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節
落,最後終于找到他。
除去功德不夠周易當貓當狗當鳥當蟲子那些年,久機子陪了當人的他三世。
第一世,他找到周易的時候他已經是個白發蒼蒼的迂腐老頭,于是他扮演他的學生,為他養老送終;第二世,周易成了個野心勃勃的皇子,他助他登基皇位,幫他開拓疆土,偶爾還得為他一己私欲而受術法反噬之苦;第三世,周易轉世是一位孱弱的公子,纏綿病榻,活不過二十四歲就撒手人寰。
為這一刻,久機子不知等了多久。其中心酸,難以言說,也不好言說。
但這一世,他終于等來一個答案。
32
32追神少女
月黛是被正午的太陽給曬醒的。
店小二随機給三人挑選三個房間,久機子将她丢進了其中一個,正是一間幹淨通透,采光優良的下榻之所。不論是店小二還是久機子,兩人都是粗心大意,拍拍屁股走人的馬虎鬼,這間采光優良卧房的窗戶從昨晚開到現在,正午的太陽火辣辣的曬在她的臉上,将吹了一夜涼風,再遭曝曬的月黛給折騰醒了。
月黛險些被這冬日裏罕見的豔陽天給晃瞎了眼,閉眼摸索了好一會才将被子從床下拉扯上來,嚴嚴實實地捂住疼的要炸開的腦袋上。
醉酒一時爽,醒酒火葬場。
月黛覺得自己腦子要炸開了,神經一突一突地跳,針紮似的疼。她哀嚎一聲,将臉埋在棉被裏。剛嗅到被子裏的氣味她又想到這不是自己的被子,掙紮着坐起來,眯着眼将周遭的環境打量了遍,長嘆一口氣,撐着發漲的腦袋下床。
腳踩在地上,月黛覺得自己像時在水裏泡了半天,剛上岸的人,渾身沉的不像話,人到現在還是暈的。
罪惡啊!
下樓梯時她就看見周易與久機子在不遠處的一張木桌前用飯,她慢吞吞的走過來,手還撐着腦袋。太沉了,她擔心自己這脆弱的脖子支撐不住。
周易看見她就打趣:“醒了?我們剛剛還在說要不要将你那房間再續上一晚——用你下個月的錢。”
月黛走近來便感覺兩人的氣氛不同了,說不清楚是具體是如何不同,但顯然是更和諧了。不過朋友的事,哪怕是再親密的朋友,也不能過問太多。她揉了揉腦袋,拉出凳子坐下,有氣無力的給她一個白眼:“休想打我錢包的主意。”
“你吃什麽?我幫你帶。”久機子忽然開口。
月黛有些惶然的擡頭看他一看,确認他是在跟自己說話,猶豫了下:“呃,白粥和鹹鴨蛋。”
久機子起身去幫她打飯。
月黛還沉浸在我是誰我在哪兒,久機子是不是吃錯了藥的哲學思考中,一邊的周易瞧着她宿醉後浮腫且慘白的小臉蛋,咬了口油條:“啧,你夜裏是不是幹什麽壞事去了?你現在這副樣子去鬼界絕對沒人攔你。”
侮辱她的什麽可以,但絕不能侮辱她的盛世美顏。月黛陰沉沉的看向他,反唇相譏:“你才是去幹什麽好事了吧?一副春光滿面的樣子。”
周易正就着豆漿咽油條,聞言一個岔氣,被嗆的滿面通紅。
月黛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頓時頭也不疼了,胸也不悶了,瞪圓了眼睛:“你、你你你你你……你們???”
周易本來沒什麽,咳幾下就好了,月黛這個反應反倒叫他也受了驚吓,咳的喘不來氣,求饒似的不停搖手。
“行了行了知道了,兩個人彼此喜歡嘛,倒也正常,”月黛給他倒杯茶水遞到手邊,她驚訝的情緒緩過去,安定下來,托着腮萬分豔羨道“真好,你們都在一塊了,我還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周易一杯飲盡,又咳了幾下,好不容易緩過來,左顧右盼一陣,壓低聲音呵斥道:“你在胡思亂想什麽?我們……我們只是……”
“诶,行了行了,”月黛擺擺手,态度十分憊懶随意“大家都是百兒千來年的老東西了,這事兒都理解,不用害羞哈。”
周易已經不想說話了,這事兒越描越黑。
于是等久機子端着東西回來時,看見的是無欲無求.看破紅塵.月黛以及滿臉通紅.一臉死灰.周易。
北山對于學子生活方面的管理還是比較松散的,但幾人不敢逗留,吃完比早飯晚比午飯早的不尴不尬的一頓飯,就退房走人了。
因着六年一度的術法交流大會快到了,到時各界的高等學府都會派遣優秀學子前來交流學習,不僅是個很好的學習交流機會,更重要的是能夠鍛煉自己,掂量掂量自己在同輩中是幾斤幾兩。
當然對于月黛來說,最重要的是這次大會司晨上仙作為受邀仙者,會參與其中。
她第一個報名參與當中,成為了這次大會衆多的後勤人員之一。各界來的多是學有所得的高年級學子,像月黛這樣低年級的很少來,來了也只是參觀學習,幾乎參與不進去,所以月黛很有自知之明的選擇的後勤這一項,不但耳聽八方眼達四路,各個場合還可以随意溜達。
月黛覺得自己哪一天要是死了,一定是聰明死的。
因着這術法大會是仙魔妖人精怪六界輪着來的,三十六年好不容易輪到仙界一次,十年學制的學子都送走三波了。學校學子術法大會六界優秀學子齊來,這些學子都是六界未來的頂梁柱,扛把子。北山可不能失了仙界的面子,安排的仔仔細細,面面俱到,将參與後勤的不參與後勤的每位學子折磨的快要吐血的時候,大會終于開始了。
北山學府的大門敞開,仙鶴銜着巨大的橫幅在門楣上舞動,橫幅上是北山最德高望重的學府府長用西天的祥雲所寫——仙界靈韻山術法技巧運用學學府歡迎您!
橫幅周圍還特意拉來了幾朵彩雲點綴,期間還有仙鶴鳳凰等靈鳥舞動,可以說将仙兒的俗與大氣發揮到了極致。
周易來自人間,沒什麽見識,第一次見這場面,十分憂心:“你說這仙鶴銜一天,他的喙酸不酸?”說着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月黛剛來的時候常常擔心自己來自于山野森林,會同窗嫌棄,稱作鄉野之人,萬萬沒想到最村最沒見識的居然是周易。
她說:“你不知道有個東西叫輪班制嗎?”
空氣微妙的安靜了會,周易默默無言地走進北府大門:“再見。”
他頭也不回,将身上挂着七彩橫幅,上面寫着“北府歡迎您!”的月黛留在原地。
“別!我錯了!”又是為自己嘴欠而感到後悔的一天。
月黛足足站了三四個時辰,湧入北府的人還是絡繹不絕,好在她休息的時間到了,她急不可耐的摘了橫幅,随着人群小跑進北府中。
這會開會大典差不多要開始了,司晨上仙一定要到了。
自上次最後一次被留堂,月黛已經一個多月沒見到司晨了。俗話講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以前許久許久地見不着到不覺得有什麽,但興許是這段時日相處的時間多了,一段時間不見月黛竟然十分想念,甚至時常發呆走神,就連體重都輕了些許。
剛開始倒不覺得什麽,後來經人一問:“你天天在想些什麽呢?我瞧你都瘦了。”
月黛才幡然醒悟,自己想念司晨竟然想到這種地步。
果然是相思使人老。
她一路小跑,相見他的心一點一點的往外溢,速度漸漸快了起來,穿過人群鑽進羊腸小道,施法踏風,一路風風火火的攆到會場。
其實裏開會大典還有很長一段時間,這裏的人寥寥無幾,大多是志願學子在安排會場。
月黛停在會場正中,迷茫的望着穿梭來去的北府學子,她的心還是劇烈的跳動着,額頭的汗随着喘息從額頭往下滑。
一顆迫切的思念的心一點點,迷惘地下沉着。
她像只被呼喚的雛鳥,張開翅膀賣力奔跑卻發現目的地空空如也。
忽地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月黛一下子驚醒過來,滿心歡喜的回過頭。
想象中是司晨那種溫潤含笑的臉。
周易被她一臉星光給閃了下,縮着脖子縮出雙下巴:“你這是什麽表情??”
她眼裏卟靈卟靈的小星星黯淡下來,然後碎成小渣渣,灰飛煙滅。她甩開周易的手,眼睛裏滿含惱怒的情緒。
周易聯系她做所有事情的出發點與動機,立刻想通其中關竅:“哦~我曉得了,你在找司晨上仙?”
“知道你還問。”月黛這會心情不好,說話沒好氣。
周易一臉賤笑,悠哉道:“我剛剛看見司晨上仙了。”
月黛登時滿血複活。
“在哪裏!”
司晨很早就到了,他本大可不必來這麽早,像其他仙者那樣慢吞吞的,作為全場焦點最後出現才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