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毒打”“是不是江晚秋跟你告狀了!……
張助理見勢不對, 連忙擋在江晚秋前面。
“小七,你這是要幹什麽!”
江齊磊已經沖到他面前,面色難看,咬着牙道:“你讓開。”
張助理更急了, 說什麽也不讓:“你不會想打人吧?”
他自己說得都有些驚疑, 畢竟江齊磊的性格實在不太好。
江齊磊嗤笑一聲, 伸手将給他扒開, 極具逼迫性地站到江晚秋面前。
“你別給我扯這些冠冕堂皇的話, 奶奶就是因為對你心存愧疚才會縱容你各種作妖。”
“還有那些說我占據你位置的話, 這些我心裏都有數!養我到這麽大的是我奶奶, 我會報答這一切, 這輩子都會孝順她, 甚至會看在她的面子上容忍你, 但這不代表我會聽你的!”
“我才不會像大哥二姐他們那樣,一個容忍你百般抹黑, 一個将自己的男朋友都拱手相讓,說你土包子就是土包子, 自己不努力還惡毒到把所有人都拖下水。我們欠你這數十年的富裕生活, 但是不代表要因為對你的虧欠把一輩子都賠給你!”
這些話像是一直憋在他的心裏,直到這時才痛快地說出來。
說完,他還十分挑釁地看着她,似乎是想着看她能說出什麽反駁的話。
江晚秋耐心地聽完了這一大段話,然後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領,逼迫着他和自己面對面。
江齊磊不屑道:“怎麽?想動手打我?”
“不,我只是想跟你說——說你們欠我的,那就是欠我的。”
她嫌惡地甩開他:“你自己也說了你們對我有虧欠,那你來跟我列舉一下你們因為這些虧欠對我做出的補償吧, 說不定我就能迷途知返、棄惡從良了呢。”
江齊磊愣了一下,像是沒有想到她會這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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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說不出來了?”
“誰說我說不出來了!”江齊磊快速地調動記憶,“……你剛回來的時候,二姐就經常給你送東西!”
江晚秋扯了扯嘴角:“但是花的都是江家的錢,和各大品牌把他們家的當季款直接送到家裏有區別嗎?他們那些工作人員還會給我發早安晚安。”
江齊磊咬牙:“你說要開公司,大哥也直接将手裏秋色娛樂給了你,是你自己根本不懂管理!”
“事實上,我跟奶奶提這種要求,她也會把她手裏的公司給我,那原本就是我的。”
“……還有我,每次派對聚會我都帶你去,就是為了讓你早點交新朋友,家裏人都沒有這個時間但我有,我雖然很不适應但是我認認真真地去做了!”
“啊,你提起這個我就不高興。”江晚秋的面色沉了下來,“很感謝你手把手帶我融入這個圈子,前提是你沒有自己玩嗨了中途就消失了就好。”
“那我也做了一半!”江齊磊梗着脖子。
“所以呢?還有呢?除了這些,你們還做了什麽?”
江齊磊緊緊地握着拳,他試圖去想出更多的事例,卻無力地發現似乎只有這些。
江晚秋挑眉:“說不出來了?”
“聽着。”
“你們的确沒有義務對我好,但是你們受到了奶奶的恩惠,說着會一輩子報答她對她好,卻對她唯一最關心的親孫女不聞不問。”
“或許你覺得這些是新時代自由的象征,但是別忘了你的自由是誰給的,法律來了都沒法判定我們之間的糾葛。”
她說到這,故意露出了一個獨屬反派的微笑:“這一點江楚楚就做的比你好,她知道如果不是我流落在外,她都沒法接觸到曾宿這樣的富二代,所以她把男朋友讓給了我。”
“你!”江齊磊原先還被她說得沒法擡頭,聽到這段欠揍的話後,火氣一下子又上來了。
江晚秋伸出食指點了點他的胸口,冷冷道:“聽我說。”
“我就是一個土包子這一點我從來不會去否認,所以我只能用我所能想到的土包子專用方式來拿我想要的東西。”
江齊磊:“就比如說阻止我學習音樂?”
“對。學音樂,你怎麽能學音樂呢?”江晚秋就像是聽到什麽不可置信的事情一樣,“我連高中都沒有錢繼續讀下去,靠着補助金和零散的兼職費才讀到了大學,你卻能任由自己的心意放棄學業去學音樂?我沒有辦法接受。”
“江晚秋!你別太過分了!”江齊磊紅着眼眶,“我是虧欠你,但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為什麽要這麽針對我。音樂是我從小到大的夢想,憑什麽你說不讓我學就不讓我學!如果不是你先這麽絕情,我才不會罵你是土包子!”
下課鈴聲突兀地響起,遠處的教學樓一下子變得喧鬧,微風穿過這條林蔭道,卻吹不走兩個人之間的矛盾。
江晚秋淡淡道:“我也想問為什麽,為什麽我運氣不好流落在外,為什麽你運氣不好遇到這樣惡毒的我。”
江齊磊用力地擦了擦眼角:“因為我倒黴!”
江晚秋沒理他:“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突然覺得你還是堅持夢想去學習音樂比較好。”
她的突然轉變讓江齊磊驚疑不定:“你這是什麽意思?”
“先前所有人都說你音樂天賦好,所以我怕你學了音樂之後變得更加優秀,這樣我就是那個唯一另類的廢物。但是今天在校長辦公室我才發現我錯了,錯得離譜。”
“就這群跟你在半夜敲樂器擾民、因為私怨就動手打人的烏合之衆,我還真不覺得你們有什麽前途。什麽天賦好,大抵上是被那些讨好你的人吹捧出來的吧?”
“才不是!”聽到她這麽貶低自己的實力,江齊磊氣得跳腳,“他們才不是我的隊友,他們就是湊熱鬧的!”
“那你是為什麽會覺得處在一堆湊熱鬧的閑雜人等中的你,不是湊熱鬧的呢?”
江齊磊臉色憋紅了都想不出怎麽反擊。
“看,我說中了。”
“我會證明給你看!”
“半個月後有一場樂隊比賽,我絕對會讓你看到我比你優秀,比只知道拖別人後退不知道努力提升自己的你優秀得多!”
江晚秋不以為意:“行,別到最後學習音樂都不行,那就是我最想看到的情形了。”
她說完,沒有一絲留戀,轉身就走。
江齊磊沒想到她這麽快就離開,咬着牙高聲道。
“十五天後,市中心體育館,我絕對會去報名!”
張助理被迫聽了這麽一場大戲,還沉迷在豪門恩怨的戲劇性中,此刻才突然醒過神來。
一邊是江家老婦人最疼的江小姐,一邊是自己照顧最多的江齊磊。
他簡直是左右為難,更加沒有辦法理清江家這對恩怨,最終也只拍了拍江齊磊的肩膀。
“小七,你先好好學習,姐弟沒有隔夜仇。”
說這話他自己都心虛,摸了摸鼻子趕緊追江小姐去了。
江晚秋的步伐很快,張助理追上她的時候,她都已經摁下了車子的開關。
“江小姐,你這是要回去了嗎?”
江晚秋點點頭,沒有了僞裝的她對張助理的态度再也沒有了最開始的随意和玩笑。
上車之前,她突然回過頭,盯着他突然發問:“今天的事情……”
張助理立馬發誓:“江小姐放心!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我這份工作都簽保密合同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江晚秋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你回去之後,會把這件事告訴大哥吧?”
張助理頭上直冒冷汗:“這、這……”
“我相信你能守口如瓶,是嗎?”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張助理被她拍得一個哆嗦。
原來那些看起來很随和的有錢人,真的有太多的表相了!
江晚秋交代完,就沒理會他的反應,開車離開學校。
111此刻冒出來,憂愁道:【要是仇恨值沒有上限,江齊磊的仇恨值肯定爆表……】
江晚秋微微一笑:“這可是我最符合原主形象的一次了,怎麽樣,是不是沒有ooc?”
【就是太符合了!】111咬牙切齒,【演太形象了怎麽收場?】
江晚秋沒有回答它,反而提起了另外一件事:“你說,那個張助理會把今天的事情告訴大哥嗎?”
111果然被轉移走注意力,毫不猶豫道:【一看就會好嗎,他可是江胥的助理,領着江胥的工資。】
說到這,它更愁了:【怎麽辦,他要是把今天的事情一字不差地告訴江胥,他肯定會覺得你性格惡毒,要是仇恨值回升怎麽辦?】
江晚秋意味深長地看着它:“你覺得他會嗎?”
……
江齊磊沒想到她會走得那麽幹脆利落,明明最開始完全不想跟她接觸的是自己,現在卻演變成這樣。
方才的那一段争吵打破了他一直以來的想法,雖然他面前還不願意面對,但是事實就是他虧欠江晚秋。
但那又怎麽樣!
她憑什麽幹預他的人生!
兩個人都倒黴,一個前十幾年流落在外倒黴,一個後十幾年遇見她倒黴,兩個人的處境都是一樣的。
但是路是自己走出來的,他就是要讓江晚秋看着自己怎麽逆襲!讓她再也幹預不了他!
江齊磊踹了花臺一腳,吓跑了裏面正在眯眼曬太陽的貍花貓。
上課鈴再次響起,他沒有理會,徑直逃了課去到獨屬于他的音樂室。
這是他磨着校長批準給他的空房間,還把自己所有的樂器都搬了過來。
江晚秋再怎麽讓人讨厭,有一點是沒有說錯的。
昨天和他一起玩樂器的都是烏合之衆,他也是自暴自棄跟那群人攪到了一起。
真要是讓他跟那些人組樂隊,不用參加比賽他就能直接棄權。
其實他是有個樂隊的。
也準備一起暫停學業去進修、或者參加比賽。
但是由于江晚秋的阻止,他這個吉他手兼主唱不得不繼續留在學校學習,樂隊失去他這個ACE,被迫解散。
離市體育館的樂隊比賽還有半個月,他們這麽長時間沒有練習,肯定會有所疏忽。
現在要重新參加比賽,就得把一切都撿起來。
江齊磊首先聯系了樂隊的原有成員,約他們來音樂室練習。
等待期間,他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江晚秋的那些話。
十八歲的青少年往往很難反省自己,他更多的是憤怒,憋着試圖證明自己的一口氣。
猶豫許久,他最終給江胥打了一個電話。
那邊一接通,他就滔滔不絕地抱怨起來。
“大哥你為什麽要讓江晚秋來學校,她過來明明就是為了看我的笑話還有嘲諷我,我們倆一直都不對付,見面就容易吵架,難道你忘記之前的事情了?就讓張助理一個人來不行嗎,一直不都是這樣的嗎?”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了他的問題。
“小七,我聽張助理說,你在學校參與鬥毆鬧事?”
江齊磊一愣,随後撇撇嘴:“你每天那麽忙,就別關注這些小事了,反正你只要知道我沒打人就行,那都是別人打的。”
“那半夜敲樂器打擾同學總該是你做的吧?”
江齊磊不滿地嚷嚷:“大哥你今天是怎麽了!你不是在國外出差嗎?以前你都不管這些事的!”
長兄如父。
可惜江胥和他的年紀相差太大,很早就接手了公司,又長年累月地待在公司,兩個人的相處并不多。
江齊磊很崇拜這個大哥,也知道自己在學校的小打小鬧根本無暇讓大哥顧及,只有在事後囑咐兩句。
今天為什麽專門跟他計較這件事?
“是不是江晚秋跟你告狀了!”
江胥冷靜道:“不,現在是你在跟我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