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路
身後是一個黑瘦的女人,別問我為什麽她會出現在我的自行車後坐上,因為我也不怎麽明白。或許是下課了一時間放松過度,或許是她臉上那似乎死了人般焦急的神色,總之現在的我正騎着TNI,行進在這明顯和幾萬元的昂貴自行車不搭架的窮鄉僻LANG。
雨季剛剛過去,鹹濕的空氣中夾雜着惱人的青澀泥土氣息。我悶悶的嘆息了一聲,為自己偶爾發作的善心後悔不已。
多日不見的陽光,如清澈的流水充斥于整個天空,一直陰沉壓抑的天空忽然間變的高遠又明亮。
我緩慢的乘載着女同學穿過濕潤的空氣,不一會身上就略微有些潮濕了。路邊的草被露水壓的彎了它的細腰,經過一棵老榕樹,正有一陣風吹過,搖落了許多的水珠,那些寒涼的小水滴滴進了頸項,瞬間便消失在我的衣領處。我不禁縮了縮自己的脖子,扭過頭。
“你家還有多遠?”不耐煩的問後座的女生。她那本就不濃密的頭發已經被露水打濕,尴尬的粘在頭皮上,黑瘦的臉顯的越發難看起來。
"就,就在前面了。”眼神閃爍的女生指着前面村口的四層小洋房。
?你确定?我在心裏疑惑着,怎麽看她也不像住在裏面的人,先不說她那洗的發白的老式襯衣還有土裏吧唧的蘭色卡其褲,居然連紮頭發都用的是毛線!毛線!同志,不要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人用毛線來紮頭發,我眼前就出現了一個。我不知道我的未來還有多長,但我敢确定未來遇見的用毛線紮頭發的人,幾率幾乎為零。
也許是我的表情很意外,也許是她心裏有壓力,下一刻,她就自動自發的跳下了車。“哦,我家到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女人騎着摩托經過我們身邊,窈窕的背影停在了洋房前面,下車,鎖車,開門,進屋。整個過程中那個摩托女人連一次回頭都沒有,更別提打招呼了。‘她家’?真的是‘她家’麽?為什麽‘她家’的人甩都不甩她?
這個時候我基本可以确定黑瘦的女同學在撒謊了,不過我也沒拆穿她,只是假裝說了聲再見就走了。她貌似有點失望我沒有表現驚訝或其他的表情(拜托,怎麽可能會,在我認知裏住在這種地方的人最多也就是小康而已)。後來我走到了一個拐彎處躲了起來,看到她沒有走進她家反而繼續走了進去小徑裏頭去,我跟了過去,發現她走進了一棟很像外省人才會住的粗糙的房子裏頭去的時候。我很不厚道的嚴重看不起她。
從小到大我都不是個好相處的主,別人一致認為我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有點小聰明卻總是用錯地方的人,性格有點像是前陣子很紅的那個清劇裏的玉瑩小主,當然我長的不如電視裏的那個那麽美,現在看來小時候的時候還長得很像猴子。可是,因為當時父母是做生意的而且家族式在當地有點名聲的大族,于是出去一直都會被大人誇。小時候不懂那是奉承不是出于真心的,于是就造成自己一直自信心很強的甚至自滿的個性。就如上面說的,想象一下一個貌比如花卻又自信心滿滿經常自誇的小屁孩會有多讨厭。
可是今天我忽然發現還有個女人居然比我還要讨人厭。這不得不讓我由衷的欣喜了一小下。
這種欣喜一直延續到我回到自家那豪華的別墅前。姐姐穿着剛從法國淘回來的CHANEL香奈兒,沖我揚了揚手。我也回了一個若有似無的微笑。我這個人?人情觀念淡薄得不能再淡薄了,
雖然別人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會被我的熱情吓到,但是過了一段時間以後他們就會發現我這個其實一點也不把自己的心扉打開給任何人。
親人?我對她們總是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也不是說我孤僻,只是覺得有些麻煩。
我低首輕輕拍了拍自己身上些微的灰塵,把手中的自行車遞給出門接應的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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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我稱呼幫傭的人都不會直接叫別人的名字,而是用阿姨,叔叔,姐姐,大哥代替,所以在他們的心裏對我的第一印象幾乎都是‘哇,好有禮貌的孩子!’‘真是有教養!’‘好乖啊!’其實只要知道我底細的人都知道,
我根本就是一個冷若冰霜的代言人,在家裏,除非有必要我根本不會理睬他們任何一個人,在外面已經忍受的更多了,在自己家裏我根本不想掩飾自己不善言談的一面,通常一到家,我就會回到自己那以黑色為主調的房間,然後把自己關在裏面直到第二天的來臨。
很多人都好奇我一個人呆在黑屋子都在做些什麽。其實大部分時間我只是看看書而已,喜歡看讨論人類本性的電影跟書籍什麽的,或許別人會覺得我看的東西都很變态。
因為大部分都是改編的連環殺手,食人魔之類的真實故事的電影和書,很血腥,我同時也有在看宗教的書,着迷于這種人類兩面最極致的東西。
我以前最喜歡的作者是深雪,她的書很多都是挑戰人類道德觀的,可是後來看多了以後發現她的書也不過只是皮毛而已。 米蘭德拉的書雖然不易懂可是卻可以看到更多。
話說回來,我把自行車交給了李叔以後,就踏着自家的開放式石階,拾階而上。主屋周圍是一大片草坪,不錯,是草坪,就電視上那種富豪家庭所擁有的大草坪。
大門口就是石頭堆砌而成的石階,有點歐化的階梯讓整個別墅增添了一種莊嚴的氣勢。
每次走上這寬闊的石階我都有一種置身于歐洲宮廷的錯覺。
幾乎要以為自己就是一只嬌貴無比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