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病的不輕
鎮國公被反諷的老臉一白,一腳踢在了李氏的胸口,怒斥道:“看你教養的好女兒,無法無天,口出妄言,歲兒如何就不金貴了?!”
李氏被他猛地一踹,整個人都滾出老遠,一下咬到了舌頭,嘴角溢出一絲猩紅的血。
馮雲雲也被吓呆了,她從未見過如此暴怒的父親。
她連忙跪在地上扶起自己的娘親,面露懼色的看向父親。
“父親,是女兒錯了,您繞過姨娘吧......”她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将求饒的話說了出來。
“來人,将李姨娘壓下去,杖責三十大板。”鎮國公将臉別過去,粗喘了許久,下了命令。
他原本沒有想要責罰李氏,但她做的實在是太過分。
若是說誤會歲兒還能說不是故意,那将這下人都不吃的飯菜給歲兒,還有昨夜歲兒高燒,她卻欺騙他道是有下人偷了東西,這明明是有意折辱歲兒。
再怎麽說,歲兒也是他鎮國公的嫡長女,而她卻不過是一個寵妾。以他的地位,想要女人是易如反掌,但歲兒卻只有一個。
若是李氏這般過分,他都不處罰她,不說歲兒那裏沒有辦法交代,安平郡王也還在此看着。
若是他婦人之仁,連這等小事都處理不好,不知安平郡王會怎麽想他。
被踹傻了的李氏,捂着胸口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就被下人制住了手臂,強行壓了出去。
在下人快要将她拖出門檻時,東方嶺有些陰冷滲人的笑容在一旁響起。
“國公爺既然下了令,你們這些執刑的人就不能偷懶,若是不夠用力,你們就替她受刑好了。”
這聲音十分冰冷,不帶一絲情感,下人們卻聽出了威脅之意。
一個個的抖成了篩子,連忙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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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他們像是拖死狗一般拖着的李氏,臉上已經吓得沒有了一點顏色。
她想要開口求饒,卻發現自己顫抖的說不出一句話,甚至她清楚的感受有液體順着大腿緩緩的向下流動。
等她被拖了出去,地上赫然留下一灘淡黃色的液體。
原來李氏竟是被東方嶺的一句話,吓得尿了褲子。
東方嶺聽着院外的慘叫,輕輕蹙眉,心中想道,可惜這國公府沒有刑房,不然用帶着小鐵刺的實木板子打下去,那聲音應該會比現在動聽多了。
鎮國公聽着那叫聲,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他頗為疲憊的捏了捏眉心:“今日恐是不能與王爺議事了,不如改日再與王爺商議。”
他這話便是在下逐客令了。
東方嶺眸子看向白色帷帳裏,床榻上安靜躺着的馮歲歲,突然想到了什麽,垂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
他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這丫頭發育的倒是不錯,質地柔軟的很。
“本王便不擾國公爺的清淨了,告辭。”他笑道。
鎮國公看着那張比女人還俊美的臉,有些微微抑郁。
馮歲歲醒來時,已是傍晚。
夕陽透過窗棂照進來,橘紅色灑了一地。
她揉了揉眼睛,看着空無一人的屋子,喚道:“翠荷——”
過了沒多久,翠荷端着一碗藥,小跑了進來。
“小姐,您可算是醒了。”她松了口氣,臉上還帶着些擔憂。
馮歲歲迷茫的問道:“我剛才怎麽了?”
翠荷半蹲在床榻邊,将手裏的藥湯遞給了她,嘆了口氣道:“郎中說您飲食不當,再加上風寒侵體,所以您暈倒了。”
想了想,她又補充了一句:“暈倒在安平郡王腿上。”
馮歲歲接過碗,苦兮兮的看着碗裏的湯汁,一股刺鼻的苦味鑽進了她的鼻子。
她愣愣的聽着翠荷說話,聽到最後一句話,表情更愣了。
“什麽?”她問。
“小姐,什麽什麽?”翠荷不解。
“你最後一句說什麽?”她又問了一遍。
“您暈倒在安平郡王腿上?”翠荷試探,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準确的說,是懷裏。”
馮歲歲:“......”
她無奈的捂着自己的臉,好丢人!
随即,她又搖了搖頭,正色的想,她只不過是低血糖了而已,又不是故意摔在他身上的......
等等,他會不會以為她是故意的?
馮歲歲有點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她知道原主在京城裏的風評不好,所以在安平郡王出言相諷後,她會毫不猶豫的反諷回去。
沒想到她竟然會暈倒在他懷裏,他肯定會認為她是故意的......這麽瑪麗蘇的劇情,不都是現言無腦總裁文裏出現的套路嗎?怎麽會出現在這本古早狗血文裏???
翠荷看自家主子一會搖頭一會晃腦,時不時還會把臉埋進雙腿上,一副羞澀而又慚愧的樣子。
翠荷欲言又止的戳了戳她的腿,擔憂的問:“小姐,您是不是又嚴重了?我去請郎中吧。”
馮歲歲猛地将埋進腿裏的臉擡了起來,手中碗裏的藥險些灑了出來,她舉起那一碗苦澀的藥汁,咬牙一口悶了。
“我沒事!”她咬牙切齒道。
翠荷搖了搖頭,果然她家小姐的病不輕!平時小姐喝藥都跟吃毒藥一樣,什麽時候如此幹脆的喝完過一碗湯藥。
馮歲歲回味着嘴中苦澀的藥汁,神情怪異的問:“翠荷,你知道安平郡王的事嗎?”
翠荷點頭:“知道些。”
馮歲歲撇了撇嘴:“那你跟我講講。”
翠荷不疑有他,開口道:“聽說安平郡王從小養在寺廟,後來又到邊關去歷練,在戰場上一戰成名。王爺在一次戰役上救了皇上,雙腿被敵軍用長矛刺穿,所以雙腿殘廢了。因為這個,皇上對王爺很是縱容呢。”
馮歲歲腦海裏映出那個人的雙腿,心中百味雜談,因他一見面就對她出言相諷,所以她對他的印象并不怎麽樣。
翠荷又想起什麽似的,笑道:“小姐,這次還要感謝安平郡王,他今日幫小姐說了不少話。李姨娘也因為王爺試壓,當衆被打的吐了血,聽說屁股都被打的血肉模糊呢。”
馮歲歲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自言自語道:“不知他年少輕狂時,在戰場上是何等風華。”
翠荷以為自家小姐在問話,認真的想了想,答道:“聽我阿娘說,安平郡王在戰場上百戰百勝,人送外號‘白面閻羅’,閻羅見了他都發愁,應該是很風光厲害的人物吧。”
馮歲歲聽了,不語。
一生病她就喜歡多想,也許安平郡王過兩天就把這事忘幹淨了,她又不是土著人,不就是暈在他懷裏嗎?
她還沒有跟狗血總裁文裏一樣,一暈倒就嘴對嘴親上呢。
這有什麽大不了?!
想她演戲的時候,各種吻戲,各種床戲,她也臉不紅心不跳的上了。
這樣一想,馮歲歲就淡定了許多。
想什麽男人,還不如想着怎麽賺錢比較靠譜。
“翠荷,我有些餓了,有吃的嗎?”
翠荷應了一聲,起身出了門。
馮歲歲決定,吃完飯就出門找找賺錢的門路,她就不信她一個現代人,還玩不轉這小小一個架空國家。
這次帶過來的飯菜,就明顯的變了個樣,食盒裏裝着參雞湯,肉粥還有幾碟清淡又美味的小菜。
馮歲歲細嚼慢咽的吃着,感嘆着,總算能吃上一頓像樣的飯菜了。
吃完後,外面的天色黑的差不多了。
她支開翠荷,讓翠荷回房休息,自己偷摸的打了一盆水,将臉蛋上慘不忍睹的濃妝洗了個幹淨。
未施脂粉的臉上,終于有了些紅潤的顏色。
她從櫃子裏翻出面紗,給自己系好後,便摩拳擦掌的準備從狗洞鑽出去。
這個狗洞不大,所以原主可能沒注意過,也就沒讓人堵上。
馮歲歲費勁的扭着屁股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往裏頭鑽着。
肩膀縮了縮,輕松的過了洞,然後是胸和腰,最後在屁股往前拱的時候,卡在了洞口。
她深吸一口氣,使勁往前拱,卻怎麽也過不去。
馮歲歲嘆了口氣,不由得有些無奈,這個屁股咋能這麽大,很妨礙她爬狗洞啊!
她在多次嘗試無果後,有一種想讓翠荷一腳把她踹出狗洞的沖動。
馮歲歲兩只手使勁的扒拉着牆邊,又用力的收縮着臀部,牙一咬,心一狠,猛地往前一拱,竄出好遠。
她淚眼汪汪的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自己刺痛的屁股,眨眨眼打量了幾下她身處的地方。
鑽出她院裏的狗洞,就是隔壁府的地盤了,因為常年沒人住的關系,府裏死氣沉沉的有些吓人。
不過也幸好沒人住,她才能通過兩個狗洞爬出去。
馮歲歲用同種方式鑽出了隔壁府的狗洞,咬牙切齒的擡起頭時,被眼前的景色迷住。
爬出第二個狗洞,府外竟是一片小野林,往前走走,就能看到一條波光粼粼的河。
月亮映在河裏,美極了。
她沒有多耽擱,往前走了沒多遠,出了林子,便是京城街道。
街邊張燈結彩的挂着紅燈籠,在黑漆漆的夜裏,照的人心裏暖暖的。小販們在路邊擺攤,賣的東西五花八門,她好奇的張望着。
擺着雲吞面的攤子上,飄散出香噴噴的味道,即使馮歲歲吃飽了,還是饞的暗暗咽口水。
她往前繼續走着,因為卸過妝又帶了面紗,她一點也不怕被人認出來,所以走起路來張揚的很。
“小姐,請問您知道韻梅苑怎麽走嗎?”
沙啞的聲音,從她身旁傳來。
馮歲歲下意識的看向聲音的來源,看到了一個矮個子的中年男人。
“我不知——”她抱歉的笑了笑,還未說完,就感覺到一股怪異的香味鑽進了她的鼻子裏,她還未反應過來,人已經朝着一旁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