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嘗光陰

第42章 ☆、再相逢

月考成績出來，班上名次二十三，年級名次973。

已經不想再感嘆什麽了。兩個月，考得我已經麻木了，為成績也感嘆了無數次，卻始終做不到真正的灑脫。

位置換到了靠裏邊的位置，不想再挨着走廊那邊坐，怕看到黃詩雅。那次看到她跟一個長得高挑的女孩子一塊兒有說有笑的，那女孩子明顯燙了頭發，還戴着首飾。看樣子，也是個有背景的吧。應該跟黃詩雅是同一類人，都是混的。也難怪，那次我病成那樣，她都可以做到無睹，原來是有新歡了。這麽久的情分，真的是殆盡了嗎？心，再次狠狠抽痛。黃詩雅，你好狠。

中午下課了，班上還有些同學在教室做作業的，也有陸續收拾書包回家的。我趴在桌子上不想動，反正現在是一個人，想什麽時候走都可以。

忽地玉娟拍我的桌子。

“幹嘛？”

她指指窗外，“外邊有人找你呢。”

朝着窗外看去，竟然是黃詩雅。你竟然還會來找我！心裏一下子不是滋味，想起她最近對我的不聞不問，我竟一下子不知道該不該出去了。心裏想出去，可意識又在努力掙紮。我其實也想知道我對她到底能不能狠下心。

看我在位置上坐着沒動，她索性進來了，看着她走進來，心髒一下子跳得厲害。暗恨自己真的沒出息。

“走啊。我還請不動你啦？”她拉着我就往外拽，我倒忘了她也是個火爆脾氣。說話聲音有點兒大，一下子同學們都停下來看着我們。我以為我臉皮如今已經很厚了，可還是覺得臉火辣辣的。

一路沒說話，她把我的手拽得生疼。一口氣把我拉到籃球場下邊石階處，我第一次看到她的地方。這個時間，只有這兒沒人。把我的手放開，語氣很生硬。“我們談談吧。”

我這才擡頭看清了她，感覺又高一些了，只是臉還是那麽清秀幹淨，還是我熟悉的那個黃詩雅，還是我愛的那個黃詩雅。忽的，我笑了。我也不明白我為什麽要笑，可是看到她，感覺氣都沒有了，我只想朝她笑，像我們曾經那樣，而忘記了，她已經跟我絕交了。

她被我笑得莫名其妙，“你笑什麽？”

我搖頭，開始回到正題，“你要跟我說什麽？”我真猜不到她要跟我說什麽了。以前我幾乎不用猜都知道她跟我開口的第一句是什麽，還帶着什麽表情。

“你最近還好嗎？”

呵。你問我還好嗎？兩個月的委屈一下子湧入腦海，其實只是我不願意承認而已，她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心痛，眼淚，無眠。哪一樣不是因為她？而她，對我不聞不問，如今還來問我好麽？

“還行。難得你還記挂着我？”話說得陰陽怪氣。

“你少跟我這兒陰陽怪氣的！青山，你看看你，你都變成什麽樣子了。你成績都成什麽樣了？你是打算毀了你自己嗎？”

呵，瞧她說的，以前你怎麽不來關心我，現在我都成這樣了，你才來說這些，你憑什麽管我！我也來氣，“我成績怎樣與你無關，我就算毀了我自己也與你沒有任何關系了。”

她再一次“啪”地甩了我一巴掌。“你還有沒有點兒出息，在這兒尋死覓活擺臉色給誰看！你的成績是你自己的，你的未來不能因為老子毀了，老子現在是在勸你，你明不明白？”她一生氣就會說髒話爆粗口，我已經習慣了。

我一時卻被打懵了，更因為她的話生氣。我是因為她成這樣的？她還真是有自信。可我，真的是因為她成這樣的，她明知道我因為她快要瘋了，還是對我不理不睬。火一下子也起來了，對她吼道：“你憑什麽打我，你躲我兩個月，現在忽然又出來對我說三說四的，你憑什麽管我！”眼淚刷地開始往下落，最後泣不成聲。我真的好恨我自己，為什麽總要在她面前哭。我不是要故作嬌氣來博取她同情，但是總在她面前一次次的不能控制自己。

“你哭什麽哭，既然喜歡老子，就要拿出點兒本事讓老子瞧得起才行，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TM就是懦弱，既然敢愛，卻TM的什麽行動都拿不出一點兒來，在這兒演戲似的，就能博取老子同情了嗎！”

她說話夠狠。我被氣得不行卻沒有反駁的詞。一下子跳起來也扇了她一巴掌，她卻沒躲，她打我沒使勁，但我那巴掌是使勁的，看她的左臉一下子通紅，我的在心狠狠地抽痛。

“你是傻嗎？幹嘛不躲？幹嘛不躲啊？。。。。。。”一邊哭一邊又狠狠都抽自己。

她趕緊阻止我，“夠了。夠了。不痛，真的不痛啊。”

一下子跑過去抱着她，眼淚依舊簌簌地流，仿佛要流幹似的。“詩雅，我好難受！我真的好難受啊！”她語氣終于柔和，“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氣你的，我只是。。。。。。我只是真的不想看着你因為我毀了你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會是真心說那些話的。

哭了半天才松開她，瞥見她的衣服已經濕了一塊了，一下子又覺得不好意思。

“那次看你從辦公室出來，樣子很沮喪，我就猜到你挨罵了。後來假裝跑到語文老師那兒去問問題，順便看了下你們班的成績單，你考得一次比一次差。後來，經常看到你在走廊上挨訓，我不可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原來，你都知道。“所以呢？你要跟我說什麽？勸我好好學習？”

“青山，我要走的路跟你要走的路是不同的。還記得那次我打算不睬你，就是因為我意識到我不能把你帶壞了，只是當時我真的不夠狠心下定決心。我是從小就這麽混大的，你跟我不同，你要考個好大學。”

我反問，“那現在是下定決心了？”

她看我還是這副表情，嘆了嘆氣，“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在說什麽？這是兩回事。青山，我真當你是朋友，我黃詩雅長這麽大還沒有如此對一個人牽腸挂肚的，我的東西只要你需要我肯定二話不說就拿出來了，但你現在需要的，我真的給不了，你懂麽？”

牽腸挂肚！我看着她“喔”了一聲，“牽腸挂肚啊？”

她一下子很無語，“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

呵，再一次拒絕了我。忽然想起，“那那個燙頭發的女生呢？你沒對她牽腸挂肚？”這醋吃得太明顯了，可我，就是不想躲避不想隐藏了。我就是要告訴她我在吃她的醋。

她沒好氣，“你夠了，我跟她只是同學而已。你不要逮誰都亂想。”

我又“喔”了一聲，似笑非笑的。

她又打算教訓我，“我餓了。”趕緊打斷她的思路。

她擡起手看看時間，“是不早了，先去食堂吧。”看我一眼，自己就先走了，趕緊追上去，丫的，竟然也會害羞啦。不過也對，我是該有所行動來證明我愛她的。

“詩雅，你等等我。”

59天，59天我沒跟詩雅一塊兒吃飯了。再次坐在她對面看她吃飯，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菜都涼了，盯着我幹嘛？”

我咧嘴“嘿嘿，秀色可餐嘛。我已經飽了。”

她先是很無語，然後冷靜下來，把我盤子裏的菜都往她盤子裏夾，“也成，你就看我吧。我幫你吃。”她倒也不客氣。

好久沒吃飯吃得這麽開心了。原來，她一直主宰着我的情緒。

好容易熬到晚自習下課。我一直坐在教室等，事實上我一晚上都在等，等黃詩雅來找我。

果然，她還是來了。

看我還坐在位置上，“還不走？”

趕緊跑出去，“我在等你。”這話很暧昧，我是故意這樣說的。

她忍住了翻白眼的沖動，“走吧。”

已經是十一月的天氣，晚風吹來，瑟瑟地有些冷，我們都走得有些慢，路燈将兩個影子拉得很長很長。“我們，有好久沒這樣一起走了哈。”

“是啊。”

忽然又想起那個女生，“那個燙頭發的女生呢？不跟你一起走嗎？”

明顯看到她有想破口大罵的沖動，但還是忍住了，悶了半天才說了句“說了我們只是同學，你在想什麽呢？”

有些好笑，看着她笑問，“你在解釋什麽？我只是問她是不是跟你一起走而已，同學就不可以一起走了嗎？”

“你。。。。。。”她一時語塞。

哈哈，內心狂笑。誰讓你跟她那麽親昵來着。

很快，竟然走到宿舍門口了。跟她在一起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青山，收回心，認真學習吧。你現在努力還來得及。”看她嚴肅的樣子，我心裏一陣感動。你到底還是關心我。

“那我們呢。已經算是絕交了嗎？”我也認真地問。我不想再跟她那麽陌生了。

“我從來沒打算跟你絕交。我只是。。。。。。”

你只是，不知該怎麽面對我，對嗎？

忽然走近她，輕聲問，“詩雅，你老實說，你厭惡我嗎？我是個異類，你嫌棄我嗎？”這是我曾經最擔心最害怕的。

“怎麽會。我從來都沒這樣想過，我只是，一時，有些難以接受而已。”

心中狂喜，那就好。

“詩雅，我會努力學習，改變以前的狀态的。”我笑着。

她擡頭看着我，笑問“真的？”

“嗯。”

她以為我要長篇大論。

“你說得對，既然要追你，就要讓你瞧得起。我會努力讓你瞧得上的。”

她以為我是幡然醒悟了，沒想到。。。。。。一下子愣在那兒。

“你真的是。。。。。。”

“快回去吧。小心着涼了。”不想聽她拒絕的各種理由。

“以為跟你一樣呢。”

一時玩心起來，“那，你這是不想走啰。我可是很願意站在這兒陪着你賞月吹風的。”

果然，“真的是，你真的是越來越。。。。。。”

不死心，“越來越什麽？”

她蹦了句“臉皮厚了。”

。。。。。。

作者有話要說： 只傳三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