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線

第19章 章節

的靈魂。

他是不信前生的，但在素還真身邊，他總是會覺得很熟悉，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能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這算是與生俱來的默契，還是彼此靈魂在靠近時的共鳴？

心念牽動，他在桌下伸出手，緊緊的握住那人的手。素還真的手指一動，随即乖順的伏在他掌心，兩人手指交纏，如連心一般。

一曲終了，琴魔靜坐無言，卧雲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褐色衣擺迤逦，朝他伸出手。琴魔擡起頭，看着這迥異于平時裝扮的衣着，燈光在他身後閃爍，恍惚間竟覺得時空流轉。片刻之後他伸出手去，兩人牽着手站起來。大廳寂靜無聲，随後響起的是如雷鳴一般的掌聲，大家紛紛站起來鼓掌，感謝這一場精彩的演奏。有人低聲嗚咽着抹眼睛，大抵也是為兩人情感迸發所感動。

風蓮和靈嘯月眼睛紅紅的跑出去給兩人送花，花座召奴聽完一曲之後也有點愣愣的，他遠渡海外數十年，沒有聽過琴魔的演奏，如今一聽，幾乎被震撼的說不出話來。他原也是心思細密之人，自然能加倍的體會到這琴聲中兩人的深深情意。條件反射一般看了素還真一眼，卻看到桌下兩人交纏的手。心緒一亂，坐在一邊的風随行察覺到他有異，低聲詢問他怎麽了，花座召奴搖搖頭，對他淺笑一下，不說話。

臺上兩人謝幕之後只看到源源不斷的有人送花和賀禮進來。剛進了休息室坐下，門突然被推開，風蓮紅着眼睛沖了進來一把抱住卧雲，一雙貓兒大眼水波蕩漾，仿佛即刻就要掉下淚來。卧雲笑眯眯摸摸他的頭，與琴魔相視一笑。

靈嘯月靠在門框，看着這相視而笑的人，感嘆果然是一對璧人。走了進去，将風蓮從卧雲懷裏拽出來，對那兩人說，“演奏算是完美落幕，恭喜你們。”

卧雲此時才說之前素還真到後臺來找過他，但是并沒說出詳情，他知道琴魔對這個大哥一直心有挂懷，心想後來素還真沒來找自己，估計已經與白無垢處理好了事情，便也沒有說出來的必要。

兩人正在換衣服，素家人前來祝賀，花座召奴以君夫人已經派人來找為由離開了。風随行深深的看他一眼，卻也什麽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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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兩人對前來致賀的賓客們道謝完畢，劇場整理好，感謝劇務和工作人員，已經是晚上七八點。衆人都在幫忙，晚上也沒吃什麽東西。驅車趕回琉璃仙境，早在出門之前屈世途就準備好了一桌子的食材，他知道演奏現場一定沒什麽時間吃東西，專程為琴魔和卧雲兩人準備好夜宵，其他人純屬沾光蹭吃。在車上素還真接了個電話，是苦境娛樂周刊主編秦假仙打來，他知道琴魔在演奏會之後一般不接受訪問，但是這次造成的影響太大，與卧雲的合奏太過震撼。他忍不住找素還真求個面子，想給琴魔和卧雲做一個專訪，并信誓旦旦的說一定不會問過激的問題，大家都是好朋友，不會亂寫。

秦假仙這個人素還真是信得過的，雖然為人油滑，一張嘴能說到天花亂墜，但是恪守底線，對朋友尤其仗義，不會亂來。答應他願意去問卧雲的意見，素還真挂斷電話。摘下耳機，從鏡子裏看了一眼疲倦的靠在一起小憩的卧雲和琴魔。又看了一眼副駕駛座上的葉小釵，他從演奏完畢之後一直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什麽。

素還真笑了笑，覺得他有點呆的樣子非常可愛。趁着紅燈的時候，伸手解開安全帶，湊過去在他唇上蜻蜓點水般的一個吻，又伸手撫過他脖子上的那道傷口，随後分開，眼神溫柔，無視葉小釵瞬間紅了的耳垂，舉止坦然好像是日常動作一樣。

短短數十秒過去，紅燈已經變成黃燈，素還真轉身看着前方，伸手将安全帶系牢，等待綠燈亮起便滑了出去。後座的卧雲揚起一抹笑，聽着耳邊愛人的呼吸聲，淡然的重新閉上眼。

家中雖然人多，但是好在已經準備好材料，該炖的炖該煮的煮，除了新鮮蔬果和快炒外，只需要熱熱就行。頃刻間一大桌子菜擺了出來。素還真堂而皇之的夾了一筷子山藥給葉小釵，桌上衆人各自交換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葉小釵埋着頭吃飯，感受到自家上司青陽子別樣的目光，臉幾乎要埋進飯碗裏。

好不容易吃完，葉小釵想找個機會遁走，卻一直被青陽子拿捏着不放。最後還是靈嘯月把他拖走，給葉小釵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素還真接了個電話便去了書房，葉小釵一個人晃悠。來到後院，坐在臺階上，看着在夜風中搖曳的竹林，又想起那個蜻蜓點水一般的吻和看到自己受傷時候的眼神，不由的發起呆來。

素還真來到他身邊，遞給他一罐啤酒，打開拉蓋喝了一口，随意的在他身邊坐下。此時清風明月，身後是熱鬧的一室燈火和人聲，眼前是徑自搖曳的竹林。夜風吹的人心情開闊，正适合對月飲酒，或是談談人生。

他也打開喝了一大口，也許是此時氛圍太輕松，他略微皺眉，有些疑惑的問素還真，“你有沒有覺得，我們或許很久以前見過？”

素還真搖搖易拉罐，在木質地板上伸長雙腿，身體略微後仰，擡起頭看着天空，“不知道啊，也許吧。”說完擡起手喝了一口啤酒，動作的有些肆意，清涼的酒液沿着唇邊滑出些許，随手擦掉，舔了一口流在手腕上的酒，素還真轉頭看着葉小釵，“怎麽會這麽問？”

白玉般的面頰染上薄紅，他覺得有點熱，不耐煩的卷起袖子。手臂的顏色在月色下染成一片瑩潤，吸引着人觸碰。

轉頭灌下一大口啤酒，葉小釵強壓住自己心神。他自小陪着族中長輩飲酒，雖不至于千杯不醉，但是區區幾瓶啤酒并不在話下。現在才喝了兩口，不知為何竟覺得有些微醺起來。

半響之後他才開口，“我夢到你在一個很大的亭子裏，周圍種着很多蓮花，你叫我的名字，但是我卻沒辦法回話，好像是個啞巴。”

素還真将空的罐子放在身側，又不知道從哪兒摸出幾罐來打開，看向他的眼神已經帶着迷蒙的酒意，“可是你會說話啊。”說着笑了起來。“其實我也夢到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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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容純然，眼裏有克制不住的喜悅之情，似乎是真心為着這件事而覺得高興。

“你也夢到過我嗎？”葉小釵心神一震。

“對啊，夢到我們一起喝茶……”素還真點點頭，身體有些軟，朝葉小釵靠過去。

葉小釵放下易拉罐，撐住他向自己靠過來的身軀。帶着酒意的身體溫度升高，有些燙手。素還真側靠在他身上，擡頭看着一輪彎月，舉手敬了一杯這皎潔的月亮。

“或許很久以前我們是見過的，但是我們都忘記了，只能從夢裏知道。”素還真将空罐子扔到一邊，笑起來。

“可能是這樣吧。”葉小釵正正經經的思考了一下，覺得這個答案比較能說服自己。

“就算夢裏你不會說話……也沒關系，我聽得到你的聲音，從這裏可以聽到。”素還真仰起臉，手撐在葉小釵的胸口，掌心傳來鼓動聲，那是生命存在的證據。

夢中的悲傷太過深刻，那說不出口的傷痛讓他心有餘悸，此刻掌心之下的跳動聲，提醒着這個人的真實存在和安然無恙。

月光在他身後投下一層淡淡的陰影，他長睫低垂，嘴唇水光潤澤，臉上帶着一絲恍惚的笑意。葉小釵看的癡了，不知不覺間傾身，擡起他的下巴，輕覆上他的嘴唇，帶着酒味的輾轉，氣息交換。素還真微微睜開雙眼，雙手擡起環住他的脖子，眼裏全是笑，帶着一絲酒意，惡作劇一般輕咬了一下那人的嘴唇，換來的是瞬間被點燃的火焰和占有欲。

夜風拂過竹林，蕩起一片細聲，兩人被月光籠罩一身，彼此心意不用言語确認，從熾熱的雙手便能明了。

“靈嘯月！你又偷偷把我的游戲記錄删了！我打了兩個月啊！”青陽子的怒吼突然響起，效果不亞于平地一聲雷，震的葉小釵猛然一驚，啞然失笑。懷中的人低低的喘着氣，疲憊的擡起頭看他一眼，往他懷裏一倒，安心的閉上眼睛。

抱緊懷中已經閉上眼睛的人，葉小釵閉上眼嘆息，這種滿足感是彼此靈魂契合的歸屬感，那麽熟悉，那麽深重。

“那不是我删的，是卧雲啦，不要找我～”靈嘯月快樂的從游戲室奔跑出來，轉了個彎看到風蓮蹲在拐角裏默不作聲好像在偷看什麽，看到她過來，急忙豎起食指噓了一聲，蹑手蹑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