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喬兮水在清風山後山淩亂。
他并沒有斷片,昨晚幹了什麽都還歷歷在目。
他跟着安兮臣來了後山,進了墓穴無功而返。趁機刷了個好感度給了幾塊糖——
就那麽幾塊糖,值五十好感度?
喬兮水不禁對安兮臣的攻略難度肅然起敬。
系統道:【恭喜解鎖“修為”板塊與“法力”板塊,現歸還貴方法力與修為。請活用已解鎖板塊,及時解鎖未解鎖版塊。砥砺前行,天天向上,勇往直前,加油,麽麽噠!】
喬兮水每次都對這系統句尾莫名其妙的“麽麽噠”無語的要死。他強忍住翻個白眼的沖動,敷衍道:“行行行。”
話剛說完,他突然感到胸口突然一陣清涼。以那一點為中心,這絲絲清涼瞬間擴散到了全身。
他伸出手,螢綠色的光芒淺淺的圍繞着他全身。
……綠到發光。
喬兮水嘴角一陣抽。《歸雲巅》的世界觀裏,修士屬性分為金木水火土,木水為輔助系,火土為攻擊系。金者少之又少,方兮鳴是其中一個。
喬兮水這個出場有些少的配角是輔修,是治療系藥修中的一個木系修士。
“木”自然就是指代花草樹木的“木”。植物都是綠的,喬兮水明白。
但把法力拿回來時……全身會綠到發光,真是令他陷入沉思。
過了一會兒,他身上的光芒消散了。而血液中仿佛有清風拂着,渾身上下都貫通着涼意,但并不冷。
喬兮水活動了一下,發現身上也較之前相比輕盈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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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望向了前方。
身上的輕盈勁讓他非常想嘗試這本書裏的設定之一——輕功。
喬兮水咬了咬牙,向前跑了幾步,一腳踏空,向空中一踏,竟就這麽成功的騰空了起來。
喬兮水心中驀地跟着興奮起來,在空中四處亂踏,禦着輕功四處飛。
而在他離去的地方不遠處的一塊大石後,安兮臣正叼着煙管,望着那在空中四處亂竄興奮地跟猴似的瞎叫的身影,連平日裏長在臉上似的笑都垮掉了。
喬兮水在空中亂飛大叫這種場面,縱使他知道那具殼子易了主,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喬兮水實在太興奮。能憑一己之力飛在空中,真是新鮮好玩。
他殊不知安兮臣根本還沒走,更不知自己此刻在安兮臣眼中像只上蹦下跳的傻猴。
安兮臣感受到他身上原本屬于喬兮水的法力,突然有些厭惡起來。
“……啧。”
【友情提示:角色安兮臣好感度-10.】
“!?”
突然蹦到眼前的噩耗讓在空中踏雲飛的正歡的喬兮水腳上一個不穩,愣是在空中左腳踩中了右腳,一下頭朝下直直的栽了下去。
幸好他雖然不記得了,但是這具身體還留有習慣。立刻在空中翻了個跟鬥,雖然把頭朝下這個必死的動作翻了過來,但還是不可避免的啪的掉到了山門裏的錦鯉池裏。
喬兮水浮在水上,一群錦鯉擺着魚尾在他身邊撒了歡的游,像在無聲的嘲笑他坐在水裏渾身滴滴答答的樣子。
系統根本不在乎他是全身濕透還是怎麽樣,道:【現好感度:20.】
喬兮水:“……為什麽突然就-10了??”
系統冷言冷語:【不開放查詢功能。】
喬兮水:“……靠。”
他話音剛落,突然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喬兮水擡起頭來,正好看見跑過來的池兮空,一手拿鍋一手拿鏟,鍋裏還有一大碗蛋炒飯。
兩人面面相觑,無言了好一陣。
池兮空打破了沉默,訝異道:“你怎麽在這?我還以為你出去采靈草了!”
喬兮水看着她一手鍋一手鏟,滿臉的一言難盡,并不回答她的問題:“師姐,你不會拎着這口鍋跑過來的吧?”
“一着急嘛。”池兮空不依不饒的接着問,“你怎麽掉到水裏了?”
“……我本來在練輕功。”喬兮水心虛道,“分了神,一不小心就掉下來了。”
“喔。”池兮空點了點頭,“不應該呀,你不是輕功不錯嗎?”
喬兮水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演武日子近了,一緊張,分了神就掉下來了。”
池兮空聽罷,笑了一聲,道:“不要緊張嘛。凡事有方師兄,你我上場也是能做該做的事的,你實力不在與人正面沖鋒上,不會讓你多上場的。”
這種話雖然傷人,但池兮空說出來卻沒有壓力。因為喬兮水此人也是一樣的是非分明,絕不願意聽任何客套話。
喬兮水也知道原主是這樣的,沒多說什麽。伸手撩了一把濕透了的頭發,突然猛地打了個噴嚏。
池兮空這才猛然驚醒喬兮水還坐在水裏面,連忙放下鍋鏟去給他找了毛巾來。
喬兮水回了自己房間,一路上噴嚏無數,滴滴答答了一路的水。回了房間之後換了身衣服,又把頭發擦了擦,準備去洗個澡,省的感冒。
清風門洗澡的地方離喬兮水的房間并不遠。那地方叫逢燈池,池邊燃着幾個經久不息的燭,不管刮風下雨,都一如既往地搖曳着燭火,保這池水溫熱不涼。
關于這幾根燭為何久燃不熄,又為何能保這池水水溫,衆說紛壇。有人說是人魚骨燭,有人說是燭妖,有人說只是單純施了法術。
這也是唯一一處安兮臣沒有毀壞過的地方。其餘的地方幾乎都遭了他毒手,只有這一處池子,他從來不出手。
這是原文只提過一次的事情,應當只是瞎扯湊字數。若非說是伏筆,那也是作者忘記回收了的伏筆。
但作者雖然忘記回收了,這件事情卻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只不過一個池子而已,安兮臣為什麽從來不下手?是覺得沒必要,還是……
喬兮水想不出來,于是他決定順其自然,先不要想這些,專注眼前即将發生的諸仙演武。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洗澡。
他脫光了衣服掀開簾子進逢燈池時,那數十根火燭忽然随着一陣風同時一搖,像是誰離去時拂了衣袖帶起了一陣風。
喬兮水眨了眨眼,一愣神的空,那些燭火又恢複了原狀。
火光搖曳,久燃不熄。
喬兮水洗完後回了房間,一邊擦着頭發,一邊心中打算去看看廚房有沒有吃的。
從早上醒來到現在他一口都沒有吃,昨晚心中亂如麻,也是吃的非常敷衍,甚至都沒有吃幾口。如今修為和法力都回來了,他才發覺腹中空空如也,實在是餓得發慌。
喬兮水換了身衣服,披了件白色外袍,剛要出門,一瞥眼卻看見桌上不知誰給他留了字條。
他很确定出去洗澡時桌上是空空如也的。
喬兮水被吸引去了目光,走到書案前。這張紙被筆壓着,墨跡未幹,應當是留了沒多久。
一筆一劃工工整整,其中風骨盡現在這橫撇豎勾之中。且好似氣得不行,字字力透紙背,多少能看出此人簡直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
安兮臣……絕對是安兮臣。
喬兮水簡直哭笑不得,看了一眼他寫的什麽。
“盡量不要接近曲岐相。”
那一個句號點的紙都透了。墨點成了一個窟窿,可見在寫下“曲岐相”這個名字的時候,他是咬着牙根氣的要死,就連寫名字都覺得受辱。
且紙上有兩三滴洇濕痕跡,喬兮水指腹劃過那兩三滴水痕,頭皮發麻的大膽想。
不會吧,安兮臣哭了?
而後他又想,為什麽?
他知道曲岐相是誰,曲岐相是當時山門裏唯一一個活下來的長輩。清風門分五宮,曲岐相是和林泓衣的扶搖宮形影不離的兄弟宮——扶林宮宮主。
光聽名字就知道,曲岐相是林泓衣之下,也是他的擁護者。
曲岐相雖然不是最終boss,但卻是個反派。他在主角身邊隐姓埋名,另一頭和安兮臣私下串通一些混賬計劃。照理來說,他和安兮臣應該是相見恨晚,一拍即合才對。
然而安兮臣看樣子恨他恨得不輕。這可和原文內容大相徑庭,在原文安兮臣是唯他是從,他的命令他說的話,安兮臣都奉為聖旨一般去做去幹。且過程看上去沒有任何不情不願,像個曲岐相最虔誠的教徒。
而安兮臣死後,曲岐相做了什麽,喬兮水不知道。
喬兮水沒有把這篇文看到最後,在結局之前,他就一命嗚呼了。
所以關于曲岐相到底想幹什麽,他不得而知。但是他知道安兮臣是曲岐相棋盤上的一顆很好用的棋子。這事看來安兮臣自己有自知之明,也省着他去提醒。
如此看來,安兮臣并不笨啊。
喬兮水撓了撓臉,一臉茫然地盯着這張紙,覺得腦子有點不太夠用。
那他為什麽被曲岐相玩得像個傻子,最後還死了?他這不是恨的要死嗎,為什麽還要盡心盡力像個傻子似的給他辦事?
另外,不要暴露是什麽意思?原主有什麽事情瞞着曲岐相嗎?
喬兮水覺得自己的腦子快要燒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