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等什麽孟正,說得好像我不行似的
馮坤宇一想到過去的覃夢嬌,再對比一下現在,感覺自己被冷落了。
雖然她是真的忙,并不是故意的。
但馮坤宇還是按捺不住,想去刷刷存在感。
見夕陽團的人已經散去,覃夢嬌得了空,馮坤宇拽着她來到門外,問道:“夢嬌,我也想去看藍眼淚。”
“你去啊,又沒誰攔着你。”覃夢嬌說。
“我的意思是,想和你一塊兒去。”
“哦。”,覃夢嬌沒拒絕也沒答應,猜想馮坤宇應該是有什麽話要說,和稀泥道:“再說吧。”
正要再游說她,馮坤宇的電話響了起來,原來是之前采購的東西,已經被直升機運到了廟子湖機場,讓他去接應。
馮坤宇沒繼續說剛才那茬,纏着覃夢嬌陪他去機場。覃夢嬌還要和孟正去碼頭接采購的東西,派了玉玉和他一起。
“可是我有很多東西。”馮坤宇感覺自己現在像個皮球,覃夢嬌恨不得踢得遠遠的。
覃夢嬌掏出電話,打給了李政,挂了電話又說道:“我讓李政哥給你找了個三輪車,到時候他和玉玉幫你一塊兒搬,這樣應該沒問題了吧?”
這要是說“不行”,明顯是不識擡舉。馮坤宇坐在玉玉的小電驢後面,玉玉擔心地看了覃夢嬌一眼,開得小心謹慎車速适中,像拉了一尊活佛。
剛到機場大廳路邊,馮坤宇一腳剛跨下去,沒注意,踩到了一個人。
他摘了頭盔,忙說對不起,沒想到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馮老弟!你怎麽知道我要來?”
馮坤宇擡眼一看來人,将頭盔遞給了玉玉,立馬笑着伸出了手握了握:“治文兄,心有靈犀了不是,今日我見紫氣東來,算到了你要上島,專門來接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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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治文笑得和氣,手上卻使了些勁兒,他體型略胖,頭發刮得都見青皮了,看起來慈眉善目,一開口卻江湖氣十足。
“專門個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買了東西才送上島吧,老子在機場都看見了。”
馮坤宇被他捏得手都白了,趕緊掙脫開,岔開了話題:“治文兄,你怎麽也上廟子湖來了?”
張治文拍了拍他的肩膀,瞥了旁邊發懵的玉玉,話裏有話,“我來關心關心你,別掉海裏淹死了。”
然後又将馮坤宇扯到了一旁,語重心長,痛心疾首地指責:“馮坤宇啊馮坤宇!我說你為什麽不來普陀山,原來是留在這裏作惡,那個小姑娘,你都可以當她爸了,做個人吧!”
小姑娘?馮坤宇回頭看了玉玉一眼。
“不是!大哥,你說什麽呢?那是我民宿的店員。”說着馮坤宇招了招手,對玉玉介紹道,“玉玉,這是張總。”
“張總好!”梁玉玉一鞠躬,馮坤宇就把張治文往後扯,免得撞到他的大肚皮。
張治文還是不信,問:“玉玉啊,叫我張居士就好,你們馮老板對你好吧?”
“挺好的啊。”
馮坤宇連忙扯着他,怕他說出什麽了不得的來,顯得自己像個人渣似的。
“玉玉,你在這裏等一下李政,一會兒直接把東西搬到民宿,我們就先回去了。”馮坤宇拉着張治文,上了觀光車。
兩個人坐上觀光車後,張治文才問:“真不是因為她?”
“真不是,你就別開玩笑了,人小姑娘還沒男朋友呢!到時候惹哭了,你哄還是我哄?”馮坤宇有些頭疼,張治文跑來廟子湖找他,估計上次氣得不輕。
張治文卻沒有主動翻他不告而別的舊賬,笑着又問:“那你留在這兒幹什麽?”
“散心啊。”,馮坤宇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就像大哥你,為了躲你妹妹和老婆一樣,我來這兒躲清靜。”
“那正好,我們一起躲。”
看來張治文來廟子湖還因為別的,馮坤宇問,“怎麽了?”
張治文“啧”了一聲,将手裏的佛珠裝進衣兜裏,正色道:“還能怎麽?我讓你來普陀山,就是讓你幫我出謀劃策的,我家的生意到底交給誰?這不,你沒來,我妹妹和媳婦倒是跑來了。”
“哦!”馮坤宇明白了,原來真是躲人來的,立馬撇清,“這是你們家的私事兒,我怎麽好亂出主意,到時候嫂子和你妹妹知道了,不罵死我。”
“慫!”張治文指着他的鼻子,又罵道:“你說你這人,要是當年娶了我妹妹,做了我妹夫,我把公司交給你,早就可以安心退休了。”
馮坤宇連忙作揖,“高攀不上,高攀不上。”
張治文家是做建築起家的,後來兄妹倆子承父業,又有房地産、旅游資源等多項投資,現在張治文老了,開始考慮起接班人來,可妹妹和媳婦不對付。
妹妹一個人 vs 他家媳婦加三個孩子,愣是打了個平手。
家裏雞飛狗跳,公司裏也開始分派系,讓妹妹做主,妹夫一家子又不是省油的燈,讓老婆孩子做主,他們又沒有那個能力,鬧得張治文幹脆躲到了普陀山,拖着,眼不見心不煩。
張治文自以為是了解馮坤宇的,直說道:“什麽高攀不上,你怪我妹妹,得罪了那個什麽嬌,擱那兒裝情聖,實際上就是不喜歡我妹,看起來溫柔,實則強勢吧?”
“沒有,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了,就是高攀不上。”馮坤宇看他提到了覃夢嬌,正準備和他說,蔚藍民宿現在是覃夢嬌在管,結果還沒開口,張治文就開始翻舊賬找理由罵他了。
這簡直就是洩私憤,馮坤宇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安撫着他。
到了原石灘,蔚藍下面那條馬路,兩人下了車,馮坤宇指了指,向張治文介紹道:“這就是那個民宿,一會兒我給你定個房間,你什麽時候走啊?”
“你什麽時候走,我就什麽時候走。”張治文說。
覃夢嬌和孟正剛好從碼頭也到了原石灘,因為下一周就是五一節,所以覃夢嬌多訂購了很多東西,一個推車都快裝不下,她手裏還抱了一筐青菜。
正想叫個誰幫忙,就看見了馮坤宇。
“馮坤宇!馮坤宇!”覃夢嬌連忙招手,“快來幫一下。”
馮坤宇丢下張治文小跑上前,接過覃夢嬌手裏的菜筐, 覃夢嬌看見路邊還有一個人,問道:“你朋友?”
“嗯。”說着他拽住了覃夢嬌,将菜放到了地上。
孟正也停了下來,心想馮老板看起來架子不錯,怎麽這麽弱,一筐菜,沒走兩步就要歇。
馮坤宇向孟正揮了揮手,“你先走,我和夢嬌有話說。”
覃夢嬌看見孟正将拖車放在了臺階下,肩上扛着兩筐東西,沿着樓梯往蔚藍走,目光停留在了馮坤宇的朋友上,越看越覺得眼熟,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哪兒見過。
“夢嬌,那是我大哥,你見過的。”馮坤宇又提醒道:“那什麽,我大哥這個人,說話有些直,如果說了你不愛聽的,別往心裏去。”
原來是他啊!覃夢嬌一下子就想起來了,笑道:“沒事兒,我不會往心裏去,我說話也直。”
她笑吟吟地上前,伸了手:“你好,張大哥,好多年不見了。”
張治文起先沒認出來,但是知道馮坤宇這個民宿是和人合夥的,聽見後半句,好多年不見了,有些不敢相信,“嬌……嬌……嬌……”
他像是結巴了,覃夢嬌笑起來,很大方地自我介紹:“覃夢嬌,我們在杭州見過的。”
其實第一次是在九寨溝見的,只是當時沒說上什麽話。
“對對對!”張治文拍了拍手,看了一眼馮坤宇,恍然大悟。
拖車從原石灘往上,繞過商業街其實可以被拖到蔚藍,但孟正已經搬了兩筐走,覃夢嬌也懶得繞路,将剩下的一筐青菜抱了起來。
張治文看見,連忙接了過來,“我來我來,哪裏能讓女士幹這種力氣活兒!”
覃夢嬌連忙道謝,放在了地上,張治文擡了擡,覺得分量不輕。
他壞心一起,回頭對馮坤宇招了招手:“你年輕,這兩筐你像剛才那個小夥子一樣,扛上去吧。”
這是要練我呢!馮坤宇心說自己再有力氣,幹嘛要像孟正一樣下這笨功夫。
正要拒絕,張治文抱着那筐菜就擱在了他的右肩上,覃夢嬌好心提醒,“小心別閃着腰,還是等孟正吧!”
“等什麽孟正,說得好像我不行似的。”馮坤宇讓張治文把另一筐菜也放到了左肩上,學着孟正的樣子,充滿力量地往上爬。
爬到半道,看見孟正來接他們了,路過馮坤宇的時候,孟正豎了個大拇指,然後跑到覃夢嬌那兒,将她手裏的拖車提着,飛快地從馮坤宇身邊跑過。
為了顯得自己很行,馮坤宇加快了腳步,要和孟正比個高下。等到了蔚藍回頭再看,覃夢嬌和張治文竟然聊得很開心,根本就沒注意他。
張治文其實是看見了,但是故意沒提醒覃夢嬌看馮坤宇那個的得意勁兒,像一個上了年紀記不清事兒的人,問道:“我們是哪一年見的?”
“我們是 2010 年 7 月見的,杭州西湖邊兒上。”覃夢嬌笑起來。
“都 9 年了,你記性可真好。”張治文看着她的模樣,有些感嘆,“我都老了,你怎麽都沒變呢?”
好歹開美容院那麽多年,保養品和護膚品跟不要錢似的照顧這張臉,能沒點作用!
不過覃夢嬌面上還是虛僞地自謙,“化妝化的。張大哥,你才是看起來沒怎麽變,只是更有福氣了。”
“我聽出來了,你拐着彎兒說我胖呢!”張治文突然想到一件事兒:“對了夢嬌,有個事兒要麻煩你。”
“什麽?”
“我現在在普陀山當居士,齋戒半年多了,你們店裏有沒有新鍋,我不能沾葷腥的,能不能和你們店的廚子說一聲。”
覃夢嬌立馬說道:“有的,剛好我想減減肥,我跟着你吃幾天素,怎麽樣?”
“行,那拉着馮坤宇一起。這家夥,當時答應了我來普陀山小住,飛機都到機場了,沒降落,居然掉頭就走。”張治文掏出包裏的佛珠,撥了撥,點覃夢嬌:“你知道他這是為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