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寄人籬下的恥辱
陳言瞪她,見她一點兒反應都不給,氣哼哼的起身進了洗手間。
“太醜了,看着傷眼!”她這樣自言自語地走出來,手中捏着一塊兒冒着熱氣的毛巾。
原本很是粗魯的動作到了白墨臉上,已經是令人舒服的溫和,陳言一邊心中感嘆自己的好心,一邊仔細的替她擦了兩遍。
臉上幹涸的淚水沒了,被伺候着淨了面的白墨清秀的小臉上,眼見着多了一抹紅暈,長長的睫毛抖動了幾下,無意識的蹭了蹭靠枕。
蹲在她面前的陳言盯着看了一會兒,嘴角心情甚好的勾起。
可能這就是,做為一個飼養員的樂趣了吧。
白墨當人當的雖然失敗了點,但是如果當只兔子的話……一定很可愛。
如此想到,陳言再看白墨,呈現在她眼前的已經不是一個睡得死豬一樣還會惡心的流口水的人,而是變成了一只渾身雪白,粉紅的三瓣嘴邊還殘留着可愛的口水,睡的四仰八叉的兔子……
“……”陳言捂着鼻子,激動的紅了臉。
所以說嘛,白墨這種廢物點心一樣失敗的人,就應該乖乖等着被人飼養嘛!
“總算是看着順眼了一些。”她嘴中嫌棄的說道,臉上卻帶着無意識的傻笑飄進了卧室,片刻後拿着一條絨毯在沙發邊兒站了一下,輕輕地蓋到了白墨身上。
……
發洩了一番心情,清空了垃圾桶的白墨美美的睡到了晚上。
天已經黑了,屋內沒開燈,只有對着沙發的大窗戶透出了外面的路燈,白墨之前的記憶回籠,警覺的坐了起來,然後下一秒便僵住了。
她試探的伸腳探向沙發另一邊兒,一個溫熱的人體,嗯,在她腳邊……
白墨腦子裏迅速劃過她看的所有恐怖片的場景,吓的小腿肚子都轉筋了,一時更不敢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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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一聲含着怒氣的幽怨貓叫聲從身後響起,在白墨的悚然中,兩顆發着盈盈綠光的眼睛從白墨身後的房間裏出來。
貓爺氣壞了。
這個鏟屎官竟然自己在沙發上睡的傻乎乎的,任由主人挨餓,太失職了,今天晚上如果沒有兩個罐頭,貓爺就決定要離家出走。
下一秒,燈光忽然大亮。
白墨伸手遮住眼睛。
而剛剛睡醒的陳言在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之後一愣,怒了!
怎麽這麽惡心!腳洗沒洗就伸到她面前,她要一開始沒先開燈,而是直接坐起來豈不是就直接啃她腳上了?!
早知道一開始就把她扔地上了!
剛剛睡醒的陳言惱怒不已。
蹄不,腳被人一把攥住,白墨差點就驚的跳起來,放開我的腳!有話好好說!
五個粉白的腳趾頭慌亂的動了起來。
陳言晃了晃手中的蹄子,漂亮的眼睛惱怒的看着她:“你腳伸我面前是想幹什麽?惡心我?”
就算你的腳長的好看也不能伸到我面前啊!一點衛生也不講!陳言氣壞了。
一句簡單的對不起白墨對着陳言死活就是說不出來,關鍵時刻,白墨的筋終于轉完了,她一喜,就要收回腳。可惜陳言鉗制的太用力,掙紮幾番都沒有奪回腳,剛剛哭過一陣兒的白墨各項鼠标都已經回複平均值,這會兒連跟陳言對峙的勇氣都有了。
“你好端端的為什麽要睡在我腳邊兒,你趕緊放開我!”白墨理直氣壯地質問。
為什麽要睡在你腳邊兒?!要不是你這家夥把我沙發占了,我怎麽可能會主動睡在你腳邊兒!
“這是我的沙發,我想睡什麽地方就睡什麽地方,倒是你,為什麽要睡在我沙發上?!”陳言反過頭來質問白墨。
“我……”白墨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是什麽地兒,臉紅了紅,一時語結,只能憤憤然的瞪着陳言。
“總之你快放開我腳,你惡不惡心啊!”白墨又蹬了蹬腿兒,憤然開口。
媽的!惡人先告狀!陳言離奇憤怒了。
“惡心死了!”陳言惱火道,狠狠拽了拽手中的腳,然後趁白墨一個用力,順勢松開了手,白墨用力過猛,差點兒便後翻下沙發,氣的臉更紅了。
看到白墨狼狽樣,陳言心裏舒服了。
冷哼一聲,她好整以暇的拍了拍手,用格外藐視的目光看了白墨一眼,輕哼一聲,抓了抓頭發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抓完頭發才發現這只手剛摸過某人的腳,陳言臉色頓時就難看了起來。
見鬼,嘔……
目送陳言急匆匆進了洗手間,一臉憤憤的白墨下一秒便迎來了一只貓爪。
“公主住手!我錯了,這就給你去買……別撓臉!”
“喵喵!”愚蠢的人類,還不快去!
正在洗手間憤然搓手的陳言聽見動靜,嫌棄的“啧”了一聲,物似主人形,蠢,真蠢!
等到陳言出來,白墨已經哄好貓爺,把自己打扮出了個人樣,抱着貓一臉緊張到嚴肅的看着她。
“有事”一邊收拾桌上的啤酒瓶,一邊還在生氣的陳言受不了身後白墨灼熱的目光,忍不住回頭問她。
白墨吞了吞口水,“天晚了,我要回家……”然後緊張地盯着陳言。
她不會還不讓她走吧?她發誓,如果陳言還不讓她走,她一定……
報警的話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白墨糾結的看着陳言漂亮的側臉。
無意中刷了一把顏值的陳言眉梢一動,嘲諷道:“家?大街?”
真可憐,一出去她估計就要露宿街頭了吧……陳言怒火突然詭異平息了,憐憫的看她,自己要不要發發善心養她呢?
白墨早就後悔把一切告訴陳言了,這會被陳言拿這個諷刺,像是被踩了一腳的貓,清秀的臉上滿是氣急敗壞:“當然不是……不對,關你什麽事兒,反正我要回去。”
她語氣堅決,瞪着陳言。
“你現在,無家可歸了吧。”陳言慢吞吞道,眼神中含着一點高高在上的憐憫。
白墨臉霎時白了白,神色間忽然有了些許狼狽,眼睛熱了熱,抿唇倔強地說:“你什麽意思!看我笑話?你又比我強多少,你連我都沒贏過!”
白墨激動說出這話已經做好了陳言要發怒的準備,希望她不要打得太重,白墨皺眉想到。
陳言自然不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經淪落到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如果知道她一定會後悔往日對她态度太溫和,早知道她是這麽想的,她就勉為其難的按照她的要求來了。
白墨心中忐忑的緊盯着陳言,誰知陳言并沒有任何暴怒的跡象,只是懶洋洋地看她一眼,嘴裏陰陽怪氣的說道:“是啊,想不到許越還真是個香饽饽,我當年的眼光可真不錯,啧!”
不就是個男人嗎,白墨這副沒出息的樣子,看着可真礙眼。
白墨咬牙,放棄猜測陳言這個神經病的腦回路,自暴自棄的扭頭,“你到底放不放我回去?”
等了半天等來了這麽個回答,陳言氣的牙都疼了。
真是個蠢貨,老老實實的求我一句我就大發慈悲的收留你了,非要等我親口說出來,真是的……等留下來了我再收拾你!陳言心道。
想罷,看了看白墨警惕的表情,好像生怕她把她吃了一樣,陳言頗有點做好事不留名的驕傲又憋屈的感覺,咬了咬牙,面相兇神惡煞的看着白墨對着她的側臉,像是牙疼似的露出一個痛苦的表情,深吸一口氣道:“好歹也是同學不好對你太無情你都無家可歸了我怎麽還能落井下石呢所以我就大方地把房子借你一半好了不用太感謝我也不用客氣。”
一口氣說完,陳言好像完成了一個多麽艱巨的任務似的松了一口氣,眼角瞥她,表情在白墨看來特別趾高氣揚,特別欠扁。
“你說什麽?”白墨瞪大眼睛,懷疑自己聽錯了。
陳言說要收留她的話一定是她幻聽了,白墨如此想到,陳言這個刻薄的家夥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事,說出這種話,這不就是跟太陽打西邊出來一樣的胡扯嗎?哈……
“……”陳言表情一怔,回過神兒來咬牙切齒:很好,她又一次的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
她徹底放棄了自己那不值一毛錢的大度或者說肚量,憤怒的朝白墨喊:“你耳朵聾了!自己想!”
白墨這家夥怎麽能這麽氣人呢!氣死了!等她留下來看我怎麽收拾她!——陳言咬牙切齒想。
如果說一開始陳言想要留下白墨只是因為看她可憐,以及為了獲得一點飼養的樂趣,到了這會,她就已經是鐵了心要跟之前強迫她進屋一樣強迫她留下來。
兩次的好心都被當成了驢肝肺,陳言從小到大的好心屈指可數,她可沒那麽大方,她小氣着呢,就等着白墨留下來把這個讨回來呢!
而此時可憐的什麽也不知道的白墨見鬼似的睜大眼,在哈哈哈中回到現實,滿臉探究的想要看出陳言的目的,最後卻惹的憤怒的陳言惡狠狠的瞪她一眼轉過身。
在百般糾結之下,白墨有心想要硬氣一點說個“我不用你好心”之類的彰顯氣節之類的語句,可是她猶豫了半晌,最後可憐兮兮的看了一眼陳言轉過來的兇狠目光,心中一慫,愣是沒敢吭聲拒絕。
“……神經病。”她偷偷摸摸的蚊子叫一樣罵了一句。
停了一會兒,見陳言沒有反應,白墨揉了揉有些酸的眼睛,眨了一下眼,又咬牙咕哝了一句:“神經病。”
她的聲音大了點,好像就是故意要讓陳言聽到,但又害怕她聽到,她就是想要在陳言面前找回來一點場子,又或者是在試探陳言的底線,如果陳言因為這句直接生氣了把她趕出去,那這個留下來的決定和邀請就會在白墨還沒來得及産生什麽依賴感的時候戛然而止,而反之,如果陳言忍下了,白墨也就……留下來……
心中一直吊着的一塊大石緩緩落地,白墨悄悄蹭了蹭眯眼打呼嚕的貓大爺。
她暫時,還不想回到那個,和許越一起,住了一年多的房子。
白墨擡頭心情複雜的看了一眼又重新轉回去的陳言背影,突然覺得看不懂陳言了,壞人是她,這會好人也是她,以往那個老是欺負她,一臉兇神惡煞的印象現在想起來,總是讓她有些別扭。
咳,其實陳言……可能,也沒那麽糟糕。
背對着她拿外套的陳言聲音帶着一點不滿,慢吞吞的響起:“謝謝,不聾,聽得見。”
很好,敢光明正大的罵我,我記下了!——陳言恨恨的穿上外套。
熟悉的語氣聲音頓時就讓白墨從不切實際的幻想中清醒過來,白墨心頭湧起舊恨,瞪着全程泰然自若的陳言運了半天氣,運着運着,便突然自己洩了氣。
沒辦法,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如今白墨整個住人……感覺整個人又短又軟呢……
陳言又順手收拾了幾個啤酒罐,目光一掃空蕩蕩的室內,心中記下了等會出門要買的東西,視線掃到白墨,剛剛成功用殘酷現實打敗了白墨的她現在感覺整個人走路都是帶風的,神清氣爽的提着裝啤酒罐的塑料袋從白墨面前經過的時候,她甚至還難得恢複優雅的朝她笑了一下。
白墨:“……”莫名感覺內傷……
白墨被這一笑給糊住了眼,覺得自己應該重新再考慮一下,考慮一下現在拒絕的可行性:身邊除了一只一無是處勉強可以暖手的貓,手機沒帶,錢包裏也沒剩多少錢了……QAQ投奔朋友……她認識還在本市的朋友都認識許越QAQ
至于投奔父母的懷抱……QAQ、QA□□AQ
白墨淚流滿面:所以,果然現在只有乖乖的待在這裏任由陳言欺壓比較明智嗎?QAQ白墨父母兩個都是教師,如今已經退休了,天天在家等着抱孫子,對許越更是滿意的不得了,如今白墨和許越之間出了問題,她怎麽可能敢讓他們知道,讓他們操心?
陳言讨厭歸讨厭,可是最起碼在她這裏還有個窩,能夠遮風擋雨,而且現在事情都被她知道了,她也不怕再多丢會人。
所以……還是忍忍吧。
想想自己凄涼的現狀,白墨不禁憂愁的嘆了口氣。
總覺得以後會被陳言給壓的死死的。
QAQ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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