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就看你是想偷偷做,還是讓夢嬌知道
本來只有三天假期的勞動節,因為剛好在周末,所以變成了四天。
這四天,覃夢嬌雖然沒有明确讓馮坤宇做什麽,但是他是個很會來事兒的人。自從馮坤宇确定要留下來,孟正對馮坤宇的态度也友好起來,“馮哥”叫得順口極了。
老梅姨和玉玉雖然一開始還有點客氣,但幾天相處,發現馮坤宇雖然看起來有距離感,但其實是個很沒架子的人,所以忙不過來的時候,也願意找他幫忙。
星期天下午,客人陸續退房離開,喧鬧鼎沸的廟子湖,一下子安靜了。
晚上吃晚飯,又是一桌子素菜,玉玉面露失望,求着孟正炒了個肉,孟正讓他去廚房,要是能找到肉或者相關的,自己就做。
老梅姨陪着玉玉進廚房看了一圈兒,問道:“怎麽連雞蛋都沒有了?”
“冰櫃裏倒是有凍貨,解凍需要多久?”玉玉問。
“至少四十分鐘。”孟正推着她們倆出門,想讓她們別亂翻。認命吃素,“今天是大假最後一天,沒想到還是有那麽多人吃飯,東西備少了,就這幾個素菜,還是我特地留的。”
覃夢嬌見她們實在難受,對孟正宣布,“明天開始,我和張大哥的飯,我來做。你們幾個想吃什麽,就自己弄。”
“那真是麻煩你了,夢嬌。”張治文說。
“不麻煩,記了馮老板的帳。”覃夢嬌笑道。
“好耶!夢嬌姐萬歲。”梁玉玉瞬間恢複了力氣,然後咬着筷子又心虛地笑了笑,“我其實覺得,我也沒那麽胖,不用減肥的。”
老梅姨給她挑了幾筷子青菜,拆穿她,“你就是沒毅力,你看夢嬌,就能堅持下來。”
覃夢嬌吃了幾天素,幾乎每天早上都要上稱,前幾天還掉了不少斤兩,最近幾天到了瓶頸期,體重完全沒掉。
“還是我來做吧,後面一段時間估計沒有那麽多客人了。”,孟正不願意讓覃夢嬌辛苦,見她最近吃素又勞累,擔心她吃不消,“你要減肥也不能只吃素,早上可以補點雞蛋和雞胸肉。”
“行。”覃夢嬌一口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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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材好得很,好端端地跟自己過不去。”馮坤宇從一開始就覺得她沒必要減,可他說什麽覃夢嬌不聽,他将手捧到張治文的雙下巴處,“你看我大哥這身板,可見吃素減肥沒什麽科學依據。”
張治文一巴掌打掉他的手,“我這是有佛像,哪像你,孫猴子似的,欠揍的樣。”
衆人邊吃邊笑,一個更有佛像的女人帶着倆孩子,端着燒烤進了門,“夢嬌,你們店生意好得吃的都賣光了,照顧我生意。”
說着就把烤生蚝、魚、扇貝、大蝦、肉串遞了過去,各種海貨和肉擺了一桌子。
其實哪裏會因為生意好沒有肉吃,而是馮坤宇玩兒了個心眼,故意藏起來了。而孟正,是那個幫兇。
玉玉看得直咽口水,覃夢嬌站起來滿臉疑惑,“胖嫂,我沒點東西啊?”
“是我點的,這幾天大家都辛苦了,特地犒勞大家。”馮坤宇幫忙接着東西,看見張治文悄悄在桌子下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胖嫂看見馮坤宇,對覃夢嬌擠眉弄眼,“這幾天忙壞了吧,馮兄弟這是心疼你——們。”
胖嫂故意把“你”和“們”隔得很開,笑得一臉八卦,又客套了幾句,帶着孩子走了。
馮坤宇見玉玉、老梅姨和孟正都沒動,自己先挑了一筷子魚,說道:“吃啊,看着幹嘛。”
玉玉把一只生蚝先給老梅姨,大聲說道,“謝謝馮哥!”
老梅姨也開心地笑起來,見他沒動筷子,“小馮,你也快吃,這幾天你也辛苦。”
覃夢嬌沒想到,只不過一周,他竟然這麽會邀買人心,一下子從“馮老板”,就變成了“馮哥”、“馮兄弟”、“小馮”。
這樣的人才,不放聯合國真是可惜了。
馮坤宇拿了個她愛吃的烤扇貝,覃夢嬌眼疾手快摁住了自己的碗,“不要想腐蝕我。”
“夢嬌,偶爾吃一兩個,不會長胖的。”張治文在一旁幫腔。
“不行,我要做一個有原則的人。”說完,覃夢嬌瞪了正在吃肉的孟正一眼,心想其他人也就算了,他可自己的第一個員工,竟然也是第一個倒戈的。
晚上,覃夢嬌躺在床上,抱着阿珠哄睡,聞着兒子身上的奶香味,腦子裏揮之不去那滿桌子的燒烤。
看着兒子白嫩嫩的胳膊,像蓮藕一樣,她忍不住拿起來輕輕咬了一口。
阿珠還一臉天真,在她懷裏咿咿呀呀,翻來翻去,完全沒意識到,覃夢嬌已經餓得快“吃小孩”了。
她忍着餓意,想着睡着了就不餓了,抱着阿珠哄了半個多小時,阿珠終于閉上了眼睛,覃夢嬌關了燈,聽見自己的肚子在強烈抗議。
摸摸肚子,覃夢嬌又摸了摸自己的臉,減肥已經初見成效,下巴尖了不少,可不能前功盡棄。
半夜,餘瑤咳嗽了幾聲,摁開了床頭的燈,看見杯子裏的水已經被喝完了,打開門,廚房的燈竟然沒有關。
還以為是自己睡覺前忘記了關,餘瑤走近才看到,覃夢嬌站在廚房裏,享受着她下午剛炸的小黃魚。
“夢嬌姐,你不是減肥嗎?”餘瑤看着一筐小黃魚,已經被吃掉了一個凹陷。
覃夢嬌扯了張紙擦了擦手和嘴,像是突然回到了現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床上翻起身,然後大半夜地來到廚房找東西吃。
先是吃了點阿珠的肉松,準備過個嘴瘾就去睡,沒想到餘瑤炸的小黃魚就在案板上,拿了個紗布蓋着。
覃夢嬌覺得,自己發現小黃魚的時候,就像是發現了金條。
她知道該及時蓋上,然後安心去睡覺,可內心又有一個聲,好像在勸她,嘗一嘗又不會怎樣,世界上那麽多人挨餓,何必要和自己過不去。
果然如覃夢嬌想的那樣,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餘瑤,我說我在夢游你信嗎?”
餘瑤當然不信,自己也拿起一個,“我在炸的時候,在面糊裏加了辣椒,下午阿珠饞得和你一樣,可惜他吃不了。”
餘瑤剛咬了一口,又猛地咳嗽起來。
覃夢嬌連忙輕拍了她的背,“嗆着了還是感冒了?”
“可能是感冒了,估計是那天晚上看藍眼淚吹了點風,這幾天一直在咳嗽。”
“我說回來的時候,你戴着口罩,原來是怕傳染給阿珠。”覃夢嬌給她倒了杯溫熱的水,“明天我把阿珠帶店裏去,你去診所看看,別拖着,知道嗎?”
“你都一個月沒休息了,明天幹脆留在家裏算了。”餘瑤說。
覃夢嬌搖了搖頭,“這五一節店裏的人也累,我讓他們從明天開始輪休,還有一大攤子事兒,你安心休息兩天,就別操心了。”
第二天一大早,覃夢嬌正在收拾阿珠的東西,聽見有人在拍他們家的鐵門。
可能是起得太早,阿珠一直在哭,覃夢嬌有些不耐煩,“誰啊,這麽早?”
餘瑤連忙說:“我給馮哥打了個電話,讓他來接你,你騎車技術不好,又帶着孩子,我不放心。”
“你——”覃夢嬌把怪她的話咽了回去,“我不騎車,走着去還不行嗎?”
“走着去?你抱個孩子,還要拿那麽多東西,能拿得了啊!”餘瑤其實送也能送她,但覺得還是應該給馮坤宇一個照顧他們娘倆的機會,連忙跑去開了門。
本來馮坤宇是不想讓張治文一起的,怕覃夢嬌覺得他多事,但張治文非要來。
一進屋,聽見孩子的哭聲,馮坤宇就跑到了覃夢嬌身邊,想要去抱阿珠。
見覃夢嬌似乎有起床氣,臉色不太好,忙獻殷勤:“把孩子給我吧,你東西收拾好了嗎?”
張治文看見小孩眼淚汪汪,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小時候,連忙從兜裏掏出紅包來,“阿珠,這是我的見面禮。”
“張大哥,這不行。”覃夢嬌連忙推辭。
“這是我給孩子的,有什麽不行。”張治文強塞給覃夢嬌,然後伸出手問,“給我抱抱行嗎?”
張治文接過孩子,輕輕地哄着,拍着阿珠的背,阿珠竟然沒鬧也沒哭,只是很委屈,淚珠子還挂在眼眶裏,看着這個慈祥的陌生人。
覃夢嬌收拾東西的手加快了些,不放心地回頭看了一眼。
“別看我這樣,我家三個小孩,都是我抱着長大的。我小女兒,才生下來幾個月一整宿一整宿地哭,你帶你們家阿珠,辛苦吧!”張治文說。
覃夢嬌收拾了一大包東西,餘瑤又在家看了看,确定沒什麽遺漏的。
“他也夜哭了一陣,不過總的來說還是很乖,我和餘瑤兩個人帶,不算太辛苦。”說着覃夢嬌将收拾出來的包遞給了馮坤宇,從張治文手裏抱回孩子,給餘瑤遞了個眼神就走了。
走到樓下,阿珠明白過來,餘瑤并不和自己一起,忙揮着手,“姨姨!姨姨!”
“乖,叔叔和爺爺帶你玩兒。”張治文輕輕拉着他的小手。
雖然張治文現在六十多,讓阿珠叫一聲“爺爺”不過分,但馮坤宇覺得一旦這樣叫,自己和張治文差了輩兒,忙說,“叫什麽爺爺,別把你叫老了,叫叔叔,阿珠。”
“叔叔。”這個詞最近高頻出現,所以阿珠叫得很順口。
張治文意味深長地看了馮坤宇一眼,對他那點小心思明白得緊。
覃夢嬌今天沒騎車,加之太陽比較好,她抱着阿珠從老街一路走,一路都有人打招呼,偶爾還會停下來,和人寒暄幾句。
張治文見馮坤宇跟在身後樂,找了個機會将他扯到了一旁。
“那什麽,馮老弟,也許這話得罪人,但是我這個做大哥的,還是覺得有必要說。”
“什麽?”馮坤宇問。
“雖然阿朱和你長得也挺像,但最好還是做一個親子鑒定。就看你是想偷偷做,還是讓夢嬌知道,我這邊有醫院可以很快拿到結果。”
馮坤宇知道張治文是好心,搖了搖頭,“不用。”
“你就那麽肯定?”
“嗯,我肯定。哪怕他不是我的孩子,只要他是覃夢嬌生的,我都願意。”說完馮坤宇無畏起來,“只要她覃夢嬌,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張治文聽見他這話,有點佩服,拍了拍馮坤宇的肩膀,“放心,剛才這些話,我會找個機會講給夢嬌聽。”
“不必了,我會讓她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