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王爺自重
見殿內一片寂靜, 東方嶺托着下巴,發出了陣陣愉悅的笑聲。
馮歲歲和張聰天同時看向他,兩人心中各有所思。
馮歲歲聽見他笑, 心中翻了個白眼, 只想給他一錘。她好心幫他說話, 看起來似乎卻被張聰天這朵爛桃花記恨上了。
張聰天漲紅了一張臉, 原本的怒意, 被這笑聲一激, 無疑更是火上澆油。
嶺哥哥這是在笑話她不如那個女人?
她明明處處都更勝這女人一籌!
“小女學識淺薄, 做的對子恐怕登不上臺面, 将軍承讓了。”馮歲歲挑了挑眉,給了她一個臺階,不願意再跟她糾纏下去。
“你!你竟然口出狂言咒罵本将軍?”張聰天似乎剛回神, 手掌猛地一拍案,神情裏無一不帶着滔天的怒意。
馮歲歲撇了撇嘴,要不是張聰天先找事罵她是猴子, 她也不會回擊。她向來都是, 人敬她三分,她回敬三分。人犯她三分,她回犯七分。
“威遠将軍征戰沙場, 想必胸襟寬廣, 小女孤陋寡聞, 若是說錯了話, 還請将軍海涵。”她勾起唇角, 順手給張聰天戴了一頂高帽子。
張聰天已然喝多了酒,哪裏顧得上三七二十一,準備揪着她的話茬不放繼續質問。
東方嶺的折扇有節奏的敲在輪椅上, 垂下的睫毛長長的,在臉側打下美麗的陰影,他揚起唇,輕笑出聲:“威遠将軍氣度不凡,自然不會與你這閨中女子一般見識。”
張聰天一聽嶺哥哥誇贊她,瞬時便有些飄飄然了,火氣也立馬被消下去了大半。
“罷了,本将軍也不是沒氣量的人。”她揮了揮手,微微發紅的眼珠飛快的轉了轉:“不如你給大家表演個才藝,也算是當做你對本将軍的歉意。”
馮歲歲有些無語,誰對你有歉意?
還讓她當衆表演,真把她當馬戲團的猴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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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聰天仿佛看出她要拒絕,眸子中帶着嘲諷,笑道:“怎麽?國公府的大小姐是看不起本将軍?讓你随意表演一個才藝,你都不願意?”
馮歲歲被她的話一堵,要是再拒絕就顯得有些不知好歹了。她眸子微轉,目光瞥向了殿中央還未撤下的樂器。
“将軍多慮,能為将軍表演,是小女的榮幸。”她微微颔首,白皙纖細的手指指向了殿中央:“不如小女用那宮女手中的樂器奏樂一首。”
她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驚訝的望着她。要說最訝異的,還是惠貴妃。
惠貴妃本來正在和軒皇談笑,雖然注意到殿內兩個女子的争議,也只是抱着做好一個吃瓜群衆的思想在看好戲。
沒想到她會聽到那個醜醜的姑娘說自己要彈奏,她花費了半年之久制成的木吉他。
“你會彈吉他?”惠貴妃眼神中帶着濃郁的好奇。
馮歲歲點了點頭,笑着答道:“略懂一些。”
惠貴妃咂了咂舌,她穿越來這個世界已經兩年多,卻從未見過有人會彈吉他,甚至于她拿着圖紙去找木匠師傅去做活兒的時候,他們都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張聰天譏笑道:“別不會就逞能,這稀奇的玩意,可是惠貴妃一手打造出來的。”
馮歲歲沒有理會她的嘲諷,提着裙子上前緩步走到了殿中央。
會彈奏的宮女早已經全都退下,她絲毫不慌張,氣定神閑的拿起了木吉他,指尖在琴弦上輕輕撥動幾下,發出一串刺耳的聲響。
衆人本以為她這麽胸有成竹的樣子,沒準真的能彈奏這個樂器,誰知道她一上來,就胡亂的撥動。在殿內的輕聲私語中,夾帶了些不屑的笑聲,那低聲的議論一下便傳開了。
“切,亂彈一氣,本小姐也會啊!”
“還以為她真有這本事,真是丢人丢到皇上面前了,也不知道鎮國公怎麽教養的。”
“她定然是想在皇上面前出個頭,表現一番,然後借機提出趕緊與離王成婚之事。若是真有這個本事倒也還好,沒這個金剛鑽還想攬這個瓷器活......”
“啧啧,偷雞不成蝕把米,一會将惠貴妃惹惱了,那才是吃不了兜着走呢!”
......
衆人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就連鎮國公都忍不住瞪了一眼自己的大女兒。
她今日這是犯了什麽病,這麽多天好不容易剛消停下來一點,又給他惹下爛攤子?!
在府中縱容她便也罷了,這當着皇上的聖顏,他如何能護得住她?
東方嶺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他相信她不是那種冒失的人,既然她主動提出彈奏,必定就是有把握。
但這些人的議論,真是讓人聽了不爽,好想把她們的舌頭都割下來喂狗,他忍不住皺了皺眉。
只有惠貴妃,她對于面前面色淡然的女子更為好奇了。
她原來是追星族,酷愛小虎隊,在大學社團更是參加了樂隊。雖然她喜歡,但她的音樂天賦的确不怎麽樣,沒參加樂隊多久,便被團長忍無可忍的将她除名出去。
她能看出來,這個女子剛才是在試音色,看吉他發音準不準。
馮歲歲兩耳不聞殿內的議論,還直接忽略了鎮國公的眼神示意,在琴頭上開始動起了手指。
沒有輔助的調音工具,她只能吃力的靠手指來調音。
過了片刻,她又用手指在琴弦上輕輕撥動,這次她滿意的點了點頭。
剛才惠貴妃唱歌的時候,她就發現了這個木吉他音色不準,她估摸着也許是惠貴妃不太懂調音,也就沒有在意。
現在她要自己彈奏,強迫症促使她不得不把音色調準。
軒皇吃了一口酒釀糯米丸子,将目光投在了她雲淡風輕的臉上,只瞄了一眼,他便忍不住挪開了視線。
這女子也太醜了些,真是可憐了他的兒子離王。
“這首歌,獻給陛下和惠貴妃,也獻給在座的諸位。”她微笑着緩聲道。
剛一說罷,她便素手輕彈,宮殿內響起一陣如泉水叮咚般悅耳動人的樂聲。她白皙的指尖在黑色的琴弦上輾轉流連,她的臉蛋微垂,有額間的碎發墜下,殿內的夜明珠照在她的墨發上,打出一圈淡淡白芒的光澤。
“我們在雨中別離,說不定又會在風中相遇。白雲說邂逅,是一種傷心的美麗,就像那躲進河流的雨滴......”她輕啓朱唇,帶着纏綿的聲音從唇中吐出。
惠貴妃震驚的看着她,眼睛中全然是不可思議。
這首歌是小虎樂隊九五年演唱會上演奏的《故事》,這首歌雖然沒有她之前唱的那首《愛》出名,但她身為一個小虎隊的真愛粉,又怎麽會沒聽過這首歌。
馮歲歲眸中帶着笑意,望着惠貴妃。她相信惠貴妃應該已經猜出來她的身份了,就是不知道惠貴妃會不會與她相認就是了。
幹淨的歌聲,動人的音樂,衆人都沉迷在這曲子中無法自拔,就連軒皇看向馮歲歲的眼神也變了變。
一曲終了,她緩緩的放開琴弦,衆人似乎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你,你是什麽時候穿來的......”惠貴妃微微有些激動。
“一個月有餘。”她笑着回答。
“小虎隊可還好?”惠貴妃猛地站了起來,追問道。
“他們解散了。”她遺憾道。
惠貴妃愣住了,過了許久,她才垂下頭嗓音哽塞道:“這樣啊。”
在這個簡單的對話後,其他人都有些不明所以,只有她們兩人,有些淚眼汪汪的看着對方。
惠貴妃給她抛了一個眼神,便轉過頭臉上帶笑的對着軒皇道:“陛下,臣妾和這個丫頭真是有緣呢。”
軒皇眼中盡是寵溺:“若是喜歡,可以經常召她入宮陪你,免得你總跟朕吵鬧着說無聊。”
惠貴妃嘟了嘟嘴,笑嘻嘻道:“臣妾哪裏有。”
衆人皆是一臉的豔羨,沒想到她不過是彈唱了一曲,便引得惠貴妃如此青睐,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要知道惠貴妃可是皇上近兩年來最寵愛的妃子,得到她的賞識,那以後能得到的好處,真是數都數不清了。
聽到衆人的贊美,張聰天一臉恨意的看着她,只想撕破她的臉皮。如果眼神能殺人,她已經将馮歲歲千刀萬剮了。
既然沒能讓她出醜,那張聰天便想盡辦法讓她和離王成不了婚!總之她是休想這般勾三搭四的一邊勾着離王,另一邊還牽着嶺哥哥的魂兒。
馮歲歲接收到惠貴妃的眼神,明白她是想跟自己聊聊,在笑着應承了幾句後,她便以上茅廁為借口,溜了出去。
呼吸到外邊微微帶着些冰涼的清新空氣,她打着哈欠,伸了個懶腰。
往前走了走,站在一顆歪脖子的百年大樹旁,她透過疊疊樹葉的間隙,看到了灑着仙氣的月亮,星星點點的亮黃色為大樹做了點綴,她突然覺得有些疲倦。
不管是在原來的世界,還是如今的世界,她每天都過着勾心鬥角的生活,原來是為了生計,如今是為了生存。
到底什麽時候,她才能不受束縛,随心所欲的活着?
“卿卿自己一人跑出來賞月,倒不知喊上本王。”
馮歲歲聽到他的聲音,依舊是擡頭望着天空,并沒有看他。
見她面色有些哀愁,東方嶺緩緩的轉動着輪椅向她走去,帶着薄繭的手掌覆在了她軟若無骨的小手上。
“王爺請自重。”馮歲歲神色淡淡的垂下眸子,看了一眼被牽住的小手,眸中有些冷然。
“自重?”東方嶺的薄唇微啓,緩緩的将兩個字吐了出來,他眸子裏帶着些冷意,輕笑一聲:“本王還不夠自重麽,卿卿?”
這小家夥看起來似乎是生氣了呢。
馮歲歲抿了抿唇,反手将他微涼的手掌甩開。
東方嶺眸子微微眯了起來,長臂一伸,一把便将她的身子撈了過來。許是她沒有料到他會在皇宮中如此大膽,絲毫沒有防備的讓他得了逞。
她一聲輕呼,便被他用指腹堵住了唇。
作者有話要說: 收到小白小可愛的1瓶營養液,甜菜好開森的說~
咪啾~O3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