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以我自己的名字發誓
第二天兩人醒得晚，就近在果戈裏大街吃俄國菜，看着充滿藝術氣息的環境，覃夢嬌拿着手機拍了拍，“感覺好像出國，你背後那個俄國人好帥哦！”
馮坤宇正想回頭，覃夢嬌趕緊制止他，“別回頭，他在看我們。”
“嘿，老妹兒，你瞅啥？”那俄國人長得美輪美奂，笑着問道。
覃夢嬌沒想到他竟然講着一口流利的東北話，磕巴起來，“我……我瞅你們桌上有什麽好吃的。”
其實他們已經點過單了，只是餐還沒有上而已。
“酸奶炖牛肉還行，大列巴一般。哦，還有那個喀秋莎蛋糕，老好吃了。”俄國男人仰了仰頭，問坐在對面的女子，“老婆，對不？”
“對你大爺！”女子明顯不高興，回頭看了覃夢嬌一眼。
覃夢嬌趕緊拿着菜單佯裝看起來，馮坤宇把菜單給她扯了，抓着她的手放在桌上，忍着笑，“你再這樣亂抛媚眼，我就要生氣了。”
“你生氣了會怎樣？”覃夢嬌好像還沒見過他生氣，“會罵人？還是會打人？”
“會哭！”馮坤宇說得無比正經。
覃夢嬌還沒見過他哭的樣子，想想還有些興奮，哪怕當時公司破産那麽大壓力，都沒見他頹唐和掉過眼淚，按照他自己的話，是條鐵骨铮铮的漢子。
見覃夢嬌似笑非笑，憋着壞心思，馮坤宇輕輕彈了一下她的腦瓜，“你是不是在想怎麽欺負我，然後哭給你看？”
馮坤宇是個不好欺負的人，見她不說話，算是默認了，壓低了聲音，“想都不要想，只有你在床上哭的份兒。”
覃夢嬌抽出手，做了個要給他一記手刀的姿态，沒真打，但嘴巴也不甘示弱，“你要是敢，我就會讓你知道，鍋兒是鐵打的一句四川話，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意思，比喻不到徹底失敗的時候不知痛悔。。”
她最後一句話是用的四川方言，馮坤宇沒聽懂，但聽出來明顯是一句威脅，笑着認了慫。
兩人沒做具體的出行計劃，也不準備跑太遠，只想在哈爾濱市內逛逛。
先去了聖索菲亞大教堂，覃夢嬌完全是游客心态，走走拍拍，幹什麽都覺得有意思。
見她很喜歡異域風情，馮坤宇提議，“過兩年我們去國外玩兒吧！”
“不要，我不會英語，去一個完全陌生的語言環境，會讓我感覺到很沒有安全感。而且，我沒有辦護照，能在 50 歲前，把中國各省走完，就算完成夢想了。”
“為什麽要給自己設限在 50 歲，50 歲以後你要幹什麽？”
“退休啊，找個好山好水的地方曬太陽。”覃夢嬌說。
“好想法，到時候我和你一塊兒。”
“你還早着呢，你才 38，都沒有 40 歲。”提起年齡，覃夢嬌有些低落，“最近幾年，我都不敢熬夜了，要不是為了減少小細紋，我才不會花那麽多錢呢！”
馮坤宇一直知道她愛漂亮，好打扮，但一直豁達潇灑，沒想到竟然怕老。
“你看看我，看我眼角的細紋，那是歲月的饋贈啊！”馮坤宇将臉湊在她面前讓她看，又說，“你天生麗質，基因抗老，自己又保養得好，随便拉個人問問，都不會知道你有 41 了。”
教堂裏面游客并不多，很安靜，雖然馮坤宇聲音不大，但覃夢嬌還是捂住了他的嘴，“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看來她真的很介意，手上用了點力氣，捂着馮坤宇彎着腰，呼吸不暢，輕輕拍着她的手，“姐姐姐！松手！你要謀殺親夫啊？”
終于覃夢嬌松了手，看他故意誇張地喘氣。
對于他突然改稱呼，覃夢嬌有些說不出來的奇異感覺，裝沒聽見，上前挽起他的手，“明年夏天，我們去新疆吧！”
“行啊，我也還沒去過，我們坐飛機過去，到當地租車自駕游。”
“到時候你把相機帶上，我把漂亮衣裳帶上。”覃夢嬌心裏突然有一個很野的想法，一定要趁着年華尚好的時候做。
“行，你帶上我，我帶上錢，到時候給你當司機、當攝影師、當向導……當老公。”馮坤宇認真地看着她，這是他今天第三次試探了。
不同于前兩次的打哈哈，覃夢嬌這次顯得鄭重起來，兩人停在巨大的彩色玻璃窗下，沒有再往前走。
擡頭看了眼玻璃窗上，有幅聖母像，覃夢嬌指了指，“雖然我們倆不信洋神，但這畢竟是教堂，你認真的嗎？”
馮坤宇知她這個問題的分量，伸手起誓，“我馮坤是堅定的無神論者，所以我以我自己的名字發誓，這輩子就皈依你了。”
沒想到他會這樣直接和突然，覃夢嬌心裏卻突然退縮起來，是她自己讓馮坤宇不用考慮她，別局限于四川發展，現在他的事業剛在杭州有起色，而自己的美容院，也剛加盟了新品牌，現在撤，損失太重了。
見覃夢嬌半天沒言語，馮坤宇知道自己應該早些說，或者晚點也行，當時他并不知道，覃夢嬌是去北京換新品牌的。
他心裏想了很久，現在開口，也知道時機不對。
“這畢竟是大事兒，要不我給你一年時間，你再想想，等我們去了新疆，你再告訴我。”
說完馮坤宇就後悔了，覺得時間給多了，應該給一個小時或者一分鐘考慮的。
覃夢嬌見他還在給自己留餘地，恨自己的不痛快，心一橫，“那到時候你在新疆給我求婚吧，給我一年時間，我回去也好培養一個能管事兒的店長，把生意帶到正軌上。”
她在提自己年紀的時候，其實就在想，也許可以定下來了。
這下輪到馮坤宇愣住，摸遍了全身也找不到個能求婚的東西，覃夢嬌第一次婚姻就沒有求婚，不想第二次還這樣匆忙，又補充道，“別急別急，你回去好好工作，多掙點錢，求婚請務必認真些好麽？”
“好！”馮坤宇知道自己現在一定有點得意忘形，但顧不了那麽多了，他抱着覃夢嬌深吻起來，又情不自禁，“好，好！那我們六月去新疆，不，五月去好了。”
“不是說等一年嗎？五月去說不定新疆和哈爾濱一樣，還在下雪呢。”
“就五月，五月一定立夏了，我等不了一年，多等一天我都覺得煎熬。”
“好吧，那就五月，我想那時候，北疆的花應該也開了。”
兩個人手牽着手，從教堂外出來去了中央大街，天氣放晴了，走在路上，看見了幾個品牌首飾店，馮坤宇兩眼放光，恨不得現在就進去買顆鑽戒，套在覃夢嬌手上。
好在覃夢嬌拽住了她，說不能就這樣随随便便，非要等去了新疆，得在一個風景優美有花的地方求婚。
馮坤宇想，這一定是她看某部電視劇得來的靈感，這該死的儀式感。
最好別讓他知道是哪部電視劇，不然他一定會去網上，給那部劇刷負分。
兩個人拉拉扯扯，一不小心腳下打滑，雙雙摔倒在一家買皮草的商店門口。
“你沒事兒吧？”馮坤宇先爬起來，趕緊伸手拉她。
覃夢嬌看見髒了的羽絨服，又擡頭望了眼皮草店，想起火車上的大爺說，在東北，必須得穿貂，怕他還不消停，覃夢嬌妥協道，“要不你給我買件衣裳，就當你先下聘了。”
最終馮坤宇給覃夢嬌買了件短貂，覃夢嬌給他買了件皮夾克，結果都是黑色的，奈何店員口才太好，哄得他們開開心心付了錢。
兩個人穿上新衣服，從店裏走出來，拽得二五八萬。
過了一會兒，路過一面反光的玻璃咖啡店，覃夢嬌停了下來，感覺剛才自己有些頭腦發熱，“你說我們倆這身打扮，像什麽？”
“黑幫大姐和她的無情保镖。”說完撩了衣服的一角，學了個《007》的經典動作。
“我覺得像兩只動物園的狗熊。”
馮坤宇伸着胳膊，讓她挽着自己，也覺得少了點什麽，“走，我們再買對墨鏡去，酷斃了好麽！跟拍電影似的。”
覃夢嬌現在不僅懷疑起自己的審美，還懷疑馮坤宇的心智，但最終還是跟着他，又進商場挑墨鏡去了。
他們在東北玩兒了一周多時間，終于買了機票，一個回四川，一個回杭州。
晚上，覃夢嬌看着馮坤宇給自己買的一堆東西，打開行李箱，都不知道怎麽放。
她先把行李箱的東西都拿了出來，把那件貂皮大衣裝了進去，馮坤宇從浴室出來她還在收拾，湊上前想要幫忙。
結果看到了一沓體檢報告，他關心地問道，“你怎麽了還去醫院檢查？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覃夢嬌沒讓他亂翻，把體檢報告塞到了皮草的下面，“就查查婦科和卵巢，看看有沒有早衰的跡象。”
“結果呢？”
“子宮壁薄，引起月經紊亂，開了點藥調理。”其實是年輕時候因為多囊流産，留下的病根，這次去北京，聽人介紹了一個婦科聖手，覃夢嬌怕早衰，也怕老，所以挂了個號去看看。
馮坤宇“哦”了一聲，“那我回去托人買點正宗的阿膠給你吃，聽說對你們女人身體好。”
覃夢嬌答應了，過了一會兒又坐到了他身旁，試探着問道，“坤宇，你想要個孩子嗎？”
“不要，對你的身體傷害太大，太危險了！”馮坤宇還以為她是因為不能生有顧慮，言之鑿鑿，“我不要孩子，我只要你，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就挺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