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因為這本身就是她提出來的, 所以在楊西要過去的時候,她就自告奮勇跟着一起去了,裴青聽見了她們的談話, 就也跟了上去。
去的時候,三個人心裏都在想着, 到了那裏,解開了那道聲音對楊西的執念, 是不是一切就都會好起來了。
“你們怎麽确定這份執念對于楊西來說是好是壞?”楚非年斂眸問道。
唐思秋怔愣住, 吶吶道:“可是不管好壞, 總是要解決的不是嗎?”
“你們有這個能力解決?”楚非年擡眼看向她。
唐思秋低頭不說話了。
他們沒有能力,否則她也不會出現在這裏向楚非年求救了。
去的時候誰也沒有想過如果那執念對于楊西來說是惡意他們該怎麽辦,等到出了事情, 楊西和裴青被困在了那裏,最終只有唐思秋跑了回來。
唐思秋又哭了起來,“是我的錯,看了幾本書就以為什麽都知道了,楊西姐信任我, 結果最後卻被我給害了。”
車上除了她只有楚非年和郁星河在, 可不管是楚非年還是郁星河,都不是會上去安慰她的人, 車子裏只聽見她自責哭泣的聲音, 哭了一會兒, 沒人搭話,她的哭聲就漸漸的低了下去。
楚非年閉了閉眼睛, 問道:“小柯呢?”
當時裴青帶着那把傘,小柯也在傘裏面。
唐思秋神情茫然,想了很久才不确定的說了一句:“好像被搶走了。”
楊西和裴青的事情楚非年本來并不想管, 但小柯也在,她對那個小孩還挺有好感,想了想,最後還是問了唐思秋地方在哪裏。
她讓胡娴留在郁星河這裏,自己找了過去。
本來從A市到唐思秋說的那個地方有将近兩天的路程,那是比姜平鎮還要偏遠的一個山村,也是藏在一個山坳坳裏面,還是黃泥路,每天只有一輛破舊的大巴會進出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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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裴青三個人是自己開車進去的,當時裴青和楊西出事,只有唐思秋一個人開着車逃了回來。
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她也說不清楚,只知道楊西被留在了那裏出不來了,裴青陪着楊西留在那裏,唐思秋到了後面,翻來覆去就是一句話,“那裏的人很可怕。”
當天下午的時候,楚非年出現在了這條進村的黃泥路上。
天氣炎熱,這裏已經有半個多月沒下過雨了,風一吹,路上的黃沙就被卷了起來,很容易就會迷了眼睛。
可楚非年身上幹幹淨淨的,看着都清爽。
她走得并不快,對于楊西和裴青此刻的處境怎麽樣她也一點都沒着急。
走了不知道多久,身後由遠及近的傳來車子的聲音,不一會兒,就有一輛小三輪停在她旁邊,小三輪上方用油紙布和鐵絲加了一個棚子,勉強能夠擋住外面的太陽和沙塵。
可人坐在這棚子裏,時間一長,也格外的悶熱。
開車的是一個打着赤膊膚色黝黑的中年男人,他的視線落在楚非年身上,定定的,眼也不眨。
後面擠了四個人,三女一男,其中兩個女孩子和男生看起來年紀都不大,像是剛畢業不久或者可能還在上大學的,剩下的女人已經到了中年,帶着一副紅色的塑框眼鏡,洗得發白的短袖和牛仔褲。
出聲和楚非年搭話的也是中年女人,笑得很和善,“你也是去松安村的嗎?我們也是的,前面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你要不要上來和我們一起過去?”
她剛說完,前面一直盯着楚非年看的男人就笑了起來,他的牙齒并不白,很黃,老煙槍了,“不收你錢。”
“好。”楚非年點頭應了,上車的時候又道了謝,“謝謝。”
“不客氣,我們是一個助學公益組織的,這次去松安村是想核實村子裏小孩的情況,做好登記……”中年女人笑着道,直接把他們四個人來這邊幹什麽的都說了。
現在已經九月份,很多學校都已經開學了。
其實今年他們的助學名單也已經确定下來了,但是突然知道了松安村這個地方,知道村子裏的小孩幾乎都不上學,村子裏大部分的人家都已經到了赤貧的地步。
所以他們又臨時跑了過來,想要看看這邊的具體情況,如果可以的話是希望能讓孩子們盡量趕在國慶前上學。
“我們這個平臺很大的,每年助學名單一出來,那些孩子立刻就會被認領走,很多沒認領上的好心人士還催着我們多跑跑,想要幫這些孩子讀書……”紮着馬尾的女生笑着道,神情透着點自豪。
每年看着那些失學的孩子在他們的幫助下順利入學,這種成就感會讓他們心裏充滿力量,雖然每次跋山涉水往山溝溝裏面跑也很辛苦,可在這種成就感面前也就不值一提了。
只是……
即便每年他們都會到處跑,可每年也還是會有那麽多孩子讀不上書。
坐在楚非年對面的男生輕嘆了口氣,道:“真希望有一天我們挂上去的助學名單只是一張白紙。”
“對了,你去松安村是幹什麽的啊?”馬尾女生朝楚非年問道。
楚非年側頭,道:“我來找人。”
一路上小三輪一直颠簸個不停,比上龍興山那會兒的路還要難走,好在車上有好幾個人在,一路上說着話就也不是那麽難熬的了。
通過對話,楚非年知道中年女人姓葛,他們都叫她葛老師,而兩個女生和那個男生确實還是在校大學生,是志願者,正好就在離這邊最近的一所大學,知道要來這裏後,自告奮勇一起過來了。
三個大學生裏,馬尾女生叫岳雯,另外一個女生跟她是室友,叫丁蘭,男生比她們低一屆,是不同系的學弟,叫夏誠。
在太陽完全落山之前,他們終于到了這個叫松安村的地方。
山上到處都是包谷杆子,有些地裏的包谷杆子已經被扯了,被捆成一捆一捆的放在地裏曬着,小三輪直接開進了村子裏面,路上引得好幾個孩子探頭出來看,看見車子後面坐着的楚非年等人,便立刻追在了車子後面。
還有孩子蹲下來從地上撿着石塊往車子裏扔的。
“這些孩子……”夏誠險險的一躲,看着落在自己腳邊的石塊,有些無奈。
就在這時候,三輪停了下來。
追上來的孩子嘻嘻笑着,将手裏抓着的石塊又扔了過來。
楚非年正要下車,迎面一塊石頭砸過來,夏誠連忙伸手想要拉她,“小心!”
話音都還沒有落下,就看見楚非年擡手把石塊接住了。
她垂眸看了看手裏的岩石塊,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只擡眼朝那個小孩看過去,輕啧一聲,“果然,世上并不是所有小孩都能和可愛沾邊的。”
随着她的話,被她抓在手裏的岩石塊一點一點化作了粉塵從她指尖散落。
幾個小孩驚叫一聲,四散着跑開了。
夏誠也看見了她徒手捏碎石塊的場景,瞪大了眼睛,喉結滾動了好幾下,半饷憋出一句:“牛筆。”
後面的葛老師三個人沒看見,也不知道楚非年做了什麽,不過,那幾個孩子總算是不搗亂了,還是讓她們松了一口氣的。
“我要去找人了,再會。”楚非年回身,朝四個人說完,轉身就往村子裏走去。
松安村不大,只有十幾戶人,但分散的很開,房子都還是那些土磚搭建起來的,村子裏活禽很少,楚非年只看見一只瘦到皮包骨頭的狗,那只狗一看見她便朝她龇牙,哈喇子順着往下滴。
兇狠的像是要吃人。
楚非年朝它瞥了一眼,心想這只狗至少比胡娴膽子大。
而在她瞥過去的時候,那只狗就立刻夾着尾巴逃走了,楚非年就順着那只狗逃走的方向跟過去,走了沒多遠,好像已經到了村子尾巴,她腳步一頓,回身看着身後膚色黝黑的赤膊男人。
“天色不早咧,你晚上有歇息的地方嗎?如果沒有可以去我家裏,我不收你錢。”男人操着一口夾雜着濃厚口音的普通話,說完還朝楚非年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們來村子裏都是為了孩子們好,你們是好人,我不收你們的錢。”
似乎是把楚非年當成和葛老師他們一起的了。
楚非年沉默的看了他一會兒,點頭應了,“我再走走,晚上去找你。”
“哎,好。”男人又笑出了那口黃牙,道:“我家就住這裏,你有什麽事都可以過來找我。”
他指了指楚非年旁邊的房子,一邊說着一邊走了過去,他就住在村子尾巴這裏。
也不算是村子尾巴,在男人這間房子的後面是一個小山坡,隐約能夠看見山坡後面似乎還有房子。
村子裏的人比想象的還要少,有幾戶房子其實都已經空了,沒人住,等葛老師四個人在村長的陪同下走到村尾的時候,天才剛剛擦黑,夏誠手裏扛着一架攝像機,一晃,看見了站在不遠處山坡上的楚非年。
“那不是楚非年嗎?”夏誠小聲道。
丁蘭跑了過去,站在山坡下面朝楚非年招手,“非年!你怎麽在這裏啊?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嗎?”
陪同在葛老師身邊的村長擡頭,也看見了那裏站着的楚非年,問道:“那個小姑娘也是和你們一起的?”
“不是,路上碰見的。”葛老師笑了笑,一邊翻看着名冊,一邊道:“她說是來找人的,村長,我聽你說村子裏其實也有人去到外面,難道出去了的人就都沒有再回來過?”
“沒有。”村長搖頭嘆氣,又吧嗒吧嗒抽了一口旱煙,道:“外面的世界好啊,啥都有,這出去了就都不想回來了,只剩下我們這些老的帶着小的留在這裏,守着我們松安村的根啊。”
葛老師對這種情況并不意外,她做這個這麽多年,更偏僻的地方都去過,早就見慣了這樣的情況。
村長又說了幾句,突然話頭又轉到了那邊的楚非年身上,問道:“那小姑娘是來找什麽人的?”
“不知道。”葛老師搖頭。
楚非年已經在山坡上站了很久了,在丁蘭過來後就垂眸看她,點了點頭,“找到了。”
“哦哦,那你要在這裏待多久?我們最晚後天就走了。”丁蘭道。
夏誠也收了攝像機過來,“村子裏就只有那位老鄉有一輛三輪,他隔幾天就會去外面一趟,如果不坐老鄉的三輪,你就得早點起來,早上六點左右,會有一輛大巴車開進來。”
在來松安村之前他們盡量去了解了這個地方的情況,知道的比楚非年稍微多那麽一點。
楚非年看着他,沒說什麽時候走,問道:“你會開三輪嗎?”
“我會。”夏誠點頭,在丁蘭和岳雯一臉詫異看過來的時候,他嘿嘿笑了笑,道:“我奶奶就有一輛,我在家沒少開。”
他也是農村長大的孩子,只不過他的家鄉和松安村比起來要好得多,至少在他家那邊家家戶戶都已經蓋起了小洋樓。
“晚上能幫我個忙嗎?”楚非年又問道,視線在丁蘭和岳雯身上掃過,“可能也需要你們幫忙。”
“沒問題。”夏誠一口答應,“什麽時候啊?現在已經是晚上了。”
楚非年看了看天色,道:“等他們都睡着了的時候。”
夏誠:“嗯?”
丁蘭:“嗯嗯?”
岳雯:“嗯嗯嗯?”
“不是幹壞事。”楚非年道,“我保證。”
她的神色坦蕩,再加上三個人本來就對她挺有好感,怎麽看她也不像是什麽壞人,再說了,這松安村窮的只剩下包谷杆和到處挂着的包谷,也沒什麽壞事可幹。
當下就點了頭,答應了楚非年。
楚非年笑了起來。
這一笑,三個站在坡底下的人仰頭看着她,看呆了。
片刻後,岳雯輕咳了一聲,小聲道:“非年,你真好看。”
夏誠三個人很快被葛老師喊了過去,村長今天晚上給他們安排了房子住,正好村子裏空房子不少,最不缺的就是住的地方,當年吃飯他們還是在村長家裏吃。
楚非年和他們說好晚上去找他們,就轉身從山坡上走了。
但凡夏誠三個人剛剛往山坡上面爬,或許就會看見楚非年身後那座無碑的墳包了。
楚非年晚上就睡在那個男人家裏,男人并不是一個人住,家裏還有一個瘦的跟猴兒似的男孩子,這男孩子楚非年還見過,當時也追在車子後面扔石塊。
顯然這孩子也看見了她徒手捏碎石塊的一幕,看見她走進自己家的時候,吓得一聲怪叫,哧溜鑽進了房間裏,到吃飯的時候也沒出來。
楚非年拒絕了晚飯,直接進了男人說給她收拾好的房子裏,房子裏沒點燈,村子裏都沒通電,桌上放着一根燒了一半的蠟燭,沒有打火機,她也沒有喊男人進來幫自己點上,就在黑暗裏坐着。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外面起初還有男人和那個孩子說話的聲音,後來孩子的聲音就沒了,緊接着,男人走到她房間外面敲了一下門。
黑暗裏楚非年睜開了眼睛,沒吭聲。
男人只敲了這一下,如果不是外面緊接着又想起鎖鏈碰撞的聲音,恐怕會讓人誤以為那一聲敲門其實是錯覺。
黑暗中一切聲音都被放大,包括男人在門的外面挂上鎖鏈,也包括男人轉身走進了隔壁的屋子,緊接着,兩個屋子之間這堵牆傳來了動靜。
就在楚非年正面對着的那堵牆牆角下,是一塊木板,此刻木板被人從另一邊推開,有光線照了進來,緊接着,那個男人就從那個洞裏鑽了出來。
“你沒睡啊?”男人一出來就看見了坐在桌邊的楚非年,下意識問了一句。
問完也沒想等楚非年回答,他嘿嘿笑了起來,将手裏的手電放在一邊,伸手解着褲腰帶朝楚非年走近,“沒睡也好,反正要醒的……”
片刻後,屋子裏傳出的尖叫聲嘶聲裂肺,幾乎響徹了整個松安村。
可村子裏其他人家都靜悄悄的,誰也沒有被這動靜給驚動。
“連聲蛙叫都沒有。”楚非年站在山坡上,擡頭看着天上的圓月,她手裏拎着一把鋤頭。
沒多久,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現在她身後,黑發披散,眼裏淌血,“你讓我辦的事情辦好了,保管那男人吓得後半輩子不舉,你承諾我的東西……”
等那只野鬼跑遠了,楚非年就拖着手裏的鋤頭去找了夏誠三個人。
三個人雖然已經睡着了,但是被楚非年喊起來的時候也還是跟着一起出來了。
“我們去哪裏啊?”夏誠打了個哈欠,好奇的問道。
楚非年道:“去後山幫我挖一個東西。”
“什麽東西?怎麽非得半夜沒人的時候挖?”丁蘭順嘴問道。
問出口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三個人齊齊打了一個哆嗦。
楚非年卻沒有再多說了,三個人對視一眼,心想着反正來都來了,他們也想看看楚非年到底要挖什麽,就算真的有什麽不對的,他們三對一也沒在怕的。
可是,等他們跟着楚非年到了村子後面的墳地時,一個個就慌了。
“那……那個啥,我們來這裏挖什麽啊?”丁蘭和岳雯緊靠在一起,手挽着手,哆嗦着問道。
夏誠雖然沒哆嗦,但也和兩人緊靠在一起,緊盯着楚非年,生怕楚非年一回頭就是一張青白的鬼臉。
楚非年走到一個墳包前停了下來,這也是一座沒有墓碑的墳包,月色下只看見墳包上插着一把傘,那把傘破破爛爛的,明顯已經廢了。
“挖人。”楚非年道,将鋤頭遞給夏誠,趕在夏誠拒絕之前又加了一句,“活人。”
片刻後,夏誠舉着鋤頭奮力挖,丁蘭和岳雯也找了一根樹枝在旁邊幫忙,一邊挖一邊驚恐的追問,“這裏面真的是活人嗎?怎麽會有活人呢?我們是不是要報警?”
“沒信號。”楚非年拿着手機,“要報警也先救了人再出去報警。”
丁蘭抖着嗓音問道:“那你怎麽會知道這裏埋了活人?”
話才問出來,楚非年還沒回答,夏誠那邊就将鋤頭一丢,“挖到了!”
他們真的挖出來了一個人,準确點說,是一個人和一具屍體。
“卧槽!我看着這個人怎麽這眼熟?”夏誠将棺材蓋一掀開,沒被裏面那具白骨吓到,反倒被那個雙眼緊閉的人給吓到了。
丁蘭閉着眼睛不敢看,岳雯膽子大一點,探頭看了過來,這一看,愣住了,“老公?”
“啥?”夏誠和丁蘭齊齊看向她。
岳雯卻像是已經确定了什麽,直接撲了過去,伸手把裏面躺着的楊西往外面拉,“真的是老公啊!是楊西啊!”
“啊啊啊!我就說眼熟!你天天盯着手機壁紙喊的老公不就是她嗎?還是個大明星?怎麽會在這裏躺着?!”夏誠一連串驚呼,就差一句現在你老公到底是生是死啊。
楚非年這時候卻将鋤頭踢到了他手邊,道:“歇夠了沒?還有個人要挖。”
這一次不用楚非年多說,她一指位置,夏誠往手裏呸了兩口,舉着鋤頭就賣力挖了起來。
還好他從小到大沒少幹農活,也下過力挖過土,有力氣在。
就在夏誠挖着另一邊的時候,楚非年伸手在楊西的眉心彈了一下,“該回來了。”
下一刻,楊西就咳了一聲,從口裏吐出一口黑氣,緊接着,蒼白的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了一點血色,原本死寂沒有動靜的胸口也開始有了起伏。
“老公?老公,你沒事吧?”岳雯原本都已經哭了起來,此刻看見楊西有了反應,頓時又哭又笑起來。
楊西很快就醒了過來,眼裏剛有了焦距就連忙要爬起來,嘴裏還在念叨着:“裴青?裴青!”
“挖到了!”夏誠那邊再次傳來好消息。
同樣的是一人和一具白骨葬在一起。
楚非年過去,照着剛剛那樣在裴青額頭上彈了一下,裴青也吐出了一口黑氣,漸漸的醒了過來,他醒過來時第一反應也是找楊西。
發現楊西正抱着他的時候,他就松了口氣,但緊接着想起了什麽,推着楊西,啞聲催促:“跑!快跑!”
“是該跑了。”楚非年站起來,将一把車鑰匙遞給夏誠,道:“去喊你們葛老師起來,你開着三輪帶着他們一起跑,別在鎮上停,也別去派出所,往縣城走。”
“那你呢?”夏誠接過鑰匙,在接連挖出兩個大活人之後,他也明白了這村子不對勁。
楚非年道:“還有個小可愛沒找到,我得去找。”
“是哪個?我來挖!”夏誠以為是還有活人在土裏,盡管他的手已經開始顫抖,但還是伸手去拿地上的鋤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