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在劫難逃
後來兩人還是去見了陸景融。
陸景融年紀不大,方三十出頭,氣質非常儒雅,不過也并不是很好相處,畢竟文人通常都有傲氣,更何況陸景融這樣的人?玉黎看得出來,很顯然,陸景融原本只是看在元珩的面子上,才答應見他,否則他若是自己找上門去,恐怕一定是一個閉門羹。不過還好,陸景融聽了他在寫詩作文方面的困惑之後,還是肯指點他的。他這次來得突然,沒有準備寫好的文章詩歌,所以兩人約定下一次玉黎再帶着自己寫的文章詩歌給他看,他再給他具體的建議。
回城的路上,元珩興致不高,合着雙目不知道在想什麽,玉黎也沒去打擾他。
路過方才遇襲的地方時,玉黎特意看了一眼,只見方才屍體和血跡都已經被清理得幹幹淨淨,絲毫不像是發生過激烈的打鬥一般。
元珩将玉黎送到玉府門口,玉黎對他說了一聲“今日多謝你了”,正要轉身下馬車,就被元珩拉住了,玉黎詫異地回頭看他,卻見一張俊臉猛地放大在自己眼眸中,接着,他就感覺到自己唇上被溫熱而又柔軟的東西碰了一下。
元珩親了他一口,十分滿足,又輕輕捏了捏他那瑩白的臉頰,說:“今日之事你不要管了,回去好好寫幾篇佳作,争取讓陸先生高看你一眼。回家之後盡量少出門,過幾日我再來接你,到時候請你看‘戲’。”
玉黎:???
他還沒答應呢,就被元珩推着腰送出了馬車,下了馬車回頭一看,馬車簾子已經放了下來,隔絕了一切的視線。他只好轉身回了府裏。
元珩的馬車便辘辘遠去。
馬車裏,元珩叫了暗衛風入松進來,風入松的輕功是最好的,他要囑咐他去做件事。他看着單膝跪着的風入松,俊美無匹的面上露出甚少能見到的陰狠之色來:“你立刻去監視蕭謹言,他的一言一行都要向我彙報,聽到了嗎?”
“是!”
元珩揮了揮手,風入松便立刻出去執行任務了。
馬車中只餘元珩一人,他緩緩垂下眼睑,陽光透過簾子的縫隙斜斜地照射在他的眉心,令他的丹鳳眼落在了一片陰暗之中。
……
蕭府。
“你去打探過了嗎?那五個人到底去哪裏了?”蕭謹言氣急敗壞地質問道。
侍衛模樣的人忙恭敬道:“屬下嘗試與他們聯絡,可惜毫無音訊,屬下猜測……他們應該是已經為您玉碎了。”
蕭謹言猛地站起身來,怒道:“怎麽可能?!怎麽可能?!玉黎身邊只有一個侍衛,而他們五個人,都是個中高手,怎麽可能全部一去無回而且連屍體都沒有留下?!”
“除非……他們是遇到了什麽高手。”侍衛猜測道,“據說那一日玉黎是被皇室的馬車接走,如果是碰上了皇室的人,有去無回……也未必不可能。”
蕭謹言聞言,眸子一斂,陰沉下來:“皇室?難道是溫欲雪?不可能,溫欲雪的侍衛不可能做得這麽幹淨利落!”
他說着,煩躁地來回踱步,好半響,才道:“罷了,那五人雖身死,但也不會暴露我的身份……只是已經打草驚蛇,再要将玉黎帶回來,就難了……”
“那要不要屬下再召集一批人……”
蕭謹言伸出手制止他:“不必了,這幾日玉黎定然有所防備,等我想個萬全之策,過幾日再行動。”
“是。”
蕭謹言眼見屬下退出去,面上露出一絲勢在必得的狠辣來。
……
玉黎再見過陸景融之後,就又特地寫了幾篇文章,他不敢拿以前的作品去,因此特意又重新立意寫了幾篇,不過他對自己沒什麽信心,因此反複修改了好幾次,過了四五天才寫了兩篇稍滿意的文作來。
因為他一直醉心于寫文章,倒真的應了元珩的“少出門”。不過他并不是怕了蕭謹言……他非常了解蕭謹言,知道一次未得手之後,蕭謹言不會很快再次出手,因為蕭謹言這個人本性陰狠,一次失敗之後,定然會想一個更加周全、狠辣的計劃來。
而玉黎也并不想坐以待斃,所以他除了去家塾上課,一邊在家寫文章的同時,也在想要怎麽除去蕭謹言。
不過還沒等他想全,元珩就讓人傳口信給烏夜啼,讓玉黎去彩雲居,他在彩雲居為玉黎設下了酒宴請他“看戲”。
玉黎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便應邀前去。
彩雲居是京都城有名的酒樓,許多菜式宮裏頭也沒見過的,不過這裏的東西非常昂貴,非權貴之家根本吃不起,據說一盤糕點就可以抵過京都普通一戶人家的一年用度,可見是何等的豪奢。仙客來雖也有名,但畢竟不如它,就連位置也是……仙客來稍偏,而彩雲居就在京都城最熱鬧最繁華的大街上。
玉黎到了彩雲居門口,剛下馬車,就有小厮上前詢問:
“請問您是玉三公子嗎?”
玉黎點點頭:“正是。”
“有貴客在雅間中等您,讓小的為您引路。”那小厮穿得也比尋常酒樓裏的小二幹淨整齊得多,倒像是某家某府裏的管家似的。
玉黎一路跟着他,走上了三樓最裏面的雅間。
小厮為他打開房門,伸手請他進去:“您請。”
玉黎一踏進房門,就見元珩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今日的元珩穿着一身玉子色的長衫,衣襟處和袖口處都用橙色的銀線繡出如意雲龍紋,他今日未全部束起長發,因此可見瀑布般的烏發垂落至腰,愈發顯得他寬肩窄腰來。
元珩見玉黎進來,不由得也打量他,見他今日穿了一身冰藍色的春衫,外面罩着一件寶藍色的大氅,尋常束起的烏發今日卻散開在肩腰,倒與他自己今日的打扮不謀而合。只是尋常紅潤的小臉上今日氣色似乎不太好,他走上前去迎他:“怎麽?今日身體不舒服麽?”
玉黎擺了擺手,正要說話,控制不住地咳了一聲,只好道:“不礙事的,一不小心染了風寒……你找我來,不會是請我吃飯這麽簡單吧?是有什麽事情?”
怪不得,元珩心想,他甚少看見玉黎這樣沒精神的時候,原來是染了風寒。他忙拉着他在自己對面的座位上坐下,道:“早知道先問問烏夜啼你的身子如何了,其實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
玉黎擡頭追問他:“到底什麽事?”
元珩勾唇一笑,丹鳳眼朝他眨了眨:“看戲啊。”
玉黎愈發狐疑,看着元珩興致盎然的模樣,他總覺得元珩是要做什麽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