就不能再反悔了……你……沒有再哄我吧?”
阮恬笑着反問:“那你呢,你之前說的那些話,是在哄我麽?”
“當然不是了,我說的話,都是真心的……”
“那不就是了?你要是真心,那我也是……”阮恬看着他,一字一頓,極其認真地道:“我早說過了,我對你的感情和你對我的一樣……你對我什麽樣,我就對你什麽樣,你要是永遠不會變,那我也是……”
“都取決我麽?”陸森慢慢翹起唇角:“那你這一輩子,可就甩不脫我了。”
阮恬輕輕“嗯”了一聲,深看了他一眼道:“這可是你說的。”
陸森好心情地點了點頭,笑得得意:“嗯,有什麽問題麽?”活像只翹着尾巴的小貓咪,看得人心癢癢。
阮恬咽了口口水道:“我能再親你一下嗎?”
陸森笑了一下,漂亮的眼睛也跟着彎了起來,蓄滿了笑意:“來啊。”
阮恬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道:“那……我還能再親一下你的眼睛麽?”
陸森笑意更甚,身子微微後仰,一副予取予求的樣子:“你說呢?我現在人都是你的,你想怎麽對我都可以啊。”
阮恬咽了口口水道:“陸森,你不要勾引我啊。”
“你說什麽?”陸森笑着撐起身子,看着她道:“是你勾引我吧阮恬,不帶這麽玩兒的啊。”
他說着慢慢靠近阮恬,對着她的耳廓吹氣道:“別說我沒提醒你,你再這樣勾引我——小心我對你做壞事。”
阮恬轉過頭看着他,忽然問道:“你成年了麽?沒有吧?”
陸森愣了一下:“沒有啊……怎麽?”
阮恬嘆了一口氣:“可惜了。”
沒有成年的話,想做壞事也做不了啊。
阮恬一臉遺憾地看着陸森。
陸森一張小臉上寫滿了迷茫,看上去是真的沒能get她的意思,阮恬看着他,他的眼神濕潤,兩片嘴唇微微張着,少一分顯薄,多一分顯厚,他是剛剛好,飽滿濕潤,很有讓人想親的沖動,配合着他懵懂無辜的神情,又奶又欲。
阮恬舔了下嘴唇,慢慢附到陸森的耳旁,對他輕聲說了句什麽。
陸森一張臉瞬間紅得滴血,他轉頭看向阮恬,不可思議地道:“誰教你說這種話的?”
阮恬聳了聳肩道:“幹嘛要告訴你這種小屁孩啊。”
“喂,你說誰小屁孩啊,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啊……還有,那種話不可以對別人說知不知道?要說……咳咳……也只能對我說……”
阮恬笑眯眯地看着他:“不然呢?還有別人麽?”她說着忍不住伸手撫上陸森的臉,看着他道:“難道還有第二個人,能讓我這麽喜歡麽?”
陸森心裏一顫,壓了壓上翹的嘴角,咳嗽了一聲道:“阮恬,你……你怎麽突然變得這麽肉麻啊。”
“這就肉麻了麽?那我還有更肉麻的呢……”阮恬說着摟住陸森的肩膀,笑道:“你想不想要見識一下?”
還沒等陸森回答,阮恬就松開了他倒:“不過不是現在,反正我們來日方長……現在最重要的,是讓我看看你這個小壞蛋的傷。”
一聽到察看他的傷勢,陸森立刻心虛地将腿往後縮,卻被阮恬一把按住了:“喂,不是吧,陸森,才剛跟我在一起,就要不聽我的話了?”
陸森咳嗽了兩聲道:“為什麽一定要我聽你的話,不能你聽我的麽?”
阮恬挑眉笑道:“那你要不要我等你成年了?”
“什……什麽?”
阮恬暧昧笑道:“等你成年,和你做那種事啊~”
陸森險些吐血:“喂,這種話應該我來說才對!”
阮恬笑道:“誰說都沒有差,反正,是我和你……”她說着搬過陸森的腿,卷起褲腿開始仔細查看他的傷口。
——她早就發現這小東西在說謊了,哪有狀态忽好忽壞的,而且他那副虛弱的樣子,也裝的太刻意了,她猜測他确實是被蛇咬了,所以腿上受了傷,流了那麽多血,只不過他遇上的并不是毒蛇,只不過是條普通的無毒蛇罷了,畢竟這蛇山上雖然有毒蛇出沒,但是更多的還是無毒的普通蛇,按照概率來算,本來陸森遇到無毒蛇的可能性就更大些,先前是她關心則亂,才會被他給騙了去。
誰知道說他遇到普通蛇都是低估了他的演技,阮恬覺得他壓根兒就沒遇到什麽蛇!因為她搬着腿來回看了三次,都愣是沒發現他腿上有什麽蛇的牙印,那個流血的傷口,怎麽看都像是被石子刮傷的。
阮恬把他的腿一扔,看着他沒好氣地道:“你騙我?你根本沒遇到蛇吧?”
“沒有,我真的遇上蛇了……”雖然陸森的确騙了她,不過他避重就輕,找了個切入點來為自己開脫:“我沒有騙你,我真的遇到蛇了。”
阮恬皺眉道:“那怎麽?”
陸森于是把之前發生的事跟阮恬講了一遍——他雖然收了劉默給他的驅蛇香囊,但不知道是因為太倒黴還是怎麽,剛上山沒多久就遇上了蛇。
當時那條蛇匍匐着朝他爬過來,一邊爬還一邊吐着性信子,看得陸森一陣惡寒。
眼看那條蛇離他越來越近,他身上也沒有別的什麽稱手的東西,順手就将那個香囊丢了過去,誰知道那條蛇居然對那個香囊很感興趣,也不再繼續朝陸森逼近了,陸森由此脫身。
陸森說到這裏,就覺得好笑,忍不住道:“也不知道那條蛇發什麽瘋,居然會對驅蛇香囊感興趣,不知道的,還以為那個香囊裏裝了能夠引誘蛇的東西呢。”
他本來也只是那麽随口一說,結果阮恬卻忽然陷入沉思,皺眉道:“也許是真的……”
陸森愣了一下,扯了嘴角笑道:“不至于吧……”
阮恬道:“我沒跟你開玩笑……對了,我們還是得先下去……壞了,剛被你打斷,忘記告訴靳遙你已經找到了……”她說着給靳遙打過去電話,那邊立刻接通了,阮恬道:“我已經找到陸森了,他沒事,你放心……”
靳遙那邊卻久久沒有動靜。
阮恬又試探地“喂?”了一聲:“靳遙,你還在麽?”
“我在,”靳遙喉結滾動,好一會兒才道:“你們在哪兒?”
阮恬跟他說了大致方位和路線:“大概是西南方向……我們分開的時候你不是看到我往哪兒走了嗎?你就沿着那個方向過來……我們在一塊巨石旁邊……我給你發個定位,但是山裏信號不太好,不過有時候還是能看到的……你試試看……”
挂了電話後阮恬一度擔心靳遙能不能順利找到他們,陸森卻道:“你就放一百個心吧,阿遙要比你想象得聰明得多。”
果然靳遙出現得時間要比阮恬預想得早很多,她看着他,剛想跟他打招呼,卻發現他情緒很不對。
靳遙的眼角微微泛紅,一瞬不瞬地盯着陸森,慢慢朝他走了過去,等走到跟前,忽然一把抱住了他,哽咽道:“陸森,你怎麽敢……”
陸森感到肩膀有點濕意,靳遙的肩頭微微聳動,他能感受到他心裏的惶恐和不安,他輕嘆了一口氣,拍着他的背安慰他道:“好了好了,我沒事,對不起了靳遙,害你擔心了……”
靳遙慢慢放開了他,過程中不小心碰到了他腿上的傷口,陸森忍不住“嘶”了一聲,靳遙皺眉道:“你受傷了?”
陸森打哈哈道:“沒什麽,一點小傷。”
靳遙仔細察看完他腿上的傷口後,發現他額頭上居然也蹭傷了,他深吸一口氣,緊緊攥住了手,看向陸森和阮恬時卻并沒有顯露半分:“那我們先下去吧。”
靳遙和阮恬一同扶住陸森下了山。
等到了山腳下,衆人連忙圍了上去,班主任看清下來的人是他們三個之後,先是松了口氣,之後又忍不住責怪道:“你們三個,真是一個賽一個的不讓人省心,怎麽能跑到蛇山上去呢,真是胡鬧,要是萬一出了什麽事,你要我怎麽向你們家長交代……”
阮恬和陸森一邊道歉一邊安慰老師,靳遙卻沒什麽表情地走向了一邊。
劉默咽了口水,看着靳遙一步步地朝他走過來,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緊張地全身都在發抖——靳遙臉上沒什麽表情,可他卻分明從他的眼神裏看到了森然的冷意。
劉默退無可退,後背抵在了粗壯的樹幹上,靳遙冷冷地看着他,一只手掐上了劉默的脖頸:“下山的路上,阿森都跟我說了,是你告訴他阮恬去了蛇山,那條綠絲巾,也是他在你腳邊發現的,你還給了他一個什麽‘驅蛇香囊’,可是那個味道,根本就不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裏面裝的其實是誘蛇劑,對吧?”
他的手倏地收緊,劉默瞬間感覺喘不過氣來了,徒勞地揮舞着手臂,他看着靳遙慢慢湊了過來,一字一頓地道:“你這是,想要他的命。”
劉默看着他,心一點一點地往下沉,有那麽一瞬間,他真覺得靳遙會殺了他,但是就算他不會要他的命,也絕對不會放過他了。
他們這邊的動靜終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一個女生驚呼一聲,顫抖着手指着靳遙道:“靳遙,你幹什麽……”
陸森聽到動靜趕了過來,見狀連忙按住靳遙的手臂道:“你冷靜點,靳遙,他傷了死了倒是無所謂,等會兒連累到了你怎麽辦?”他在下山的路上聽靳遙和阮恬對話,也大致知道了劉默對他的惡毒心思。
靳遙轉頭看了陸森一眼,松開了手,轉而将劉默扔在了地上。
聞訊趕來的班主任一臉錯愕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劉默和一臉淡淡,仿佛什麽也沒發生的靳遙:“這……這這麽回事?”
他看着靳遙道:“靳遙,你和劉默有什麽矛盾嗎?”
靳遙看了他一眼,臉上沒什麽表情:“老師,他想害死陸森,心思這麽毒,就算死了也沒什麽。”
班主任大吃一驚:“這……這是這麽一回事?”
靳遙道:“他先是說謊,在下午四五點的時候告訴我們阮恬在山下水庫那邊,讓我們錯誤地以為阮恬根本沒上白雲山,而是一直在山下。可是阮恬和夏芒,明明從下午兩點開始,就一直待在那個涼亭裏沒出來,直到我們六點半左右下山的時候,才遇到她。”
“這是他第一次說謊,第二次,他告訴陸森,說阮恬上了蛇山,可是從始至終,阮恬根本就沒有靠近那座蛇山一步。”
“老師,如果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為什麽要說這樣的謊。”
“還有,陸森在蛇山腳下撿到了一條綠絲巾,那條綠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