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她度過這麽長的歲月, 身邊人來了又走,對于時間她早就不太在意了,跨過一年又怎麽樣?悲觀點想, 她身邊的人離要離開又近了,可這一刻, 這些念頭無法占據她的腦海。
她也開始期待,期待着新的一年會發生什麽, 會怎麽度過, 會不會……
“新年快樂!”耳邊歡呼聲将楚非年的思緒拉回來, 她側頭往郁星河看去,正好對上郁星河的目光,他朝她笑起來, 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緊。
“非年,新年快樂。”郁星河道。
楚非年也笑了起來,“新年快樂。”
她動了動被郁星河握着的手,将手指擠進他的指縫間,與他十指相扣, “希望明年我們還能一起跨年。”
楚非年輕聲道。
這就是她今年的新年願望。
郁星河應了一聲, “會的。”
他低聲道,衣服遮擋之下, 被金線挂着的半枚銅錢閃爍着微微的光芒, 一道虛弱卻仍舊難掩溫和的聲音被滿場歡呼聲淹沒。
“新年快樂。”
“怎麽了?”跨年晚會結束, 往後臺走的時候,郁星河看見楚非年一直在張望着, 忍不住出聲詢問。
楚非年沒找到那道身影,收回視線,道:“之前好像有聽見姜平的聲音, 可能是錯覺吧。”
“當時說話的人不少,或許有和姜平聲音相像的也說不定。”郁星河不在意的笑了笑。
楚非年應了一聲,在休息間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道:“你去收拾吧,我在這裏等你。”
郁星河臉上還化了妝,楚非年倒是沒折騰那些,找到自己的羽絨服一裹,随時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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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跨年晚會最開心的莫過于楚非年和郁星河的cp粉。
“前面一整年磕的糖都沒有這一晚上多,我昨晚睡得特別香,就是老覺得有點牙疼。”
“我要被在現場的姐妹笑死了,今天又看了重播,有個姐妹喊郁星河轉身的時候可太逗了~”
“+1,還有那句給你綁回來哈哈哈……這屆粉絲可真是太給力了。”
“人在現場,喊哥哥轉身的人就是我,明明去之前還信誓旦旦要當一輩子唯粉,結果到現場可急死我了,郁星河你倒是轉身啊!”
“……”
結束跨年晚會,郁星河就直接去了國外,楚非年惦記了好久的事情,當然也跟着一起去了,過完元旦會有一個國際電影節,唐導的電影早就送了過去,郁星河的角色入圍了最佳男主角,消息壓得死死的,至今是一點風聲都沒有洩露出去。
郁星河和楚非年出現在機場的消息也傳了出去,誰也沒有往他入圍國際電影節這個事情上面想,還以為他是去看秀的。
年底确實還有個秀場邀請了郁星河,按照郁星河的安排,看完秀之後可以去玩一圈,到時候再直接去電影節。
楚非年想要去滑雪,在國內的時候她就已經快要成了附近滑雪場的常客,一出國,更是直奔滑雪場,郁星河要去看秀,就沒有陪她一起過去。
到了滑雪場,楚非年倒是在這裏碰見了一個熟人。
“劇本看得怎麽樣了?”詹禹端着兩杯美式走過來,将其中一杯遞給楚非年。
楚非年嗅了嗅,搖頭,“我不喝這個。”
“行吧。”詹禹笑了笑,将那杯往後遞,站在他身後的男人就伸手接了過去。
男人面貌看起來有點兇,朝楚非年看了好幾眼,在楚非年擡眼看過去的時候,正好和男人對視上。
“金淮桐。”男人伸出手。
楚非年頓了一下,伸手過去客氣的握了一下,“楚非年。”
聽見男人自報家門的時候,楚非年就想起了那次吃飯段少陽說的話,詹禹跟金家有關系,金家太子爺還特意跑去接過詹禹,眼前這個金淮桐大概就是金家那位太子爺了。
抱着金疙瘩出生的。
報了名字之後,男人就沒有再說過一句話,楚非年也沒和他搭話,轉而看向詹禹,道:“劇本看完了,待會兒發給你,有些細節地方改改呗。”
“好。”詹禹好脾氣的應了,放下手裏的美式跟着楚非年一起往滑雪場走。
滑雪場是郁星河一個朋友開的,算是私人滑雪場,會員制,但今天似乎清了場,楚非年就看見詹禹和金淮桐兩個人,并沒有其他人來玩。
“滑雪場是淮桐和朋友一起開的。”詹禹道。
楚非年挑眉,應了一聲,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護具,确定沒有問題之後将護目鏡戴好了。
在國內就已經沒少跑滑雪場,對于滑雪這件事情,楚非年已經很熟練了。
在她滑過前面一個彎道的時候,身後響起迅疾的風聲,她也只是微微蹙眉,并沒有因此慌張,可身後的聲音緊随其後,在某一刻直接撞在她的背上。
遠遠看去,就看見一道黑色的影子撞上前面的楚非年,直接将她撞進滑道旁邊的雪中。
身後的東西撞上來時,楚非年并沒有感覺到疼痛,與其說是撞,倒不如說是對方急速掠過時,将她給一起帶走了,就像是往地面俯沖的一只鷹準确抓住了自己的獵物,并将之又帶回空中。
陷入雪裏之後,楚非年被帶着又往前移動了很長一段距離。
等她從雪裏站出來的時候,那條滑道已經離她很遠了,而她腳上的滑板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楚非年伸手取下護目鏡,臉色并不好看,身後響起窸窣的聲音,她回身就撲了上去。
于是剛剛從雪裏鑽出來的詹禹就又被摁回了雪中。
片刻後,在雪裏你來我往打了一架的兩人躺在一邊,楚非年喘着氣,看着上方的天空,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她打贏了。
詹禹伸手摸了摸嘴角,輕嘶了口氣,道:“下手這麽狠幹什麽?要不是為了避開那些耳目找你說話,我也不用這麽幹。”
“你是誰?”楚非年問他。
詹禹伸手從懷裏掏了掏,沒找到自己的東西,于是又掙紮爬起來,往剛剛一路滾過來的雪裏去摸,“完蛋,好像掉了,你也別躺着了,幫我找找。”
“找什麽?”楚非年坐起來,看着他将腦袋都埋雪裏去了。
詹禹道:“銅錢。”
“銅錢?”楚非年一下想到姜平的那些銅錢,“你也有那種銅錢?”
“有啊,三枚呢。”詹禹道,“那可是我祖傳的寶貝,要是在我手裏弄丢了,我也不用回去了,今天就直接在這裏埋了吧。”
他的聲音透過雪傳出來,有些模糊。
楚非年走過去,也伸手在雪裏面摸,一邊摸一邊問道:“這銅錢魯大師說是他開山祖師爺的,你也有三枚祖傳的,也是你們開山祖師爺的?”
“是啊。”詹禹把腦袋從雪裏鑽出來,舉着手,手裏捏着兩枚銅錢,“不過呢,這銅錢是我們祖師爺撿到的。”
還有一枚沒有找到,詹禹卻也不急了,伸手把一處雪拍實了,将兩枚銅錢夾在指尖,嘴裏念叨着什麽,某一刻他将兩枚銅錢往上一抛,銅錢落地。
楚非年都還沒看清落地的銅錢是那一面,他就已經飛快把銅錢撿了起來,揣進兜裏,嘴裏還在念叨着什麽方位,數着步子往那邊走,走到剛剛兩人打架的一處地方,伸手在那裏一摸。
“找到了。”詹禹把手收回來,指尖赫然捏着第三枚銅錢。
楚非年眼皮跳了跳,“你們宗門是擅占蔔的?”
“對啊。”詹禹點頭,“我們開山祖師爺叫詹算,你還記得嗎?”
他走回來,蹲在楚非年面前問道。
楚非年搖頭,“叫什麽詹算?叫詹醋吧,或許我認得。”
詹醋汁就挺好,楚非年一邊想着有什麽東西詹醋汁好吃,一邊去找手機,發現手機沒帶在身上,放在儲物櫃了。
“我們祖師爺還給你算過卦,你不記得了?”詹禹不死心。
楚非年轉頭看向他,起身往回走,“算卦?沒人能算得出我的命,不過,你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以前确實有個江湖騙子路過我的山頭時,說要給我算卦,結果被我給吓跑了。”
“你說你們祖師爺還給我算過卦,那你倒是說說,他給我算什麽了?”楚非年問道。
詹禹跟上她的步子,道:“祖師爺說他沒算出來。”
“沒算出來跟沒有算過那是兩回事兒。”詹禹道,“不過呢,我又給你算了一卦。”
“哦?”楚非年挑眉,“你的本事比你祖師爺還大?”
“那倒是沒有。”詹禹笑了一下,“我也沒算出來。”
趕在楚非年嘲諷之前,他緊接着又加了一句:“但我算出來了其他的事情。”
楚非年沒有再繼續滑雪,她和詹禹走回到兩人撞進雪裏的滑道邊時,金淮桐正帶着人在那裏鏟雪,找到了楚非年的滑板,緊接着看見楚非年和詹禹從那邊林子裏走出來。
工作人員說着楚非年聽不懂的話,金淮桐朝她這邊看了一眼。
楚非年走過去,讓人把自己直接送了回去,雪也不滑了,飛快換了衣服,拿着手機一邊往外面走一邊給郁星河打電話,滿腦子都是詹禹剛剛說的那幾句話。
詹禹說,雖然他和他那位祖師爺都沒有算出楚非年的命數來,但是整個詹家一脈曾經為了算出另外一個人的存在差點滅族。
“舉族之力就為了算出那個人的存在,從那之後,詹家氣數沒落,所有人躲進山裏休養生息幾百年,說是茍延殘喘也不為過,可如今整個詹家也只剩下我一個了。”詹禹看着她笑,“楚非年,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可偏偏我算的那一卦,說能救我詹家的也是你。”
“是我讓你算的?”楚非年嗤笑一聲,快步往前走。
詹禹搖頭,“可那個自稱是閻君的家夥不還是為了你?你這一身功德,可真讓人眼紅啊。”
郁星河的手機打不通,賀昭那邊也沒動靜,原本說好郁星河看完秀再過來接她,她在這裏也能玩個盡興,誰知道到了這時候,想走也走不掉了。
“讓淮桐送你過去吧。”詹禹跟在她的身後,手裏捧着一杯熱可可,朝楚非年笑了笑,道:“劇本我也會盡快看了的,我們微信上聯系?”
楚非年還有話要問他,可聽見他這麽說,也想起來了詹禹起初把她帶進雪裏之後說的話。
為了躲開那些盯着她的眼睛。
楚非年點了點頭,握緊了手機,道:“好,關于劇本我還有不少事情要說,我們手機聯系。”
金淮桐很快開了車過來,楚非年上了車,詹禹就站在滑雪場的門口目送着她離開。
楚非年給了金淮桐一個地址,讓他開車去那邊,她就坐在後座,給詹禹發了不少消息。
消息有點亂,就像是她自己現在的思緒,也亂糟糟的,想要冷靜下來,可很多事情就蜂擁而上,擠在她的腦海裏,讓她一時半會兒理不清。
楚非年:你還知道什麽?
詹禹: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想知道更多,應該找那個叫姜平的,或者直接去找閻君。
詹禹:不過,我猜測,閻君也有一部分事情并不知道,比如……
詹禹:你已經想起來了某些事情。
楚非年收起手機,整個人往後一靠,閉着眼睛強行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起初她以為整件事情裏,其實只有她和閻君,除此之外,村子裏的人,早就在當年她将他們一個個送去投胎之後就和這件事情沒有關系了。
然而這之間,漸漸的又牽扯了很多事情,包括她在華家那個陣裏意外想起來的很多事情。
她的起點,她和閻君各自真正的身份,所有的一切都是從衡鼎山開始的,那是一切的起點。
而整件事情還差一部分,有關于郁星河的那部分,偏偏在這之前楚非年壓根沒想到郁星河竟然也和這件事情有關,姜平知道,有幾次要說,她也沒有興趣聽。
現在只有找到姜平,這差了的部分才能填上。
握在手裏的手機又顫動了一下,楚非年深吸了口氣,打開手機,詹禹又發過來的一條消息。
詹禹:有些真相,其實我已經給你了。
楚非年指尖一顫,再次打開了詹禹發在群裏的劇本文件。
……
故事的起點并不是山上那座山神廟,而是那棵樹。
而她的記憶裏,山神廟才是一切的起點。
這就是她不知道的事情。
……
“到了。”金淮桐的聲音從前面響起。
楚非年拉開車門下車,匆忙道了聲謝,快步朝秀場裏跑去,門口守着的保安和工作人員對她視而不見,壓根就沒有注意到有人已經進去了。
她進來的時候,秀場已經開始散場,三三兩兩的人結伴走出來,但還是有不少人留在裏面沒有急着走。
楚非年沒找到郁星河,但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賀昭的回撥。
電話一接通,楚非年還在微微喘着氣,問他:“星河呢?”
“他去洗手間了,我在外面等他,怎麽了?”
楚非年沒來得及回答賀昭就挂了電話,往洗手間那邊走。
她沒找到郁星河,卻看見了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的閻君了。
閻君穿着一身銀灰色西裝,正站在洗手臺前不緊不慢的擦着手,他透過鏡子和楚非年對視着,笑了起來,“這是男廁所。”
“我知道。”楚非年面無表情的道,“郁星河呢?”
“我哪裏知道他去了哪?你又不喜歡我找他。”閻君道。
他似乎終于将手擦幹淨了,将手帕随意扔進一邊的垃圾桶裏,轉過身來看着楚非年,道:“我這次來,是找你有事情說。”
“說。”楚非年半搭着眼皮,看見閻君在這裏,她反倒不着急郁星河的下落了。
閻君定定的看着她,輕嘆了口氣,神情有點古怪,說不上是欣慰還是憂心,“你想好要跟他一直在一起了?”
楚非年沒吭聲。
他也不介意,繼續道:“上次你從我這裏換走了十年壽命,可十年對你我來說一晃就過了,十年過後呢?你要怎麽辦?”
楚非年擡眼就看見他一副長輩操心晚輩的姿态。
這讓她原本到了嘴邊的話又給咽了回去,轉而問了一句:“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名字?”閻君挑眉,神情訝異,很快又笑了起來,一如之前楚非年在華家幻境裏看見的一樣,他道:“你是不是忘了?從前我是山神,現在我是閻君,我沒有名字。”
楚非年看着他,沒有立刻出聲。
而閻君和她對視着,眼神沒有絲毫的閃躲,兩人僵持着,直到楚非年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郁星河打來的電話,能聽見賀昭的聲音也隐約傳過來。
“非年,你來秀場找我了?”
“嗯。”楚非年應了一聲,不過是一晃眼的時間,等她再往洗手臺那邊看去的時候,閻君已經不在了。
她收回視線,一邊和郁星河說話一邊往外面走:“不想滑雪了,你們現在在哪個門?我正在往外面走。”
走到半道上,楚非年就和回來找她的郁星河碰上了。
看見彼此的那一刻,兩人都是松了一口氣。
郁星河直接跑了過來,伸手抱住她,“對不起,我沒接到你的電話。”
“沒關系。”楚非年推了推他,餘光瞥見他後頸還貼着的膏藥,問道:“你脖子還沒好?”
一邊問着一邊伸手想要碰一碰。
可她伸出去的手還沒有碰到郁星河的後頸,就被郁星河攔住了。
楚非年微微往後退了一點,和郁星河對視着。
郁星河的手指扣在她手腕上,動了動,似乎想要松開但是又有點遲疑。
“我不能碰嗎?”楚非年看着他問道。
郁星河喉結滾動了幾下,搖頭又點頭,“有味道。”
這種藥膏确實會有一點味道,但又不是沾手上就不散的。
楚非年也不會介意這些。
她道:“我不介意。”
說着這句話的時候,她被郁星河扣着的手還晃了晃,示意他放開自己。
“我就碰一下,不做別的。”
“不行。”郁星河想也不想的道,他朝楚非年微微低下頭,放軟了眉眼,道:“非年,除了這兒,其他地方你都能碰,就這兒,不碰行不行?”
“我非要碰呢?”楚非年道。
“咳~”一聲輕咳将兩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賀昭站在門邊,道:“你們在說什麽呢?什麽碰不碰的?咱們回車上去說行不行?”
他在車裏一直沒等到郁星河跟楚非年過去,索性就下車找了過來。
楚非年掙了掙手,将手給收了回來。
“非年,我們先回車上去說?”郁星河小心翼翼看着她,又伸手過來拉她。
楚非年瞥了他一眼,沒說話,但是也沒有甩開他的手。
郁星河松了口氣,拉着她和賀昭一起回到了車上。
然而剛回到車上,車門一關,前面賀昭還在系安全帶,楚非年突然暴起,直接朝郁星河撲了過去。
“非年?”郁星河被她突然的動作驚了一下,可第一反應還是伸手去抱住她。
楚非年将他撲倒在椅子上,伸手摸到他的後頸,抓住那塊膏藥幹脆利落一扯。
撕拉的聲音響起,郁星河這才知道她是要幹什麽,想阻止也已經來不及了。
她将郁星河的臉瞥到一邊,探着頭去看他後頸,看見他後頸的一道細長的疤時愣住,“你什麽時候受的傷?”
“什麽?誰受傷了?星河?”前座被後座動靜震驚住的賀昭回過神來,緊張的問着,顧不上被剛剛扣起的安全帶勒着,扭身就要往後座看。
駕駛座的小高連忙伸手幫他解開了安全帶,嘴裏也在問着:“郁哥受傷了?什麽時候的事情?”
片刻後,楚非年重新坐好,手裏那張膏藥又給郁星河貼了回去。
也從郁星河口中知道了他後頸那塊疤是怎麽來的了。
“跨年晚會前一天彩排的時候不知道在那裏蹭傷的,看起來吓人,其實傷口不深,怕你們擔心所以就沒說。”郁星河道,“這不是已經長好了嗎?”
車裏的光線不算好,但确實能看出來他後頸那塊疤已經長好了,只是伸手去觸碰的時候,還是能夠感受到凹凸的起伏。
一個指節長的疤痕,細長的梭子形,郁星河自己也說不清是怎麽傷到的,發現的時候就沒有出血,已經微微結痂了。
“以後再碰到這樣的事情一定要說。”賀昭也松了口氣,不停的朝郁星河使眼色,“你看看把非年急得,要是你早點坦白了,她至于動手?”
他說完就“啪”的一下将前面和後排之間的擋板給升了起來,把空間留給楚非年跟郁星河。
楚非年談不上多麽生氣,可能是因為一開始她在心裏設想了很多糟糕的情況,現在知道自己想的那些都不沾邊,心裏就松了口氣,連帶着生氣都提不起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