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做下愚蠢的決定,後悔了怎麽辦?憋着氣等吧,等別人也犯蠢的時候!
劍光乍然迸發之時,純公主知道眼前這是一把好劍。更難得的是持劍之人雖然是個女子但是用劍迅捷、有力,也許劍者主人也知道自己于力度上有些欠缺,但是她選擇的角度刁鑽,也讓人防不勝防。
這個人正是宋雅兒。
被宗貴妃以死相逼,肖純不得不冷靜下來,他們選擇自己離城的時候動手,看來是早已謀劃好了,三皇兄受傷,現在的他們孤立無援,所以她必須找到一個幫手,所以她來到這裏,盛家,她要看看這個被母親和皇兄贊譽有加的盛家繼承人有何能耐。
而宋雅兒自然不知道眼前人的身份,但是她知道這個刺客竟然能通過層層守衛來到這裏,本領不差。好在多虧盛家教導,宋雅兒的劍術不凡,而她手中的劍也是有名的七星劍!
只見劍鋒險險劃過鼻間,純公主折腰旋身避過,腳還沒落地,劍鋒又至!
靈巧,迅捷,又淩厲逼人。
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和師傅一樣的氣息。
純公主正要凝神去看宋雅爾的臉,心思一分,身形一頓,宋雅兒的劍鋒橫掃而來,純公主旋身險險避過,側身時手腕一轉,掌氣洩了一半然後劈向宋雅兒左肩,宋雅兒被打得悶哼一聲,卻忍着痛,順勢腰一側劍鋒又送了過來。
仔細看她的臉秀麗俊俏也跟師傅有點像,加上她的年紀仿佛和師傅的女兒是同樣的……
黑鳳在一旁眼看着純公主那招明明可以将人一掌劈飛,卻偏偏只用了三成的力,也不知道想什麽還一個勁的發呆,眼看着落在下風黑鳳再也站不住了,她刷的一聲抽出了劍。
“主人,接劍!”黑鳳揚聲道。
純公主聞言回過神,跳擲承接,青霜劍出,霜鋒雪刃,飛舞滿空,劍鋒未至,寒氣攝人,七星劍被寒氣一封,頓時脫手而出。
這一招奇絕美豔,卻寒氣逼人。
宋雅兒也沒有預料到純公主這柄青色的古劍威力如此之大,驚了一下,就在純公主劍鋒,刺來之時,宋雅兒來不及躲閃,這時一股龐然劍氣襲來,正是龍淵劍。
七星龍淵本是一體,由于其戾氣太重,如今一分為二,成了對劍威力也是非凡。
但是青霜劍卻在還沒碰到龍淵劍之間就停住了,可以看出純公主并沒有傷害宋雅兒的意思。
盛銘之也發現了,他垂下劍尖,但是仍然護在宋雅兒身前。
純公主見來人護在宋雅兒身前也不再緊逼,回手揚袖,青霜劍,咔的一聲便回到鞘中。
心中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失落。
盛銘之看着眼前的黑衣主仆二人,深夜前來,避開了所有的暗哨,卻沒有殺意,反倒是一副風淡雲清的樣子,心中一邊暗自猜測來人身份,一邊沉聲試探道,“你是誰,竟然敢闖入盛家,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我叫肖純,長安城的人都叫我純公主!”純公主掀開臉上的黑色面紗,露出一張冰雪般無暇的臉,臉上雙目如星,唇紅齒白,身形清冷,淡然一笑,“盛公子,幸會了!”
見到來人竟然是純公主,盛銘之臉色一變,心念幾轉,最後垂手收了劍,躬身拱手道,“公主殿下!”
“什麽這個女刺客的竟然是公主!”宋雅兒驚訝的道,“公子,不要被騙了啊!”
哪家的公主這樣啊,三更半夜的跑到一個陌生男人家裏來!
“雅兒不得無禮!她身上隐隐有佛木沉香的味道,這種沉香木只有金瓯宮的貴妃娘娘能用,她是貴妃娘娘的親女純公主,這一點不會有錯的。”
身後的宋雅兒見到公子已經确認來人身份,心中忽然生出一股難堪,竟然是這樣一位身份的美人來找自己的公子,明明有人更無禮,被訓斥的反而是自己,心中莫名酸澀,見公子行禮,也不甘不願的跟着作個揖。
純公主自然也看出來宋雅兒的不自在和敷衍,她沒有介意反而較有耐心的看着她。
盛銘之自然注意到了公主過多的目光,心裏有些擔心純公主會故意刁難,他看了一眼身後的人兒道,“雅兒,天色不早了,你下去休息吧!”說完向前一步,對純公主做了個請的手勢,道“看來公主是有事要談,這裏不太方便,請到書房吧!”
純公主也收起了戲谑的目光,最後看了一眼宋雅兒,那眼神頗有點意味深長,随後跟着盛銘之一同離開。
她們身後,宋暖兒輕哼一聲,“書房才不方便好吧!”明顯聽到的兩人卻沒有回頭,宋雅兒自覺無趣便不甘不願的回放去自顧自的回房去了。
書房裏,燃着熏香,氣味淡雅,一如眼前這位帝都公子的風格。
兩人相對而坐,中間的玉臺上,茶水仍溫,盛公子給純公主倒了一杯茶。
玉瓷的茶盞,清香的茶湯,熱氣騰升,盛公子執盞的手纖長,指節如玉,讓人見之忘俗。
純公主低頭看了看自己因為受傷而瘢痕累累的手,實在覺得對面的人的手真的是比女子的手都美呢。
一時感慨,這帝都世家子弟哪個一個不是金尊玉貴的養着,但是哪怕是皇子,一旦零落成塵,又是何等的凄涼啊,就像自己的皇兄,那個一直被自己妒恨的人,那個時候每當自己在淤泥之中打滾,而自己的皇兄卻打球走馬活的自在潇灑,她怎麽不恨,她恨自己生做女兒身,不能得到母妃的偏愛,她恨為什麽皇兄可以不用努力就可以享受這一切。
如今她卻疑惑了,她不明白為何母妃會這樣對待皇兄,她給皇兄的鼓勵,讓他放手去做所有的事,把他養成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的模樣,到底是好還是壞?
而眼前的人,是皇兄的好兄弟,俊雅風流,與皇兄的意氣風發不同的低調沉穩,母妃竭力推薦的人,面對未知的變化,他會怎麽做?
“公主,此來是為了三皇子殿下吧!殿下傷勢如何?”既然已經知道對方身份,盛銘之也沒有藏着掖着,而是單刀直入的問起現在自己最關心的事情。
現在外面傳的已經很亂了說有流民要造反,二皇子已經全權負責此事。賢妃等借此更是一手掌握了帝都防衛。
現在的情形不容樂觀,如果繼續放任下去,三殿下和貴妃地位不保。
純公主……她的命運,又會如何呢?
盛銘之當然不知道此刻公主心裏想的什麽,只感覺面前這位純公主心思不純,故作沉穩。
她剛剛那樣注意宋雅兒也不知道是有什麽想法,這帝都的人都說這位純公主是集純善美為一體的當之無愧的公主,她深受陛下寵愛卻一心為民,侍親至孝,待民至誠,她留在慈恩寺的時候曾經多次放糧施恩于民,這些在他看來不過是籠絡人心的手段,她那傷痕累累的手告訴他這位金尊玉貴的公主不簡單。
對于三皇子的事情,他其實有懷疑,但是沒想到他們動作竟然這麽快,他甚至來不及提醒。而且事發之時,他和宋雅兒走散了,所以一直在找她,而純公主也正好不在,卻沒想到,那些人竟然敢在這時利用暴民放火,圍攻三皇子。
皇帝震怒,當即下令懲處刁民,并讓盛家徹查幕後主使者。但是如今的齊國早就不比從前,各大世家互相勾結,要查談何容易,皇上此舉與其說查案不如說要借盛家的手除去他想要除去的人,盛銘之自然知道,如今盛家如烈火烹油,他也是左右為難。
這位初來乍到的純公主,雖然賢名在外,卻是久離帝都,她此來是施壓還是施恩?
盛銘之疑惑間,只聽眼前端莊秀麗的純公主冷然回道, “皇兄面目已毀,雖然性命無礙,但是今生與皇位無緣了!”
語氣如此冷靜,讓已經準備好承接怒火的盛銘之大吃一驚。
好吧,一直以來他接觸的那些公主都是有些天真任性的,碰到一位有點理智的倒是讓他驚訝了,這位純公主果然與衆不同。
盛銘之收起自己應付的心态,沉聲道: “抱歉,此事突然,我與三殿下自由一起長大,如今他遭此大難,銘之不會坐視不理,公主殿下不用擔心,後續事宜我會打點好的,皇上的意思是要徹查,我必定會促成此事,說起來還要多謝公主第一時間就命人控制局面統計了人數,否則那些流民逃了,我查起來就更難了。”
這些話自然是出自真心,這些年,盛家也不是一帆風順的,作為嫡子,盛銘之所受的刺殺,暗箭,□□數不勝數,更別說明面上的欺!他一直很感激貴妃娘娘和三皇子的暗中相助,他才能化險為夷,如今賢妃一派已經瘋狂反撲, 三皇子繼位無望,現下唯有保住性命,再圖以後。
這也是目前他唯一能做的。
大丈夫一諾千金,純公主也自然看出盛銘之的真心,此刻無論真假,她心裏也終于理解母妃為何會對他如此推崇,甚至自己的兄長也一直與他親近。
在危難時刻,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啊!
純公主也稍微收起自己的試探之心,她苦笑一聲,冷清的語調中多了一絲人氣:“盛公子,你有心了。只是這幾年,暴民傷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哪一次不是殺了幾庶民了事。今年大旱,流民更是增多,皇兄負責巡防,被暴民所傷一切都是那麽合情合理,父皇雖然大怒,這件事也許到最後終究會不了了之。”
這幾年母妃動作頻頻,父皇豈能不知,這次借賢妃的手将母妃一脈打壓,而皇兄早就被他厭棄了吧,回天乏力啊。
這些話她自然不會說,想到這些苦澀,純公主只覺口中仿佛含着一口黃連,苦澀都浸透心脾了,她端起面前的茶盞,喝了一口同樣有些苦澀的茶水,這微微的回甘讓她有了繼續說下去的勇氣,“純兒此來其實并不全是為了皇兄,也是為了自己,如今聽到公子的話才慶幸自己并未沖動行事。”
“為了公主自己......”盛銘之一頭霧水,“我與公主不過初次見面,這?”面前的這個女郎不過和自己初次見面,交淺言深,盛銘之一時不知道如何應對。
“我知道你可能對我很陌生,但是我卻可以說很了解你,你和我皇兄自幼一起長大,我母妃也多次誇贊你為人中君子,她甚至說危難之時可以求助你!說實話,沒有見到你之前,我一直懷疑母妃她是不是過于看重你了。”
“銘之蒙娘娘錯愛,慚愧,沒有幫上什麽忙。”盛銘之垂首拱手道。
純公主直起身,一只手虛扶着盛銘之,一只手撐着玉臺,湊近盛銘之道:“母妃想用你我兩人的聯姻聯合宗、盛兩家....”
她忽然的湊近被拉住手的盛銘之躲閃不及,宋雅兒在窗外只能模糊的看着兩人言笑晏晏,那公主還拉了盛銘之一下,頓時又驚又氣忍不住動了動自己的身體。
這還是平常那個冷傲的不可侵犯的公子嗎!!
房內,純公主這句話成功的引起了盛銘之的注意,他猛地擡頭,想要見純公主此刻已經端坐回去,好整以暇的問道,“你意下如何?”
盛銘之沉默的看了一眼純公主,不動聲色道,“這件事,我別無選擇。”
“原來如此!”純公主不免失望的嘆了一口氣,她看向窗口,那裏有道黑影悄然而立不注意看甚至與夜色融為一體。
她的影子動了動,看來是看到了什麽厲害的東西了啊!
“看來剛剛她誤會了!”純公主露出了一個微的笑意,“盛公子不要去解釋什麽嗎?”
“士庶不通婚,她遲早會明白,何況公主的意思也不止是要捉弄她吧!”盛銘之也看着窗口,他早就發現宋雅兒了,她膽子一向大,也不怕自己,平常自己都是寵着她,但是現實就是這樣殘酷,她的庶民身份注定了她不能成為自己的妻,不是公主也會是別的什麽人,她早晚要明白這件事。
如今借公主之口說出,盛銘之也是心中悵然。
純公主見盛銘之如此失落,心中明白恐怕他已經動了真心,只是看那日夏君煥舍命相救的架勢,看來這三人之間有故事啊。
她看了看手中的茶杯道,“茶冷了,盛公子何妨讓你那小丫頭給我們送點好酒,這夜深雲青的正是好醉的時候呢!”
盛銘之想了道點了點頭,對着隐沒在窗口之處的人道:“聽到了麽,還不去!”
窗外的黑影宋雅兒頓時一愣,也不知道自己哪裏露餡了,只能垂頭喪氣的去拿酒。
當着宋雅兒的面,純公主一改正經作風,多次勸酒,盛銘之不解其意,又不能推辭。
看得宋雅兒心裏跟吞了一百只蒼蠅一樣。
恨不得立刻就走,眼不見為淨,但是純公主怎麽會輕易放過她呢,變着法子,叫她倒酒,拿東西,就是不讓她離開。
玩的正高興,忽然聽到黑鳳的一聲輕咳,也明白今晚的目的已經達到。
“盛公子,今晚很開心,只是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該走了。”
“銘之恭送!”
“公子留步吧,就讓你的小婢女送送我吧!”
“這?”
“放心,我絕不會傷害她的,我想我的誠意已經很明顯了,否則剛剛那可就不是一掌了,而是…..”
“好吧,雅兒送送公主!”
十字路口。
純公主将一方錦帕交到宋雅兒手裏。
“雅兒姑娘,你知道為何你父兄皆死,而你卻可以在盛家的羽翼下活着嗎,這将是你改變自己的唯一方法,希望你能夠好好把握。”
“我和你素不相識,你這樣做對你自己有什麽好處,我憑什麽相信你!莫不是你也喜歡公子要除了我吧!”宋雅兒挑眉道。
這樣粗略的激将法肖純怎麽會上當,她自動忽略她的後半句,只道, “你不是一直在找殺你父兄的兇手嗎?如果你同意,我願意幫你,不用擔心我會食言而肥,這方錦帕會是證據。”
看着純公主離去的身影,宋雅兒握緊手中的錦帕,久久不能回神。
這個錦帕宋雅兒很熟悉,正是義父經常手上的,因為時間久遠上面的繡花都有些褪色了,現在看來,那錦帕上面的哪裏是什麽花,而是一個盛字。
“公主,你要提示我他們是盛家害死的嗎?”
接着,太醫走了,二殿下也走了。
戲也散場了。
留下斷腸的母親,木然的公主和人事不知的皇子。
“晃兒,安心睡吧!娘守着你!”貴妃寸步不離的守在床邊,她此刻顫抖的手,蒼白的臉無不洩露了這個帝國最尊貴的女人的失态。
這難道就是我擅自改變的懲罰嗎?明明上一世我兒他沒有此劫啊!
一旁看着這一切的純公主忽然發作,她一聲不吭的就沖出去!
“攔住她!”
貴妃一聲令下,沖出十多個侍女抱住純公主!
“母妃,我要替皇兄報仇,你卻要攔我嗎?或者你要我跟你一樣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 純公主忍者滿腔怒火,一邊流淚一邊道,“那些人在演戲啊,說什麽不知道,要不是他們調開侍衛,皇兄怎麽會被暴民襲擊,而且皇兄是被故意引過去的,這一切都是陰謀!可笑的是,她們哭一哭,父皇就心軟了!”
侍女牢牢的抱住純公主的腳,她們都是宗英的心腹此刻也全都眼角帶淚,苦苦勸說道,“公主,不可啊,這就是個陷阱,眼下,他們正是看到娘娘複寵,他們才設下此計,皇上已經下令追查真兇,好在皇子雖然容貌被毀,但是性命無憂。如果你這個時候去,那麽娘娘此時的忍耐就白費了啊!”
“我不明白,為什麽明知道兇手是誰,還要去查!那個婳家的人裝神弄鬼什麽邪祟,都是他們的詭計,否則皇兄好端端的去那個偏僻的農舍幹什麽,他們最後還放火把一切都燒了,所有的證據都沒有了,母妃!我不明白母妃明明知道這樣查最後仍然是不了了之還要堅持等待!我不明白,母妃,你訓練我,告訴我女人要自強,要像男人那樣活着,可是現在這樣的時刻,你卻希望我像個女人一樣躲在這裏!我不明白!”純公主顫抖着嘴唇像個失去方向的孩子,眼淚靜靜的流淌,“我想把那些視人命如草芥的人都殺光,讓他們也嘗嘗痛苦的滋味!”
“你走,母妃就死在你面前!”卻見貴妃娘娘拿着金釵抵住自己的咽喉。
“母妃!!”純公主沒有回頭,她無奈的閉上了眼睛,淚水順着臉頰流下。
“這一切的原因這麽簡單,你會不明白,因為真正想這樣做的人是他啊!我和賢妃都是他用來平衡的棋子,他不會容許威脅存在,南王是他的親兄弟,你看他可曾手下留情,你們兄妹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十一十二馬上就會長大,但是你們對母妃卻是獨一無二的,我不能失去你們,你哥哥現在這樣也好,最起碼他不會再被一次一次的刺殺了......”貴妃含淚道。
純公主卻是再也不想聽了,她睜開眼一把打開侍女的手,她搶過母妃手上的步搖,然後狠狠将步搖摔下,流過淚的眼睛如刀鋒般清亮,“這樣的道理,我早就聽膩了!母妃,你到底想要做什麽?這個王朝早就腐朽了,你知道我去救皇兄的時候看到了什麽,為了達到目的,他們那些人早就不把百姓當人看了,遍地都是屍骨,前一時刻還是歡聲笑語,後一刻就是人間地獄,你說的那些隐忍權謀我不懂,我只知道我身上流的血和那些庶民沒有什麽不同,在那些人眼裏同樣的一文不值!”說完就要沖上來奪了貴妃的金釵,“你現在卻要用自己的命來威脅我,母妃,你何其殘忍,如果我的面前沒有路,那麽為什麽要給我方向,我吃的那些苦又為了什麽!!”
說完再不看自己的母親轉身離去。
“放心,我不會沖動的!婳家,俞家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貴妃娘娘看着自己的女兒決絕轉身,這個孩子無論前生還是今世,她總是拿她沒有辦法,前生她癡情的一路走到黑,今生的她倔強的一路走到黑,縱然知道未來怎樣又如何,她試過了無力改變,夏君煥還是來了皇帝還是要貶谪大皇子,很快南王也要死了,只是她沒想到的是這一世,晃兒卻在此刻被設計毀容。
貴妃娘娘泣道,“純兒,如果你真的要做什麽,去找盛家盛銘之,他才是唯一可以幫你的人!”
純公主卻沒有回頭。
“晃兒,是母妃錯了麽,争還是不争,都是絕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