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來者何人！

第17章 聽聞（下）

“你……”杭明武平複下心情，剛要開□□代他一些事情，就見方中元急沖沖跑進來，滿臉凝重的看着他。

“怎麽了？”方中元這樣的表情讓他覺得有些不妙。

“跟我到祠堂去。”方中元陰沉着臉說道，“西夏動兵了！”

“什麽時候的事？”在去往祠堂的路上，杭明武問道。

“今天早上。”少年健步如飛，嘴上也不忘回答他的問題，“今天早上，西夏士兵就已經在山谷那頭集結完畢，這個點應該已經行動了。何大哥已經去探查了，很快就會有消息傳回來。”

“舅舅，劉爺爺。”方中元帶着兩人一路來到祠堂正廳，迎面見到任柳江和村中最為年長的來人正站在廳中等着他們。祠堂正廳本是只有牌位和供桌，而現在，大廳的中央放了一張寬大的木桌，桌子上有薄灰，顯然是剛剛搬出來的。任柳江沖少年點點頭，将握在手裏的一張羊皮紙交給他。

“這裏……”袁傑環視四周，有些疑惑少年把他們待到這裏來幹什麽。一旁的杭明武則是有些感嘆，他費盡心思都沒能一探究竟的地方，這次卻輕而易舉的進來了，真是造化弄人啊。

“現在沒工夫感慨，你們要是喜歡這兒，等事情辦完了，住在這兒都行！”少年見不得兩人心不在焉的樣子，一聲怒吼将他們的心神喚了回來。

“你們看。”方中元攤開手裏的羊皮紙，上面赫然是這一片的地形圖，“這個山谷長将近七十裏，呈花瓶狀，我們這裏是花瓶底，西夏那邊是花瓶口。峽谷的那一頭開口很小，樹林茂密，很不起眼，這也是為什麽西夏一直沒能發現這個通道的原因。”

“可他們現在已經進入山谷了，你在這裏說這個有什麽用。”袁傑看着地圖，質疑道。

“你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方中元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接着說道，“山谷那頭并不只有山林，在那片山林之間，還有大片的瘴氣和沼澤。我們曾經探查過，那片沼澤不寬，但是狹長，幾乎切斷了整個山谷口。西夏人要進入山谷，就必須度過那片沼澤地。現在雖然已經立秋，但天還是很熱，在這種天氣下想要度過沼澤地很困難。也就是說，西夏人即使是今早就開始集結軍隊進入山谷，不到明天早上，他們休想擺脫那塊地方。這樣，我們就有更多的時間來備戰防禦了。”

“這個時間，你可以确定？”杭明武皺着眉頭問道。

“可以。”答話的卻不是少年，而是一直站在一旁的那位長者，“我們曾經試過，五十個幫衆身着常服在盛夏季節想要穿過那片沼澤地最起碼要花費半個時辰。我們且不論西夏士兵與這五十人的差距，僅考慮他們身上的铠甲武器就知道他們需要的時間只多不少。西夏朝廷并不重視這次行動，派出的絕不會是什麽精兵強将，再加上沼澤附近瘴氣彌漫不可行動過快，我們可以肯定的說，西夏人要用一天的時間才能走出那片區域。”

“這話未免說得太滿了。”袁傑對這個結論将信将疑。

“你不用懷疑，”方中元瞥了他一眼，沉聲道，“老爺子經驗豐富，對情勢的判斷力和觀測力都超乎常人。要知道，人家征戰沙場的時候，你爹還在科考呢！”

“你！”袁傑氣結，指着少年，半天說不出話來。

“廢話不多說了。”少年擺擺手，示意幾人回到正題，“我們預計西夏人會在明早離開沼澤區，離開沼澤後他們應該會進行休整，那麽，從現在到明天上午這将近一天的時間，我們是暫時安全的。對于這一點，諸位沒有異議吧。”

“沒有。”杭明武點頭應道。穿越沼澤需要耗費大量的體力，如果不經過休整直接趕路的話，西夏士兵恐怕是沒有力氣走到青山村的。

“這樣算來，我們有一天的時間來備戰。”方中元盯着地圖嚴肅的說，“最晚明天晚上，西夏人一定會有動作。在此之前，我會部署好村裏的人。村中的兵力不多，只能守不能攻……”

“等一下！”袁傑出言打斷了少年的話，“我有個問題。你們要怎麽防守？是靠那片竹子圍牆嗎？那片圍牆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只要一把火就可以完全燒毀。更何況山口處連那個破圍牆都沒有，根本就是毫無遮攔！西夏人從那裏進攻輕而易舉！”

“那片牆不是竹子做的。”方中元看了他一眼，淡定答道，“那是貨真價實的圍牆，是用泥土糯米水和石頭壘的，堅實的很，刀砍不壞火燒不毀。牆外面鋪的是為了混淆視聽而特制的竹節瓦，完全可以以假亂真。山谷入口處也是有城門的，只是比較隐蔽。你要明白，我們既然敢守在這裏，自然有我們的底牌。我說可以守，肯定有可以守的理由。我們現在是盟友，還希望你可以相信我。”

“沒有其他問題了，是嗎？”少年瞥了一眼沉默的袁傑，又看了看杭明武，繼續說道，“那我們繼續。袁将軍，如果現在讓你快馬加鞭趕回軍營，大概需要多久？”

“給我一匹好馬，大約需要一天時間。”

“那要是讓你用輕功飛回去呢？”

“三個時辰便可。”袁傑思索片刻，說。

“軍隊從駐紮地到村子，一路疾行要多久？”

“兩天。”袁傑說，“這是極限了，不能再少了。”

“最後一個問題，”少年看向他，滿眼認真，“如果讓你現在一路飛回駐地報信，你辦得到嗎？”

“可以！”袁傑答得幹脆，“只要需要，拼了命我也會去做！”

“那好，我現在需要你抓緊回去報信。”方中元說道，“然後用你們最快的速度趕過來。村裏人手不足，雖然擋得住西夏的進攻，但做不到萬無一失。我兄長也會帶人回來支援，要兩天之後才能到。因此，你們的兵力對我們來說至關重要。我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之後請你們務必趕過來。我們不能放任西夏人一直守在山谷裏，也不能給他們回去搬救兵的時間。如果三天之後你們沒有出現，那我們就會打開城門背水一戰！我們寧可戰死，也絕不允許西夏人踏入國土一步！但到時候，杭明武的安全，我們就沒辦法保證了。”

“你不用威脅我。”袁傑整了整衣衫，挺直腰杆，大聲說道，“我會帶着援軍回來的。守我河山，保家衛國，這是我們軍人的使命！和你們一樣，我們也決不允許夷人毀我山河，傷我國人！”

“王爺，卑職先告退了。卑職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趕回來的。”袁傑沖杭明武作揖，轉身離去。

袁傑離開後，少年盯着地圖看了許久。他在思索，在模拟西夏人的進攻方式和路線。這是他第一次面對這樣的事情，但很奇怪，他不覺得膽怯，流淌在他身體裏的軍人的血脈此時此刻已經沸騰，他會盡他所能，守好這塊土地。

這是他留在這裏的使命，也是他方家祖祖輩輩的責任。

“去吧。”任柳江走到他身邊，伸手拍拍少年的肩膀，他淺笑着，眼中閃爍着信任，“你可以的。相信我，我們都在。”

“孩子，拿着這個。”長者把一個古樸的牛角號交給少年。那是戰場上才會有的玩意兒，此刻卻出現在這裏。“這是你父親的東西，現在，他是你的。”

少年接過那把牛角號，看了他半晌，最終長舒一口氣。他收了面前的地圖，轉身走早杭明武身邊，他擡頭看着這個高大的男人，說：“剛才，對不起。”

“沒什麽。”杭明武揉了揉少年的頭發，笑的滿不在意，“情勢所迫，我不會放在心上。”

“你會陪着我？”

“我會。”杭明武言語堅定，“你在哪，我在哪。”

“好。”少年笑了，昂着頭大聲說道，“我們走吧。”

走出祠堂，正午的陽光溫暖明媚。村子裏仍是平常那般平靜祥和。一切都是從前的樣子，但很快的，一切都會不一樣。

方中元深吸一口氣，用力吹響了手裏的牛角號。

來自戰場的聲音第一次在青山村響起，沉寂多年的沖鋒號再一次發出了他的吼叫！

沉睡的虎狼在被喚醒。

戰争，即将打響！

作者有話要說：  腫麽這麽快就要開學啦！！！！我的假期都去哪了！！！！！

要加快速度趕緊寫完了！！！不然開學之後接要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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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出門。。。又有三天寫不了。。。。

存稿箱要把握的全部口糧全都吃下去啦！！！！

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