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他們不該是說愛的關系,張準想,對于他們,愛是個可怕的字眼兒。
“小張?”陳正森發現他走神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事情基本過去了,心态調整好一點,不要影響拍戲。”事态确實算平息了,甄心那邊的危機公關做得很到位,現在網絡上一邊倒把這事定位成劇組炒作,可能是謝丹怡的關系,張準的媒體形象豐滿起來,甚至上了熱搜榜。“這對你也是個好事,”陳正森說得認真:“不要怪甄心,更不要把負面情緒代入角色,”他回頭和周正他們說:“我們不也是背鍋麽,但是劇的知名度上來了,大家還是要積極看待,對不對?”
主創們都點頭,這是在3815,同性緋聞發生後的第三天,一個中期進度會:“我們這個戲,單從拍攝講,已經過去三分之二了,下面……”
正說着,甄心到了,進屋一眼先看到張準,奇怪的是,他眼裏沒了那些糾纏和暧昧,而是生硬地移開視線,陳正森捕捉到這個變化,轉頭去看張準,他也一樣,垂着頭,顯得很冷淡。“住慣君悅了,不想回來了是吧,”陳正森借着玩笑責怪他:“開會來這麽晚!”
甄心是有意來晚的,好和張準錯開:“睡過頭了,這兩天太鬧。”“還說,要不是你發神經打耳洞,能有這麽多事!”陳正森拍了拍巴掌:“好了,人到齊了,我說一下,”他從周正手裏接過最新的拍攝計劃:“停這幾天心都散了吧,我給你們一天時間重新進入角色,後天開機!”
有人歡呼起來,攝像、燈光、服裝各部門仔細聽着接下來的安排,張準的手機響,他按下綠鍵,很親地叫了一聲:“師哥。”
吳融吊兒郎當的聲音傳過來:“昨晚他媽怎麽回事,大半夜的,姓甄的……”
所有人都在談拍攝,甄心突然站起來一把搶過張準的電話,像是玩笑的語氣,跟吳融說:“我說你怎麽成天打電話,,沒戲拍啊。”
所有人都停下來聽,電話很快斷了,大家又重新投入讨論,但暗自遞着眼色,連陳正森都好奇地問了一句:“你和吳融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甄心把手機扔回給張準,沒答話。各部門挨個過了一遍,到主角這兒,陳正森先跟張準交代:“後頭你和甄心的對手戲比較少,你的兩個男配今天到位,一會兒你別走了,準備見一下,熟悉熟悉,找找感覺。”
整個過程甄心沒什麽意見,聽提到“男配”,一雙憂郁的眼睛挑起來,要說話,陳正森看見了,堵住他:“秦迅兒也馬上歸隊,你別給我找麻煩。”甄心翹起二郎腿,算是給他面子。四五十分鐘的短會開完,工作人員三三兩兩散去,甄心磨磨蹭蹭拖到最後,陳正森去洗手間了,周正和小汪沒走,一個在檢查拍攝計劃,另一個在玩手游,張準看見甄心向自己走過來,驚慌地瞥了瞥兩旁,甄心随着他也往周圍看,小心地,多少有些偷情的快感。
“房卡給我。”走到近前,他貼着張準說,張準邊掏給他邊紅了臉,算是明知故問吧:“你要……幹嘛?”“給我就好啦。”甄心抓過卡,順手揣到兜裏,正好周正擡起頭,他很自然地打了個招呼:“周哥,走啦。”偷偷地,他回頭朝張準眨了下眼睛。
天剛見黑,張準回來了,按響門鈴,房門很快從裏邊打開,屋子漆黑,只點着一盞小床燈,張準有些不想往屋裏走,被甄心從暗處抱住:“見了?”
張準的眼和唇都避着他,腳步周旋,一晃,看見桌上放着兩支瓶子,一支是酒,另一支像是橄榄油:“沒你帥,差遠了。”
甄心沒說話,下巴枕在他肩膀上,悶悶的,像是吃醋了,張準揉了揉他腦後的頭發,欲說還休的:“和他們……沒有那種戲。”
甄心放開他,到桌邊拿了酒,用開瓶器起封,斟了兩杯,張準接過來,看他又去擺弄手機,不一會兒音樂響起來,是Luz Casal的《Piensa En 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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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支舞吧,”甄心和他碰杯,然後用空着的手攬住他的腰:“劇本裏其實我最喜歡的是這場戲,可惜你和吳融演。”
張準稍微有些抗拒:“別給我來追小姑娘那套,”他嘴上這麽說,身體還是服帖的,靠進甄心懷裏,聽他哝哝在耳邊問:“這場你們拍過了?”
“嗯,”還沒碰酒,怎麽就熏熏然了,張準随着他的步子輕輕搖晃:“你酒吧采訪那天。”
甄心點了下頭,一邊吻他的面頰一邊看他的杯子:“怎麽不喝?”張準的睫毛顫起來:“我們……不那樣不行嗎?”
“我不射進去,”甄心把他摟得更緊,手指隔着衣服捏他的皮肉:“我發誓。”
張準沒吭聲,甄心把自己的杯往他嘴邊送,張準偏過頭,嘀咕着:“你當我是十八歲的傻妞啊,信你?”
甄心噗嗤笑了,扳着他的腦袋啄他的嘴,親吻夠了,他想說什麽,被張準斜刺裏問出一句:“不後悔?”
“後什麽悔?”甄心反問他,調皮的笑容還沒褪去。
“不那樣的話,我們……”張準好像不知道該怎麽說,躊躇着:“我們還能假裝是哥們兒,你知道,哥們兒有時候也互相……”他擡起眼睛,用一種說不出是什麽樣的眼神看着甄心:“幫個忙之類的。”
甄心的表情變了,停下步子:“否則呢?”
“要是做到那一步,”張準的視線落下去,仿佛被不知名的恐懼堵住了喉嚨:“就……”
他顯得那麽煎熬那麽頹喪:“回不了頭了。”
就是真正地堕落,沒有了借口,也無法再自欺欺人,他們就是貨真價實的“同性戀”。甄心好半天說不出話,只有手機在桌上孤零零地唱:Piensa en mi cuando sufras, 當你遭受苦難的時候,想想我吧,Cuando llores tambien piensa en mi,當你放聲大哭的時候,也想想我吧,Cuando quieras quitarme la vida,如果你想要我的命,就拿去吧,No la quiero para nada, 那樣的東西,我也不想要了,Para nada me sirve sin ti…… 沒有了你,活着還有什麽意義……甄心年輕的臉龐扭曲起來,他是驚訝的,是困惑的,握着張準肩頭的手松開了,不自覺往後退,張準準備好了,準備好随時扯一個完美的笑給他,無論他留下還是離去。
手中殘陽似的好酒,甄心癡了傻了似地盯着,突然地,他擡頭狠狠看了張準一眼,像個铤而走險的亡命之徒,端杯子把酒幹了。
這是他的答案。張準看着他上下滑動的喉結,一杯見了底,他直接把酒杯砸在地上,因為有地毯,“咚”地一響,杯子飛快打了幾個轉,向門邊滾去,用手背抹了把嘴,他死瞪着張準,那意思是,該你了。
張準像是不敢和他對視,擦過他,走到桌前。“叮”,是杯子落在桌面的聲音,甄心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一滴淚擅自奪眶,順着鼻翼滑進嘴裏,那麽苦。
他攥緊拳頭,眼看着張準放下手臂,又看他擡起來,看他脈脈向自己望,又看他握住了桌上的酒瓶——像個沙漠中瀕死的旅人,他居然對着瓶子喝起來。
張準知道自己的酒量,吹了一半,食道就火燒火燎了,太陽穴一鼓一鼓的,心髒在耳鼓處狂跳,猛地,有人從背後把他抱住,像要撕碎扯爛一樣,剝光了抛在床上,緊接着,一副火熱的身軀就壓上來,幾乎是同時,他聽到了開瓶聲,也聞到了某種炙熱的香味。那麽快,一切都太快了,從兩腿被打開,到屁股縫被油膩膩地按摩,到火辣辣地被陰莖插入,似乎只是一個眨眼的事兒。酒勁兒上來了,可那種疼痛,最稚嫩處被絞碎的疼痛,張準只能和着淚咽。他是吃得了苦的,抻筋壓腿的苦,挨打受傷的苦,削肉斷骨的苦,他呻吟着放松下身的肌肉,好讓身上的人輕松一些。
甄心的哼聲說不上是愉悅還是痛苦,像得意時被突然扼住了咽喉:“天哪,你……你太緊了!”他被張準死死夾着,想進進不去,想出出不來,像個可笑的童男子,扳着張準的大腿,超乎他想象的,張準的身體幾乎沒有極限,結實的肌肉下是柔韌的筋骨,輕易就能彎折成奇異的角度。
“酒給我……”張準太疼了,疼得指尖都是抖的,甄心把酒瓶遞給他,他一邊往嘴裏灌一邊自己掰開屁股:“你他媽痛快點!”
甄心趴下去抱着他,和抱女人還不一樣,那麽寶貝,那麽小心翼翼,下半身卻正相反,蠻橫甚至粗暴地硬闖:“疼不疼……你疼不疼?”他忍不住問,淫蕩地搖晃着腰身,張準咬住牙,瀕死似地抱着他的肩膀,用一種奇怪的聲音哼叫。
甄心覺得這根本不是性愛,而是一場血與肉的祭祀,腦子裏隆隆的似乎有鼓聲,還有意義不明的咒語和桔紅色的火光,這是來自上古最原始的沖動,獻了祭,就是許了一輩子的諾言,他發狠地往前沖撞,沖到底還要劃着圓攪一下,然後那條生澀的腸道就顫抖着,黏黏地把他吸住了。
沒用多久,張準的聲音就不一樣了,兩條腿好像不知怎麽好,不停在甄心後背上蹭,邊蹭,邊把屁股一上一下地颠,他張大嘴巴,因為醉意,也因為缺氧,整個人看起來色眯眯的,像是吸了什麽助興的猛藥:“使勁……”他癱在枕頭上哼:“你他媽使勁!”
冒了一身的熱汗,甄心窩着脖子往下看,燈光很暗,勉強能看見沾了血的下身在無辜的肛門裏一進一出:“不行,你出血……”
張準沒讓他把話說完,自己扭動着,纏上來沒命地夾屁股,甄心有點招架不住他,“嘶嘶”叫着往後縮,他越縮張準越得寸進尺,仗着喝多了酒,他猛地把甄心放倒在床上,兩腿跪下,坐在他肚子上信馬由缰地聳。
甄心被動地抓着他的腰,張準真的太淩厲,太有力量了,他自己夾和被甄心弄完全是兩個勁兒,鮮活瑰麗得驚人,床墊被坐得幾乎折斷,那勁頭不是“性感”能形容的,跳舞的那個什麽Tommy說的對,他“操開了,就特別騷”。
“……準……張準!”甄心撐着胳膊往後蹭,想從他身下蹭出一個喘息的空隙,可張準由不得他,癡迷沉醉地挺腰,滿屋子都是那“啪啪”的撞擊聲,甄心一個激靈射了,沒有前兆不留餘地的,全射在張準裏頭。他懊喪地喘着粗氣,張準還在他跨上傻傻地動,醉醺醺地感覺到不對,“嗯嗯”哼着,努力翹着屁股想尋找那種感覺,這麽狂扭了幾次,甄心軟趴趴的陰莖從他屁股裏滑出來,歪耷在腹股溝上。
糟透了!甄心掐住額頭,這和他設想的大相徑庭,說實在的,到了這一刻他才清醒地認識到,和他做愛的是個男人,一個輕易就能讓他翻着白眼高潮的男人。
“怎麽……回事?”張準岔着腿往自己屁股底下看,手裏抓着甄心那根軟東西,一遍又一遍往臀縫裏塞,可進不去,他不知羞地扒開屁股,使勁在甄心的恥骨上磨。“幹!”甄心一猛勁兒把他翻下去,先是捧着臉蛋濕淋淋親了一遍,然後死皮賴臉攥着他下面想給他打出來,張準兩眼霧蒙蒙的,說是可憐吧,甄心又覺得他可恨,無論他怎麽撸怎麽哄,張準還是朝他扭屁股,想從後邊來。甄心無奈起身,垂頭坐到床邊,橄榄油倒在手心裏快速地打,剛才被夾得太狠,這會兒腦子和身體都是麻的,邊打他邊恨恨地說:“我瘋了,才讓你喝酒!”說到“瘋”,不知道是哪根筋搭對了,下身騰地立起來,他愣了一秒,像個沒頭沒腦的傻瓜,狂喜着跳上床:“行了,給我過來!”如同打輸了的拳手卷土重來,他臭不要臉地撲到張準身上,舔着他耳根呢喃:“怎麽樣,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