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平安夜（上）
哈利.哈特滿意地在嘉澤勒與瓦倫丁口中榨取到足夠的信息并套出了其歐洲基地所在地, 将資料與錄像傳回總部之後，終于有空閑時間去搞定自家熊孩子艾格西了。
他滿心以為, 在經受過這樣的打擊之後, 以艾格西的驕傲和自尊，指不定是在哪條馬路上漫無目的地散步加自我反省（事實上的确是）, 結果在他點開定位的時候, 卻發現艾格西正身處皇後區的某條商店街中，再點開他眼鏡裏的竊聽器，清楚的從竊聽器裏傳來了一個年輕女孩清脆的聲音：
“好啦！禮物就都選好了，多謝你艾格西，我請你喝咖啡吧？”
緊接着便是某個混小子元氣十足的聲音：“那可不行, 女士買單在我們英國可行不通, 要請也是我請你。”
哈利.哈特：………………
……
一不小心撞倒了路人, 還是個極為漂亮的小美女，艾格西有些愧疚，他不僅幫着小美女把聖誕樹扛起來收拾好，還幫忙把摔得一瘸一拐的小美女扶到了路邊，自己則迅速跑去最近的便利店中買了碘伏與醫用棉片, 極為紳士地幫助小美女清理擦傷的傷口, 一邊道歉, 一邊詢問她是否需要前去醫院。
穿着非常板正傳統西裝的艾格西一舉一動都極為紳士, 言談舉止間既禮貌又溫和, 艾瑞莉娅饒是再大的怒火也消散了, 在聽說了對方是初次來到美國, 連這片地兒都認得不是很清楚之後，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言明自己并無大礙，叫艾格西早點兒回去。
“那可不行，”艾格西眉毛一挑，有些俏皮地回答，“作為一名正統的英國騎士，我可不能放任一位受傷的公主殿下流落在路邊。”
——要知道，“蘭斯洛特”本來就是傳說中最偉大的圓桌騎士之一，曾經被衆人稱作‘騎士之花’，還曾經與亞瑟王的妻子桂乃芬産生愛情。
他俊秀且帶着憂郁氣質的臉上還帶着幾分稚嫩，英倫腔說話既好聽又板正，不自覺地流露出十足的認真和孩子般的天真，讓艾瑞莉娅忍不住笑了起來。
哪個女孩子不喜歡聽這樣認真的恭維呢？兩個人相視一笑，算是交上了朋友，艾格西把之前在神盾局遇見的糟心事丢在了一邊，轉而陪着一瘸一拐的艾瑞莉娅把聖誕樹寄存在商店內，前往店外的商店街挑選起送給大家的聖誕節禮物來。
自從來到紐約就認識了很多朋友，艾瑞莉娅為此，特地在腦內寫下了一個長長的禮物清單，避免自己遺漏了什麽：送給李千歡和琴的MAC的聖誕限量口紅大禮盒，送給斯科特的AKBAR錫蘭紅茶，送給羅根的HOYODEMONTERRY的雪茄，送給其他教授的書和鋼筆，送給彼得的一個新的平板，送給梅和莉莉小姐的珍珠項鏈，送給傑森的羊皮手套與圍巾，送給哈利的鍍金簽字鋼筆，送給雙胞胎的高中補習專用五三模拟題一整套加網絡課程（旺達&皮特羅：？？？），送給麗塔的鑽石發卡等等……
艾瑞莉娅還特地拜托關系，讓同事從中華街處請一位老中醫配置了一種緩解腿部疼痛的外敷藥包與膏藥貼，打算悄悄寄給查爾斯教授。
她一邊選購禮物，一邊不忘對艾格西一家一家店介紹起整個紐約，時不時還夾帶私貨，向艾格斯安利一下蜘蛛俠和紐約出名的‘莉莉的夢’網紅蛋糕店。
艾格西含笑聽着艾瑞莉娅叽叽喳喳的介紹與建議，陪伴着這位普通平凡的姑娘挑選着給家人、給朋友的聖誕禮物，一時間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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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認識哈利之前，失去父親的艾格西每年的聖誕節都在期待母親親手烤制的聖誕蛋糕，但是母親一個人支撐家庭工作辛苦，根本就沒有時間自己烤制蛋糕，每次都是匆匆忙忙地從店裏定制一個，而從母親跟了那個老混混之後，時不時連買聖誕蛋糕都會忘記。
而在自己成為KINGSMAN特工之後，說是完全遠離了之前那種渾渾噩噩、得過且過的日子，重新活得有個人樣兒了，但是也完全脫離了正常人的生活，以‘特工’的身份行走。比如這個聖誕節，他就要和哈利一起在美國神盾局審訊中度過了，為了避免暴露身份，也許連給母親朋友報個平安的機會都沒有。
想到這裏，說不上是惆悵還是失落，艾格西對選完禮物、打算請客的艾瑞莉娅笑道：“被你這樣一誇，那家‘莉莉的夢’如果聖誕節還開張的話，我可真想在店主莉莉小姐那裏定制一個聖誕蛋糕，要知道，我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嘗過存放一個月的正統聖誕蛋糕了。”
“那估計來不及，莉莉聖誕節應該去她現任男友那裏過了……”艾瑞莉娅喝了一口熱咖啡，把凍僵的雙手放在杯子上暖和，“不過我的房東的确是從一個月之前就開始準備聖誕蛋糕了，不然，我問問看能不能切一小塊送給你？”
“……開個玩笑罷了。”
艾格西心裏一暖，随即失笑，他搖了搖頭，搶先艾瑞莉娅一步把現金遞給了咖啡店裏的侍應。
正在兩人說話間，咖啡店的玻璃門再度被推開，身上帶着凜冽寒風的傑森率先進入店內，在他身後還跟着一名面容非常英俊，氣質相對溫和的黑發男子。傑森的臉上還帶着一絲不耐煩與冷漠，他似乎想要扭過頭對着黑發男子說些什麽，在見到艾瑞莉娅的時候微微一愣，随即邁着大步幾步就走到了艾瑞莉娅的身邊，對小姑娘打了個招呼。
他略帶警惕地瞥了一眼站在艾瑞莉娅身邊風度翩翩的艾格西，有些倨傲地一擡下巴指了指艾格西：“……這位是？”
深知傑森估計不太看得慣紳士至極的艾格西，艾瑞莉娅連忙為兩人介紹：“這是艾格西，他是第一次來紐約辦公的英國人。”
“你好，艾格西.蘭斯洛特。”艾格西眼睛微微眯起，不着痕跡地打量着自帶煞氣的傑森，率先伸出手向傑森打招呼。
“傑森.托特。”傑森冷淡地回答，像是沒有注意到艾格西伸出的手一般，低頭對艾瑞莉娅道，“你今天翹班了？”
艾瑞莉娅翻白眼：“……我們公司放假謝謝！明天晚上就是平安夜了好吧！”
此時，一直站在傑森身後，好奇打量艾瑞莉娅的黑發男子不由得接腔想對傑森說些什麽：“你看，這位艾瑞莉娅小姐都說了……”
“……你閉嘴，你該叫她勃朗特，別套近乎謝謝。”
傑森的語氣更顯冷淡，他瞪了黑發男子一眼，氣氛頓時尴尬了下來。
“艾瑞莉娅，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身份最尴尬的艾格西見狀，只好先低聲向艾瑞莉娅先行告辭。
“诶？你認識路嗎？我送你吧？”艾瑞莉娅一愣。
“不用，我上司已經準備來接我了。”艾格西看了一眼玻璃窗外，不知何時停在咖啡店邊的黑色汽車，溫和地道。“那麽，我先行告辭了，提前預祝你聖誕快樂。”
“啊，你等等你等等——也祝你聖誕快樂哦！”
見艾格西就欲離開，艾瑞莉娅趕忙從身後的巨大背包裏掏了掏，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禮物盒遞給艾格西——這是她之前在挑選禮物的店裏偷偷摸摸買來的，為了感激艾格西一直耐心陪伴自己挑選禮物的舉止。
艾格西接過禮物，心情複雜地望了笑眼盈盈的艾瑞莉娅一眼，忍不住對她微微點頭，這才轉身朝着路邊的轎車走去。
他離去的時候，竟然還非常細心地打開咖啡店的另一扇玻璃門，在門只開了一小半的時候，迅速側身離開，連一絲冷風都沒有吹到艾瑞莉娅的身上。
待艾格西離開之後，傑森忍不住從鼻子裏噴出一口氣，告誡艾瑞莉娅：“以後離那家夥遠一點兒，我總覺得那個艾格西身上的眼鏡和西服，有哪裏不對勁。”
“我知道啊，”艾瑞莉娅神秘一笑，用手指按了按額角，“說不定，我知道得比你多呢？”
回應她的，是傑森一聲嘲諷的冷嗤。
這時，一直閉嘴的黑發男子忍不住又小小聲開口：“傑森，你對艾、勃朗特小姐溫和一點兒嘛。”這可是你人生中難得的女性朋友，可別又被你那古怪的脾氣氣走了。
見艾瑞莉娅好奇地望過來，黑發男子迪克.格雷森露出親切的笑容，那帥氣的樣子讓一邊的女侍應忍不住紅了臉：
——“你好，我是傑森的哥哥，叫我迪克就好。”
——“你別管他，他是無關緊要的人。”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迪克忍不住用受傷的眼神望向傑森：“好歹我也是你的哥哥，發脾氣也不帶你這樣的吧？而且我都搞不懂你在氣什麽。”
“從你在游戲裏出賣我身份開始，”傑森瞪他一眼，語氣嘲諷，“你可行了吧，叫我回家肯定不是那人的意思吧？那位在平安夜的晚上都要外出‘工作’，哪裏還有時間去管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回不回家過節？”
迪克一噎。
他這次趕到紐約找到傑森，的确是想要勸着傑森回到哥譚的家裏過聖誕節——管家阿福早早就開始準備聖誕大餐了，可是布魯斯即便是在平安夜的晚上也要出去夜巡，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家，偌大的宅子裏只有夜翼和阿福兩個人，而遠在紐約的傑森更是連一個家都沒有，按照他的性格，說不定平安夜就只一個人吃個速食披薩、喝着啤酒看着電視就解決掉了。
身為傑森的哥哥，迪克想想這個畫面就覺得心裏酸痛，覺得委屈了弟弟，讓傑森在本應該家人團聚的節日裏孤零零地一個人。
可惜，不管他再怎麽和傑森說，再怎麽和他解釋說布魯斯當天晚上也許根本就不會在家，傑森都毅然決然地拒絕了迪克的邀請，他拒絕的态度是那樣的強硬，讓迪克簡直無話可說。
最後，說服無果的迪克也只好向艾瑞莉娅告辭，在傑森的冷眼驅趕下沮喪地離開了咖啡屋。
“……你聖誕節不回家，是打算一個人過？”
直到迪克離開之後，艾瑞莉娅才毫不客氣問傑森，“你打算一個人怎麽過？去定個聖誕節大餐？去參加誰的聖誕party？去那些聖誕音樂會、聖誕話劇玩個通宵？”
“……”傑森頓了頓，粗聲道，“——你就別管了。”
“所以你什麽都沒有準備？”一聽就懂了的艾瑞莉娅瞪着傑森，以不容質疑地口氣命令他，“那你平安夜晚上六點半來彼得家裏，你知道地址的，不許遲到！”
“喂喂——”
“哈利的爸爸出差了，所以他也是一個人，梅邀請他來家裏過聖誕節了，今年我和梅嬸準備了很多的食物，足夠三四個你吃了。”艾瑞莉娅自顧自道，“雙胞胎和麗塔也會過來，麗塔很想你呢。”
傑森：…………
“誰允許你擅自做決定了？而且你參與準備的食物還能吃嗎？”他氣憤無比，“我說了我聖誕節自有安排，你就別管了——不許告訴麗塔！我平安夜還有工作，你別給我亂許諾！”
“哦，那随便你吧，現在幫我把這些禮物和聖誕樹扛回去。”
艾瑞莉娅額角爆出巨大的青筋，對着傑森露出奴隸主頤指氣使的嘴臉。
傑森：“…………”
過了一會兒，扛着聖誕樹、背着諸多禮物的傑森惡狠狠地對艾瑞莉娅道：“別想我過去！我不會過去你們那個什麽鬼聖誕聚餐的，我自有安排！”
“那你別來啊，我剛剛已經給麗塔發短信說你會來了，她剛剛興高采烈地回複我說要給你準備禮物呢。沒看出來她還挺喜歡你的。”
“都說了老子TM不去！”
被惹怒的傑森差點兒忍不住對着艾瑞莉娅低吼起來，在把艾瑞莉娅送回家之後，他把聖誕樹往家門口一放，惱火無比地瞪了艾瑞莉娅一眼，摔門就走。
——死丫頭以為叫個小孩就可以威脅我了？呸！
迎着凜冽的寒風，傑森一邊走一邊怒氣沖沖地想着。
……
…………
待到第二天傍晚六點半，傑森抱着臨時買來的大包小包的禮物，頂着呼嘯的風，臉色難看地站在彼得家的家門口，踟蹰着按響了門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