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自從阮福爾摩斯恬自以為偵破了這起偷窺案件之後, 整個人都放輕松了——如果老是在背後偷看她的人是某個她不認識的人的話,那她心裏肯定會有點毛毛的。
——可要是那個人是陸森的話,那還管什麽, 他愛看就看呗。
阮恬反正也不反感,祖宗估計閑的發慌了, 要他看她能幫他消磨一點時間, 阮恬也很樂意啊, 搞不好還能因為這點微薄貢獻在他那兒刷波好感度。
這麽算下來, 好像還挺賺的哈。
反正被看又不會少塊肉咯。
——不過話是這麽說沒錯,可這要換了別人, 且不說是什麽她根本就不認識的同學, 就是那個人随便換做是靳遙或者是寧非,她也覺得心裏毛毛的。
那要是換成夏芒呢?
Enmmmm, 阮恬仔細想了會兒, 覺得也挺怪的。
——夏芒都不行,那別人更不可以了。
于是阮恬這麽一圈想下來,到最後發現只有陸森是她不排斥的。
阮恬:“……”
不過這也不奇怪嘛, 主要陸森這個人對她幹過太多奇奇怪怪的事, 說過太多莫名其妙的話,她都已經麻木了。
所以就可以忍受咯。
而且陸森這人沒什麽彎彎繞繞, 喜形于色, 高興的不高興的,全都明明白白地寫在他那張漂亮的小臉上了, 阮恬只消看他那麽一眼,賞心悅目的同時也能立刻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
對于這樣一個人,只要你不惹到他,的确沒什麽好防備的。
因為不再有所防備, 阮恬那敏銳的第六感也特別偷懶地自動收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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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管後頭到底還有沒有在看她,她都沒了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這倒也是件好事,起碼她不用再因為疑神疑鬼而影響做題效率了。
——心無旁骛的阮恬,在最後一節自修課裏,刷刷刷地刷完了一整套數學題。
阮恬在下課前五分鐘就興沖沖地整理好了書包,打算跟昨天一樣,一下課就拉着夏芒往門外跑。
下課鈴聲如期而至,她卻忽然被人告知今天是她值日。
阮恬:“……”
阮恬:“%#@#%$”
阮恬沒辦法,只能跟個洩氣皮球似得癱回了座位上。
是這樣,值日生要打掃衛生呢,起碼得等大半同學離開座位才行,不然人同學全都坐在座位上,她也沒法兒挪椅子掃垃圾啊。
所以得等。
百無聊賴的阮恬坐在座位上沒事兒幹,發了一會兒呆之後開始四處張望,結果一個沒注意,又沖撞了祖宗的視線。
阮恬:“……”
陸森挑了挑眉,笑看了她一眼,一邊開始慢條斯理地整理自己的文具試卷。
阮恬抽了抽嘴角,覺得自己沒事還是不要東張西望的好——有事沒事,還是刷題最為穩妥。
所以她又從整理好的書包裏掏出一層物理題開始刷。
等她刷完選擇題後,教室裏的人也走了差不多了,除了陸森他們三個以及另外零星的幾個同學。
——夏芒因為她爸爸今天要來接她,所以阮恬讓她先走了。
空曠的教室裏沒剩幾個人之後,那剩下的幾個人存在感一下子就變得特別強。
——尤其是第四組後面幾排聚在一塊兒的那三個人。
阮恬:“……”
她拿着掃帚從左邊第一排第一組開始慢慢地掃,一邊掃一邊在心裏嘀咕:怎麽陸森他們還沒走,理個書包這麽慢的嗎?
——怕不是那麽簡單。
他到底在幹什麽啊?阮恬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在掃地的間隙偷偷擡頭往陸森所在的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只看一眼,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然後她就被陸森給逮住了。
阮恬:“……”
陸森背靠着椅背,雙手環抱在胸前,唇角含了絲莫名的笑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在他前面的課桌上,斜躺了一只黑色背包,拉鏈早拉上了,一看就是已經整理好的了。
阮恬:“……”
所以他既然已經整理好了書包,怎麽還不走?
阮恬腦仁隐隐作痛,預感不祥。
但她也不能做什麽,只能一邊掃着地,一邊默默祈禱陸森能夠快點離開——往好了想,他可能只是做題做累了想在位子上歇息一會兒再走呢?
Enmmmm,雖然這話說出來連她自己都不信。
阮恬一邊掃地一邊在腦子裏胡亂猜測,不知不覺已經掃到了第一組倒數第二排——這時她忽然頓了一下,因為她感到有什麽不一樣了。
等擡起頭一看,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哦,原來是這一排還有同學沒走呢。
——別的地方都是空蕩蕩的,這裏猛地坐了一個人,也難怪她會覺得有什麽不一樣了。
那個同學坐在外面那個位置,正低頭做着一張英語卷子。
阮恬低頭掃了一眼,發現那是今天英語老師布置的作業,得明天才交呢,他完全可以回家慢慢做,幹什麽非要留在教室裏把它做完呢?
——六班的同學幾乎全是通校生,一般下午第四節課下課後大家都光速回家了,很少會留下來繼續做作業。
一般留下來的,要麽就是當天出成績了,分數慘不忍睹,拖延着不肯回家,要麽就是老師下了死命令,不做完當天布置的作業不許回家,像眼前這位同學這種,明明可以帶回家去做的作業,他偏偏在這兒做,她倒是第一次看到。
不過也許是人家圖教室裏清淨,做題效率高呢,這也未可知啊。
阮恬也沒想太多,她正準備彎腰去掃那位同學座位旁的垃圾,忽然聽到豬桌椅麽桌椅麽桌椅麽桌椅,似乎是有人搬開座椅準備出來了。
阮恬精神一振,心說不會是陸森沉不住氣,終于要走了吧。
阮恬心下暗喜,手上的動作不停,繼續掃着座位邊的垃圾,一邊悄悄地擡頭向陸森那個方向望去,想要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要走了。
結果一擡頭看到靳遙正俯下身,低頭跟陸森說了什麽,陸森點了點頭,靳遙便從他身邊離開了,轉身出了教室。
這時寧非也咳嗽了聲。有些不好意思地跟陸森說:“那什麽,森哥我也得回去了,我爸說今天家裏來了客人,讓我早點回家。”
陸森右手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扣着桌面,聞言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略一颔首,道:“去吧。”
寧非得了首肯,吹了聲口哨,跟解放了似得一溜煙出了教室。
于是鐵三角眨眼間就剩下陸森一個。
阮恬:“……”
不是,你的好兄弟一個兩個都走了,你還留下來幹嘛啊?
阮恬怨念地看着陸森,陸森就跟有感應似得,眼神突然轉了過來。
兩人四目相對,陸森對着她一挑眉,跟着慢慢彎了唇角,心情似乎愉悅得不得了。
阮恬:“……”并不知道有什麽好開心的,她只想打人。
好了,現在基本可以百分之百确定陸森留下來是為了找她茬了。
阮恬一時沒想到什麽應對的方法,只能說先把地掃了,到時候再看吧……
不過因為受了這件事的影響,阮恬心裏煩躁,連帶着手上的力道也加大了不少,她自己沒什麽感覺,眼睛也只盯着掃帚柄,只顧着嘩啦啦地掃,卻忽然聽到有人“嘶”得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
阮恬手上動作一頓,連忙擡頭去望,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自己剛不小心掃到人小同學了。
她連忙道歉道:“不好意思啊,我剛沒看到……”
“沒關系,”那人輕輕說了這麽一句,慢慢擡起頭來看她。
那是個清瘦幹淨的少年,長相是很端正的,只是沒什麽特色,不容易給人留下什麽印象,而且氣質有些畏畏縮縮,不太大方。
阮恬皺眉看了他一會兒,總覺得似乎在哪裏見過他,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等她目光下移,看到那少年腳上穿着的那雙鞋子時才恍然想起來,啊,這不是昨天上午被她提醒鞋帶散了的那位同學嗎?
她就笑了:“原來是你啊。”
那少年怔了一下,眼睛裏隐隐有光芒跳動:“你……你還記得我?”
阮恬脫口而出道:“那當然了,昨天才見過,怎麽可能今天就忘了——我記性有那麽差嗎?”說完才想起自己剛才好像确實沒有認出人家,一時臉上有些挂不住,掩飾地咳嗽了幾聲。
敘完了舊一時也無話可說,阮恬于是照舊拿着掃帚掃地,那名男生坐在倒數第二排外面的一個位置,阮恬想要掃裏面那個位子的垃圾就得讓那名男生站起來讓她一下。
她咳嗽了兩聲,正要開口呢,那名男生就好像一直關注她似得立刻洞悉了她的想法,馬上站起來搬了他自己的椅子給她讓道。
阮恬一頓,緊跟着就看到那名男生放下自己的椅子後,又幫忙把他同桌的椅子也給搬了出來,留下沒有任何阻礙物的一塊空地方便阮恬打掃。
可以說是非常體貼、非常紳士了!
阮恬怔了一會兒,有些受寵若驚地說了聲謝謝。
結果那男生似乎表現得比她還受寵若驚,連連擺手說不用謝,關鍵人還說得磕磕絆絆,肉眼可見的緊張,連耳廓都有些泛紅。
阮恬就笑道:“我長得很嚴肅嗎?怎麽感覺你好像很緊張似得,幹嘛這麽怕我啊?”
“沒有沒有,”男生連忙否認:“你長得一點兒也不嚴肅……”他說着慢慢低下了頭,聲音也放輕了不少:“你長得很好看……尤其,尤其笑起來更甜……”他越說到後面聲音越小,到了最後,幾乎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即使是這樣,他說這番話的時候也顯得特別緊張,說完後更是整張臉都變紅了。
阮恬怔了怔,剛想說什麽,就聽見斜對面懶洋洋地傳來一聲“喂——”
阮恬循聲望去,就見陸森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在了靳遙的位子上,斜靠着牆,正把兩條腿交疊着擱到自己的椅子上。
他右手捏着手機,正将手機的一角有一下沒一下地往桌面上磕,眼神冷冷地掃過來,之前唇邊挂着的那絲笑容早就蕩然無存。
——整個人冷冰冰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精致的五官沒了活氣,配合修長的身形,更接近于人形手辦,莫名地讓人發怵
阮恬看到這個樣子的陸森時也不免愣了一下——雖然她理智上知道陸森這個樣子是正常的——應該說這個樣子面對她是正常的,她記得跟初次見面時他就是這樣的冷漠。
可是這段時間陸森對她展露出來的種種讓她迷迷糊糊地産生了一種錯覺——認為陸森時時刻刻都是笑着的,笑容甜得仿佛是冰淇淋。
這突然間他不笑了,阮恬一時居然無法适應。
究其原因,主要是陸森笑和不笑差別太大,不笑的時候太冷,一笑起來寒冰乍破,又太甜。
——就仿佛兩個人似得。
所以一時無法适應的阮恬就跟看個陌生人似得看着陸森,還有些犯懵。
陸森卻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移開了視線,轉而看向她身旁站着的那名男生。
對上陸森的視線後,那名男生下意識地低下了頭。
——因為種種原因,他甚至不敢與他對視。
他擔心陸森會對他不友善。
陸森卻并沒有說出任何讓他難堪的話,反而笑了一聲,只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小同學,你怎麽還不回家啊?”
男生愣了下,支吾道:“我……”
陸森收了笑意,“啧”了一聲道:“我說……”他指了指自己,又遙指了一下阮恬:“你好像不太會看眼色哦?”
男生猛地擡起了頭,他看了眼陸森,又轉頭看向阮恬,仿佛不可置信似得,嘴唇都在微微顫抖。
阮恬被他用這種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仿佛她做了什麽不道德的事一樣,怎麽說呢,陸森當着第三人的面說這種話,就好像把他們的奸情公之于衆一樣,讓她特別難為情。
呸呸呸,什麽奸情,阮恬覺得她一定是被氣糊塗了,她和陸森哪裏有什麽奸情,要非說有,那也是他單方面的奸情!
阮恬擡頭恨恨地瞪了陸森一眼,咬着嘴唇道:“你你你……你不要亂講話啊!”
陸森笑了一下:“喂,阮恬,你這樣就沒意思了——我哪裏有亂講話啊。”
“怎麽沒有?”阮恬對他使了個眼色,暗示他有其他人在場,讓他說話注意分寸。
——怎麽說呢,如果只有她和陸森單獨兩個人在教室,那随便他怎麽講她都不介意啊,反正他的那些騷話她平時也聽多了,自覺已經産生了免疫。
可問題是現在有第三個人在場,而且還是不認識的,他這樣講話,很容易讓人同學遐想他們之間的關系——這讓她老臉怎麽挂得住!
陸森觀察她的反應,咂摸了一下,慢慢地笑了:“你這是……害羞了?”
“因為有別人在場,所以不好意思?”
陸森就“啧”了一聲,似乎是覺得她很不成器:“阮恬,怎麽你的臉皮還是這麽薄啊?這樣可不行啊,畢竟,我們以後還要做很多讓你害羞的事啊,你要一直這麽害羞的話,那……”
阮恬聽了氣血上湧,差點把掃帚扔過去:“陸森,你給我閉嘴!!!”
陸森惡作劇得逞似得,看着失态的阮恬,笑得那叫一個開心。
阮恬做了一個深呼吸,提醒自己還要第三人在場,千萬千萬要冷靜!
陸森笑了一會兒,十分開心似得晃了晃鞋尖,看着阮恬道:“喂,你這是不是叫,惱羞成怒?”
阮恬本來都快忍下去了,結果陸森一開口,她一秒破了。
“夠了!”她覺得她必須采取一些措施,不然誰知道他接下來還會講什麽!
她把掃把一扔,吭哧吭哧地跑到陸森面前,人還沒到呢,手已經先伸出去了,對着陸森的嘴巴就要蓋下去:“你給我閉嘴吧你!”
結果一個沒站穩,整個人都跌進了他的懷裏。
陸森悶哼一聲:“喂,阮恬,你什麽做的,小小一個,怎麽那麽沉?”
阮恬:“……”
阮恬咳嗽了聲,紅着臉從陸森身上爬了起來,小聲地罵了一句:“活該。”
陸森的眼睛盛滿了笑意,他舔了下嘴唇,笑看着阮恬,似乎又要說話。
阮恬眼疾手快,立刻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警告他道:“喂,不許亂說話,還有別的同學在這兒呢。”
結果阮恬自以為捂嘴捂得用力,人陸森輕輕一摘,就将她的手摘了開去。
阮恬:“……”
陸森悶笑了一聲,傾身上前,在她的耳畔調笑道:“喂,我說,你的體重和你的力氣可不成正比啊。”
阮恬:“……”
阮恬臉上火辣辣的,頗有怨念地瞪了陸森一眼:“你……”
“你”了半天卻沒“你”出個所以然來——阮恬根本反駁不了。
陸森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他沒別的惡趣味,就愛逗她:“說起來,你之前不是挺害羞的嗎?怎麽剛又這麽迫不及待地投懷送抱……”他說着斜看了那名男生一眼,對着他那個方向擡了擡下巴,轉而看向阮恬,笑得促狹:“電燈泡不還沒走嗎?”
這一句話可謂是瞬間把阮恬給點炸了,她當即就吼了一嗓子道:“你也知道電燈泡還沒走啊!”
這教室裏本來就只剩下他們三個,放學有好一會兒了,周圍班級也差不多都走空了,樓道裏也沒什麽聲音。
教室裏更是如此——要是他們三個都不說話,教室裏的安靜程度用“落針可聞”來形容都不為過。
而剛才阮恬那一句話又吼得那麽中氣十足,在這樣安靜的環境下,她這麽一吼,要不是聾子,那聽不見就有鬼了!
教室角落的那名男生自然不是聾子,因此阮恬那句話十分清晰地傳入了他的耳裏。
尤其是“電燈泡”三個字,尤為刺耳。
他原本就不怎麽好看的臉色經過這麽一出變得更加難看了。
——他臉色蒼白,雙手慢慢攥了起來。
那邊阮恬低頭看着因為憋笑憋得辛苦而臉色通紅的陸森,這才忽然反應過來:卧槽,她剛剛說了什麽啊!!!
阮恬羞憤難當,伸出雙手捂住了臉,一度覺得自己沒法兒見人了!
因為遷怒,她用左手捂住了臉,騰出右手“狠狠”地捶了一下陸森的肩窩。
——說是狠狠,但其實阮恬是收着力道的,更別說她本來力氣就不大。
可陸森卻特別誇張地“哎喲”了一聲,揉着肩窩委委屈屈地看了她一眼,拖長音調調笑道:“你幹嘛啊。”
氣得阮恬直想捶他胸口!
阮恬瞪了他一眼,氣鼓鼓地道:“誰叫你亂說話!”
她說着又想起了剛才她吼的那一嗓子,臉上又開始發燙,哎呀,她糾結了一會兒,決定還是于事無補地再說一句:“我……我剛才不是那個意思……不是‘電燈泡’,是‘其他人’……”
說完她就發現丫陸森又在忍笑了。
氣得她對着他的胳膊就是一記猛掐:“笑什麽笑!有什麽好笑的?你還有臉笑?我還不是被你帶的!”
不用于剛才捶的那一下,阮恬這一記掐雖然沒用多大力道,但勁兒使得巧,別說,掐到肉還怪疼的。
陸森“嘶”得一聲,倒抽了一口涼氣,臉上仍是笑着:“喂,疼。”
阮恬以為他裝的,掐他掐得更用力了:“活該,誰叫你亂講話,誰叫你笑,誰叫你亂說什麽‘電燈泡’,誰叫你把我帶偏了!”
“還笑不笑?還笑不笑?”
陸森這幾下被掐的是真疼,不過他也沒計較,笑着舉起雙手作投降狀,用哄人似得語氣道:“好好好,我不笑了,我不笑了還不行嗎?你放過我吧……”
阮恬這才收了手,咳嗽了一聲道:“就該讓你長點記性,知道講話要有分寸,尤其是在有第三人在場的時候,更要注意言行!”
陸森就又笑了一下,乖乖地道:“知道啦。”
說完也不等阮恬反應,轉頭看向那名男生,立刻收了先前張揚的笑意,要笑不笑地扯了下嘴角,懶洋洋道:“小同學,聽到了沒,因為有第三人在場,她不好意思了,所以——”他眼神倏地變冷,咬字極清楚地道:“你、能不能、識趣點兒?”
男生身形一顫,哆嗦着收拾好東西,一言不發地走出了教室。
阮恬:“……”
阮恬目瞪口呆地看着剛才發生的這一切,又轉過頭來看向陸森。
——那人正笑得沒心沒肺,仿佛剛才的那句“知道了”不是他說的。
她氣得又拿手去捂他的嘴——盡管目前來看已經沒有捂嘴的必要——那名男生都已經走了,但阮恬下意識地就想去捂他的嘴:“知道了,知道了你還那樣說!你根本就只是嘴上賣乖,行為上一點兒都沒有變!”
陸森的臉小,阮恬捂住他的嘴後,他基本上只能露出一雙眼睛。
此時那雙眼睛正蓄滿笑意,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阮恬皺了下眉,心說不對啊,這回陸森怎麽這麽安分,乖乖地任由她捂住他的嘴,明明只要稍稍使點兒力,他就能像上次那樣,輕輕松松地摘掉她捂住他嘴巴的那只手,怎麽這次他一動都不動呢。
然而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她就覺得她的手心有點濡濕。
有一樣溫熱的、柔軟的物什,正緩緩地舔過她的手心,弄得她手心酥酥癢癢的。
那是……
阮恬猛地睜大了眼睛:那是陸森的舌尖!
阮恬觸電似得,立刻收回了捂住他嘴巴的那只手,不可置信地道:“你……你幹什麽啊!”
“喂,”陸森笑了一下:“講道理,是你先動的手——你要是不捂我的嘴,我又怎麽會……”他說着笑看了阮恬一眼:“我也沒那個機會啊……不過話說回來,這可比伸手摘掉你的手省力方便多了——你下次要再捂我的嘴,我還那麽對你。”
阮恬又羞又惱,大聲控訴道:“你無恥!”
陸森好笑道:“這就無恥啦?”他說着伸手一勾,圈住她的腰将人勾帶了過來,擦着她耳後的肌膚緩緩吐字道:“那這樣呢?”
“對了,你剛才說,我只是嘴上賣乖,行為上一點兒都沒改變……”他悶笑了一聲,另一只手也圈上了她柔軟的腰肢,将人完全地抱在了懷裏,繼續道:“你想怎麽改變?這樣嗎?”
這麽一來阮恬完完全全地跟陸森貼在了一塊兒,距離之近,她甚至能隔着衣服聽到他的心跳聲。
很快,但沒她想象中的快,為什麽呢?因為她發現她自己心髒跳動的頻率居然不争氣地比陸森的還快!
怎麽會這樣?!這不科學!
阮恬腦袋懵了一會兒,就聽陸森在她耳旁吹氣道:“說起來,現在好像沒有電燈泡了哦?那麽……”他停頓了一會兒,暧昧笑道:“來說一些只有我們兩個人獨處才能說的話,做一些只有我們兩個人獨處才能做的事吧~”
阮恬:“…………”
說你個大頭!
做你個大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