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不願也沒什麽區別。”
只是可惜這百年時光,她連一場春秋大夢都做不得。
“只是有一事相求,我在凡間有個朋友,她也如我這般愛上了不得之人,但她又比我運氣好些,我想再幫一幫她。”
仙子看她一眼,或許是真有心軟,道:“行,但你得先正了上仙的劫。”
“……是。”
凡人的飯桌只一張四四方方的八仙桌,司晨坐在一面端着飯碗,垂目不知在想什麽,眼睛還是空的,他那個凡人爹在一另一面唉聲嘆氣,頭發都愁白了。月黛就站在他背後,癡癡的望着司晨,仙子再三催促她才對司晨顯出身形。
司晨味如嚼蠟,見月黛來了即刻放了碗筷,站起身就往她走來,一把拉起她。
不等月黛做出反應,他一口道:“我要娶你。”
他批頭就是這麽一句話,登時将月黛砸的暈頭轉向,已經張開的嘴巴硬是吐不出話來,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活像個傻子。
“娶、娶娶娶娶……”一邊旁聽的仙子炸了,水豆腐一樣的臉發紅發燙一路紅到腦門頂“噗”的冒出一朵白煙“娶娶娶我?!”
月黛覺得這非常有必要解釋一下:“是娶我,謝謝。”
司晨并看不見她,也聽不見兩人在說什麽,他只看見月黛愣了下,緊接着眉頭擰起來,很不樂意的樣子。
他的手緊了緊,又松了松,最終還是牢牢的抓着月黛的胳膊。
“我雖是一介凡人,但凡間修道之處甚多,我若能……”
“不能!”月黛一口否決。
司晨說不出話來,擡起頭愣愣的望向她,滿的錯愕,眼中都是難以置信。
這讓月黛覺得自己仿佛是桶了他一刀子。
“不是不是,”月黛頭搖得像撥浪鼓,慌亂解釋“我的意思是,你的仕途已經擺在眼前了,不能就這麽前功盡棄了。”
司晨的情緒有所克制:“嗯……”
仙界下來的那位仙子打破了她所有關于司晨上仙的幻想,月黛本來已經心如死灰,打算好了從這遙不可及的夢中醒來,司晨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一下子如春雨降臨,春回大地,她心中枯草瞬時繁榮,心花怒放起來。月黛有一瞬間甚至想幹脆用自己千年的修為換一世的快活,但理智很快壓下了這個念頭。
她的夢又長又遠,一世不夠她做,她要修煉成仙追着司晨做千千萬萬年的夢。
司晨悄沒聲的思量片刻,找到合适的話語來表述他現在的心境:“這個我剛剛便想好了。我仔細思量了一下,我覺得我得先渡我自己,其他人可以先放一放。”
月黛沒想通他要說什麽,就聽司晨說。
“我娶你,你還願和我再續前緣嗎?”
一時間,春暖花開,萬物複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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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神少女15
“我覺得我可以先渡我自己,其他人再放一放。”
月黛擡眼,疑惑的看向他。
“我苦讀十年,是因為見識的人間疾苦。佛說命中有時終需有,月黛,你的出現不是沒有道理的。”
“我不大想救蒼生了,只想和你一起。”
忽如一夜春風來。喜鵲在枝頭唱着歡快的歌,月黛只覺得一腦子裏一陣噼裏啪啦的煙火炸開,只想着,我他娘死也瞑目了。
“司晨,你看着我,”她眼神炯炯,微仰着脖子,恨不得一眼看進他心裏“你不用修道,完全不要,你只要等,等你百年之後,你魂歸故裏,你自然就能來尋我,你壓根就不是凡人,你是……”
忽聽外面一道驚雷,直接在門外的院子外炸開,雪白的光刺到屋裏來,一幹人等皆被吓的渾身一顫。
一道驚雷過後,司晨回過神來,面前空空如也。
他半舉着胳膊,手還維持着那個抓握的姿勢,可面前什麽都沒有。他愣愣的站了良久,臉由白到青。
司晨那個凡人爹一直坐在椅子上,看着兒子想瘋子一樣對着空氣自言自語了半晌的老人家,直愣愣的陪着他呆了許久,緩緩站起來,步履蹒跚的走到他面前:“兒吶……”
想來司晨在他眼裏已經成了個瘋子。
。
月黛一席話沒說話,忽見驚雷劈下來,她還道是劈着了自己,再一睜眼,面前一片陌生景象。
只有那個傲嬌的白衣仙子站在她面前,看她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嫌棄寫了一臉:“你膽兒還真夠肥的啊,也不怕天雷劈死你,什麽都敢說。”
月黛賠笑道:“我只是想稍稍提醒司晨上仙一下下,也是不想讓他去浪費時光嘛……而且你看我話也還沒說完。”
她還沒叮囑他,千萬要來找自己來着……
仙子哼笑一聲:“你還想說完,也不想想自己那點修為夠受半個天雷否?”
月黛幹笑。
“行了,”仙子說“小懲大誡一下,這五百年不許出南蒼山了,走吧。”
月黛:“現在就走?”
仙子白眼一翻,音量都拔高了:“不然呢?你還想去說什麽。”
月黛弱弱道:“我那個凡人朋友……”
“我不追究你信口胡言就是大發慈悲了,你還想回凡間?快滾回你老窩去吧。”說着将她一推。
月黛只覺面前似是出現一道門,往前一踏,穿過門就見到了自家門口。
南蒼山。
仙子緊跟其後,在她腦門上輕輕一點。
“行了,你五百年內若踏出南蒼山一步,禁足就再加五百年,你自己看着辦吧。”
說完一番話,又深深看她一眼,欲言又止一番,最終一句話沒說,只留下一句:“好自為之。”便消失不見。
……
新地圖開啓~)
春去秋來百年又百年,南蒼山猶如被定格在春天一般,枝繁葉茂蒼涼幽靜年年如此。山中寂靜,一只白鶴飛過,在山谷間盤旋翺翔,清脆的鳥鳴響徹山谷,一如凡人眼中的神秘寂寥。
白鶴在山谷中盤旋着落在一處茅草屋前,細長的脖頸仰天而望,羽毛潔白順滑,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白鶴收斂起雙翅,轉眼幻化成一個小臉細頸的靈動美人,烏發旁簪了根柔軟的羽毛,身上的衣物也只是簡潔的黑白兩色,白占了大半。
白鶴回頭一看,興沖沖的沖過來,雙手習慣的張開,白衣随風鼓。
“山靈姐姐!”
“活像只大撲棱蛾子。”月黛心想,她抱臂站在茅草屋門口,腦袋懶洋洋的倚靠在門框上:“可算是化成人形了。”
白鶴幻化成人的那少女笑的見牙不見眼,裝模作樣的拱手作揖:“多謝山靈姐姐的教導!”
月黛忙躲開她的禮:“別別別!鬼知道那個小氣扒拉的小老頭躲在哪兒,待會見了你只謝我又要小肚雞腸的生悶氣了。”
她話音才落,只聽空谷中響起一陣震耳欲聾的回響:“是誰又在老夫背後嚼老夫的舌根!”
月黛與白鶴相視一笑:“我就說吧。”
之後就見一個人從月黛身後的茅草屋裏走出來一個須發皆白,身長不過一米,手裏還杵着跟同自己一樣高的木杖,還真是個小老頭。
月黛往旁邊挪了挪,讓個空給他出來:“老頭出關啦?正好我要走,你運氣真好,還能再看我一眼。”
這白鶴她本是這人的坐騎,見老者畢恭畢敬的喊了聲師父。聽聞月黛說自己要走了,問道:“又要去山那邊的姑姑哪兒蹭吃的嗎?”
“什麽蹭吃的,”月黛說“我那是叫去小住幾日。這次不是去哪兒。”
白鶴竊笑:“不是去哪兒?那是去哪兒?”
小老頭看月黛一眼,見她一雙中帶着年少人的意氣風發和肆意:“一千年到了?這回沒算錯時間?”
提及此月黛簡直悔青了腸子,五百年前她收拾了東西就踏出南蒼山,剛出山門就覺腿腳重千斤,一步比一步重,術法也全然失靈,後來被人擡進山,回來百思不得其解,郁結許多年,最後細細一算,她竟然是多算了一年。
早出山了一年。
關她的仙子也果然說說話算話,又多關她五百年。
權當沉澱心境了吧!
左不過又五百年已經過去了,再過三刻,她望向朗朗白日。
“絕對沒錯,絕對沒有。”月黛摩挲着手中的竹片,正反兩面,上面全是細細密密,如紋理一般的刻度,整整一千欠一條,一年一凹痕。
“山靈姐姐要到哪裏去?”
剛化作人形的小妖天真道。
小老頭嘆了口老氣:“做春秋大夢去。”
月黛翻了個白眼:“才不是,是找我心中的情哥哥去。”
小老頭冷笑幾聲:“哼哼,還不是做夢,仙界都是群虛頭巴腦的玩意兒,你們這山靈做夢都做錯了方向。還情哥哥……”
月黛:“诶诶诶,你這老頭別誤導小朋友,仙界再怎麽不好,也不能一棍子打死,人人都不好啊。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