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拍攝倒計時了，各部門準備！”
梁婉趕緊跑下臺，在攝影機錄不到的地方替我比了個‘加油’的動作。
這個節目主要就是聚集各種不同職業的人一起探讨一些社會現象，有在校大學生也有職業媒體人也有我這樣的某行業在職人員，為了節目效果，他們甚至還邀請了已經退休的廣場舞領隊阿姨。
如果我能在這個節目裏出彩，不僅能洗白之前的不專業形象，還能讓各大律所都來争我這塊自帶流量的金字招牌。
梁婉為了我的事絕對算得上盡心盡力，我怎麽舍得浪費她的好意，卯足精神在節目裏發揮專長。
棚裏空調功率低了些，等到錄制結束，我臉上的汗幾乎沖花妝容。梁婉朝我豎了豎大拇指，笑道：“這才是秦大律師該有的水準嘛！”
她和我一點一點分析着我剛才的表現哪裏好哪裏不好，到最後才得意道：“這節目一共十二期，這一期是試錄，你表現這麽好，嘉賓的席位算是定了。等拉到投資，你就火啦！”
網綜的制作節奏很快，沒過幾天就剪出了樣片。招商會一開，資金到位就開始了正式錄制。
經過上次的錄制，我已經和幾個素人認識，這會兒無聊就都圍坐在一起聊着節目的八卦：“你們誰去錄影棚看了？比上次的棚高級了不要太多哦！”
“拉到投資了呗……說起投資，我聽說這回的素人裏有個投資商硬塞進來的呢！”
雖然我知道她們說的不是我，我還是噎了一下，沒好意思再聽下去。
我尋了個借口走進洗手間，剛剛擰開水龍頭就看見鏡子裏倒映着一張熟悉的臉。
“時雨姐。”唐敏的高跟鞋踩在瓷磚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她慢悠悠地走到我身邊，掏出唇膏對着鏡子描摹着：“你還真是不死心啊。”
她怎麽會在這兒？她來做什麽？我心裏翻過好幾個問題，不過面上卻仍然維持着冷靜：“你‘人’都沒死，我哪好意思死‘心’？”
“哼！”鏡子裏的唐敏微微變了神色，唇膏的紅痕就越了線。她拿指尖一點一點擦去多餘的唇膏，語氣森然：“秦時雨，你這麽不識趣，非要當只讨人厭的蒼蠅，就別怪我不給你留活路。”
“好笑，”我挑眉看着她：“你什麽時候給我留過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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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公共區域，我不想多說什麽落下口實，只是輕輕附在她耳邊道：“你為了一個我不要的男人，用了十八般武藝，其實我……挺瞧不起你的。”
“你！”秦時雨的五官扭曲起來，一點也不像白蓮花，倒像是一株綠油油的仙人掌。她伸出手像是想拽我頭發，半道又收了回去：“秦時雨，你嘴上讨了便宜又怎樣？我要搓圓捏扁你，輕而易舉，你就等着吧。”
她的笑容惡毒得意，我心裏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這感覺和我那天踏進咖啡廳一樣，就好像有什麽我沒注意到的陷阱正在我面前張開似的。出了洗手間好一會兒，我還是想不出唐敏為什麽會在這裏出現，更想不出她的陷阱藏在什麽地方。
節目錄制開始，我顧不上思考唐敏的事情，集中精神參與讨論。
有了上次的錄制經驗以及梁婉的指導，這次的錄制我表現十分到位，抛梗接梗的反應都很快，律師的職業優勢也被我發揮得淋漓盡致，就好像重新回到了法庭似的。
“……之前在朋友圈流出一段女金領為愛暴走的視頻引發了很多讨論……”一個話題結束，随着主持人的串場詞，後方的屏幕牆上放出了一段新的視頻。
看清視頻的一瞬，之前的興奮一下子被抽空，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憤怒。
我下意識地在臺下尋找唐敏的身影，果然看見她得意地坐在觀衆席中。
看到我的視線，她擡起手，兩指并攏朝我做出射擊的動作，還得意地吹了吹‘槍口’：“你沒資格和我鬥。”
這就是唐敏的殺招，我想靠綜藝翻身，她就用綜藝打我下十八層地獄。怒意在我胸腔裏翻騰，我幾乎要沖下臺撕碎唐敏這個賤人。
主持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還把話題抛給了我：“時雨，視頻裏的女生和你一樣是律師欸。我一直覺得律師都挺理智的，沒想到還有這樣‘為愛瘋狂’的呀。”
我在視頻裏沒有露出正臉，在場衆人好像一時半會兒還沒認出我就是那個‘瘋女人’，仍舊笑嘻嘻地和我讨論律師的職業素養問題。
我臉上挂着僵硬的笑容，始終無法當個局外人參與讨論，想要替‘瘋女人’辯解，又無從開口。
好不容易熬過這個話題，我卻再也沒有辦法恢複狀态，整場節目錄制結束，我就像是走錯場的群衆演員，沒有任何值得鏡頭錄下的表現。
PD對我十分不滿，拉着我喋喋不休，我卻一句也聽不進去。
我甩開PD，徑直穿過人群，追上了唐敏，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