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要欲追其相,即此之前傾
關她什麽事!聽到背叛者吐血說出的這句話,檀景彤恨不得把針板直接拍在這人的臉上。她不過是偶然來到東梁,要帶走個人還要看人家意願,不得不多待幾天,可這一待就待出了危險:先是北上時被一群人追殺,好幾次他們探向她後脖頸的手都被她直接砍斷……原來是這樣。
轉身走到卿玄晖身後,接過下人遞來的濕毛巾,左擦擦,右擦擦,就聽身前人冷笑着開口,聲音裏的寒意能凍死人:“又是星象官那只老狗?呵,他該死了,你也是。”說完,拉着檀景彤就出了刑房,後方的咒罵聲越來越小,很快,完全消失。
卿玄晖的心思百轉千回,龍椅上那位早就看他不順眼,可礙于成相的面子,不好直接解決他,這次星象官的預測可是給了那人十足的理由,至于這預測是真是假,就沒那麽重要了。然而,蘭閣經歷了三代閣主,根基幽深又穩固,哪怕是閣中人都不清楚蘭閣的産業——早已滲透進東梁,充斥在生活的方方面面,布、米、面、車、玉……
“哎呀!金子呢!”檀景彤從刑房上到地面,還沒大口呼吸幾下,遠遠地,就覺主閣前的金子不見了——那片金光可是大老遠都能看到反光。
“被收走。”卿玄晖司空見慣地說道,仿佛那不是自家的財産。
“那麽多都……”檀景彤捂着心口,她不是財迷,可任誰也不能拒絕金光閃閃的財富。
卿玄晖瞟了她一眼,這姑娘又開始裝,還作捧心狀,還好那張臉夠清麗,不勢利,不然他都想直接把人給丢出去:“心疼什麽?又不是你的。”
“是你的我也心疼啊!”檀景彤繼續演,還演得無比逼真,滿臉的惋惜一點也不假。
卿玄晖剛想說什麽,就見金門門主沖他走來,他點點頭,兩人快步離去,剩下檀景彤獨自在原地做戲。見大家都走了,她也不演了,這時,一個聲音突兀地出現:“檀女俠,屬下奉命陪您。”
檀景彤被吓了一跳,她太關注卿玄晖,都沒注意身邊什麽時候多了個人,也有可能意識到自己在蘭閣,人是安全的,根本沒有在外面的十二分戒心。
“好。”她答應地痛快,既然是卿玄晖吩咐陪她的,那就好好陪,“不過,你是誰?”
“屬下是木門門主,方才與閣主離開的是金門門主,水門和火門門主還在外,您懲罰的背叛者是土門門主,”木門門主的話語是呆板又嚴謹,檀景彤邊聽邊點頭,好吧,在蘭閣住了一段時間,還不清楚這裏都有什麽人,就聽這位門主繼續道,“土為中央,土門門主卧底蘭閣多年,這次暴露也在意料之外。”
檀景彤凝神,也對,就卿玄晖那彎彎繞的心思,還認不出誰是叛徒嗎?不過,一來東梁,就能見到對方的窘迫和秘密,這運氣也是“絕佳”。
“您來後,追殺您的人被擋住,他們來自不同的勢力。檀女俠放心,蘭閣會負責您的安危。”木門門主一邊說,一邊引着檀景彤經過蘭閣的花園,閣主早就叮囑他,這位姑娘喜歡看風景,他想來想去,蘭閣也就花園有風景。
這點檀景彤倒知道,自從遇見卿玄晖,她自己偷偷跑出門圍觀朝臣被斬首,哪怕是在擁擠的人群裏,她都沒有察覺到半分危險,反而是有些穩定的氣息不遠不近地跟着她,沒有惡意,她也就權當保護。一次外出,兩次外出,都是這樣,她也就确定,卿玄晖真的派人在保護自己。
重逢是驚喜,守護唯有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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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不是都認識我?”檀景彤站定腳步,望向木門門主,很普通的一張臉,丢到人群裏完全找不到,但卻是最好的僞裝。
“是。”木門門主應道。
“閣主的命數不好?”檀景彤奇道,她感覺卿玄晖對追殺什麽的都見怪不怪了。
木門門主沉默,蘭閣裏最懂命理的就是土門門主,這土門門主和宮裏的星象官水平不相上下,這兩人左算算右算算,先沒算明白誰對東梁有益,反而先算出來誰對東梁有害——蘭閣在民間呼聲頗高,又有成相撐腰,其他人早看不慣了,趁這個時候,蘭閣就被拉下了水。
首當其沖的就是蘭閣閣主。
見木門門主不理她,檀景彤撇撇嘴,好吧,朝廷內鬥,蘭閣是個犧牲品。
“閣主是去相府了?”檀景彤換了個問題。
木門門主眼觀鼻鼻觀心,直到檀景彤嘆着氣離開,他才擡起了頭。這位檀女俠,似乎也沒有那麽咋呼,怎麽一到閣主面前,兩人随時都能掐起來,卻又能随時和好?閣主到底是從哪裏找到身手如此奇特的姑娘?
檀景彤回了主閣,她要補眠,要休養,誰讓卿玄晖派個門主來陪她,還這也不能問,那也不能問。等他回來,她問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