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高手]再見，張佳樂

第5章 幸運20%

說到底這場生日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只是擁着睡了一晚而已。可憐了方銳一晚上不睡努力聽牆角，結果卻是半點也沒打聽着。

第二天溫衍神清氣爽的起床拍屁股一走了之，徒留張佳樂一人面對室友的怨念。

這一走，雙方都不可抑止的進入了最忙的階段。

別提在意誰給誰打電話這點屁事了，蒼天壓根就不給他倆那機會。難得能有次通訊，還沒來得及絮叨點近來的事，準會被身後的誰誰誰喊去忙活。

不過這回張佳樂可放寬了心，也不似之前的忐忑，抱着電話那種傻事再也沒幹過。

孫哲平那兒倒是給他來了電話，報了聲平安。張佳樂心情那叫一個愉悅，感覺漫天開花了似的。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直線發展，再沒什麽能阻擋他的腳步！

事實證明，一個人的精神層面也是很重要的。之後的幾場比賽裏，他發揮都游刃有餘。雖不至于虐爆對方，但前陣子因狀态下滑而犯的錯就沒出現過了。就算是輸了比賽，心态也是好的不得了。自責反省會有，但絕不玩那套憂傷路線。這一點，方銳是大大松了一口氣。

隊友都忍不住過來調侃，這有了愛情滋潤的人就是不一樣，即使對方是葉修，張佳樂都難得忍着沒頂回去。畢竟，這是很大一部分的事實原因嘛。

世聯接近尾聲的時候，溫衍才好不容易迎來了空閑時間。應了張佳樂的意願，去看了一趟他的比賽。

怎麽說自己也是個做這游戲的主兒，但卻從來沒想到過那些技能可以在別人手下綻放出這樣的光彩。一點兒也不誇張，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她是真的無法想象。

有的時候溫衍在想，榮耀這個東西還真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投以青春年華和畢生的熱血來灌注，不論得到了什麽樣的結果，似乎都沒有人是後悔的。包括那些選手們，包括她自己。

和親自上陣玩游戲的性質不同，溫衍倒也不好随意下什麽結論。但她并不否認，當初也正是因為玩了榮耀，才有了今天的她。

賽期還不那麽緊張的時候，她有和張佳樂切磋過，但那完全就是爸爸打兒子級別的。溫衍被虐的個體無完膚，還得看對方得意翹小辮兒。這種時候當然不能慣着，溫衍毫不介意拿他過往那點兒破事來戳他痛腳，就連基本的罪惡感都不會有。

就像張佳樂自己說的，他不後悔選擇的一切，失去了很多卻也得到了很多。

可這又如何呢。

總以為自己有多堅強，其實也不比別人多顆心髒吧。

但男人自尊心這種東西還是要滿足他的，在自己女人面前軟弱像個什麽樣子？溫衍覺得自己可賢惠了，完全不去拆穿他。

四次亞軍算得了什麽？聯盟沒冠軍的人多的去了。

正因如此，張佳樂站在國際的舞臺上，拿到了他一直極盡權利追求的真正冠軍時是什麽心情，溫衍雖然不太清楚，但也成了不難琢磨的事。

只是那份難以言喻的喜悅，怕是這輩子沒法切身體會了。

那樣迫切的心情，那樣執着的夢想，她沒有。就算是當年離家出走時，溫衍多半是自己的倔勁在發作，硬要冠上個對未來渴望的頭銜的話，也只能是普通再往上點兒的那種程度。

她想，可能正是因為這一次又一次的失敗，才激發了張佳樂那奮不顧身的姿态。這麽說來，拿了那麽多年的亞軍也能算得上是好事了。

擡頭看了看領獎臺上激動得不能自己的張佳樂，溫衍突然有些想笑。

不是高興，也不是自豪，反倒像是有些……不甘。

如果要深究的話，那點人性的黑暗面估計都會被翻出來。

她很自私，也很懶。所以，那沒必要。

到此為止吧，就這樣挺好。

＃＃＃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執念一輩子職業生涯的願望得以實現了，張佳樂一直維持的不錯的狀态在那次奪冠後開始明顯暴露出來問題來了。

要說他松懈了吧，那并不是。同樣的，也絕不是因此得意了。那麽到底是因為什麽呢？

開記者招待會的時候，面對這個問題他也有些說不太清。但最終，他還是對着鏡頭笑了笑。一掃傳說中的憂郁氣質，把那精神的小面貌體現的淋漓精致。

“我還愛着榮耀。”

——多狡猾的人，多狡猾的回答。

可就是這樣前一天還在說着愛着榮耀的人，後一天裏就宣布了退役。如同他第一次退役第一次複出一般，引起了相當大的争議。

雖然大家都知道張佳樂在職業圈已然算得上是個高齡老前輩了，但一直沒怎麽考慮過他會因為那些影響狀态的問題。他自身所帶的屬性和話題論點，老早就把這些都蓋過去了。玩了那麽些年的榮耀，在這個圈子裏，不論是場上場下，張佳樂也算是個出盡風頭的人了。

一直以來，好像還真就差那麽個冠軍。

“簡直扯淡！哥是那種拿了冠軍就跑路的人嗎！”退了役的張佳樂窩在電腦前，看着衆網友對自己的非議，還是忍不住出聲抗議。

溫衍拿後腦勺鄙視了他一眼，“得了便宜還賣乖的。”

身後的人一下子委屈了，跳起來跑到她邊上，“你也那麽想我？”

“……我就那麽随口一說。”溫衍有點無語。

那确實是随口一說。

雖然不知道張佳樂為什麽選擇了退役，但不管怎樣，她都是支持的。

那條路走了太久，太累也付出了太多。靠自己的雙手得到了一直的夢寐以求，不論是什麽原因，也都是該休息一下的時候了。

在哪兒打榮耀那都是一樣，即使是退役的張佳樂，也完全沒有放棄那個游戲。

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

張佳樂見溫衍發呆，搖了搖她的臂膀，“好餓啊，晚上吃點什麽？”

這還用問？

溫衍看他一眼，“外賣。”

一聽這回答，張佳樂就不幹了。四下開始找衣服穿，俨然一副準備出門的模樣。這還不夠，他找了件外套硬給溫衍套上了，嘴上振振有詞，“這不行，總吃那玩意不健康！走，跟我去趟超市買點食材。”

說到這，溫衍最初其實挺意外的。她完全沒想到，這只會玩鍵盤游戲的男人竟然還點了煮飯的技能。

剛同居那會兒，她有跟張佳樂去過幾次超市，可後來就再也不願意了。別的不說，就沖他丫那看到有“百花”字樣的蜂王漿都能唏噓上好久的操行誰受得了啊。一次也就算了，關鍵是張佳樂那完全是去幾次看幾次，他就感慨幾次。

知道你念舊，但也不帶那麽念的吧？

可溫衍卻也知道他那跟百花戰隊的淵源，一直就憋着沒說。去了幾次，就陪他幹站着幾次。但做歸那麽做，次數多了也會不願意的。所以姐忍不起，躲還不行嗎？

張佳樂卻還是跟個不知情人似的，樂此不疲的邀請她一塊兒逛超市。

這衣服都被強行套上了，不出趟門還真說不過去。溫衍嘆了口氣，關了電腦起身，“去外邊吃吧。”

張佳樂一愣，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就他個人而言，能把溫衍拐帶出門已經是萬幸了。她整天窩在電腦前的時間比他還多，還真多少有點擔心會不會窩出個什麽病來。

但他又不好開口讓溫衍少碰點電腦這東西，那畢竟是她的工作。

要知道，他自己現在可是個無業游民呢。

不想倒還好，這種念頭一有，張佳樂就有點按捺不住了。就這麽整天玩游戲也不是個辦法，打了那麽多年的榮耀職業賽積蓄還是可觀的，能不能以那為啓動資金幹點兒什麽呢？

一路上連帶吃飯的時間，他都顯得格外安靜，一門心思就想着這問題去了。

回去的時候，路過奶茶店，溫衍也不知怎麽的就拖了張佳樂進去了。按她平時的性子，這類的飲品幾乎是不碰的。

張佳樂在奶茶店小妹微笑的注視下回了神，看了看一臉窘迫的溫衍，有點摸不着頭腦。

“我沒怎麽來過，”溫衍說，“哪兒個好喝點？”

喲呵，這是想要換換新口味的節奏呀。張佳樂頓時精神了一下，有模有樣的掃了一圈小妹遞過來的品牌單子，咳了一聲，“有芒果汁嗎？”

對方可敬業，再瞅着眼前怎麽算也是個憂郁的帥哥，艾瑪是她的型！于是，奶茶小妹更是賣力的回答起張佳樂的問話。上至芒果如何新鮮，下至他們現榨的技術，全都交代了個幹淨。

溫衍挑眉看了身邊的男人一眼，什麽也沒說。

張佳樂很是淡定，聽完了這一連串自帶情緒的介紹後，笑得特別好看，“那好，麻煩給我來兩杯原味奶茶。”

奶茶店小妹：“……”

拎着兩杯奶茶回家的時候，溫衍還是不厚道的笑出了聲。

“為什麽點了這個啊？”

他轉過腦門來，伸手揪住自己的小辮子，一臉理所當然，“去奶茶店當然就要喝奶茶。”

張佳樂啊，你的別名叫二逼呀。

＃＃＃

溫衍怎麽也沒想到，退役後的張佳樂竟會選擇開起了理發沙龍。

雖然從整體感覺上來看挺适合他的，但至少這改行的過程她本以為會再漫長些。

店面還在裝飾的時候，張佳樂領着溫衍去看過。規模不是很大，但也絕對不會顯得小家子氣。不管怎麽說，他對這方面完完全全是個新手。先從小的做起，這是最基本的道理。

也就是那檔子時間裏，他已經把挨個兒舊友的電話打爆了。這店的經營許可證上頭還沒下來呢，他這邊就已經開始拉起了生意。

張佳樂的舊友圈子是哪些人，溫衍用腳指頭都想得到。這生意多半不會長久，能來幾個捧場是必然的，但那些玩榮耀的宅男宅女們又哪會常打理這種東西？

話雖那麽說，再怎麽樣，表面功夫還是要做足的。熟且損的，比如葉修、黃少天那樣的，數落了幾句也表示了會來看看。但要碰上韓文清那樣使的，張佳樂覺得自己能把電話打過去都是個勇氣。

老韓同志特別幹脆，聽丫叨叨了半天，一棍子就打死了他所有念想，“我只留平頭。”

張佳樂給溫衍講這事的時候又委屈又氣憤，“你說好歹也是在霸圖共事過的戰友，給點兒面子會怎麽樣嘛！”

溫衍捂着嘴在電腦那頭笑，差點沒背過氣去。

大約在九月份的時候，張佳樂的店正式開張了。他這個現上任的老板強忍着興奮到滿地轉圈的沖動，從頭到尾裝出種冷靜裝逼的氣質來，對于來客的問題井然有序的作出回答。

溫衍也沒去損他，在她來看，第一次涉足這種領域的張佳樂已經幹的很棒了。一旁葉修叼了根煙悠然開口，“瞧你為他自豪那傻勁，那是一個成年人該有的處事能力好不好。”

戀愛還真是會讓人盲目，以前溫衍不信，現在她……不承認。

忙得差不多的張佳樂走過來正好聽到這話，忙叫了起來，“葉修你能不能要點臉，今天這排場換你能行嗎？我這叫白手起家，怎麽樣，厲害吧？”

葉修笑了笑，“我是不能，只能接手葉氏，坐坐辦公室。”

“……”張佳樂哪還顧得及公共場合下的形象，直接朝他豎起了中指。

同樣是打榮耀的，怎麽待遇就差那麽多呢。（都是蟲爹的錯。）

Life is a bitch！

心裏雖然有怨念，但日子還是照樣得過的。

張佳樂一度被稱為幸運E，他也承認，自己的運氣方面确實不想再提。但店裏的生意卻意外順利，他甚至都有些因此恍惚。這運氣爛，難道只限于榮耀方面的？

又或者是倒黴了那麽久，現在終于苦盡甘來？

他這個老板平時在店裏時候還是非常閑的，不用親自動手給顧客服務，除了管財管事，其他一律不用親自動手。

整天往專用椅上一坐，開個小差，看看來理發美容的美女顧客也是件很身心愉悅的事兒。

當然，也只限于看看而已。

“媳婦兒媳婦兒，我們這有個常客。長得漂亮，腿還細長，一看就是個模特。”張佳樂對着難得來理發的溫衍好一頓得瑟，“她老盯着我看，你說是不是看上我啦……”

話音還沒落，溫衍就一個眼神瞥了過來，“風太大，我聽不清，你再說一遍。”

張佳樂一哆嗦，立馬改口，“媳婦兒，有一老娘們老來我們店裏，打扮土就算了，腰還粗，一看就是出來拉活兒的媽媽桑。整天盯着我流口水，惡心壞了！”

溫衍挑眉，“嗯”了一聲，就走開去了。張佳樂這種行為那也不是一次兩次，最初還多少有點兒緊張感，現在也只能被她理解為刷存在感，完全無須在意。

他那點殘存的孩子氣，有的時候還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這邊溫衍打理完了頭發，盯着張佳樂反倒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了。

說實話，她早看他那小辮子不舒坦了。擇日不如撞日，就挑今日動手也好。溫衍一臉嚴肅的扯過張佳樂，歪着頭想了想，“走，到樓上去。”

早在裝修店面的時候，張佳樂就想得特別多。一樓預設的是營業場所，二樓則是個類似個人空間的存在。平時中午困了，也可以溜到上邊來午睡一會兒。真要碰上業績冷淡期，他還能在上邊偷偷打個游戲什麽的。

溫衍帶他去樓上，純粹是為了不想到時候丢人。可張佳樂不那麽想呀，不知道都腦補了些什麽，臉紅紅的，氣喘喘的。

門一關上，溫衍就開門見山直奔剪刀。張佳樂一愣一愣的，見她拿了個剪子朝自己大步流星的過來，差點沒吓尿。

導演，這跟說好的劇本不一樣啊！

他們不應該卿卿我我在這兒來一發的嗎？頂着樓底下還有外人的壓力，不得不放輕聲音來辦事的發廊PLAY……怎麽事到如今，演變成磨刀霍霍向男友了？

張佳樂是怎麽想也沒想明白。

溫衍見他多變的神色，尋思這小樣鐵定又是想多了。也懶得廢話，一把給他按在身後的床上，撐開剪子，咔嚓就是一刀。

還別說，這剪得那叫一個整齊。動作快而利落，張佳樂都還沒反應過來什麽個事，陪伴了自己十多年的小辮子就沒了。

溫衍頗為滿意，拍了拍他的肩頭。張佳樂氣結，一把抓過她來不及收回去的手，醞釀了會兒，發現自己說不出半點兒責怪的話語來。只好把她按坐到自己腿上，用空着的手摸了摸被剪斷的發梢，“不會剪還胡來，一會兒只好讓他們幫忙修理一下了。”

“這樣有男人味多了。”她笑。

張佳樂瞪眼，“我的男人味還要用這個來體現啊？”

腿上的人笑出聲來，扭着身子想要擺脫他的束縛，卻引起了反效果。抵在股間那硬硬的玩意像是要證明存在一般的揚起頭來，再看張佳樂的笑容，頓時就有些邪惡。

溫衍多想啐他一口，可還沒來得及行動就被封口了。可眼下這個姿勢有別扭的很，被烙得癢癢的不說，當下所處的環境也是略為微妙啊。

她忍不住咯咯的笑出聲，可也正是趁這個空當，方便了對方行事。

多年後，一個人處在這個小房間裏。想着這些有的沒的時光，他就抑制不住苦笑。

張佳樂多想把這段時光剪成片段，只剩他跟她。

作者有話要說：

預計下章完結啦，準備好狗血潑一身啊。

本來想玩點甜甜蜜蜜的橋段的，可我真的戀愛苦手啊……撇開那個不提，就連本來想一筆帶過的退役也不小心寫多了。都不敢再看一遍啊尼瑪，整個兒感覺自己是個蛇精病不能放棄治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