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記一次糟糕的散步（上）
以自己的方式警告完神盾局的特工，讓自己周圍的監視者全部滾蛋的史蒂夫.羅傑斯神清氣爽，他心情變好的直接表現為：終于願意好好聽完神盾局的那個獨眼局長的解釋了。
而無奈妥協、被迫遣散整棟樓的特工的弗瑞上來就對美國隊長說：“你把剛剛那個小姑娘吓哭了。”
史蒂夫.羅傑斯：………………還不是你們害的！
見到美國隊長臉上一閃而逝的愧疚，老奸巨猾的弗瑞再接再厲：“隊長，你知道‘變種人’嗎？”
弗瑞絮絮叨叨地解釋了一番變種人的産生和來源，以及現今兩大變種人勢力：X戰警和兄弟會分別的理念和主張，又重點陳述舉例了一番人類對于變種人的歧視和打壓，更有危險勢力妄想得到變種人的力量，抓捕了很多變種人來做人體實驗之類的事情，聽得美國隊長不停皺眉。
“剛剛被你吓走的女孩，就是一個變種人。”成功挑起美隊的憤怒情緒，弗瑞繼續說道，“她兩歲的時候就失去了父母，是個孤兒。幸虧得到X戰警的澤維爾教授養育，才得以平安長大……”
史蒂夫回想起之前看見的怯生生的柔弱女孩，想起這樣膽小無害的乖巧女孩竟然會因為莫須有的基因問題而被人歧視打罵，因為失去所有的家人而孤零零地在這個世界艱難求生（真.富二代.艾瑞莉娅：excuse me？？），不由得從心底升起一種奇異的憐憫之情。
他不由得主動開口，嗓音沙啞地問道：“……那麽，她現在又為什麽會淪落到在蛋糕店打工？”
變種人學校裏的事情，弗瑞當然很難搞清楚了，但是好在艾瑞莉娅的房東是性格開朗的梅.帕克，經過幾天的交往俨然變成了莉娅吹的梅.帕克習慣性逢人便誇莉娅好，也讓特工們成功套到了消息。
只是照實說的話，效果就肯定沒有那麽明顯了，弗瑞的眼睛一轉，以隐晦的“你懂得”的語氣淡淡道：“……要知道，現在需要幫助的變種人太多太多了，勃朗特小姐長到18歲，X教授已經盡到了責任。她便從變種人學校出來，嘗試回到正常的人類社會，學會去适應、學會在這樣‘歧視變種人’的社會裏生存。”
弗瑞只言片語，就把離家出走的富二代艾瑞莉娅打成了被變相趕出學院，流落在紐約市裏艱難求生的小可憐，他神奇地把艾瑞莉娅的處境說得戳中了史蒂夫心裏最柔軟的那個點。
一個是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辦法适應這個社會的，還因為變種人的身份受到社會歧視的柔弱姑娘。
另一個則是錯過了七十年時間、與現代社會格格不入，還因為自己別無所長的原因被和平時代所抛棄的士兵。
史蒂夫怎麽想，都覺得那個被自己吓得跑走的女孩和現在的自己何其相似，也正是因為這樣的相似，讓他本就對那個女孩存在的愧疚和憐憫變得越發強烈起來。
（艾瑞莉娅：我？孤零零？歧視？被欺負？……你們怕是活在夢裏吧？）
“那個孩子就在中城高中對面的甜點店打工，就是給你送外賣的那家店。地址可以從手機上看到。”弗瑞也不多說，只拍了拍史蒂夫的肩膀，努力擠出一個無比真摯的關懷表情，“隊長，你也是我的童年偶像，是美國的信仰和英雄。我們只是不希望英雄流血之後，還要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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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看弗瑞一眼，難得溫和地點點頭：“謝謝。”
深藏功與名的弗瑞笑了笑，徑自離開了老年公寓，一直到他坐上自己的防彈防壓汽車，跟随在他身後不發一言的希爾特工才瞥了自己的上司一眼。
“……您不會是真的打算這樣幹吧？”
弗瑞咧開嘴微笑，露出潔白的牙齒：“事實上，我就是打算這麽幹。別這麽看我，我是為了隊長好。”
“……您究竟是不是為了隊長好，目前還不清楚。”女特工冷靜地回答，“但是我很清楚的是，您這樣幹，如果被X教授知道了。”
“……他會立刻撕毀X戰警與神盾局友好協作互不幹涉條約，跑到神盾局來把您按在地上捶。”
弗瑞：“……”
“你好，我是史蒂夫.羅傑斯。”
站在剛開門的蛋糕店裏，小心翼翼地對着女孩做了自我介紹，對這樣的小姑娘很是苦手的史蒂夫幹巴巴地搓了搓手，鄭重無比地對艾瑞莉娅說：“我今天來，是來向你道歉的，昨天的事情——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人慫氣短快升天的艾瑞莉娅：………………
她差點哭出來，哆哆嗦嗦地拼命搖頭：“沒有沒有，您開心就好、開心就好！呵呵呵……呵呵……呵呵……”
“原來昨天小莉娅就是給你送外賣了呀，羅傑斯先生。”很明顯被美國隊長的臉和身材迷住了的店主莉莉小姐非常見色忘友地把自家小員工給賣了，“莉娅是個好孩子，羅傑斯先生也是個十足的紳士，你們之間肯定是發生什麽誤會了，說清楚了也好。”
“是有些誤會……都是我的錯。”面對湊近的莉莉小姐，史蒂夫不着痕跡地後退了一步，點頭爽快承認錯誤。“如果給你們造成了任何損失，我全部承擔，希望勃朗特小姐不要……呃，害怕我。”
說到害怕這個詞的時候，史蒂夫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能怎麽辦他也很絕望啊。
一聽見這人說賠償，盡管艾瑞莉娅非常害怕這個人，對錢的渴望還是壓過了恐懼。她不由得脫口而出：
“那你賠我一萬——唔唔唔？？”
莉莉死命地捂住艾瑞莉娅的嘴，把她拉到收銀臺後面，回頭對着臉色古怪的史蒂夫賠笑：“呵呵呵呵呵，她是說，誤會解開了就什麽事都沒了，瞎說什麽賠償呢呵呵呵。”說罷，她扭過頭，恨鐵不成鋼地捏了捏艾瑞莉娅的臉小小聲罵：“你是傻瓜嗎？這麽性感的男人往外推？不要可以讓我上啊！”
艾瑞莉娅差點背過氣去：“你你聽我解釋，這家夥不好惹……別天天看臉說話啊，好歹考慮考慮性格和人身安全吧？！”
“不，我看男人只看臉跟身材。”莉莉小姐斬釘截鐵地答道，“我已經好久沒看見這麽可口的男人了，你快上，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站在櫥窗邊，完全聽得一清二楚的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
他果然搞不懂現在這個社會！
“你還小，不懂大姐姐們的審美。”見艾瑞莉娅一臉崩潰，莉莉小姐嘆了口氣，“我說真的，你不上我就上了哦，等等我就和他約會去哦。”
“你別鬧！”艾瑞莉娅快崩潰了，她想想當時遇見那個叫做史蒂夫的男人時他滿身的殺氣和詭谲的氣氛，以及後來神秘無比無法探查的身份就覺得腦門發麻，又怎麽會讓傻乎乎的普通人莉莉和這人相處！
“我說真的，和他相處，你會惹上大麻煩的。”瘦弱的金發姑娘反手抓住自家店主，無比認真道，“你信我。”
莉莉回頭：“羅傑斯先生，我看今天上午的太陽不錯——”
“……？”沒等迷茫臉的史蒂夫說些什麽，艾瑞莉娅迅速地捂住莉莉的嘴，假笑道：“她的意思是，反正下午無聊，你願意和我去中學對面的公園散步嗎？”
非常嚴肅認真在說話、卻并不被人信任的感覺一點兒也不好，艾瑞莉娅緊緊地抿着唇，迅速地繞過櫃臺，對史蒂夫說：“咱們就去公園對面散步吧。”
說罷，她無比委屈地瞪了一眼還在笑眯眯地對自己打招呼，一臉‘我家孩子終于長大了’的老母親笑的莉莉，帶着史蒂夫離開了蛋糕店。
艾瑞莉娅其實心裏很清楚，作為一只連雞都打不過的廢柴變種人，她是絕對幹不過史蒂夫的。但是目前的狀況是，她身邊還有一個豬隊友——戀愛腦的蠢莉莉，不管怎麽樣，就算莉莉小姐不相信她，作死地想去勾搭史蒂夫，她也不能放任她不管。
就像查爾斯曾經說過的那樣，捍衛弱小是需要勇氣的（查爾斯：我沒說過。）艾瑞莉娅在意識到自己是唯一能夠保護莉莉的人之後，便鼓起勇氣，把史蒂夫帶離了蛋糕店，戰戰兢兢地向公園走去。
盡管心髒猛跳，兩股戰戰，腿還軟，但是能夠像X戰警的大家一樣，在危機時刻挺身而出，站在普通人的身前，這感覺其實挺好的。艾瑞莉娅昂起腦袋，心裏止不住地想，如果查爾斯知道了這件事，他應該會很開心吧？
比起仍然不明白狀态的莉莉，在一邊聽見倆人完整對話的史蒂夫.羅傑斯很快就明白自己身前這個變種人女孩的企圖了。
這個好孩子充滿勇氣的舉動讓史蒂夫的眼裏劃過一絲激賞，嘴角不自覺勾起，他現在倒是不怎麽在乎自己在對方的眼裏依舊是‘壞人’的形象了，反倒壞心眼地沒有對自己的意圖及時解釋，就打算讓艾瑞莉娅這麽‘誤會’下去。
因為工作日的緣故，公園并沒有多少人，幾個母親正坐在遠處的草坪上看着午睡的孩子，更遠一點的地方，有兩三個結伴而來的小孩正在放風筝。
“天、天氣很好啊，呵呵、呵呵呵……”艾瑞莉娅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她轉過身，面對着史蒂夫，向後退了幾步。勉勉強強地和史蒂夫寒暄起來。
這蹩腳的僞裝在美國隊長看來真的是有些好笑了，他看透不說透，只噙着微笑溫和地和艾瑞莉娅搭起話來，心裏猜測着這孩子的變種能力到底是什麽，她究竟打算以何種方式打敗自己。（艾瑞莉娅：……我不怕跟你說，我的變種能力就是‘老娘上面有人！’X教授金剛狼鐳射眼蜘蛛俠大召喚術！）
“天氣的确不錯，是個适合散步的好天氣。”他說。
艾瑞莉娅心不在焉：“哦，是的，天氣挺好……那、那您吃了沒？”她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和史蒂夫聊天，一邊在腦內瘋狂地呼叫着正在不遠處的中城高中上課的彼得.帕克：“救命啊！昨天那個危險分子找上門來了！”
（此刻的彼得，上課睡覺扯呼中：昨晚幫一位迷路的老人找到了家好累ZZZZ——）
“……？”史蒂夫有點懵，“我吃了早餐過來的，你……是餓了麽？”
“我、我吃了——”久久沒有得到彼得回複的艾瑞莉娅怒從心起，開始在彼得的手機短信裏刷屏：彼得彼得彼得彼得彼得彼得彼得彼得彼得——
敲裏媽！別個不認識的人叫一聲Help，死小孩蹦跶蹦跶就跑過去了，虧我還是你的小姐姐，還免費給你游戲玩，竟然無視我！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此刻的彼得，手機靜音聽不見，翻了個身繼續睡：ZZZZZ……）
“是嗎，早餐吃了什麽？”明顯發現女孩的心不在焉，史蒂夫也不點出來，幹脆饒有興致地陪她胡扯。
“吃、吃了——”（彼得彼得彼得彼得？你說話啊！你給句話啊！混蛋蜘蛛俠！我$#%@$#@——）
一心二用的艾瑞莉娅終于受夠了一邊和史蒂夫說話一邊在彼得那邊刷屏，她心裏因為彼得遲遲不回話而火冒三丈，終于在沒聽清楚史蒂夫的詢問的時候大喊一聲：
“Spiderman！！”（蜘蛛俠）
史蒂夫：…………
未曾關注過新聞的他不由得一愣：
“……你早餐吃了蜘蛛？”所以現代社會連蜘蛛都專門培育出可供食用的品種了嗎？
“不是！”艾瑞莉娅被彼得氣得都忘記眼前這個人是危險分子了，她怒氣沖沖地對着美國隊長大聲道，“誰會吃蜘蛛那種惡心的東西，我現在FUCK的想起蜘蛛我就——”
金發姑娘喋喋不休的咒罵聲突然戛然而止，艾瑞莉娅本來氣得發紅的臉頰怔忪了片刻，然後扭曲出一個極為慘烈的驚恐表情。
“艾瑞莉娅？”看見孩子這樣慘白悚然的臉，頓時提起心來的史蒂夫也顧不上什麽逗弄孩子了，他全身肌肉立時緊繃起來，下意識地環繞周圍，轉換成了警戒狀态。
感覺到自己的某處熱流一湧，艾瑞莉娅張了張嘴，沉默了片刻，看着史蒂夫又開始放殺氣的臉，嘴一癟差點痛哭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