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抓到你了哦~
“警察同志,你剛剛說什麽?”淩楓一時難以接受地問道,雖然經歷了周宏的背叛,但他也算是把周錄當半個侄子看待,而且淩堯車禍的真相要不是周錄主動給了證據,他們也不可能知道是周宏要蓄意謀害淩堯。
“涉嫌囚禁,謀殺受害人。”那個刑警面無表情的又重複了一遍周錄的罪名。
“搞錯了吧?這孩子平時裏很乖的,不像是會殺人的樣子。”淩楓仍驚異地瞪大了瞳孔,周錄在衆人面前一直是有點唯唯諾諾的樣子,無論是衣着打扮還是行為處事,都只像是會被人欺負而不是欺負別人的人。
況且剛剛警察說的是什麽罪名,謀殺、囚禁,這兩個詞去匹配周錄的臉,怎麽都覺得違和,連淩堯都小吃了一驚,尤其是想起當初被別人罵娘炮也不會還嘴的人,怎麽可能會殺人呢?
林宿看了他一眼,輕笑一聲,“淩先生,罪犯的臉上可不會寫着我剛殺過人,事實證明大多數兇手都長着一張無害的臉,越是兇惡的罪犯越是裝得無辜。”
他這話剛說完,一個穿着警服的小哥跑了過來,在他耳邊嘀咕了兩句,林宿聽罷思索數秒,扭過頭沖淩楓問道,“淩先生,請問淩氏集團的大樓總共有幾個出口?”
“5個。”淩堯率先答出,這答案仿佛早已定格在腦中,讓他覺得這座大樓的平面圖在他的腦海中逐漸清晰,他對這裏再熟悉不過了,他了解這座樓的每一處,仿佛它不再是一座冰冷的鋼鐵建築,而是與自己并肩作戰的老友。
“白竹,把公司一層的平面圖拿來。”淩堯仿佛又變成了那個商場上殺伐決斷的淩總裁,眼神中恢複了銳利地光芒。
“好。”白竹瞧見這樣熟悉的做派,心中也被激起了工作的鬥志,踩着10厘米的高跟鞋噠噠噠一陣又跑了回來,手裏還拿了一根馬克筆。
淩堯接過馬克筆快速地在紙上劃了五個圈,将所有能從淩氏大廈走出外面的出口都圈了起來遞給了林宿,在一個并不引人注意的圈上标了一個小三角,“林警官,這個出口主要是垃圾車通行的地方,很容易被忽略掉。”
“多謝。”林宿看了一眼淩堯給過來的圖紙,對着身後的警隊吩咐道,“你們幾個兩人一組去各個出口守着,在整棟樓搜查結束之前,不許離開。”
“是。”十幾個警察井然有序地快速離開了現場。
“淩先生,請問監控室在哪裏?”林宿又問道。
“林警官,我帶你過去。”淩楓搶先一步回答,将自己的兒子護在了身後。
“多謝。”
剩餘的幾人接受了警察簡單的例行詢問,确認與周錄所犯的謀殺案沒有關聯之後便可以自行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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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此事與淩氏并無直接關系,而淩爸爸也只是協助警察調查,但淩堯還是有些不放心,“我想留在公司等調查結束。”
就算淩爸爸已經叮囑過,公司與他自己都不會有所牽連,讓兄弟二人回去等他,大哥與喬先行了一步,淩堯剛走到了門口,一步三回頭,猶豫片刻,停住了腳步,“顧雲譯,我想留在這裏等爸爸。”
“好。”顧雲譯沒有猶豫地答應了,他了解淩堯,并且這裏這麽多警察在,堯堯在這裏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那晚上......”
顧雲譯的話還沒說完,就見淩堯搶先說道,“晚上我想吃蔥爆蝦球。”
“好。”顧雲譯笑着點頭,因為這樣一句稀疏平常的對話,而在一瞬間突然覺得,那間房子變成了一個家,一個他與淩堯的家,會有人等,會有人回,有一日三餐,也有愛人。
顧雲譯自幼對感情的認知就比尋常人弱一些,很難體會到普通人的喜怒哀樂,有時為了應付那些将自己視為冷血人,而不得不裝出或是難過或是快樂的表情。
他記得他被剛送進幼稚園的頭一天,因為孩子之間的嬉笑玩鬧,一頭撞在了桌角上,磕破了腦袋流了一臉血,老師擔憂地看着不哭不鬧的顧雲譯,悄聲對着自己媽媽坦白自己的擔憂,“這個孩子也不哭也不鬧,該不會腦子有問題吧?”
而那時站在他身邊完好無損的淩堯哭得鼻涕橫流,仿佛真正被撞到的不是自己而是他。
“撞得明明是我,你為什麽哭啊?”在醫務室包紮好腦袋的顧雲譯看着終于被一顆糖勸好的淩堯,含着糖的臉頰鼓了一小塊,眼圈還是通紅的。
“這裏很疼。”淩堯指了指顧雲譯的額頭。
“嗯,是有點疼。”顧雲譯這樣說,可臉上的表情毫無變化,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那你不哭嗎?”淩堯好奇地歪着腦袋問他。
“為什麽要哭?”
“別的小孩子都會哭,我也會哭。”淩堯揉了揉自己的紅眼圈,緊接着站起身叉腰仿佛自己是個真正的男子漢,“但哭過就不疼了!我媽媽說過,眼淚把痛痛帶走,傷口就不痛了。”
“是這樣嗎。”原來疼了要哭,顧雲譯才明白過來。
“沒關系,我替你哭了,所以你的痛痛也沒有了。”小小的淩堯走在他的面前,輕輕吻住了他額頭包裹着傷口的紗布,自己每次受傷媽媽都會這樣吻一吻傷口,仿佛這一吻将疼痛也抹去了。
柔軟溫熱地嘴唇落在紗布上,那是頭一回顧雲譯的心也跟着顫抖了一下,從此之後淩堯成為了自己所有的情緒。
而在此時,他也能清晰地感知到了幸福地悸動從內心深處不斷擴散至整個身體裏。
在顧雲譯的心裏,世間所有的情感都有了具象化的體現,叫做淩堯。
※
“林隊,這個人是不是周錄?”其中一個警察突然叫停了監控,指着大屏幕上的一個熟悉的側影,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高清照片。
“再放大一些。”林宿吩咐道,同着身邊的淩楓問道,“淩先生,你對周錄應該很熟悉,能否辨認出來?”
淩楓沉了一口氣,“是他,這身衣服打扮和他今天一模一樣,側臉也很像。”
這是在停車場裏拍下的監控,因為環境燈光的問題并不能完全高清地顯示出來,但接下來這個身影走向了一輛藍色的邁凱倫,這輛車就算不看車牌,也能猜出來是周錄的車。
只是監控右上角的時間顯示在半小時以前,警察來之前,周宏被抓走的同時。
淩楓這才想起來,當時他與自己兒子一起跟着警察下了電梯,親眼看着周宏被送上了警車,那個時候周錄并沒有跟着下來,原以為他是怕親眼看着自己父親被帶走而難過,但現在看來仿佛是早已知道刑警回來,所以才提前跑路了。
“調一下停車場出口的監控,看周錄是往哪個方向走的。”林宿對着另一個操作查看監控的警察說道。
監控顯示車開出去後,往南面去了,半個小時的車程,要想抓捕周錄并不是容易的事情,但唯有做到一個快,林宿也不耽誤時間,一邊往走一邊下命令,“小李你讓底下的兄弟分成三波搜查,讓技術隊去聯系交警部門協助,藍色的邁凱倫并不多見,應該能鎖定目标。”
“是。”
“淩先生,多謝您的協助,如果之後您有關于罪犯的線索可以随時聯系我。”
“林警官,關于周錄的案子,我知道我無權過問,只是他畢竟是我淩氏的員工......”
林宿對于這些案子駕輕熟路,也接觸過不少經濟犯罪案,了解他擔心什麽,“放心,淩先生,通報案情時我們會隐去公司。”
“多謝。”淩楓也放下了心,周宏的所作所為已經揮霍掉了他對周家的最後一絲感情,對于周錄他也不想再關心,他是殺人放火還是走私犯罪都與他無關。
工作日的白天,路況極其順暢,從S市的地圖路線不推敲出幾條周錄最有可能行使的路線,林宿帶着一隊追了一路,他坐在後座上拿着一張紙質版的地圖,用一只中性筆不斷地模拟着逃跑路線。
周錄離開會去哪裏?一個殺人犯如果想要逃跑,會選擇一條怎樣的路線,首先這條路絕不能擁堵,也不能引人注意,缺少監控攝像的小路是最好的,最好是往人少的城郊,或是魚龍混雜最惹罪犯喜歡的地下場所。
林宿在地圖裏畫出了兩個地方,是他覺得周錄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可這件案子總還有一些讓他直覺不對的地方。
“林隊,查到了,周錄往江行區去了。”坐在副駕駛的警察挂掉電話同他回複道。
江行區從前是S市的老城,随着其他地區的發展之後,漸漸沒落,尤其是十年前許多有能力的人都相繼從這個區域搬了出來,而在住進去的,多是些低收入人群,由着最複雜的路形和最混亂的局勢,連當地分局警察每每出警都小心翼翼。
正因為如此,周錄他才選擇了江行區嗎?仗着混亂可以橫行?林宿望了一眼這條江行區為數不多還算寬敞的四車道馬路,突然呵住,“停車!”
這一聲驚和,吓得開車的警察一激靈滑出去幾米才猛踩剎車,不解地看向林宿,“林隊?”
他冷嘲一聲,“我們可能中計了。”
前排的兩個警察尤為不解。
“你看外面這些來往的車輛。”他的眼神徒然微斂,露出一絲冷冽地眸光,“一輛邁凱倫混進去多突兀。”
前面的警察覺得自己的冷汗都下來了,心裏對他不覺佩服,尋常人瞧見了只知先入為主,既然監控看到了周錄自己去開着自己的車離開,那車裏便一定是他,若是形成了這樣的定論,便不會去另外思考,這輛車子行駛在江行區是否符合一個在逃罪犯的行為邏輯。
“讓一路人仍舊去跟車,開車離開的人能冒充罪犯逃跑,和罪犯一定逃脫不了關系,剩餘的人跟着回淩氏大廈,叫附近的交警協助追查,這會兒真正的周錄恐怕已經離開淩氏大廈了。”
※
“嗯,現在回去了,你呢,還在忙嗎?”淩堯一邊打電話一邊去找自己的車,“是啊我還想起了很多事,比如說某人在我爸媽二十五周年結婚紀念日的時候,送給我媽一塊純銀打造半米高的雕塑,說是刻得我爸媽,四個人硬擡進了我家,說祝我媽銀婚快樂,氣得我媽當天就給融了。”
“挺喜歡的?你開什麽玩笑,我媽發了什麽朋友圈?”
“男人看了會沉默女人看了會流淚?你也信?你看不出那是氣哭的,不知道你怎麽想出來,花那麽多錢買幾十公斤純銀去打一個雕像?顧雲譯你真行。”
“誰說你不行了,我沒說我不是別瞎說,你不是顧不行,你是顧真行。”
“我聽見向喆叫你了,看來我們的顧大總裁很忙,我不打擾顧大總裁掙錢養家了,回家等你,不要加班忙太晚。”
“我才沒有,我只是覺得蔥爆蝦球那麽多我一個人吃不完。”
“好了不說了,我先開車。”
淩堯跟顧雲譯唠叨了許久才終于坐進了自己的車裏,将挂掉的電話放置在一邊,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一個人忍不住想笑。
一想到你呀,就讓我快樂,人間似天堂。
在黑暗亮着幽黃色車燈的車內,淩堯覺得自己的脖子上一涼,一個夾着笑地聲音徒然從身後響起,“抓到你了哦。”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剛剛的笑容在面上擴散消失。
【顧總轶事】
莊語活了五十年,經歷過大風大浪,也見過許多大世面,有一個令人羨豔的親兒子,和一個藝術天賦極高的大兒子,老公長得英俊帥氣,當年也是許多世家小姐愛慕的對象,她的大半生是所有富太太羨慕求而不得的。
她和自己老公風雨同舟二十多年,沒經歷過什麽挫折劫難,但這是頭一回,她感受到了茫然無措,當這個半人高的銀像被擡進家門的時候,她真的慌了,她不明白,作為設計師後代的顧雲譯,是如何将自己母親優秀的藝術細胞揮霍得一幹二淨。
能看出來是請了優秀的工匠制作出來的,那銀像上穿着婚紗的少女,臉上的表情栩栩如生,但莊語拒絕承認這個女的是自己,更拒絕承認旁邊那個傻樂的男人是自己嫁得老公。
老公在自己身邊嘆了無數次氣,不知想哭還是想笑,“你知道嗎?六世班禪也才70厘米。”
今日朋友圈大賞
莊語:[半人高銀像.jpg]試問收到這樣的禮物,哪個男人不沉默,哪個女人不流淚?
顧雲譯:莊阿姨喜歡就好
周幻:我拒絕承認這是我兒子
大表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顧雲譯是個人物
淩堯:。。。媽,我一直跟你說他有病的。
周幻評論淩堯:好的堯堯,阿姨這周就帶他去看病
莊語評論周幻:我不管,你要補償我。
顧霆雲:挺好的。
周幻評論顧霆雲:我算知道兒子的審美随誰了。
大哥:莊姨銀婚快樂。
淩楓:老婆!我已經聯系好人了,晚上就搬走融掉,給你打兩副耳環,多出來的賣錢換你最喜歡的寶石鑲在耳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