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诏書
章繡錦覺得最近周圍的總是有點不太舒服的感覺。似乎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視線灼灼。
等她凝神去看,卻又發現什麽人都沒有。
這種感覺一點都不好。
私下裏,裳梅裳莉也有有人窺視的感覺,小心地對章繡錦說起這件事。
“姑娘,這種狀況,若是當真有事,只怕我們兩人阻擋不了。”裳梅憂心地說。
章繡錦卻只說無妨:“你們不要離我左右就好。”
裳莉搖頭:“可不知道是誰在暗中窺視,這樣……”她抿緊了唇,對章繡錦的逃避不好出言阻止。
“我已經告訴爹娘了,這件事,自有爹娘來處理。若當真有人暗中窺視,不是院子裏的人,就是有人高來高去。院子裏的人,自有家法處置。高來高去的,總要有合适的人才能有法子對付。”章繡錦這樣說。
章夫人在知道這件事之後就清理了一頓家裏,順手收拾了幾個平時有些犯懶揩油之人,将章繡錦院子裏的人換了幾個。換上來的,都是在章家過了多年的家生子。
紅曼因為章繡錦特意對章夫人說了一聲,而被留了下來。章繡妍趁機向章繡錦讨要她院子裏的紅琴,最終結果也不過是章繡錦答應,讓紅琴過去幫她□□兩個小丫頭。
“紅琴是将來要跟着我出嫁的人,自然是不能給你的。”章繡錦如是說。
章繡妍顯得很失望,随後有興奮起來:“三姐姐,你說你會嫁給什麽樣的人?”
“四妹妹,你也年歲漸長,以後,不要輕易将嫁人這種事放在嘴邊說了。”章繡錦說,“免得,讓外人看了覺得你是個不知羞的。”
縱然知道章繡錦只是不想說這個話題,章繡妍依舊顯得很沮喪。她明白章繡錦說的,其實也有道理。
章夫人這些日子很忙,好容易有空,帶了兩姐妹說要去寺廟裏上香。“好些日子不曾出去走走,我也帶你們去外頭透透風。”章夫人說,“陳夫人的花宴也快到時候了。”
章繡錦這才發現,一年又已經走過了不少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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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來,她當真是到了應該定親的年紀了。定親的程序走一年半載,然後準備成婚又一段時間,就到了合适成婚的年紀了。
頓時覺得時光如梭,快得人連眨眼都來不及。
章夫人最是見不得她這般怔愣出神的模樣,一個眼神過去,章繡妍立刻識趣上前,喚回了章繡錦的神智。
上山的路走得有點慢。
馬車行到山腳就不能再上前,章家早有人準備好小轎上前,載了三人上山。
行至半路,路過一處涼亭,章夫人叫了停,讓衆人歇一歇。立刻有人上去薄紗圍住涼亭,讓人進去歇息,腳夫等人自在涼亭外随意找地歇下。章繡錦坐在春纖鋪好的木凳上,凝視上山的路。
寺廟其實已經在不遠的前方,就算是走上去,也不過小半個時辰。正是樹木蒼翠的時候,看上去格外動人。
她收回了視線,看到山下慢慢走上來的人群。
男女老幼,各自有各自的心思。
然後,章繡錦看到了熟悉的人。
章夫人注意到她的視線,也露出了微微的笑意。做不過片刻,眼看山下那一群人就要到跟前,章夫人叫了起身,一行人繼續向上。
章繡錦恍然明白了過來,看到章夫人得意的笑,不由得心中無奈。
章夫人今日是約了人的。
事實上看到山下慢慢走上來的燕肅時,章繡錦就已經明白了。
兩家人毫不意外地在大殿相遇,章夫人還要在章繡錦面前故作好巧相遇的姿态,卻連章繡妍都忍不住拉了章繡錦的手嘀咕了一句。
連她都看出來,今日所謂上香,其實不過是讓章繡錦見一見燕家人罷了。
燕肅的母親是一位看上去格外溫柔的夫人。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溫柔的母親,才會養出燕肅這樣大膽的兒子,因為不忍苛責,所以太過寬容。
燕肅跟在母親背後,風度翩翩向章夫人問好。
章夫人笑眯眯地誇獎了燕肅兩句,讓跟在她身後的章繡錦哭笑不得。明明知道自己與燕肅之間的可能太少,怎麽自己這位母親,還……
章繡妍在邊上看着,偷偷地打量着燕肅。
從兩人的對話中推測出燕肅的性命之後,她的眼睛頓時蹭地亮了,看向燕肅的時候都在發光。只是她好歹還記得小心遮掩一下,除了熟知她性情的章繡錦之外,倒是無人知道她對燕肅這麽感興趣。
章夫人邀請了燕夫人一起去自己早就定好的靜室坐一坐,燕夫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心中微嘆,答應了。
一行人慢悠悠地跟着兩位夫人往靜室的方向走。燕肅大大方方地側身對章繡錦道:“章三姑娘,好久不見了。”
确實是有些時日了。從章繡錦回了京城之後,就再也沒有再見。
“也不算太久,不過幾個月。”章繡妍的目光從兩人身上掃過,幾乎要明目張膽地詢問,兩人是什麽關系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燕肅的聲音低低地傳過來,随後,稍微放大一點:“幾個月很久了。足夠我再傷筋動骨一次了。”
燕夫人在前面聽到了他後面這句話,忍不住轉過身來,嗔怪地看他:“你這孩子,哪有這樣胡說的。說什麽都休要拿自個兒的身子說笑,知道嗎?上次受了傷還不夠教訓?”
燕肅乖乖認錯,又笑着哄了兩句。
章夫人在邊上看了,失笑:“燕夫人也別再怪燕公子了。想來只是一時失言。”
燕夫人順勢就轉了過去,開始抱怨自己這個兒子多麽不讓自己省心。話語聲傳到後面,章繡錦與章繡妍頓時知道了不少燕肅的頑劣事跡。
章繡妍已經不禁莞爾,燕肅不太好意思地轉過臉去,耳尖微微發紅。
不多時,就到了靜室內,章夫人和燕夫人坐下了,卻又趕着三個小輩出去。
“我們老太太自己聊,你們小年輕就出去走走。”兩人幾乎是同時這樣說,章繡妍在邊上張了張嘴,十分想說,我不是很想去,只是看章夫人的架勢,乖乖地跟了出來。
四月芳菲已盡,山上卻總是還遲一步,繁花還留了一點殘餘,留下一地殘花染紅地面。
燕肅帶了兩人在樹林中走了一圈,身後的丫鬟小厮漸漸地就有些跟不上了。
章繡妍卻還一直死死地跟在章繡錦身邊,一步都沒有落下。她覺得,章夫人雖然想着要讓章繡錦與燕肅多多交流,卻也不會想着要讓燕肅與章繡錦獨處的。
燕肅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轉向章繡錦:“章姑娘。”
章繡錦擡起頭,和他對視。
後者的目光懇切而真誠:“章姑娘一直以來對我諸多回避,心中當真無我?”
章繡錦看着他,慢慢地說聲抱歉。
燕肅微微低頭:“不必說抱歉,是我自己的錯。章姑娘你,是沒有任何錯的。”他擡起頭,臉上的笑意已經燦爛起來:“沒關系,我會放手。”
但是不會放棄。
章繡妍隔開兩步,看着燕肅的神情,幾乎可以聽見燕肅心底這樣說。
“燕公子,”章繡錦在松了一口氣之餘,終于問出自己心底一直存疑的問題,“為何對我青眼相加?”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遇到的人已經不太一樣,為何最後還是對自己青眼相加?章繡錦一直很奇怪。
前輩子遇到燕肅,自己接近四十,燕肅也已經是四十多的鳏夫。那時候的自己,有什麽值得燕肅另眼相看的地方?
同樣,這輩子遇到燕肅的時候,除了青春貌美,也沒有什麽值得燕肅去多關注的地方,為什麽……
“我不知道。”燕肅說,“第一眼看上了就是看上了,為什麽非要一個理由?這世間事若是都需要一個理由,那還有什麽樂趣。”
他對章繡錦微笑,年輕的臉看上去有別樣的光彩:“總有一些是,是只需要行動不需要道理的。”
他輕輕低了頭,凝視章繡錦的臉:“繡錦你覺得很難理解嗎?”
章繡錦點了點頭。燕肅失笑:“那繡錦覺得,父母親人對你好,需要理由嗎?一見如故從此肝膽相照,需要理由嗎?”
“需要。”章繡錦的回答讓燕肅錯愕,随後冷靜下來,聽她說:“父母親人,是因為是親人。肝膽相照,也總是因為後面成了朋友。”
章繡妍在邊上忍不住拉住了章繡錦的手:“可是姐姐,難道不是一樣嗎?想對你好,是因為想成為你的親人,或者朋友啊?如果對你好是因為是你的朋友,那如果沒有最開始伸出手,又怎麽會成為朋友?”
章繡錦愣了一下,燕肅輕笑起來:“繡錦心中,大概是覺得,除了親人,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你好的吧。這樣重的防備,到底是因何而起,我還真是好奇。章家,照理說是不該養出這樣的女兒的。”他看向章繡妍,贊賞地笑了笑:“反而不如四姑娘看得清楚。”
章繡妍飛快地後退,低頭,內心的小人捂住了自己的臉。天吶,被男神的父親誇獎了!
兩人的話讓章繡錦猛然間明白了過來。
到底還是,被上輩子影響了。
她低下了頭去,低眉斂目思索一陣,好一陣之後,仰起頭來,輕笑:“燕公子說得是,是我相差了。”
燕肅輕笑,手在身側顫抖了一下,似乎想要伸出去,最後卻終于還是沒有。
“章姑娘能想明白,實在是太好不過了。”
章繡妍在邊上看着,頓時覺得,四周的氣息柔順了下來。似乎,有什麽了不得的事情發生了啊。
她眯起眼想,自家三姐已經沒有按照前世的征兆嫁給那個何皓,難道這輩子,會與自己男神的老爹成親嗎?要是這樣,那還會有自己的男神嗎?
想着這些問題,回去的路上,她陷入了沉思當中。
三人回去之後,章夫人和燕夫人似乎也已經聊天聊得盡夠了,見到三人過來,章夫人含笑問章繡錦:“外面的風景可還漂亮?與燕公子聊得如何?”
章繡錦中規中矩地答了,燕夫人在邊上笑:“我這兒子,從來就是個不懂欣賞的,若說叫他下場戰一場倒是精神抖索,見了好風光,卻是連一句好話都說不出來的。陪着他一起,倒是讓悶得緊。”
章繡錦與章繡妍連忙你一句我一句地說燕肅并不是這樣的人,燕肅在邊上沉默不語,對自家母親這樣貶低自己的行為半個字都不鎖。
等到兩人把話都說完,燕夫人含笑看了兩人一眼,笑眯眯地誇了兩句。
到了下午的時候,兩家人才分開,各自家去。
章夫人坐在馬車上,等到燕夫人的馬車離開之後,輕聲對章繡錦說:“你是當真對燕肅那孩子沒有心思嗎?”
章繡錦沉默不語,章繡妍低着頭希望自己不存在。車廂裏的氣氛,一時之間凝滞了下來。
章夫人輕輕嘆了一聲:“罷了,我知道了。只是,不管怎麽樣,總要盡快有個章程出來才好,否則,沒來由耽誤了你妹妹。”
她看向章繡妍,目光溫柔了些:“你妹妹也快到嫁人的年紀了。你不定下來,總不好越過你去說親。”
章繡妍的表情頓時就呆滞下來。
掰着手指算了算自己的年紀,章繡妍覺得,自己真的還願意在章家過上十年的。
她的表情落在章繡錦眼中,不禁莞爾。
回去之後,章繡錦真的認真開始考慮這件事。
縱然自己與容铉之間有旁人所沒有的默契在,容铉也願意一心對自己,可是現在……
容铉比自己小,又是男子。自己已經到了定親的年紀,容铉卻還早得很。
自己總不能一直這樣等下去,等過了花信的年紀,平白拖累了章繡妍。是的,章繡妍可能不在乎,但這并不是自己理直氣壯繼續拖下去的理由。
她披衣起來,給容铉寫了一封信,将這件事說給了他。
容铉怎麽會想不到這件事,只是,最近宮中的事情……實在是由不得他。最後,他嘆了一聲,平靜地坐了下來。
這件事,自己一定會解決,不會讓她難做的。
容铉一直想要賜婚的聖旨這件事,皇帝是明白的。只是現在,他覺得,自己也實在是無心去管這件事了。
皇後的身子,眼看就要到了絕境,已經是昏迷三天,醒過來一天的架勢了。
縱然成婚以後中間插了多少個旁人,面對結發夫妻,皇帝心中的柔軟也并不缺少。這些日子,他一直都陪着皇後,連朝政上都略微疏忽了一些。
皇後有心勸他,可惜她的身子骨,連完整的一句話說出來都要大費力氣,實在是有心無力。
容鈞在這樣的氣氛中飛快地成長了起來。
小小少年還帶着嬰兒肥的臉頰迅速地瘦削下去,等到皇後從昏迷中睜開眼,眼神清亮如許眼見的是回光返照的時候,容鈞已經有了小大人的氣質。
唯有強忍眼淚的樣子,還是小孩子的不服氣。
容铉站在一旁,看着皇後招手叫了容鈞過去,拉了皇帝的手說着将兒子托付給他了,自己沒法子繼續陪他。
皇帝居然也紅了眼圈,拉着皇後的手說将來一定會好好待容鈞,“将朕的江山交付給他。”
容铉心中翻起了淡淡的嘲弄之意。
就算上輩子容鈞不是太子,皇帝也這樣承諾的。可是最後登上皇位的卻是自己,這其中固然有自己的努力,皇帝的放縱,也功不可沒。
那個時侯,他有沒有想起來,他曾經對皇後這樣承諾過?
他看了看自己身邊的一群皇子們,低下了頭,收斂了自己那種不恰當的笑意。
皇後的回光返照并沒有太長時間,連她說完自己想說的話的時間都沒有,手指就已經頹然無力地落下去,握不住容鈞的手了。
容鈞放肆地大哭起來,伏在皇後身邊,叫着母後,悲痛哀切,讓人聽了心中泛酸。
容铉與其他的皇子公主一起跪下,同聲大哭。
只是,誰都不會有容鈞那樣真切的悲傷,容铉一點都不意外,中間有幾個人在低頭的時候,露出了興奮的笑容。一閃而逝。
然後,就是漫長的喪禮。
容鈞從那天之後,就徹底地成長了起來,對着衆人的時候,也疏遠了許多。唯有在皇帝面前,他還有那麽一星半點的童稚與天真。
朝堂上為皇後的谥號争執了一段時間,最終蓋棺定論,棺木被送入皇陵,日後陪伴皇帝左右。
容铉沉默地做着一些事,看着皇帝因為皇後的死居然難得露出頹然之色,心中的嘲諷半點都不曾少。頹然又如何,也不見後宮招幸少了一星半點。
只是,他不曾想到,這種時候,皇帝居然還能想起自己來。
當他被皇帝在一個特殊的時候召過去的時候,也不禁有了一些詫異之色。
皇帝是在早晨剛剛起床的時候找他的,這時候一般都要等着早朝,可是皇帝卻并沒有。他特意等着容铉,等對方來了之後,方才鄭重道:“你已經十二了。”
容铉應一聲是,聽見皇帝沉重的嘆息:“沒錯,十二了。常人十二歲腎囊早已開始增長,你卻毫無動靜。”
容铉分神想着到底是誰對皇帝說這些,一邊聽皇帝說:“當初你說你天閹,我不肯信,如今看來,只怕有幾分是真。”
容铉低低地說:“不敢欺瞞父皇。”
皇帝走到了他身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容铉覺得,不管是自己還是拍自己肩膀的那個人呢,都顯得有些僵硬:“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願罷了。”
他将一紙诏書塞給他,平靜無波,也不曾讓他去看,就退下了。
容铉聽到皇帝上朝去了之後,才慢慢地展開了诏書,那上面确實寫着皇帝賜婚自己與章繡錦。一時之間,他心中湧過狂喜,随後又冷靜了下來。
皇後死了沒多久,這個消息,自己一時之間居然還不能大肆張揚。
他将诏書又看了一遍,慢慢地卷起來,放到了一邊。有人遠遠地凝視這一幕,等到換班出宮,轉頭就将這個消息說了出去。
不多時,和親王就知道消息,皇帝給了容铉一紙诏書。
他坐在書案前,沉默不語。
對現在的太子容鈞,他确實有幾分防備,卻完全不比對上容铉這般忌憚。他始終記得自己來之前的歷史上,容铉翻盤成功,還能夠與中宮嫡子和睦相處。
會不會,這道诏書有什麽古怪?
和親王一時之間委實判斷不下。就連自己的庶長子送過來的湯水,一時之間都沒有心情去喝了。只是,對庶長子的這種每日湯水不斷的關切,和親王依舊有些心暖。
心暖之餘,也覺得這個兒子實在是眼光太淺,就連争寵都只會用一些內宅婦人的手段,半點兒沒有男兒應有的豪氣。
罷了,這麽多兒子,總算他算是最關心自己的。和親王這樣想着,最後還是慢慢地将兒子送過來的湯喝了下去。
然後,他起身去找沈君梓。
作為同一個地方傳過來的同鄉,沈君梓很多時候都與他想到一起去,但是同樣有很多時候,他能在自己看不到的角度提出建議來。
和親王覺得,這樣的同鄉,就算是自己成功了,也有幾分舍不得殺。
沈君梓現在居住在和親王的別院,那裏同時居住着不少和親王招攬來的人才。身在其中,沈君梓很多時候都只想冷笑。
當然,他也确實在心底冷笑了,臉上卻依舊如沐春風。
穿越這麽長時間,他的演技蹭蹭地往上走了不止幾個臺階。
和親王過來的時候,他正在畫畫,用的是和親王“發明”出來的鉛筆。還只是剛剛打了個草稿,和親王就過來了,看到紙張上剛剛有個輪廓的畫像,和親王笑道:“你倒是好興致,不過,是誰家女兒讓你這麽動心,要不要我出面做個保人,讓你得償所願?”
說着,和親王笑了起來:“是了,我倒是忘了,你在這個年代也算是大齡男青年了。也該找個人了。快說說是誰。”
他凝視那個看不出到底是誰的輪廓,似乎想從中猜出沈君梓心中的那個人是誰。
沈君梓在心中呵呵兩聲,臉上依舊一派和煦:“不過是路上見到的小蘿莉罷了。你看這發飾,可不是你家小丫鬟的。”
和親王看了兩眼,看不出所以然,無所謂地放棄,轉頭對沈君梓笑道:“你倒是有興趣。”
沈君梓慢慢地将東西收拾起來,問和親王:“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今日過來,想必是有事要找我?”
和親王點了點頭,露出凝重神色,沈君梓一見,心中頓時就愉快起來。
看到這個人覺得為難,自己就很高興了。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