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餘歲拿着劍抵在喬兮水脖子上,黑着臉強制他“合作愉快”,陰森森道:“喬公子,嘴皮子功夫我是說不過你,但論手上功夫,我可有的是本事殺你。我勸你跟我做交易三思而後行,我雖然好說話,但不是好欺負的。”
喬兮水舉着雙手做投降狀,聞言涼涼道:“你們這些人為什麽天天比劃我脖子,欺負我沒武器嗎。”
餘歲一挑眉:“是啊。實不相瞞,我其實想把你腦袋從脖子上薅下來當球踢,一腳給你踢出八裏地去。”
喬兮水:“……”
好狠一男的,操。
“說。”餘歲手上那把劍離他脖子又近了些,語氣森冷道,“喬公子,幾換一?”
“……”喬兮水牙疼似的,擠出個數,“五。”
他脖子一涼,幾滴血珠染紅了寒刃。
喬兮水連忙改口,求生欲極強的喊:“二!!二換一!!!”
餘歲滿意的收回劍,點點頭:“早這樣多好。”
“……”
好你媽,等你死的時候我就吐你口水。
“你有什麽想問的嗎。”餘歲道,“沒有我就自己說了。”
“你先說吧。”喬兮水道,“我還沒有想問的。”
“好吧。”餘歲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會兒,問道,“你知道慕千秋吧?”
喬兮水愣了一下,道:“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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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歲也愣了:“慕千秋你不知道?”
我上哪知道去!
喬兮水心裏翻了個白眼。
原書他看到三百多章,安兮臣死了之後他就穿了書。按照那個網站的尿性,這一整篇少也得奔一千章去。
後面還有七百多章,估計是這位慕千秋出場晚,所以他不知道也并不奇怪。
而且前期全部圍繞在清風門身上,後面才漸漸鋪開了大局。喬兮水不知道的東西也并不在少數,自然包括慕千秋。
于是他抽了抽嘴角,面對餘歲懷疑的目光,含糊其辭道:“我不太了解魔修界,但我知道你和風枭君會怎麽樣。”
餘歲眯了眯眼,仍舊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啊。”喬兮水皮笑肉不笑的笑了,毫不猶豫的把大包袱抖摟了出來:“我知道,你喜歡風滿樓嘛。”
餘歲:“……”
喬兮水說完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笑得那叫一個幸災樂禍。然而在餘歲看來,他這狗比笑容稱得上是猥瑣。
非常猥瑣。
餘歲莫名羞惱,咬牙切齒的道:“我知道了!我信了!”
這什麽人啊!他又想,恨兮君怎麽就看上了這麽個狗東西!
餘歲壓下想砍人的欲望,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道:“你知道曲岐相是統領衆多魔修的扶林主吧。”
“不知道。”喬兮水道,“我只知道很有限的事情,魔修的事我差不多一問三不知。”
“那你現在知道了。”他說,“相比起仙修來,魔修的人其實少之又少。這一路豺狼虎豹差不多全是瘋子,誰都是有點故事的人。畢竟好好的人,不會說瘋就瘋的。”
“曲岐相他雖然是我們這群瘋子裏打頭的瘋子,但是在他之上還有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慕千秋。”
“慕千秋被人尊稱為魔君。他是萬人之上,從不露面。”餘歲說,“等你跟恨兮君去那個地方就知道了。山上有一座殿,殿裏就是慕千秋的地盤。那裏有結界,只有幾個人能進。”
“據我所知,能進去的人只有曲岐相、白桐還有恨兮君。”
他說着,啧了一聲,嘆道,“風枭君都進不去。”
喬兮水問道:“一個人都沒見過慕千秋?”
“
沒有。”餘歲道,“魔君足不出戶,好像多年前受了不得了的重傷,一直在閉門修養。”
喬兮水眨巴眨巴眼,稀奇的哼了一聲。
“魔君是個天才。聽說原來是個清修的仙修,但聽聞世間疾苦後下了山,後來在一次除妖衛道時不敵大妖,被廢了元丹。”他說,“後來不願放棄,仍舊潛心修行法術,就這樣修出了另一種元丹來。”
“魔修的元丹。”
“他可以運用五行之外的法術,據我所知,有光暗雷風四法術。”
“這世上還沒有比他厲害的人……他精通所有這些法術,但扶林主和風枭君只會用風,恨兮君……你也知道,他也算個天才,能用暗法與雷法。光法……我反正是沒見過誰用。”
“……等等。”喬兮水反應過來,道,“光法……?”
餘歲:“……是啊。”
喬兮水:“……是那種,一出招能閃瞎人……一看就非常……呃,有正義色彩的……光法?”
“……雖然我覺得你這說法哪裏不對,但應該差不多。”
“……為什麽啊!?”
他不是魔君嗎!?
不是那種殺人如麻嗜血如魔恨不得全世界都黑暗的不行連蠟燭都不許點的魔君嗎!?為什麽會鑽研一個光法出來!?
想不明白啊!愁的揪頭發把頭發揪光也想不明白!
他表情扭曲得不像樣子,餘歲看他一眼就明白他在想什麽。
餘歲沉默半晌,道:“為什麽就不要問了。你問我,我也不知道。有本事你就去問慕千秋,不過我覺得,你在開口之前可能腦袋就跟脖子說拜拜了。”
那可是衆人之上慕千秋。
喬兮水想了想,覺得有點道理。
他把這個疑問吞到肚子裏,等日後再思索。說:“好了,這算一件事。說好的二換一,還得說一件。”
餘歲聞言笑了,道:“第二件事說起來就簡單了。而且既然你不怎麽了解魔修界,我保證你要吓得掉下巴。”
喬兮水:“?”
餘歲說話語速開始慢下來,刻意賣起了關子,悠悠道:“你既然是清風門的,那你肯定知道林無花。”
“知道啊。”喬兮水眨眨眼,道,“林泓衣的女兒嘛,怎麽了?”
“不是女兒。”
餘歲說完,沒能繃住,噗嗤一下破了功。
他開始笑,笑得也同喬兮水之前一樣,幸災樂禍,非常猥瑣。
笑得喬兮水好一陣不适:“……請你有話快說。”
“林無花。”餘歲笑道,“比林泓衣年紀還要大些呢,壓根不是他女兒。”
喬兮水:“……???”
餘歲憋笑憋得聲音顫抖,道:“林無花……是白桐。”
喬兮水:“……!?!?”
“而且……”餘歲含糊不清的顫聲道:“白桐馬上要和恨兮君成親了……”
說完,餘歲再也繃不住了,捂着肚子吃吃笑了出來。
餘歲此人為人淡漠,笑起來也沒有那麽誇張,但笑聲落到耳裏,仍舊刺耳。
特別刺耳。
喬兮水僵坐在原地,一陣風吹來,他感覺自己化成一捧灰,即将随風飄去。
這信息量太大了。
林無花=白桐=魔修。
白桐要和安兮臣成親=林無花要和安兮臣成親。
說好的女炮灰呢!?!?
說好的方兮鳴的白月光呢!?!?!
這不對勁,怎麽跟原文寫的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成親!安兮臣會成親!?
等等。
喬兮水猛地擡起頭來,道:“不對啊!我那天……
”
那天演武第一天,白桐來殺他。那時候林無花理應坐在場上,若是她私自跑出來,清風門的人該起疑才對。
餘歲道:“你若心存疑問,大可去找清風門的人對證。林無花肯定在場上諸多走動……”
喬兮水猛地想起池兮空說的話。
池兮空說:“她這些天時在時不在,跟着師叔到處亂跑,有時候賽程沒安排她。一整天都看不見人影。”
池兮空還說她什麽來着?
哦。說她表裏不一,披着一張皮活着。表面窈窕淑女,內裏狼子野心。
女人的第六感真準。
喬兮水狠狠抹了一把臉,深呼吸了幾口氣,還是感覺耳邊嗡嗡的。
他從地上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道:“不行,我得去找我師兄。”
“你哪個師兄?”
“……”喬兮水道,“安兮臣,我只管他叫師兄。”
“哦。沒關系,清風門早八百年就不認他了,他也只能是你一個人的師兄。”餘歲一手托腮,悠閑道,“安兮臣的話,不用急,馬上就回來了。”
喬兮水看了他一眼,道:“什麽意思?”
“你不知道嗎。”餘歲道,“他被關在這裏。”
“你的師兄,恨兮君,雖然能自稱為君,但一點君上的尊嚴都沒有。”他說,“你知道扶林主和我說什麽嗎。”
“他叫我來,看住一條狗。”
“他在魔修界沒什麽地位的。人人避之如蛇蠍,而不必避他的人視之如牲畜。”
“你何必在意一條狗呢,難不成你非要跟着他,也做一條狗?何必給自己找罪受?”
喬兮水并未說話。餘歲以為他不在意,便接着道:“我看你也不要太可憐他了。沒人願意給他好臉色的,你若不得不成魔修,倒不如……”
餘歲話剛說到一半,忽然一把短刀破空而來。
他心下微微詫異,偏頭躲過。以為這喬兮水還算有點膽量,氣急了還會扔刀恐吓。
再擡眼一看,卻見剛剛還離他好幾步遠的喬兮水此刻手持短刀就沖了過來。
餘歲吓了一跳,忙一步挑起拔劍出鞘,又退後一步,沒躲過橫來一刀,臉頰上橫着被劃出了一道血痕。
他後退幾步,拔劍格擋,誰知喬兮水打架毫無章法全靠意識,根本不按常理打,一看他要擋,幹脆不再出刀,回身一腳給他踹了出去。
餘歲一個殺人無數的魔修,就這麽被一個藥修踹到了牆上。
還是個被野鬼借屍還魂的藥修。
說出去估計都沒人信。
他擡眼看了一眼,藥修眼中一點懸壺濟世的慈悲都沒有。直到剛才都傻裏傻氣的人一眨眼竟成如此一副殺氣凜然的模樣,而前提不過是餘歲說了幾句安兮臣。
餘歲挨了一腳,卻無意再打。他靠在牆上笑了一聲,看着面前一點都不像仙修的白衣修士,自言自語道:“真吓人。”
喬兮水當做沒聽見,他把那把短刀扔到了地上,當啷一聲響。
他冷聲道:“你不是要和我二換一嗎,好啊,我告訴你。”
“你死了,被風滿樓親手殺死的。”
“挫骨揚灰,屍骨不留。”
“我師兄安兮臣有名有姓,非牲畜也非蛇蠍,他是個人。你們把他關起來,我就偏要把他救出去。你看不起他,沒關系。”
“堂堂恨兮君,用不着死人來看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