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禮佛遁空門,前期浩漫漫
穆太後被楊燃問得一懵,她愣愣地看向卿玄晖和檀景彤,女子的臉很陌生,男子倒是有些眼熟,可是誰來着?
怕她想不起來,楊燃“好意”提醒道:“當時在下問您,是否能執掌蘭閣,您說可以。”
穆太後還是想不起來,對于情人們提的要求,她通常都會答應。
楊燃繼續提醒:“但卿閣主是打不死的,在下只好讓他身邊人死了。”
穆太後迷茫地點點頭,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楊燃要殺某個人,看在他陪伴她又把她伺候得還不錯的份兒上,她就答應了。
楊燃拍拍手,将頭轉向了來人,玉指一點穆太後:“都是她的錯,你們的遭遇與在下無關。”
卿玄晖冷着臉站在一旁,狹長的眸子如同湖底寒水,沒人能看出來他想什麽,而檀景彤的目光則四處掃蕩,在她瞥見了金蓮花宮那些滿身是血的人後,忍不住輕輕地咋舌。
不是什麽酷刑,純粹是施暴者的個人“癖好”:一張張白嫩幹淨的小臉被匕首劃畫了,眼睛被挖了出來,鼻子被削掉,滿嘴的鮮血——估計是舌頭也被割了,而袖口都被血染紅,恐怕不是割腕就是斷掌。
“這些人以前長得很好看?”檀景彤貼近卿玄晖的後背,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問道。
卿玄晖點頭,太後的面首,豈有不好看的道理?
哦,那就是楊燃的嫉妒之心了!檀景彤嘆了口氣,男子之間争寵也如此激烈吶。
從楊燃的角度,就見這兩人卿卿我我,親密無間。他也不惱,沖檀景彤抛了個媚眼兒柔媚道:“那些追殺,可都是太後的指使,将來別算在在下的身上!”
檀景彤不理會,她才不管誰追殺過她呢,只要她還陪着卿玄晖一天,她的安全就要保障,至于楊燃,讓這位面首自己演戲去吧!
正如檀景彤所料,楊燃自說自話地數落穆太後,順便讓手下的人把穆太後的其他面首施以折磨,一時間,訓斥聲夾雜着慘叫聲,以及穆太後的哭訴聲,聽得令人心煩。
“景彤,”卿玄晖喚了她一聲,“當初說你是衰運災星的人,是楊燃。”
檀景彤“咦”了聲,楊燃顯然也聽見了,他趕緊擺手:“與在下無關!星象官是穆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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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麽急着撇清關系幹嘛?怕你?”檀景彤沒理楊燃,反而低聲問卿玄晖。
卿玄晖搖搖頭,不是怕他,而是晉王成明昊登基後還要依仗蘭閣,就連齊王也得給蘭閣幾分面子,楊燃是知道先前做過了,忙着彌補,盡管是做戲以示有彌補之心。
檀景彤懶得去想那些曲曲彎彎,她右手挽住了卿玄晖的手臂,一副得意的模樣:“背靠大樹好乘涼,說的就是我和你。”
“我很榮幸。”卿玄晖悄聲道,她可以依靠他,多依靠一些也沒關系。
“不看了,走吧。”檀景彤拽了拽他的手臂說道。
卿玄晖用看死人的目光看了眼楊燃,眼神鋒利又清冷,似要把他千刀萬剮,楊燃不甘示弱地回望,然而卻在接觸到對方的狠絕之意時,太陽穴止不住狂跳。他收回視線,轉身時攬住了檀景彤,将人往懷裏一帶,寬大的衣袖覆住她的後背,隔絕了楊燃灼灼的凝視。
他們走的是不同的路,楊燃以貌示人,往上爬得更快;他則低調行事,前進得也不慢。他對楊燃無感,楊燃卻總那他當靶子,呵,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
卿玄晖帶着檀景彤重走來時路,皇宮裏依然冷冷清清,他解釋道:“新皇信佛,出家去了。”
檀景彤眨眨眼,因為自己聽錯了,好不容易當上皇帝的人,不應該上任就燒三把火,把朝廷裏的敵人拔除,全部換上自己的人,怎麽一上位就遁入空門了?難不成,東梁皇帝的寶座有詛咒?正胡思亂想的功夫,他們來到了宮門口,蘭閣的馬車候在那裏,而馬車旁,赫然倚着一個人。
魁梧的背影一點也不單薄,踮着的腳藏不住心中的躍動,等那人轉過來,檀景彤恨不得當場翻個白眼,齊王?真是好興致,不陪着新皇一起出家,在這裏等他們做什麽?
“殿下。”卿玄晖松開了攬着檀景彤的手,沖成明昱抱拳道。
“聽說你進宮了,本王總算候到你們了,”成明昱滿臉喜色,“本王做東,一起來喝酒!”
卿玄晖拒絕道:“時辰已晚,殿下早些休息,告辭!”
成明昱眼見着卿玄晖帶着檀景彤上了馬車,他這才反應過來要攔住人,可車夫一揚鞭子,馬車立刻走遠,仿佛要逃離他似的。成明昱長嘆一口氣,他知道支持他的人還在等,等了很久,還要等更久,但他不能殺掉成明昊,至少現在不行。
他的東梁,必須全是有才之人,所以,時機仍然不成熟。
望着消失在夜幕中的馬車,成明昱只覺得無限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