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以往那般寂靜,偶有人走過,指着司晨家中嘀咕幾句。
“這是怎麽回事?”
一邊的小仙冷笑一聲:“你還問我,你怎麽不問問自己做了什麽。”
月黛無辜,她真不知道自己又闖了什麽禍事。
仙子不與她多言,一把将她推下去:“你自己先去看看吧!”
月黛豪無防備,慘叫一聲直直的墜下去,快落地時才召來一陣風接住自己,險些摔成肉泥。
“什麽仙子,脾氣這麽大。”
她扶着自己震痛的屁股坐起來,一路嘀嘀咕咕走到司晨房門口,房門緊閉,司晨那個凡人爹急的在門口團團轉。月黛疑惑不已,難不成是患的什麽急病?怎麽連一向敬重的老爹也不見了。
她忙施法鑽了進去,進門便聞見一股潮氣,屋裏也是黑洞洞的,也不知多久沒開窗通氣了。
外面朗朗乾坤,青天白日,屋裏面卻烏漆嘛黑,可謂伸手不見五指。月黛依照記憶,摸黑往窗戶走去,一路上不免磕磕碰碰,疼得她倒抽幾口涼氣。她走到窗前,一把拉開窗簾,簾布“刺啦”一陣被推到角落去,刺眼的光照射進來。
長久不見天明,司晨被這突如其來的光亮找照的眼睛疼。但光照射進來的那一刻,一個熟悉的身影猛然闖進他的眼簾,眼睛針紮似的痛都不顧了,忍着疼站起來,往窗前走去。
月黛拉開窗簾,回頭就看見司晨瞪着雙兔子眼睛,淚水在眼裏打轉,拖着步子朝她走來。
“你、你這是怎麽了?”月黛被她這樣子吓得不知作何反應,在原地呆愣了會才忙趕過去,扶住司晨。
他像随時都能倒下去。
“你怎麽胡子拉碴的,這是怎麽了?這怎、怎麽還哭了這……”她扶着司晨的胳膊,司晨愣了一愣,反手抓起她的胳膊,緊緊的将她摟進懷裏。
月黛給吓的不敢動彈,舉着無處安放的手大氣都不敢出。糾結了會才将手放下去,給他順毛:“雖然不知道怎麽了……但總歸不是什麽大事,不怕啊……”
原來司晨上仙的內心還包裹着嬌軟的一面,啧啧啧真是沒想到。她此時不但不心疼,還有點想笑。
都是當神仙的人了,能有什麽事兒能把他給為難哭?
“沒哭,”司晨的聲音從耳邊傳來,聽這輕巧的語氣,除了低啞了點,确實不像在掉眼淚“是太陽太紮眼了。”
月黛:“……那你不閉眼睛。”
司晨摟她的胳膊又緊了緊:“現在閉了。”
月黛:“……”這是給疼傻了?
“你輕點,我快穿不過氣了。”
司晨才如夢初醒一樣,将她放開,只是抓着她胳膊的手依舊緊緊抓着。
月黛也沒當回事,只顧着打量他:“這才幾個月沒見,怎麽人都瘦了一大圈?臉上的肉都要凹下去了。”
人間考取功名果然辛苦!
司晨反問她:“你這幾個月去哪裏了?”
月黛總不能說她在養傷,推脫答:“就……出去走走啊,順道找找高紫蘇。”
司晨抓着她的手猛地一緊,月黛都覺着疼了。
“你走哪兒去了?”
他追問道。
月黛也不知道走哪兒去了,猶豫了下:“就大漠戈壁啥的,你們人間的自然風光确實不錯。”
司晨目光如灼,帶着濃濃的審視,顯然不信她的一派胡言。
月黛肯定不能說自己因為救他老爹被雷給劈壞了,養了幾個月的傷,養過頭了。她躲開司晨的目光:“你呢?功名考的怎麽樣?我看外面喜氣洋洋的,看起來考的不錯啊。”
司晨應了一聲,顯然心不在此。
月黛見他心情郁結,也不再多問,兩人就這麽大眼瞪小眼的站着。
這樣怪不好意思的……
“呃……”月黛猶豫着開口“你眼睛疼不疼啊?要不我用靈力幫你溫養一下?”
司晨:“不必。”
“呃……”月黛又說“那你餓不餓?我去給你拿些東西來?”
然後就覺他抓着的地方裝的更緊,她疊聲說:“好好好!不吃不吃。”
“那……”她小心翼翼道“洗個澡?”
身上都有味兒了……這是多久沒洗澡了……
司晨下意識的抓緊她,複又松開,松開之後手又停在她胳膊上久久不拿開,他人也不動,只盯着自己的手發愣。
月黛心裏直道功名害人,這孩子都給學傻了都。
她也一動不敢動,生怕不相信刺激了司晨。
好半晌才聽司晨啞聲說:“你走吧……”
這個樣子她這麽走的開??
“你到底怎麽了?”月黛忍不住問。
司晨停在她胳膊上的手神經質的抖了下,忽然擡頭深深的望了月黛一眼。他目光很沉,中間似乎夾雜了很重的東西,但只是一眨而過,他迅速的垂下眼睑。
“沒什麽,”他輕描淡寫的說“只是忽然不想入朝了。”
“啊?入仕做官造福一方什麽的,不是你一直的理想嗎?你都讀了十來年的書了,怎麽忽然不想做了?”
司晨久久不語,只擡頭看她一眼:“我想修道。”
……
“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了吧?”仙子抱臂,冷眼道。
司晨那個凡人老爹聽見屋裏有動靜,将司晨勸去吃飯了,月黛才得空與她說兩句話:月黛被他的眼神吓的不敢走。
見月黛有離去的那個眼神,仿佛是要吃人。她再三保證自己只是離開一會,司晨才松開手,直到穿牆出去,月黛回頭還看見他直直的盯着自己。
月黛撓着腦門:“他這是怎麽了?”
仙子冷哼一聲:“你別給我裝傻,這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月黛萬萬沒想到司晨會愛上自己,就算是封印記憶下凡歷劫,月黛有不敢抱太多的幻想,所以當幻想實現的時候,她所感受到的是不真實感。
這就好像一個窮人挖空心思想天上掉餡餅,當餡餅從天上掉下來的時候又覺得是夢,害怕是個毒餅。
“我……”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我沒想到會這樣,不過只是不足百年的日子,”他說到此處,月黛不禁覺得喉嚨發緊,吐字艱難“百年之後,也、也就忘得幹淨了,應當也算不得什麽。”
她聲音越來越輕,只感覺一顆心揪着疼。
這百年之後,她該怎麽熬?
仙子以冷眼旁觀的姿态掃她一眼:“說得輕巧,上仙下凡是來渡仕途官劫的,命中本無桃花,你倒好,來了硬生生給改成了情劫。”
月黛無言辯解,将一顆頭越埋越低。
仙子又冷哼一聲:“我只是來通知你一下,上仙此時是萬不能修道的,不然本來百年不足的劫若給修成了千兒百十來年的,帝上必定找你麻煩,到時候你灰飛煙滅也承受不起。”
月黛心中口中都苦澀的很,與她應付的氣力都提不起來,垂頭喪氣答:“……多謝仙子提醒。”
仙子上下掃量她一眼,只覺得她身上有幾分靈氣,倒也純粹的很,若他日勤加修行,必能飛升,這便起了渡她一把的心思,好言勸道:“不過你剛剛那番話說的倒對,上仙是怎樣的人物,仙界妖界形形色色的妙人前仆後繼的上仙也不動分毫,待回歸仙位必将你抛到腦後去了。”
月黛臉色越發蒼白。
她繼續說:“不若這樣,你現在去與渡劫的上仙說,你玩膩了人間,要回去修煉,叫他從官,與一般凡人那樣終老,這樣等你修煉歸來正好去奈何橋上尋他。你先且哄着他,等上仙一具凡胎□□壽終正寝,一切都好辦了。”
月黛下意識的要拒絕。
仙子離開板起臉來:“我此次下凡就是為下來捕你,你若不聽我言,那我便只能叫你去仙界的大牢裏蹲一蹲了。”
月黛張了張嘴,沒說什麽,似的身子撐不住,往後退了小半步:“仙界的大牢裏可有什麽挖人心肝的東西嗎?”
仙子疑道:“你問這個幹什麽?”
月黛說:“我現在覺得心裏頭難受的厲害,若仙界的牢裏有吃心肝的東西,讓他把我的心肝吃去算了。”
仙子一路上順風順水,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養了一身嬌嗔的貴氣,從沒人敢忤逆她。聽月黛這麽說頓時炸了毛:“我好心好意渡你,你還當我真是個心軟嘴硬的不成?”
“仙子誤會了,”月黛無力出聲,渾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走了,整個人似在雲端“你們仙人生下來就六根清淨,想來也不大能理解我們這一身紅塵的俗物,一旦動了心,就不大看的開。”
“我此時是真的這麽想的。”月黛說。
仙子不知該怎麽回答,頓了下:“那就不在我分內之事了,我只管能讓司晨上仙渡劫渡的順順當當,你若不願,那我只能動硬的了。”
“呵,”月黛低低的笑了一下,呓語道“我沒有不願,我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