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謝薇被祝青衣這股小王八犢子勁給吓跑了。
連帶着她的學長一起。
這倆人離開後, 祝青衣在路邊蹲了兩分鐘，爸爸打過來一次電話，她沒接, 蹲在馬路牙子邊上看螞蟻。
一排小小的螞蟻，扛着一個不知道從哪裏順來的大米粒，壯觀的行走着。
祝青衣伸出一根手指頭, 很手欠的把大米粒給戳地下去。
螞蟻們感受到危險, 頓時四散奔逃。
沒過多長時間, 它們在旁邊找到不翼而飛的白色大米粒, 雄赳赳氣昂昂的扛起來，又以一支隊伍的形式繼續向前進發。
這一次，祝青衣看着小螞蟻們離開, 沒有動手動腳。
“再慘也不會比你們還慘了。”
祝青衣嘀嘀咕咕的站起來，往前面走去。
·
祝青衣自從出去見了爸爸一次，回來之後就有些消沉。
大概是以往形象太過可樂, 雖然屬性鹹魚，但是也沒有這般緘默過。
倒真的像只一只失去夢想和靈魂的鹹魚了。
那天的一巴掌, 危機之下逼出來的勇敢都是對着外人的，在面對花枝幾個人的時候, 祝青衣還是不可避免的傳遞出一點……很多消極的信息。
一開始, 四個人都憋在心裏，以為小鹹魚是碰見什麽不開心的事情了，等着她自己來說。
但是漸漸的，祝青衣只是越來越沉默, 所有人讨論說話的時候, 她只是低着頭, 雙眼迷茫, 不知道在想什麽。
金靈第一個忍不住，趁着嘉賓秋蘭離開的時候，問祝青衣說：“你這兩天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祝青衣慢慢擡起頭來，眨了兩下眼睛：“沒人欺負我。”
沒人欺負的話……花枝想了想問：“是家裏出了什麽事情嗎？”
祝青衣轉頭看向她，微微睜大的雙眸間清明了一點：“你怎麽知道的？”
當然是猜的，看祝青衣的樣子，應該不是一件小事。花枝在心裏思索一瞬，但是原因太多無從找起：“發生什麽事情了，想……說一說嗎。”
祝青衣垂下眼，手指糾纏在一起，倒是也沒扭捏：“我爸爸破産了。”
“……”？
沉默。
要說祝青衣缺根筋，那也倒是不盡然，只能說這孩子二缺的可愛，可真正到了關鍵時刻，人也是不掉鏈子的。
打從一開始的時候，祝青衣就沒隐瞞過自己的家世，可謂是絕對的坦誠相待。
到了現在，‘破産’這兩個字從她嘴裏說出來的時候，着實把其他人給吓了一跳。
“不是……”金靈眨巴眨巴眼睛，總算是回過神來：“到底怎麽回事啊，你家裏人沒事吧？”
祝青衣又搖頭，悶悶的說：“家裏人都沒事，房子車子不動産全部賣掉抵押，加上東拼西湊的錢勉強能補上，就是……”
就是從有錢到沒錢的落差實在太過巨大，她們一家人能接受嗎？
祝青衣問她老爹的時候，老爹還睜着眼睛扒瞎呢：“閨女，哪個王八犢子跟你說我破産了？咱家富着呢，千萬別信那騙子說的話，奧？”
“你覺得還能是誰說的？”祝青衣仰着頭叉着腰，兩父女在馬路牙子旁邊大眼瞪小眼的對峙。
祝建國同志很快就想起，剛才過來的時候碰見了女兒的同學謝薇，他瞪大眼睛，一拍後腦勺：“哎呀，你那個同學怎麽這樣的？我都告訴她別說別說了，這個小姑娘，心思怎麽這麽重！”
祝青衣對着自己老爹，連白眼都懶得翻了，她拍拍他肩膀：“放心吧老爹，我已經替你找回來了。”
祝建國好奇：“閨女，你找回什麽來了？”
祝青衣一擡眉：“我替你打了她好幾個耳刮子！”
祝建國：“……”
“行吧，你保護好自己，別被她傷了就行。有事給老爹打電話，家裏你不用擔心，老爹什麽風風雨雨沒經歷過，不就是破産嗎……”
老爹念叨着，從一旁花壇背後拿過破爛的行李包，取出一件破舊的工裝，又把身上嶄新昂貴的西裝脫了下來。
最後，他義正言辭的說：“有句話說得好，凡是沒有經歷過破産的生意人，都不叫真正的生意人！”
祝青衣撓撓頭：“誰說的？”
祝建國：“我。”
老爹的心理狀況和情緒看起來良好，祝青衣倒不是很擔心。
“世事無常，”寧若雪微嘆，順便給祝青衣灌下去一碗熱氣騰騰的雞湯：“其實生活就是苦的，我們要習慣。但是不管什麽難事，總有過去的那一天。”
祝青衣喝下雞湯，托腮嘆氣：“我現在有點擔心我媽媽。”
“你媽媽怎麽了。”花枝看着她，烏黑的眼睛眨了眨。
破産這個事情，花枝是沒經歷過。
不過她身邊有很多這樣的例子，圈子裏頭基本盤基數較大，賠的也多，瘋了的不在少數，跳樓的也有不少，甚至還有搶銀行被警察抓起來的。
聽上去是有些天方夜譚，但是人真被逼到那份上，什麽事情都能幹的出來。
上一條天堂，下一秒地獄。當你以為這就是最終結局的時候，有人告訴你，這才只是第一層，下面還有十七層地獄——你想不想死？
只有擁有鋼鐵般意志力的人，才會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聽祝青衣的話，花枝忽然對她的父親有點好奇，能忍常人不能忍的事情，假如是真的，那這份心态屬實難得。
祝青衣說：“我爸爸我倒是不擔心，但是我媽媽嫁給我爸爸之後沒吃過苦，我怕我媽媽會不适應。她把包包們當成她的親生閨女一樣，現在應該都賣了吧。”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祝青衣話語中有些無奈的意思。
随後，她小聲說：“我媽媽一定很想我，她現在一定很難過。”
花枝：“那你打算……”
聞言，祝青衣緩緩看了花枝一眼。
“我打算……”
下一秒，她頭頂上的【勵志醒悟卡】忽然光芒大作！
祝青衣一把拽住花枝的手，一本正經的大聲說：“我想好了，我要出道，我要當明星，我要發財，我要掙大錢！！”
花枝猝不及防的被她拉住手，不僅是她，幾個人表情都是：睜大眼，迷惑.JPG
祝青衣熱血沸騰：“我已經認真想過了，現如今想要改變現狀，只有掙錢一條出路！”
她那振奮的神情，讓四人感到一陣陌生（……）。
祝青衣見沒人說話，頓時緊緊攥住花枝的手，誠懇道：“你們願意幫我嗎，我什麽位置都能幹，唱歌跳舞捶大鼓，不行RAP我也能上！”
楚楚表示受到了驚吓。
她沒想到RAP這個位置都有人搶了= =
花枝也有點被驚到了，但是她很快反應過來，反握住祝青衣的手，更加誠懇的說：“幫你可以，你要發誓。”
祝青衣面上的表情成功僵滞了一下：“啊？”
發誓？發什麽誓？
花枝面色認真，伸出三根手指，對天舉例：“就是這樣，你發誓你會好好訓練，并且和我們一起出道，否則……”
花枝想了想，金靈賊兮兮的補上：“否則就一輩子當不了明星，掙不到錢！窮一輩子！”
祝青衣：！汝非人哉！
有了花枝這個前提，寧若雪又提出簽字畫押的形式，祝青衣最後都有點怵頭了。
但是沒辦法，她一個人怎麽抵擋的過四個人的力氣，還是被押着簽了字畫了押，從今天開始，徹底成為四人的小奴隸。
事後，金靈拍着胸口說：“我當時還以為你要退賽回家種地喂豬帶領全村發家致富呢，吓死我了。”
祝青衣眼神天真可愛：“不，我要當明星，因為明星掙錢多還快。”頓了頓，十分正經的說道：“我要紅。”
一定要紅。
這樣老爹就能不那麽辛苦了，祝青衣現在還記得他取出的那件髒兮兮的工裝，活生生像是工地上搬磚的衣服。
一夜之間，祝青衣肩膀上落下沉重的擔子。
她是獨女，只能她自己來抗。
鹹魚，決定奮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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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輪公演完成之後，練習生網絡排名更加直觀而血腥，打投到了關鍵時刻，幾乎每個打投小組都開始爆肝工作，懷揣着勢必要把偶像送上出道位的想法，徹夜不休。
各大公司也開始了令人可恥的刷票行為，其中以藍詩涵和蘇桃競争最為激烈。
這次公演宣布排名之後，寧若雪依舊是第一，第二成了花枝，而第三名蘇桃跟第四名藍詩涵差距微末，一眨眼的功夫就能追上。
如果再被藍詩涵頂下去的話，那就真的危險了。
于是兩家公司正式開始鬥法。
不，更準确來說，是藍詩涵的公司，和蘇桃背後的人。
畢竟帝國娛樂是封家産業，而封家卻不僅僅只有這一家産業，說白了，帝國娛樂是封老爹給自己兒子練手的。
如果是從前小封總還在的時候，絕對會傾盡全公司的力量捧蘇桃C位出道。但是現在不行。
因為小封總不僅被甩了，還被親叔叔囚/禁在了家裏當保姆，每天要早晚拖地兩遍并且消毒，他還要擦窗戶，修剪花園的花草樹木……
他忙的像個陀螺，完全沒有空管公司的事情！
至于現在公司裏坐着的那一位，更加不可能把眼光放在這種小事上。
江心倒是拿過從前封子明的包裝策劃給他看，現在《全民偶像》節目已經進行到白熱化階段，按理來說此時公司應該開始刷票推人了。
老板只是看了一眼，淡淡說：“拿走。”
“好的封先生。”江心明白了。
但是沒有公司的助理，蘇桃的人氣卻沒有急轉直下，反而有一飛沖天的架勢，無疑讓許多人大跌眼鏡，暗嘆這蘇桃難不成真是天降紫微星？
紫微星算不上，紅鸾星倒是勉強能叫上一叫。
至于其他三位，金靈楚楚，祝青衣之中，前兩位的排名都在前十，祝青衣卡了二十，是最危險、也是被淘汰可能性最大的一位。
事到如今，蘇桃之前的幾乎已經完全被打亂。預定好的出道成員五個被人幹掉了三個，現在只剩下她和VIVI。
兩人還越來看對方越不順眼。
VIVI脾氣不好，兩人的争鬥在一次聊天中徹底爆發：“你說五人成團你有把握，你的把握呢？現在五個人剩下兩個人，成個p的團！”
眼下之前的計劃當然不可能沿用，但是蘇桃也只能保住自己了，誰讓封子明那個王八蛋不靠譜。
不僅他不靠譜，其他走的三個人也是蠢貨。
她這邊被踢走三個人，哪一次不是跟花枝沒關系？
由于确信自己能夠出道，對于VIVI的怨氣，蘇桃一點也不在乎：“随便你，既然只剩我們兩個人，團肯定組不起來，那就提前祝你成功出道吧。”
之前的計劃雖然失敗，但是人是會思考的，很快，一個計劃在蘇桃心中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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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快要結束了，所以我終于可以動手了嗎。”
模拟空間，舞臺之上燈光大亮，邊緣角落坐着一個纖瘦的人影，她雙腿懸挂在舞臺邊，下面是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一樣的東西。
這是花枝第一次如此細細的打量這裏，總歸是因為從前沒有時間。
她對着空氣說話，倘若有人看到肯定會大吃一驚。
很快的，一道萌萌的聲音在空間中響起，只不過聽慣了小C哦來哦去的聲音，此時這正經的樣子，倒是讓人有些不習慣。
【從你參加節目那一刻開始，你們的命運已經發生改變。】
“哦。”花枝懂了，但是她還是想問：“如果一切按照原來的軌跡繼續往前走，蘇桃的智商一直都是這樣感人嗎？”
這情況，不說蘇桃沒有金手指，那真是說不過去。
這是赤/果/果的BUG！
果然，這次小C的聲音活潑起來：【女主怎麽可能沒有金手指！就連小H文裏的女主都有身嬌體軟，XXXX的金手指，女主光環，可不是蓋的哦！】
于是，她順其自然的問：“那蘇桃的金手指是……”
小C脫口而出：【當然是男人們啦！】
‘啦’字一出口，話音戛然而止。
模拟空間之內，一片死般的沉靜。
“男人？”良久之後，她笑了笑：“可是蘇桃一點都不聰明，男人喜歡她的什麽，臉嗎？”
說着，花枝摸摸下巴，舞臺正前方的大屏幕上，赫然出現了蘇桃的高清照片。
有坐着的，站着的，笑着的，還有舞臺上假哭的，跳舞的……各個方位，全方面展示。
小C吸了吸鼻子：【……算了，反正都告訴你了。其實你兩個哥哥連蘇桃的手都沒牽過，對蘇桃來說也只不過是衆多男人中的其中之二而已，蘇桃的征途，是整個娛樂圈，她享受的是男人為她奉上一切，并且将男人們玩弄鼓掌的感覺。】
【因為你哥哥們不是中心位，所以不太受影響。但是蘇桃對于某些特定的男人來說，魅力堪比瑪麗蓮夢露。】
【所以蘇桃其實是個np女主。】
花枝：“……”
【還有，蘇桃的第一個男主已經出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