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幹姜
馬車檐角的四個鈴铛叮當作響,車窗薄紗外挂着的珠簾也偶有碰撞,在鄉野街道上,馬車肆意馳騁。
車內無人,倒是有個女子駕着馬車前行。
行至溪旁,馬車緩緩停下。許傾從馬車上一躍而下,拍了拍手找了塊石頭坐在溪水邊上。
“過來喝口水?”馬甩甩尾巴。許傾走過去,解了馬身上的繩扣,牽着缰繩把馬帶到溪水旁,馬知會了許傾的意思,低頭飲水。
“多喝點。”
聽見身後的動靜,許傾摸了摸馬的腦袋:“走了。”
馬戀戀不舍地從小溪裏擡頭,又肩負了重擔。
“駕!——”
許傾也不回頭看,專心駕車前行。方向盤握習慣了,這缰繩掌握起來還有些生疏。
“小兔,跑快些。”
這馬叫小兔,沒別的意思,本來看着是匹紅色的馬想起名小紅,又覺得這馬耳朵像兔子一樣,幹脆致敬赤兔馬,叫小兔了,希望這馬能跟赤兔馬一樣千裏飛馳。
畢竟是她一眼就相中的馬。
許傾邊駕馬,心裏邊算着,到這邊時間也不短了。
兩年前。
許傾剛剛才談攏的女三號又雙叒叕被半路搶走了。
關鍵這女三號還是個可能引劇情上本身的惡毒女白蓮,沒想到這都有人跟她搶,絕了。老天爺也挺配合她,給她潑了盆水,才洗的車還停在樓下,算了,懶得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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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早上打開手機就看到這個消息,就算許傾性格再好,也有點失落。無力地向後一躺——
“哎喲。”手表硌在腰上了。
把側躺的手表從腰下拿出來,揉了揉腰,許傾終于躺下,舉起手機翻消息。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看置頂的助理發過來的消息,今天看完之後難過了一會兒,還沒往下看。
指尖慢慢滑動,兩個對話框後面有小紅點。
一個是群發的中秋快樂,還有一個是娛樂圈推文公衆號,推送的最新消息。
瞧瞧,中秋佳節,就收到了一條群發,內容是——
最新消息:《笑天下》定角!陣容超乎你的想象!......
懶得點開了,是她被搶走的那部戲,也沒她什麽事兒,算了,取消關注。
要不是當初為了前男友,她才不想進娛樂圈。如果當初她不是選擇了愛情,而是選擇了事業,她現在應該已經是一名優秀的戰地記者了,而不是先選擇了娛樂記者,而後又選擇了進入娛樂圈。
那幾年的時光根本不像是為自己活的。
但是這個圈子也給了她很多溫暖,她也是有粉絲的。當初她出事了,小小的超話,幾十個人抱着網線痛哭。
她喜歡舞臺也喜歡被矚目,喜歡表演,如果不是真的沒身份沒背景在這個圈子沒有立足之地,她應該會一直走下去。
許傾從那場車禍醒過來的時候,覺着自己手腕被人握着。不對,那是掐着,越來越緊越來越緊越來越緊。
“疼!”
果然,手腕上的觸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陣低呼,一群人的驚呼。
她睜開眼,身邊坐着個長眉細眼的男人,許傾一下子就被吸了睛。
還有一群人噤若寒蟬,跪在床前,床邊的人穿着不知道是哪個朝代的衣服,許傾以為自己在片場。
怕影響整體效果,才睜開眼的許傾馬上閉得緊緊的,右眼眯開一條縫多看了幾眼床邊的這位:“不好意思,請問一下這是哪個組?”
......
不說算了,繼續睡。
“神醫!你快給看看怎麽又昏過去了?”不知道誰沖出來了,大喊道。
就是不知道後期配音的時候還能不能醞釀出這種情感了。
搭上她手腕的指尖結了冰一樣,把她冰得一顫又一顫。
“劇組沒給你暖手寶嗎?”許傾的嘴只張開一條縫,壓低的聲音沿着縫隙蹦出,這人沒回話。
閉着眼也感受到這位飾演大夫的演員的目光了。許傾在心裏吐了吐舌頭,是她太不專業了。
還是閉嘴吧。
“不願起嗎?”良久,身旁的人終于開口了。整個屋子的人都屏着氣,感受到目光直直過來,許傾小幅度地搖搖頭。
“好。”這男人語氣溫柔得很,像真的一樣。不過很可惜,在片場,再多溫柔都是演出來的。
衣料摩擦的聲音從耳畔傳來,身邊的人站了起來:“貴千金身體已無大礙,還需靜養數日。”
“飲食可有忌諱?”
“吃些清粥小菜,忌酸辛辣,不宜過鹹。”
每次演戲的時候,許傾總會覺得這些角色都是活着的,只不過是不和他們在一個時間空間裏而已。
一個鏡頭這麽久也差不多了,卻遲遲沒聽見導演喊卡,自己剛才走神得太放飛自我了沒聽見?
可是接下來,可怕的認知鑽進許傾的腦海裏。
醒過來之前,她記得一輛大卡車朝着她飛馳過來了,可之後呢?沒死是一定的,不然她現在也不會躺在這裏。
從被撞飛到住院,到接戲演戲的這段日子,她失憶了?可之前公司的老板都跑路了,哪來的戲可接?
不明所以的許傾起也不是躺也不是,但清晰地認知到這并不是夢境,幹脆當做就是在演戲吧。
許傾偷偷地把眼鏡睜開一條小縫,看向一旁的大夫。這大夫臉頰清瘦,下颚線條流暢,可是眼生得很,該是和她一樣不太出名,可惜了。
正巧,那大夫也正要看向她。對視上,看到了正臉。這大夫還真是長了一副大夫該有的樣子,眉目之間都能看出來懸壺濟世的醫者仁心。
“傾兒醒了?”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個老頭兒,風風火火地進門,闖進許傾的視線。
“多謝神醫。”男人向床側被稱作神醫的人行了個禮,這位神醫神色如常地回了個禮,清冷地開口:“不必。”
“傾兒,你覺着怎麽樣?”
傾兒?劇裏也叫這個名字?
“我,我叫什麽?”許傾也不裝睡了,坐起身來指着自己問道。
男人笑起來有着中年男子特有的溫和:“乖乖,你叫許傾啊。”
“劇裏我叫什麽?”
男人頭一歪:“拘禮?在自己家,不必拘禮!”
......
神醫臉上本就不明顯的笑容一滞,蹲下與許傾平視:“許小姐可還記得,這位是誰?”示意方才進屋喊許傾乖乖的男人。
男人哈哈笑了兩聲,自信道:“神醫你真是說笑,哪有女兒不認識自己父......”
“不認識。”許傾誠實地搖搖頭。
神醫皺皺眉,猶豫再三,又開口問:“那可還記得,我是誰?”
“你是,”許傾看到對面的男子目光中似有期待,可她真的不認識,只好滿懷愧疚:“演大夫的。”那點光芒瞬間消失了。
“那我呢?”一旁的婦人走過來,急切地指着自己問。
既然那位是自己的爹,那這位一定是——
“我娘......?”
這婦人抱着許傾痛哭流涕道:“傾傾,你怎麽連姑姑都不認識了。”
“你娘已經走十年了!”
“十年了?”
這個角色也太慘了,疾病纏身,親媽不在,說實話跟她本身還挺像的。不過她爸可沒這個爹這麽關心她,早就重組家庭了。
不愧是她能接到的戲。
許傾環顧四周,驚覺這裏不是搭的錄影棚。
“這兒是哪啊?”
“咱們家啊。”
“怎麽一個機位都沒見......”
這些人像看傻子一樣看她,許傾有點急,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樣,卻也有點希望是那樣。
她開口,試探道:“這不是在演戲?”
“傾兒!”許父佯怒,“你姑姑這是關心你,怎會是演出來的?”實則是小聲提點,說人關心是假,這話可太傷人了。
到了晚上,許傾也沒能消化自己穿越了的這件事。不過從下人和所謂的家人口中,她差不多知道現在這個許傾到底是誰了。
部分記憶海水似的倒灌入腦海,但并不完全。
她爹是當朝相爺,她姑姑早前喪偶,現在回娘家了,也就是住到她家裏來了。有個哥哥,出征了,還沒回來。十年前,她娘死了。
全家上下都把許傾當寶貝。
這個時代的許傾,自幼體弱多病,兩年前病情加重,她爹不知道從哪把剛才給她搭脈治病的大夫找過來,給她調了兩年身子,一直這麽撐着。
不久之前,那大夫的師父來話,要他回去一趟。
好巧不巧,他一離開,許傾的病立馬加重了,許父又找了無數大夫,大夫們都說無力回天了。直到那大夫今日回來,許傾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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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那年,同專業的同學都去了學校當老師實習,只有付清一頭紮進博物館,和文博專業的同學肩并肩,做起了博物館的講解員。
只為了那個聲音。
“我們講的是歷史,要對歷史負責。”
這個聲音,就像是冬季山間潺潺流水,于冰雪之間流淌,而全然不凍。
付清知道,她愛上了這個聲音,也愛上了這個人。
旁人看來膽小的付清其實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但她終于踏出那一步,但他似乎不為所動。
當他的車上出現別的女子,付清的朋友開始安慰她,付清的敵人開始冷嘲熱諷她,付清自己也覺得沒希望了——
他站到她面前,把她圈在牆角:“下雨了誰給你遞的傘?餓了誰給你煮的飯?睡着了誰給你披的衣服?小沒良心的,嗯?”
付清愕然,原來那些她想象過的場景真的發生在她身上了,那天竟然陰差陽錯造成了誤會。
“我以為我将終生與這孤燈碑碣為伴,直至你的到來,讓我見識了不孤獨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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