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記一次糟糕的散步（下）
早在澤維爾學院學習的時候，李千歡就對舍友艾瑞莉娅的生活習慣就很是擔憂了。
“莉娅，你再這樣子白天睡懶覺，晚上熬夜追劇打游戲，每天吃漢堡可樂，就真的會越來越廢的。”她憂心忡忡地勸着艾瑞莉娅。
“可是我作業都做完了，考試也過了，羅根那家夥不讓我上他的課”艾瑞莉娅一邊吃芝士漢堡一邊喝可樂，“要知道，像我們這樣的特殊的腦能力者是需要時時刻刻補充熱量的，所以我需要一直吃東西。”
“羅根是為了你好，”一邊的琴也勸艾瑞莉娅，“我也是腦能力者，但是我也每天晨跑、去健身房鍛煉啊。”
“而且琴和教授也不會像你這樣亂吃垃圾食品。”李千歡補充。“就是因為這些油炸食品和冰飲料，搞得你每次月x經的時間都不固定。”
“你們不懂，”艾瑞莉娅振振有詞，“漢堡就算了，沒有冰可樂的話我是學不進去的，所以為了我的好成績，請每天給我準備三罐可樂。”
李千歡&琴：……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而此刻，正站在史蒂夫面前，突然感覺熱流一湧的艾瑞莉娅，恨不得現在就逆轉未來跑到當時還強詞奪理的自己面前，左右開弓、狠狠地給對方十個八個耳刮子。
——看吧看吧！叫你天天晚上不睡白天不起！叫你天天喝冰飲料亂吃油炸食品！你TM在對抗邪惡勢力的時候來姨、媽、了！！
試問有哪個正經X戰警會打着打着突然捂着肚子發現來了啊！試問哪個電影會博緊要關頭女主角來姨媽啊！
不、不行，這件事情一定、一定要對查爾斯保密、一定不能讓澤維爾學院的小夥伴們知道了！不然不光是李千歡和琴會碎碎念個不停，就連斯科特也會不停嘲笑我的！
在發現自己突然來那個了之後，已經完全呆滞的艾瑞莉娅腦海裏第一個浮現的就是這個念頭了，接下來她在暗暗咒罵自己的倒黴長達一分鐘之後，才反應過來：
媽耶！我現在不是還在和‘壞人’周旋嗎？我現在不是正在犧牲自己保護莉莉嗎？我就把這個‘壞人’晾在一邊不管了？
她這才回過神來，眨了眨眼睛，去看史蒂夫，在看到對方尴尬得不知道往哪看的臉和通紅的耳廓之後，就僵住了。
完了、被發現了！
離校出走的廢柴變種人艾瑞莉娅，初次逞英雄就喜逢大姨媽的艾瑞莉娅，現在只想哭着跑回學校找查爾斯，她緊緊地抿着嘴，眼圈迅速地紅了起來，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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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吹不黑，這波操作簡直可以被羅列到變種人畢生恥辱第一名。
因為注射超級戰士血清從而嗅覺異常敏感的美國隊長早就聞到了一絲血腥味，又很快從神色委屈的女孩捂住小腹和不自然的腿部站姿，以及隐隐從裙擺那邊透過來的血色，判斷出了對方現在的狀态。
比起艾瑞莉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的羞憤，史蒂夫倒是強裝得鎮定。他左右環視了一下，指着不遠處的一間移動公廁道：“你先去那邊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我——”我特麽也要過得去啊！已經摸到自己裙子上一片濕乎乎的艾瑞莉娅含着一大泡眼淚，委屈巴巴地把兩只手背在身後，整個人就差貼在灌木叢邊了。
“……這件給你，先披着。”看見小姑娘的表現立馬就明白了的史蒂夫不假思索就脫下了自己身上穿着的薄薄的夾克衫，遞給艾瑞莉娅，“你先去那邊坐着等我，我馬上回來。”
不自覺以命令手下士兵的口吻吩咐了艾瑞莉娅，史蒂夫轉身就朝着公園外的大馬路上急速奔跑，他一邊跑一邊摸出手機，撥通了唯一存在手機裏、能夠讓他求助的私人號碼。
“……弗瑞，有點事拜托你。”
此刻，好不容易接到美隊主動打過來的電話的弗瑞是多麽的老懷甚慰、多麽的得意洋洋，他在心裏誇獎了自己無數遍，表面還端莊地數了十秒才接電話：“有事嗎？隊長，我在忙。”
“打擾你了，一個小問題，”飛速奔跑卻臉不紅氣不喘的史蒂夫問，“請問哪裏可以買到女士用的衛生巾？”
弗瑞：………………
“……I beg your pardon？”（麻煩你再說一遍？）
對着電話對面的美隊說了一聲稍等，弗瑞一邊按着腦殼一邊扭頭問身邊的助手：“呃……希爾，你知道……那個小女生一般用的衛生巾是什麽牌子嗎在哪能買到——等等別走！我是認真的！不，不是我要用……”
艾瑞莉娅把史蒂夫寬大的夾克像裙子一樣系在腰間，開始艱難地往自家蛋糕店前進，一邊走一邊在心裏大罵沒良心的彼得.帕克。
——什麽？聽那個史蒂夫的去移動公廁？
先不說史蒂夫到底啥時候來，自己要在公廁前面忍着臭味等多久，就說那個史蒂夫不是壞人嗎？不是觊觎變種人力量、想要綁架小姑娘的壞人（從哪裏腦補出來的？）嗎？難不成還真的信了那貨跑去給自己買衛生巾了？
拜托，就算是哪部電影、哪部小說裏，也不會出現這麽搞笑的情節吧？更別提是現實社會了。
在拿到了史蒂夫的夾克之後，艾瑞莉娅也是先把夾克上上下下地檢查了一遍，确定沒有安裝什麽定位器啦、什麽竊聽器啦，才放心地把夾克套身上。
說起來，這樣似乎有些恩将仇報，但是從小被擔憂養女的查爾斯教導得警惕心過度的艾瑞莉娅還是決定，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還是先回蛋糕店問莉莉借兩片衛生巾，然後趕快偷溜回家吧_(:з」∠)_
就在艾瑞莉娅好容易走回蛋糕店，問忍笑的莉莉借了衛生巾并沖進廁所換好之後，稍微松了口氣的艾瑞莉娅坐在空調下，準備休息一會兒就先請假回家。
誰知道她坐下來還沒有半分鐘，一種熟悉的酸痛感就開始從小腹那裏蔓延到後腰，又蔓延到全身了。
艾瑞莉娅深深地吸了口氣，一邊忍着姨媽痛，一邊在心底大罵自己的壞運氣。
“莉娅？”察覺到不對勁的莉莉皺着眉給艾瑞莉娅倒了一杯熱茶，“你還好嗎？”
“老、老毛病了，嘶——。”感覺到小腹越來越痛、全身越來越發冷的艾瑞莉娅抿了抿唇，捂着肚子佝偻着腰就準備往外走，“不行，我先回家了，太痛了。”
“你這樣回去，我不放心。”莉莉皺着眉。
她倒是很想把店關了送艾瑞莉娅回家，但是坑爹的是之前有個老客戶在店裏預約了一個生日蛋糕，約定好傍晚的時候過來店裏拿走蛋糕，導致莉莉不得不一直留人守在店裏，免得有人生日的時候沒有蛋糕吃。
“你這樣，我有個卧室在二樓。”莉莉扶着金發姑娘就往樓上走，“你先去休息一下。”
“不了吧……”艾瑞莉娅疼的直抽氣，嘴唇慘白，“會把你床鋪弄髒的，不要了。”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乎這個！”就在莉莉想要強行把艾瑞莉娅送到卧室去的時候，救星彼得的短信一條接一條地到了。
上課睡覺，下課才被鈴聲吵醒的彼得終于發現了艾瑞莉娅的奪命狂call，吓得趕緊給她發信息：
“我剛剛睡着了沒看見。”
“你現在怎麽樣了？你在哪？你還好嗎？”
“不管怎麽樣也不要和可疑人單獨出去！你在哪？我請假來接你？”
“艾瑞莉娅我錯了……我剛剛太困了，手機也靜音了，理我一下啊QAQ”
“你在哪？你生氣都可以，別不理我啊，你還好嗎？”
如逢大赦的艾瑞莉娅顧不上抓着彼得咆哮生氣，趕緊告訴他：
“我在‘莉莉的夢’店裏，你快請個假送我回家！”
本來非常擔心艾瑞莉娅、擔心到忍不住站起來走來走去啃指甲的彼得懵逼臉：“你不是說和那個男人出去散步了嗎？怎麽又回店裏了？還有幹嘛叫我送你回家？”
“閉嘴！快點來找我，否則我就告訴梅嬸你每天晚上跑出去當游俠。”蠻橫無理的莉娅女王冷酷無情地下達了指令。
“艾瑞莉娅！你不要太過分了！”
放下手機的彼得抓狂地撓了撓頭發，恨不得假裝沒看見那個惡霸的要求，但是還是跑到班主任那裏撒謊請了個病假，朝着校門口的那家蛋糕店跑去。
本來滿腹疑惑和憤怒的彼得，在看見金發的姑娘臉色慘白、捂着小腹、佝偻着身子靠在蛋糕店大門邊，眼巴巴地盼望着自己過來的時候，一下子就消氣了，擔憂無比地趕緊跑過去把自己的校服外套披在艾瑞莉娅身上，緊張地問：
“那個人呢？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沒事吧？他對你做了什麽？”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本來溫和純良的彼得.帕克莫名地多出了幾分殺氣。
“別、別提那個人了……”說起來簡直就是恥辱，艾瑞莉娅虛弱地撐着彼得的手，和莉莉打了招呼之後，就好像被小太監扶着的老佛爺一樣搖搖晃晃地往外走，“fuck，我真是fuck澤維爾學院的自己了……”
“我出去散步結果來姨媽了，快死了我……”
彼得：……………………
他掏了掏耳朵：“抱歉，你剛剛……說什麽來着？”
“……聽着小子，我現在小腹好痛，痛得我想一刀捅穿自己的子口宮，”完全不在意自己說出怎麽樣驚悚的話的艾瑞莉娅冷冷地斜了彼得一眼，“現在最好不要惹我，因為我也不保證姨媽痛的我會幹出什麽事來。”
“肚子痛？”彼得一愣，清秀的臉上浮現出為難的表情，“那、那你……等等喝點熱水？”
艾瑞莉娅大怒：“喝水喝水，我TM是水桶嗎？！”
莫名其妙被怼了的彼得也不生氣，看着艾瑞莉娅走不動的樣子便背對着她蹲了下來。
“艾瑞莉娅，你上來，”看起來消瘦實則結實有力的後背展露在女孩面前，彼得嘆着氣：“我背你回家，這樣快。”
“哼！”
怒火未消的艾瑞莉娅重重地哼了一聲，才小心地趴在彼得背上，還心不甘情不願地嘀嘀咕咕：“你确定你背的動我嗎你？”
“……你太輕了，艾瑞莉娅。”
輕輕松松地把瘦弱的女孩背起來，彼得快速地往家的方向趕去，他的腳下健步如飛，後背卻穩穩當當，讓艾瑞莉娅一點颠簸都沒感覺到。
一直到到家門口，彼得的速度都沒有慢下來，他一手輕松地托着艾瑞莉娅，一手從口袋裏拿鑰匙開門進屋，然後輕輕巧巧地把艾瑞莉娅放到沙發上，一臉關心地問：
“那我去給你燒水？多喝熱水就好了。”
艾瑞莉娅：……………………走開。
她忍着後腰冰冷的酸痛和小腹蔓延上來的尖銳的痛感，臉色慘白地抱着沙發墊，蜷縮成一團。明明是大夏天太陽高照，艾瑞莉娅卻全身冰冷，還在往外冒着冷汗。
她這是老毛病了，來月經的第一天總是又冷又痛，之前在澤維爾學院的時候，醫務室的醫生只會給她開止痛藥和VC，并叫她好好鍛煉、禁止吃冰。這麽多年了，艾瑞莉娅都是靠着熱水袋和止痛藥緩過來的（艾瑞莉娅：鍛煉？不吃冰？不可能的。）。
說來也奇怪，只要撐過第一天，到了第二天就不會再有任何痛感了。就是大夏天的麻煩一點，全身發冷又冒汗，連熱水袋都用不了。
彼得.帕克被艾瑞莉娅的慘狀吓到了，他一邊焦急地詢問艾瑞莉娅，一邊上網開始在生活論壇查找緩解這種痛的方法。
“艾瑞莉娅，這上面是說，多喝熱水就好了……”
“……閉嘴。”
“哦……QAQ”
“艾瑞莉娅，這上面還說，痛得厲害最好去看醫生……”
“TM的我現在有錢看醫生嗎！我連社保卡都沒有！”
“哦……_(:з」∠)_”
“艾瑞莉娅，論壇裏有個種花家的醫生說，在來之前多喝紅糖紅棗當歸茶會緩解疼痛……”
“可是我已經來了，你滾。”
“哦……也是哦……”
“艾瑞莉娅……”
“——彼得帕克你TM有完沒完啊！！”實在忍不住睜開眼睛，怒氣沖沖地正要對着絮絮叨叨的智障破口大罵，冷不丁撞見面前離得極近的男孩青澀腼腆的臉。
冷得發酸、難受無比的小腹和後腰突然被滾熱的手掌蓋住，掌心的熱度霎時間驅散了寒意，一瞬間連疼痛都消融了不少。
彼得帕克保持着探着身貼近女孩的姿勢，骨節分明的手一前一後按住艾瑞莉娅的腰部。
“這樣好些了嗎？”
男孩蜜糖色的雙眸濕漉漉、亮晶晶的，邀功一般試探性地問她。
感覺到對方掌心的熱意漸漸消退下去，艾瑞莉娅嘟起嘴，別別扭扭道：“現在不熱了，又有點痛了。”
“也就是說，之前是有用的咯？”彼得松了口氣，收回手，兩只手掌心對着掌心來回搓揉了将近半分鐘，直到手心發紅變燙才繼續放到艾瑞莉娅的腰上，解釋道：“論壇上說，要熱水袋……呃，我們家沒有熱水袋的……”
見艾瑞莉娅只是低低地應聲，他就絮絮叨叨地輕聲說了半天，說論壇上的奇葩辦法、說沒錢看醫生都困難、說醫院預約真的太麻煩了、說梅嬸的工作太累、說自己上課睡着沒有被老師發現……等等。
在這個過程中，彼得每感覺到自己的手掌變涼了，就收回手，用力搓揉到發熱，複重新貼着女孩的腰，幫她暖肚子。
直到太陽落下，彼得剛想詢問艾瑞莉娅晚上想吃什麽，才發現女孩頭靠着側面的沙發，已經沉沉地睡去了。
放下心來的彼得挪動了一下自己幾個小時沒變的、酸麻到快要抽筋的腿，這才想起下午的時候艾瑞莉娅發短信說重新遇見的那個史蒂夫。
——艾瑞莉娅應該沒有忘了什麽吧？
心大如彼得，也就是随便那麽一想，随即站了起來，輕手輕腳地去廚房給艾瑞莉娅查論壇做飯了。
同一時間，好不容易找到附近一家超市，在導購大媽異樣的眼神裏艱難地選了幾包少女用衛生巾并紅着臉結賬趕到公園結果找不到人的史蒂夫.羅傑斯：………………………………
寒葉飄逸灑滿我的臉，吾兒叛逆刺痛我的心_(:з」∠)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