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覃夢嬌是他的現實美夢
2014 年 11 月,哈爾濱,大雪密落遮眼。
北京到哈爾濱的火車上,覃夢嬌和一位東北大爺唠了一路,她覺得這火車要是再多開幾天,自己都能把大爺家祖宗八代的事兒,都給掏幹淨。
下火車的時候,因為大爺讓她防凍傷的囑咐,覃夢嬌戴着之前在九寨溝買的帽子,毛線圍巾把臉一起,圍了好幾圈兒,只露了個眼睛來看路。
她把藍色中長羽絨服的拉鏈拉到了頂,衣服有些寬松,顯不出腰身來,大爺幫她把行李箱從置物架上取了下來,笑道,“老妹兒,你這羽絨服在咱東北不頂用,還是得整個貂。”
“雕?”覃夢嬌腦子裏出現了楊過。
周圍的人知她誤會了,都笑起來,向她解釋說,“就貂皮大衣,穿上賊暖和了。”
覃夢嬌也跟着笑起來,火車靠站,萍水相逢的人道了別,各自散去了。
一下車,覃夢嬌就不覺打了個寒顫,望着銀白色的世界覺得新奇,雪還在下,她興奮着給馮坤宇打了電話,原來他已經出站口等她了。
這次去北京,是因為新換了一個加盟的美容院品牌,過去學習外加進貨,馮坤宇本來想要去北京找她,但因為覃夢嬌更想去哈爾濱看看,所以事情一結束,她就來找馮坤宇了。
拖着行李箱出了站,人特別多,個個都全副武裝只留了一個眼睛,除了衣服的顏色,高矮,都分不清誰是誰。
直到馮坤宇擠過人群,将她抱了起來。
“哎呀!”覃夢嬌見好多人都在看他們,有些尴尬,但又一想,反正這地界沒人認識她,抱着馮坤宇的脖子,笑起來,像熱戀中的小年輕。
剛坐上車,馮坤宇就解開她的圍巾,“快讓我看看,你在北京這幾天餓瘦了沒有?”
原因是覃夢嬌在微信上說北京的東西不好吃,那個豆汁她嘗了一口差點吐了,在北京這幾天,沒想到是靠着漢堡可樂度日,并且對北京的炸雞沒有辣椒包,發出了強烈譴責。
覃夢嬌摘下帽子和圍巾,正向他說火車上遇見的健談大爺,就被馮坤宇捧着臉,狠狠親了幾口打斷了。
自上次雲南分開,今年三月的時候馮坤宇回了一趟達州,匆匆兩天就走了,這次兩個人都留了足夠長的時間,準備好好相處幾天,以解相思之苦。
馮坤宇親完一臉餍足,捧着覃夢嬌的臉,她今天沒化妝,皮膚很好,摸起來滑溜溜的,鼻頭和臉頰因為冷,都被凍得微紅。
見他摸起來沒完,覃夢嬌不讓了,“我這次在臉上花了兩萬塊錢保養呢!把手撒開,別把我的臉摸壞了。”
“你對自己可真舍得。”馮坤宇酸起來,從頭上摘下覃夢嬌在九寨溝給他買的帽子,抱在了懷中,像摸一只小貓似的,“這個帽子才兩百塊錢,還是讨價還價買的,我戴了好幾年了。”
“我給你買新的。”覃夢嬌明知道他在故意裝可憐,還是寵着,覺得自己像個色令智昏,為博佳人一笑的土大款。
車裏的暖氣上來,馮坤宇發動了引擎,心裏美滋滋,覺得覃夢嬌對自己簡直太好了。
“我們去哪兒啊?”,覃夢嬌看了看表,才下午五點多天居然就要黑了。
“先請你吃頓好的,然後我們再回酒店。”
“回酒店?張治文不是在哈爾濱給你租了房子麽。”
“我辭職準備單幹了,就不好再住。還記得之前我給你講過,在東北碰見的一個跨國做音響設備的老板嗎?結果去年我發現,他們的芯片竟然是廣東産的,只是在俄羅斯組裝貼牌,簡直是出口轉內銷。”
“居然被中間商賺了差價,還不如你自己去找廣東的廠家,拿一手價格了。”
馮坤宇奸詐地笑了兩聲,“我在廣東撬了幾個懂技術的,在杭州自己申請了個牌子,做音響、話筒、耳機、聲卡一類的小東西,我自己有渠道,有牌子,現在在網上賣得挺好的。”
“這類小東西,賣也就百來十塊。能掙多少錢?”覃夢嬌對這塊完全不懂。
“我要的不是掙多少錢,而是現在我能占多少市場。對了,你總在看電視,有注意到現在中央臺都采取 4G 高清直播了麽?”
“看見了,最近新聞一直在說 4G 普及,和你做的這個小生意有什麽關系?”
馮坤宇一直很相信自己擁有敏銳的市場洞察力,所以很驕傲地告訴了覃夢嬌,自己的發財大計。
“簡單點說,公司現在的銷售額主要是靠賣耳機,因為大家都用手機聽歌,但耳機市場太成熟,擠不進去了。但是,手機其實也是可以直播的,并且已經有人在這麽做了,我只要現在把我的牌子做好了,打出名氣來,以後直播普及了,話筒和聲卡一類,大家自然會買耳熟的牌子,這塊競争小,前方是一片藍海。”
看着他意氣風發,揮舞着手臂,準備大幹一場的樣子,覃夢嬌不免擔憂,“就像你說的,前方是一片藍海,但估計也只能掙幾年快錢,你也知道中國的制造業多厲害了,大家到時候看這個掙錢,估計都要擠破頭。”
馮坤宇其實也想過這個,完全不擔心,“等到時候,我就做成産業鏈,等我回杭州就再注冊一個娛樂公司,以後自己培養主播和模特。”
他向來挺有冒險精神,喜歡去做別人沒做過的東西,覃夢嬌也很欣賞他這點。
馮坤宇突然問道:“娛樂公司叫坤夢娛樂怎麽樣?有我們倆的名字。”
“不好聽。”覃夢嬌不想讓他帶上自己,畢竟他的生意和自己沒什麽關系,“你現在的公司叫什麽?”
“還是以前那個公司的名字,一直沒注銷,就沿用了,還是叫星宇科技。”
“不如那個娛樂公司就叫乾坤星宇吧!聽着前途無量,又正派。”
“也行。”馮坤宇的車跟在鏟雪車後面,有了鏟雪車開道,行得又平又穩,“你再多想幾個備用,免得有重名的注冊不下來。”
“嗯——乾坤天地、大海無量、萬壽無疆?”覃夢嬌胡說八道起來,懶得再想,“到時候要是重名了,你讓王秘書現場随便編一個,我現在餓了,腦子一點也轉不動。”
“行!”馮坤宇伸了手摸了摸她的頭,壞笑起來,“先喂飽你,再喂飽我。”
覃夢嬌見慣了他的臭德行,忍不住笑,“少說這些騷話,小心爛舌頭。”
為覃夢嬌接風洗塵的第一頓是鐵鍋炖大鵝,因為分量太足,太好吃,覃夢嬌一時間沒收住。
“我現在相信你在北京,在我們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首都,真的餓過肚子了。”馮坤宇扶着她。
覃夢嬌扶着肚子往店外走,因為地有些滑走得格外小心,滿足道,“還是東北菜合我胃口。”
馮坤宇怕她吃太撐不舒服,路過藥店的時候,拉着她一塊兒進去了。
店員正在嗑瓜子看電視,擡頭看了兩人一眼,目光落在了覃夢嬌摸着的肚子上,“買葉酸還是買維生素?”
覃夢嬌一聽連忙站好,收腹挺腰,叉着手問馮坤宇,“你來買什麽?”
馮坤宇一時也沒反應過來,店員問的這兩樣都是孕婦吃的,自然地說,“買一盒健胃消食片。”
店員聽見這話看了覃夢嬌一眼,沒憋住笑,“稍等啊。”
覃夢嬌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從藥店出去,愣是不讓馮坤宇牽着,一個人掰着健胃消食片,當糖一樣嘎倍兒嚼起來。
見覃夢嬌反應奇怪,馮坤宇才恍然大悟,憋着笑湊上去,收了她的健胃消食片裝進兜裏,“都怪東北太冷,穿太多,顯不出你的身材來,明明都瘦了!”
說完摟着她的腰,将手也揣進了她的衣兜裏,隔着衣物摸覃夢嬌的癢癢肉。
因為太癢,覃夢嬌往他懷裏靠了靠,被他摟得更緊了。
回到果戈裏大街的酒店,剛一進門馮坤宇就忍不住起來,外套多少帶點寒氣,被丢在椅子上,越是坦誠,體溫就越是往上升。
暖氣也很足,覃夢嬌的鼻尖還是紅紅的,馮坤宇拿自己的鼻尖碰了碰,她被冰了一下,才清楚地看到馮坤宇的耳朵有凍傷的痕跡。
畢竟不是正兒八經的東北人,有時候防凍意識沒有那麽足,覃夢嬌拿手給他捂了捂,馮坤宇埋着頭,親她的鎖骨。
“夢嬌。”他聲音低沉。
“嗯?”
馮坤宇喊了她又不講話,抱着她倒在床上,又急吼吼地吻她。
“夢嬌。”又喊了一聲。
覃夢嬌摟着他的脖子,輕輕地吻他凍傷的耳朵,“怎麽了?喊答應又不說話。”
“我就喜歡喊你名字。”
聲音起起落落,他不厭其煩念着覃夢嬌的名字,覺得這名字天生就該是他叫的,覃夢嬌是他的現實美夢,又嬌得讓人癢癢的。
覃夢嬌故意往他的耳朵輕輕吹氣,也喊他,“坤宇。”
喊了一聲感覺膩膩歪歪,黏黏糊糊起來,覃夢嬌很少這樣叫他,他們明明那樣親密,對彼此的身體那樣熟悉,馮坤宇的興奮、快樂和黑暗的狂熱,覃夢嬌一清二楚,他喜歡自己這樣叫他的。
雙腿微張,覃夢嬌覺得自己的雙腿間有個安全屋,可以把馮坤宇關進去。
而馮坤宇像一個任性的孩子,在她的房間裏發洩思念,對即将到來的新機會感到興奮。
一個多小時過後,他們無力地躺在床上,透過沒有拉緊的窗簾,看見玻璃框上積了雪,胖乎乎,軟綿綿的。
馮坤宇貪婪地呼吸着有她的空氣,一雙手在被子裏上下游走。
“啊。”嬌聲喘喘,覃夢嬌忍不住蜷縮着腿,像一個小嬰兒一樣貼着他的身體,想要獲得更多快樂,“雪下大了,外面好冷,我們好像水晶球裏人。”
馮坤宇想象着,覃夢嬌穿着婚紗,他穿着西服,變成了玩偶站在一起,被封在玻璃球中,晃一晃,亮片就會從他們的頭頂灑落。
聽着覃夢嬌逐漸失控地呻吟,他感覺自己已經抓住她了,他将她的身體掰過來面對着自己,看着她臉上的潮紅和滿足,暗流湧動。
将她緊緊箍在自己的懷裏,馮坤宇這才确定,自己真的從人生的低谷爬上來了。
他突然感覺,自己的一生從來沒有如現在這般有力量,好像只要想要,就什麽都抓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