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白兔一般都和幼狼老狼一起尋找草藥,為晚上的治療做準備。
但是這一天,狼們在打獵的時候遇到了一群狐貍,兩方起了沖突,有幾只狼受了重傷,只是敷藥還好不了。
小白兔花了一晚上看護重傷的狼,快天亮才睡着。
他睡着睡着,忽然感到有雙陰冷的眼睛在看着他,還有腥臭的液體滴到他身上。
他睡覺前剛舔的毛毛,都要髒了。
小白兔睜開眼,正好對上一雙兇狠的三白眼。
小白兔心髒驟停,大腦一片空白。
“真香啊。”狼用鼻子把他頂翻,鼻尖在他肚子上拱來拱去,哈喇子流了他一肚子。
小白兔掙紮着想坐起來:“你幹什麽?”
“好香啊,”狼好像失去了理智,不停在他身上舔來舔去,“好餓,真好吃。”
滴着粘稠液體的狼牙在他眼前展露,随時都能咬破他的喉管。
小白兔被狼爪按在地上,動彈不得,臨死前發出尖叫:“不要——”
“砰。”
一陣冷風從門口沖進來,踩在他肚子上的狼悶哼一聲,摔倒在地。
比這只狼大一圈的巨狼壓在狼身上,死死咬着他的脖子,喉嚨裏發出威脅的低吼聲。
“你沒事吧?”狼群急急忙忙跑進來,把小白兔扶起來。
“沒、沒事。”小白兔抽抽鼻子,搖搖晃晃地爬起來。
“對不起,我們看你太累了,就沒叫你,自己去找草藥了。”年長的母狼擔憂地說,“沒想到遇到這種事。”
“我沒事。”小白兔被她裹在溫暖的狼毛裏,打了個哆嗦,身子逐漸恢複知覺。
他向動靜那邊望去。
剛剛還不可一世的公狼,現在正被狼王壓在地上,奄奄一息。
他雙眼渙散,四肢僵硬地伸向旁邊,脖子上的毛沾染着斑斑血跡。
“你別把他咬死了!”小白兔瞳孔緊縮,焦急地想撥開母狼的爪子。
狼王橫他一眼,稍微松開嘴上的力道。
公狼轟然倒地,四肢抽搐,喉管裏發出急促的呼吸聲。
狼王咬着他的後頸,把他拖出十幾米遠,扔到茂盛的草叢裏,聲音冷得像冰塊一樣:“滾出去,不許再回來。”
公狼用力掙紮,但在其他狼和小白兔眼裏,也只是虛弱地動了動爪子。
他的喉嚨似乎被咬斷了,已經無法正常地發出聲音,淚水沿着臉頰流下。
“他會餓死的。”小白兔在母狼的懷抱裏撲騰,沖狼王喊。
“狼群不需要會攻擊同伴的成員。”狼王冷漠地說。
母狼捂住他的眼睛,溫聲安慰。
小白兔呆呆地坐在地上,半天回不來神。
過了一會,公狼的身影看不見了,血腥味也漸漸散去。
小白兔逐漸恢複精神。
他瞅瞅坐在他旁邊的狼王,好奇地問:“你們今天怎麽回來得這麽早?”
狼王抖抖耳朵,爪子緊張地蜷起,眼神四處張望:“今天進行得比較順利,大家也累了,所以回來得比較早。對了,我……”
“他好像找到個好東西,急着回來帶給你。”母狼笑着打斷他。
狼王尾巴的毛頓時炸起。他趴下身子,尾巴卷到前面,擋住大部分臉,別扭地說:“我只是覺得,你應該會喜歡。這東西要趁着新鮮吃,我們打獵的時候,容易沾上血,到時候就變味了。”
“是什麽啊?”小白兔探頭探腦。
狼王小心翼翼地叼出一串果子。
“你應該是吃果子的吧?我看這個果子很好看,一定很好吃。”
果子是紅色的,頂端有一片均勻的黑色,看着鮮豔又漂亮。
果子粒粒飽滿,沒有損壞,表面很幹淨,好像是被擦拭過。
小白兔捧着果子仔細撫摸。
狼王昂着腦袋,看着天空:“我們平常都不吃這個,也不知道怎麽幫你覓食。你每天只能吃草,應該很辛苦吧。今天無意中看到這個,我就想……給你帶一點。”
小白兔放下果子,抱住狼王的前爪:“謝謝你。”
狼王咧開嘴,剛要說“不要謝”,小白兔就說:“可是,這是不能吃的。”
“啊?”狼王的臉頓時垮下來。
“這種果子叫相思豆,吃了會中毒。”小白兔說,“但是,還是謝謝你。”
“不用不用,”狼王懊惱地晃晃腦袋,叼起果子,扔到遠方,又趴到小白兔面前,可憐兮兮地說,“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我的氣。”
“我沒生你的氣。”小白兔忍俊不禁。
他輕聲說:“很久沒有誰這麽關心過我了。”
他神色黯然。
他又想起小女孩了。
自從小女孩生病,就沒有誰再這麽關心過他的生活。
溫熱的狼毛磨蹭着他的頭頂。狼王正用下巴摩挲他的額頭。
狼王用不容反駁的語氣說:“以後有我在,一定讓你生活得好好的。你放心,我明天就去找其他能吃的果子,你喜歡吃我就天天找。”
小白兔噗嗤一聲笑出來。也用腦袋去蹭他的下巴:“這樣的話……找個時間,我們一起去采果子吧。我帶你們認認,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