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一會我要給你縫傷口,可能會有些疼,你先且忍忍。”
她怕她一紮針就給黑衣人拍飛了,所以在開始之前,還是先通知一聲才是。
黑衣人早已給雙重的劇痛刺激的神經有些麻木了,對于歐陽馨蘭的話,他只是木然的點點頭,仿佛那針紮的不是在自己身上一般。
得了黑衣人的允許,歐陽馨蘭深吸一口氣,努力平穩住自己的氣息,慢慢的開始縫合着黑衣人左肩上的血窟窿。
這還是她第一次給人縫傷口,之前她縫的都是衣服,而且縫的機會很少,所以,這個傷口給歐陽馨蘭縫的歪歪斜斜的了。
他日若是這傷口好了的話,估計也就是一只小蜈蚣趴在上面了,歐陽馨蘭邊縫邊想着。
歐陽馨蘭帶着的藥不多,就只有楚邵給她的救命藥丸,其他的就沒有了。等她縫完傷口後,她突然發現,她沒有金創藥啊!
黑衣人仿佛看出了歐陽馨蘭的苦惱,從腰間掏出一個小瓷瓶,有氣無力的對着歐陽馨蘭說道:“這……裏面是……金創藥。”話說的很吃力,所以說完黑衣人又是流了一頭的冷汗。
接過黑衣人的藥,歐陽馨蘭小心的幫他把要敷上,想必之前的傷口太大,這金創藥用了估計也是無能為力。
又處理完黑衣人背後的那道斜長的傷口後,歐陽馨蘭早已是渾身大汗,因為處理傷口,她的衣衫上也跟着染上了不少的血跡,而且渾身散發着一股血腥味,同時這血腥味中夾雜着一股奇特的香味,合着她身上的味道,這股香味更是變得濃郁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想七仔日更嗎?想的話,就多給七仔花花吧,收藏也要多多哦~
哈哈,小馨蘭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親娘我甚為擔憂啊=.=
10交鋒
這香味!?
歐陽馨蘭不由的眯了眯眼,這香味她好像在哪裏聞到過!
仿佛是要證明什麽似的,歐陽馨蘭沒再顧着什麽禮節的問題,直接拉起黑衣人的右手探了探脈後放下,又拉起左手把住脈搏,随後只見歐陽馨蘭的眼睛裏充滿了不信,又重複的幾次,最後她有些發抖的把黑衣人的手放好,然後一語不發的坐在一旁,有陰晦不明的眼神看向黑衣人。
黑衣人身上的疼痛因歐陽馨蘭的救治而得到緩解,原本布滿血絲又猙獰無比的眼神此時已經是恢複了平靜下來,深吸着氣,努力的平息着自己的氣息,而對于剛剛歐陽馨蘭的這番動作,在他的心底,已經是有了個底了。
黑衣人又是何等的聰明,從歐陽馨蘭反複給他把脈到她現在用這種陰晦不明的眼神看着自己,整個人的變化他都看在眼底。
這小丫頭怕是發現什麽了吧!
眼底閃過一絲深思,若是眼前這個女孩兒若是知道了他身上的秘密,為了不讓這個秘密洩露出去,那他就要考慮一下要不要把這個小姑娘的脖子給掐斷。
雖然這有點恩将仇報,但是為了顧全大局,那就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感覺到黑衣人身上那股突來的殺氣,歐陽馨蘭微微眯了眯鳳眼,她雖不是那種心狠手辣之人,但是若是讓人就這麽給用那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把命拿走,那就別怪她先下手為強了!
但又想到這人身上的好物,就算她不出手,想必這人也命不久矣,她又何必髒了自己的雙手?
想到這裏,歐陽馨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夾雜着一絲的幸災樂禍,看得黑衣人萬分刺眼,猶如刀子般,生生的在剮着他的血肉。
“這位壯士,不要在自己不能把握自己的命的時候想着別樣的事情來,我能救你,亦能……”歐陽馨蘭在黑衣人的打量下突然開口說道,話中的隐晦在誡告黑衣人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來。
這突來的話語讓黑衣人一愣,這對他來說,有種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感覺,狹長的眼染上一抹不悅,誰都不會想到在今日他居然給一個小黃毛丫頭威脅了,而且還威脅的理直氣壯,絲毫不怕他把她那根脆弱的小脖子給扭斷。
看不出這丫頭的膽子還真是不小啊!不過黑衣人随後一想,能在剛剛那種情況下幫他縫傷口,有還想着威脅自己,膽子不大怎麽能做到?
“看不出來小丫頭還真是口舌伶俐啊!”黑衣人陰陽怪氣的說道:“就你這小丫頭,膽兒還真是肥了,居然敢威脅到我了,難道你就不怕我直接就掐斷你的小脖子麽?”
“壯士說笑了,壯士一根指頭就能捏死我,又豈是我能威脅的到的?”歐陽馨蘭臉上挂着淡笑,巧笑倩兮的模樣看得黑衣人有些牙癢癢。
她怕什麽,反正現在黑衣人就跟拔了利爪的老虎一般,對來自于黑衣人的威脅,她是有恃無恐,沒了之前的驚慌跟害怕。
“小丫頭,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不要對任何人,尤其是男人口出威脅麽?”只見黑衣人話一落,一個閃身,就到了歐陽馨蘭的身後,那如鐵鉗般的手指再次扣在了她的小脖子上。
黑衣人這突來的速度讓歐陽馨蘭心驚萬分,她剛真是輕敵了,以為這人受了這麽重的傷就跟失了利爪的老虎一般,誰又會知道這只老虎只是暫時把爪子隐藏了起來,随時都能夠置人于死地!
想到自己給此人治療傷口的時候對劇痛的那份隐忍,歐陽馨蘭暗自唾罵自己一番,把命又交到對方手中,這就是輕敵的代價!
倘若這次命喪于此,這怨不得別人!
“壯士此番又是為何?就算是我出口威脅了壯士,亦又如何?男子漢大丈夫,非要跟我一個女流之輩斤斤計較?這恐怕有失風度了吧?”歐陽馨蘭在賭,她在賭這個男人的度量!
“呵呵呵呵……”低沉帶着沙啞的聲音穿來,“這張小嘴還真是厲害啊,不知道讓這張小嘴永遠的說不出話來,會是怎麽樣的感覺呢?”扣着喉嚨的手指微微加重,讓歐陽馨蘭有些覺得呼吸困難。
“想不到以怨報德這事情壯士做的還真是信手拈來,當真是小看了閣下了!”既然躲不掉,怎麽說都要逞下口舌之争了!趁着還沒有給弄啞,多說幾句!
這下黑衣人給歐陽馨蘭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了,他怎麽都沒有想到這丫頭到了這個份上都還逞能,還真是不怕自己一個使勁就捏碎她的喉嚨嗎?
“激将法嗎?到了這關頭,話還真是不停。”
“激将法倒是稱不上,反正要成啞巴,不多說幾句怎麽對得起自己!”歐陽馨蘭振振有詞。
“真是個有意思的小丫頭啊,你讓我感上興趣了,不錯,不錯,小丫頭,我相信我們以後會有機會見面的,相信那個時候我們都會很開心再次見到的,而且我現在已經開始對于我們的下一次見面充滿了期待了,相信你也跟我一樣,不是嗎?”黑衣人說道,很少有人能勾的他感興趣,有機會,他不介意跟她好好玩一會。
黑衣人的話不由的歐陽馨蘭打了個顫,她有種不好的感覺,猶如給某種食肉動物盯上一般;但她有仇未報,沒有多少心思跟這人交手,“對于以後的見面,我不覺得有何開心,而且也沒有任何期盼。對于你這樣的想法,我看你是想多了。”對于跟自己性命有威脅的人,她不覺得跟他再次見面是件好事。
“小丫頭還真是會傷人心啊!怎麽辦,我好像是越來越期待我們的下一次見面了!”黑衣人話裏帶着邪佞,同時也染上一絲興奮。
這小丫頭還真是有意思的緊啊!可惜不知道下次碰到又不知在什麽時候了!黑衣人心底隐隐透着惋惜。
對于黑衣人的話,歐陽馨蘭一點都不覺得他們會再次見面,也一點也不期待跟他再次見面。
“壯士真真說笑了,我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值得讓人期待的,還請你放下對我的興趣才是!”最後的話說的是有些咬牙了,不論是現在,還是在不久的将來,她一點都不想再碰到,見到,或是聽到這個掐着自己脖子的人!
黑衣人的無賴讓歐陽馨蘭有些氣不打一處來,如含包海棠般的粉頰因此而染上一絲紅暈,比起先前的蒼白看上去有氣色了很多,同時也看得黑衣人的眼中更添一絲不明的意味。
“而且,壯士身上的傷,應該有是流血了吧!”語氣十分的肯定,因為圍繞在她周身的血腥味也添上新的氣息,心裏不由的嘆氣,這人為了反擊還真的是不要命了!
從這一切歐陽馨蘭可以看出這人一定是一個很驕傲的人,也只有這樣的人才會不顧一切的進行反擊。
想到這裏,歐陽馨蘭心裏一沉,她可不希望在以後有任何機會再次遇到這人,因為她有種莫名的預感,若是再次遇到這人的話,她的生活将會變得更加‘精彩’。
為了杜絕這種‘精彩’的到來,歐陽馨蘭微微抿了抿粉唇,心中已是有了決定,只見她出其不意的快速往黑衣人受傷的左肩狠狠拍去,然後迅速地往一旁跑去,直至安全地帶才停下來。
而同一時間,只見黑衣人瞪大雙眼,高大袖長的身軀因突來的劇痛單膝跪倒在地,那雙狹長的鳳眼裏充滿了不可置信,他怎麽都沒有想到剛剛給他扣在手下的小丫頭竟然會下此狠手。
好!很好!非常好!
到今天為止,從來還沒有一個女人敢這麽對他,而且那還算不上女人,頂多一個黃毛臭丫頭!
這讓黑衣人滿身的驕傲都給掃到地上,讓他恨的是牙癢癢。
“這可不能怪我了,誰讓你動不動就要掐斷我的脖子,我可是很惜命的,還不想就這樣交代在你手裏,所以,只能這樣了。”語氣滿是無辜,沒辦法啊,保命要緊啊!
傻子才會束手就擒,把小命奉上,她歐陽馨蘭不是傻子,所以自然是要救自己。
“還有,不要把人想的都一樣,總是會有例外出現。”給個小忠告,也算是她的好意吧。
說完轉身就走,她可不想再一次把小命送到閻王面前,兩次的經歷已經是讓她不想再有第三次了。
可還沒走幾步,又見她走了回來,拿着藥簍子從裏面掏出一包點心,扔到黑衣人面前,“你受了傷,這個給你,多少也補充點體力,雖然我是不想再遇到你了,但是我不希望我第一次救治的人因為別的原因沒了小命。”
做完這一切,歐陽馨蘭這次走的可是更快了,仿佛後面有洪水猛獸般追着她似的。
而留在原地的黑衣人差點沒給歐陽馨蘭氣歪了鼻子,這臭丫頭居然敢扔東西過來,難道就不會走幾步給他送過來!
很顯然他忘了自己剛剛是怎麽對他口中的臭丫頭做的事情。
有些賭氣的踢了一下腳邊的那包點心,随後卻是有些無奈的撿了起來。
點心香濃的味道萦繞在鼻端,這沒來由的,讓黑衣人的心裏的一角軟化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黑衣人身後又出現了兩個黑衣人,直直的跪在他的身後。
“屬下來遲了,還望主子恕罪!”
“來了就好!今日之事誰都不許說出去,違令者,死!”他冷冷的說着,眼底閃過一絲狠絕。
“今日之事屬下定會守口如瓶!”
随後兩黑衣人上前扶起自己主子準備離開這裏,正在起身走的時候,他看到之前他治療傷口的大樹下有個精致的小荷包,便對着其中一個黑衣人說道:“把那個荷包給我撿過來。”
自稱屬下的黑衣人雖是不解,但還是利落的走到大樹下撿起那個小荷包,然後恭敬的遞到他主子面前。
拿過黑衣人手裏的荷包,緊緊的握在手心裏,他抿緊唇,狹長的鳳眼眼底一沉,随後沉聲說道:“走!”
原地上留下了只有那些給人踩過的痕跡,以及風呼呼的吹動樹木枝葉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聚光燈【啪】
倒下,咬手絹,淚汪汪,“你們就不能打賞幾朵花花,收了人家麽?”
11歸去
沿着山澗裏的水流,歐陽馨蘭快步地奔走着,生怕後面有人來抓她般。
剛剛的情形讓她到現在心跳還無法平複,一直砰砰的快要跳出嗓子眼似的。
那個人真的是可怕,光光那個邪侫的性子,不是平常人能招架的住,而且那人身上還有……
想起她剛學習把脈的時候,為了讓她更加明白各種的脈象,師父雲神醫特意給她講解把脈的方式以及各種脈象的走動方式;對于把脈她自然是很好奇,甚至好奇道有問師父有沒有那種一般把不出來的脈向?
雲神醫告訴她,有種脈向看似無事,卻是危機深藏,時間一到,斃命無疑;她記得當時她萬分不解,居然有這種可怕的脈象,師父這才告訴她,有那種脈向的人身上必定是給人種了蠱毒,而且每種蠱毒的情況各不一樣,再加上蠱毒本身要解開的話就不是件易事,所以要解開,更是難上加難。
當時雲神醫有跟她說過一種蠱毒,中蠱之人的血液流出來後會散發着一種異香,而這種異香随着中蠱者體內的蠱毒的成熟度變得更加濃厚;而這種異香味道甚為奇特,一般很難聞到。
所以若不是那股異香,她也不會去給黑衣人把脈,也就不會發現黑衣人身上給人種下的好物了。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何人如此恨那個黑衣人,居然使出這麽陰毒的手法置人于死地。
黑衣人身上的好物,估計全天下能解的人,恐怕也只有她師父雲神醫了……
跑了好些個時候,歐陽馨蘭累的是氣喘籲籲,剛剛跑了那會兒真的讓她有些吃不消,畢竟這十四歲的小身板還是不行啊!
抹去額頭的汗水,歐陽馨蘭跑了這麽會兒也還是給她找到了她之前留着記號的地方。
身上的衣服之前在給黑衣人縫傷口的時候沾上了不少的血污,因此身上還有些淡淡的血腥味散發的異香跟她身上的體香一混合,香味更加顯得濃厚。
這味道讓歐陽馨蘭微微皺眉,想到若是這味道給師父他們聞到的話,估計會引來麻煩,為了減少沒必要的麻煩,歐陽馨蘭走到水邊,把衣裳上沾有血跡的地方打濕,慢慢的清洗起來。
血污不怎麽好洗,歐陽馨蘭有些慶幸今天的衣裳她選的是那種梅紅色,就算清洗不幹淨,不怎麽看也看不出來。
直到那股異香消失,歐陽馨蘭這才停下清洗的動作,還好今天的太陽不錯,衣服即使是打濕了,也沒有讓人覺得有冷的感覺。
這樣的一番下來,歐陽馨蘭全身放松後,這才覺得自己的肚子有點餓了,想着藥簍子裏還有綠袖塞放的點心,便從中翻出來一包來,拿到手裏,歐陽馨蘭慶幸,還好綠袖有多準備幾包,不然給了師兄,又給了黑衣人的話,她可能是沒有多的了,還好還好!
打開油紙,拿了一塊點心,慢慢的咬着,品嘗着點心的味道,慢慢的陷入了沉思。
她真的沒有想到她這第一次跟着來采藥會碰到這樣的事情。這也都怪自己的好奇心,倘若自己不跟着那絲血跡往上走的話,估計也不會遇到那個黑衣人。
也許是那人命不該絕,她這個半調子主動送上門去,也是挽回了一條命來。
對此,歐陽馨蘭的心裏有兩種味道在交纏着,以她現在的能力能醫治救人,這無疑是對她的一種肯定,可是一想到她所救之人,她總是覺得有種給人盯上的感覺,這讓她很不舒服,甚至是她讨厭這種感覺!
心裏嘆了一口氣,人已經是救了,反悔已經是沒有用了,只能期盼着往後不要碰上就是了。
吃了些點心後,待腹中的饑餓感覺消失之後,也就停下了吃東西的動作。
拿出手帕把手上的末屑拭去,還正在擦拭的時候,歐陽馨蘭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有些慌亂的在身上尋找了一番,可結果卻是什麽都沒有找到。
該死!她的荷包肯定是落在了她給黑衣人治傷的地方,這沒給人拾去還好,若是給人拾走的話,誰也不敢保證沒有人不會拿那個荷包做文章!
為了杜絕這沒必要的麻煩,她得趕緊找回來才是!
想到此,歐陽馨蘭便是準備起身再次回到那個地方把她的荷包給尋回來!
只是,這天不如人願,在她準備起身去尋找的時候,楚邵已經是采藥回來了。
“師妹,我采完藥了,等歇一會我們就回去。”楚邵在山澗下方采藥的時候總想着把歐陽馨蘭一人留在那裏,怎麽都不放心,正是因為不放心,楚邵采藥自然是比以往要快了許多,生怕自己晚了回來會發生什麽事來。
所以當他見到歐陽馨蘭的時候,挂在心裏的事也因此放了下來,還好沒事!
這會兒放下心的楚邵哪裏知道他認為的沒事的歐陽馨蘭在他沒到來之前已經是兩次徘徊閻王殿門口。
楚邵放松了下來後,年輕的臉上露出一抹倦意,連帶着肚子也跟着鬧騰起來。
“也是,瞧着師兄都累着了,還是歇會兒好些。”歐陽馨蘭聽着楚邵腹中傳來的打鼓聲,不解的看向楚邵,她不是給了楚邵一包點心墊肚子嗎,怎麽這個時候又……
“師兄,我給你的點心你是不是沒吃?”若是吃了的話就不會肚子叫了。
肚子因為饑餓發出來聲音讓楚邵的臉上浮出一抹可疑的紅色,楚邵有些赫然說道:“若我吃了而師妹沒有吃的話,這怎麽能說的過去?”
所以,楚邵寧可自己餓肚子,也要把點心給歐陽馨蘭留着,雖然這點心還是之前歐陽馨蘭給他的。
這話多少是讓歐陽馨蘭有些傻眼,她這師兄看似淡泊的性子下隐藏的那股倔強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啊!
歐陽馨蘭哪裏能明白楚邵所想的,楚邵是個孤兒,在他三歲的時候,偶爾一個巧合便給雲神醫領回來并收入門下,成為雲神醫的第一個弟子,從此以後楚邵就跟着雲神醫習醫,一直生活到現在。
雲神醫不是個喜歡與人有過多結交的人,所以楚邵身邊除了雲神醫這個長輩之外,就是那些前來上門求醫的人,所以楚邵從小到大都沒有過與同齡人相處過的經歷;當幾年前雲神醫把他的第二個徒弟歐陽馨蘭領回來時,楚邵第一眼見到小巧可愛的歐陽馨蘭,就覺得這個小女娃很是可愛,這對于沒有兄弟姐妹的楚邵來說,自然是很新奇也很高興的一件事。
可惜好景不長,歐陽馨蘭性子活躍,是個靜不下來的主,對于習醫只是一時的興趣,時間一久自然是對習醫沒了剛開始的那個熱情,這讓将她收入門下的雲神醫多少是有些失望,随着時間的推移,直到放棄。
而楚邵的性子在很多方面都是随了雲神醫,起初是對于歐陽馨蘭的貪玩多少是有些恨鐵不成鋼,但多次教導未果後,那顆把歐陽馨蘭當做妹妹般疼愛的心也跟着淡了下來,久而久之,在他眼裏的歐陽馨蘭就跟平日裏前來求醫的人沒了兩樣。
他一直以為就是這樣的了,可怎麽都沒有想到突然某一天,原本是他們師徒都放棄的師妹居然完全轉性,再次拜在師門前以求再入師門。
起初他對此沒有放在心上,畢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不覺得他這個師妹能真的靜下心來認真習醫,所以當歐陽馨蘭剛開始上門的時候,他自的抱着旁觀的心态來看的,因為他不覺得歐陽馨蘭能堅持到師父重新認可她的時候,可偏偏他認為不可能的事情,卻讓這個不可能做到的女孩兒做到了。
從開始的求見,到最後的重返師門成功,他在這個小姑娘的身上看到了一種堅韌,猶如鳳凰浴火重生後的那種堅韌。
這是他欣賞她的地方,也是他心疼她的理由,看來在他跟師父不曾見到之處,眼前的這個女孩兒想必是經過了非一般的磨練吧。
楚邵正是因着這份心疼,對歐陽馨蘭的那份兄妹之情也是跟着與日俱增。
楚邵的話讓歐陽馨蘭心底柔軟了起來,她有這個好師兄,真是上天賞賜的福分。“我給你點心的時候不是跟你說了我還有的嗎?師兄哪能這樣對待自己呢!快點吃點點心墊肚子,下次可不能這樣了啊,師兄,若是給我知道了,我可是會生氣的。”
師兄疼她,她怎麽可能不知道,但是這也要顧着自己點才是。
“我這不是忘記了……”楚邵有些不好意思的扯着笑說道,“師兄答應你,以後不這樣了。”
“嗯!”
“時候也不早了,我們也早點回去吧。”
“可師兄你還沒有休息好呢,而且點心還都沒有吃。”
“沒事的,咱們慢慢的走回去,至于吃點心,邊走邊吃也是可以的!”
山澗的流水依舊,沿着來時的路,留下兩個年輕稚嫩的背影,然後消失在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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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這次上山采藥的收獲不小,楚邵在山澗的下邊發現了不算很大的一片草藥,而且還有采到了其它一些比較少見的草藥,這對于醫者來說,也算得上是種意外的驚喜。
“師兄,我舍不得你跟師父。”回到藥廬,二人一邊收揀着今天采來的草藥,一邊随口聊着。
“怎麽了?突然間怎麽說這個話了?”楚邵有些不解的問着歐陽馨蘭,不解她怎麽突然就說出這般的話來。
“京中來信,讓我月底之前返京。”歐陽馨蘭解釋道,醫術未學好之前讓她返京,這對她來說,心中雖是有着不舍,但她很清楚,京中那邊的事情,卻是她重活而來的重心。
前世死的時候那些人嚣張的笑聲,狂妄的臉孔,在午夜時分,生生的剮着她的血肉,甚至刻道骨子裏面。
鳳眸閃過一絲寒光,前世的痛今生她會加倍回報給那些人的,一定!
“這不是三個月的時間還沒到嗎?怎麽這會而就準備返京了?”歐陽馨蘭每年來汶州別院這邊呆上三個月的事情楚邵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這突然要提前歸去,這多少讓他有些不舍。
要知道他這哥哥都還沒當過瘾呢,就……
“信上只是說讓我提前一個月回去,至于其他的,只有到了京城才能知道了。”京城裏的未知變故真的是太大了,也許前世的自己返京後可能是羊送虎口,但是今生的她絕對不會坐以待斃,任人魚肉!
即使楚邵沒有身處過世家大族的環境,但是他很清楚那些大家族裏面的事兒,師妹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多少也是跟那些有關吧。
“以後,有什麽事情,師兄一定會幫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拍手】因為七仔更文了
你們能不能再給點花花麽?
打從出院後,文文就一直很冷清,冷清的人家都想哭了——
感謝
花開莫錯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3-07-06 18:14:29
扇香染青檀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3-07-11 02:57:37
鞠躬——
12前夕
入夜時分,綠袖伺候歐陽馨蘭沐浴,洗去今天上山采藥的一身塵埃,以及疲勞。
此刻,歐陽馨蘭正享受着綠袖給她擦拭着濕發的舒适感,輕輕柔柔的,讓歐陽馨蘭的那雙鳳眼也跟着舒服的眯了起來,猶如一只高貴的貓兒一般。
“綠袖啊,以後若是你嫁人了,你家小姐我還真不知道能不能再有個你這般手巧的丫頭。”歐陽馨蘭心中暗嘆一聲,她舍不得又如何,畢竟這女大當嫁,她若是留着,以後留成仇可就不好了。
自家小姐的話讓綠袖屋裏的抽了抽嘴角,她不知道她家小姐這是怎麽了,總是把這話挂在嘴上,起初她還會覺得害臊什麽的,現在聽多了,她都沒有感覺了,反正她家小姐一時半會的也不會把她嫁出去,她反正是不怕的了。
“小姐若是舍不得奴婢的話,奴婢願意一輩子留在小姐伺候着。”只是不要再說這話就行了。
想到歐陽馨蘭采藥回來的模樣,跟人家楚公子一比,她家小姐就跟泥土裏打過滾的小貓沒個兩樣,髒兮兮的不成個樣子。
對此小姐還萬般狡辯,說什麽以後多上山幾次就會好的,這般的小姐,讓她這個跟着小姐差不多一般長大的婢女是看不清了,小姐身上的變化過大,也過多,到底哪個是真實的小姐,能看透的人,恐怕是沒有了。
“這可使不得,妨礙他人姻緣可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綠袖你可不能陷你家小姐我于不義啊!”鳳眼看着銅鏡裏綠袖的倒影,歐陽馨蘭打趣道。
對于綠袖,她沒打算在今生帶着綠袖走前世的終身不嫁的路,所以,等綠袖到了适婚的年齡,她定會為綠袖備上一份不菲的嫁妝,然後讓綠袖風風光光的出嫁。
“小姐真實說笑了,只要小姐一日不開口攆綠袖走,綠袖一生都不會離開小姐。”綠袖堅定的說道。
她永遠都不會背叛小姐,當初若不是小姐的話,她現在都不知道在哪個旮旯角落裏,更或者是連小命都沒了。
她的命是小姐救的,這條命在那一刻就屬于小姐了,就算小姐要她去死,她也不會眨一下眼。
正是因為小時候的那場災難,弄得她家鄉什麽的都沒有了,她爹娘為了讓她活下來,死在了災患中。爹娘死後,為了生存,她被迫跟着家鄉的人一起逃亡。因着災患,各路牛鬼蛇神更是活躍的愈發猖狂起來,在逃亡的路上,綠袖因着長相不錯就給人販子擄走。
災難面前,人命不值錢,跟着人販子好些時日後,在到達京城的時候,因着身子到了極限而變得病弱不堪,人販子見者賣不了幾個錢,便把她丢在路邊,任由上天決定她的生死。
若不是當時靖國侯府的馬車經過那條路話,她也不會那麽好運的遇到小姐,小姐見她可憐,在老夫人面前求了一份情救下了她。
因為她是小姐救下的,在她病好了以後就給分配到小姐身邊,再因着自己的伶俐,成為小姐身邊的随身伺候的丫鬟,然後一步一步的成為小姐身邊的貼身大丫鬟。
小姐的這份救命之恩,她綠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而她能能回報給小姐的就有她的這份衷心,跟她的這條命。
“真是傻綠袖啊……”正是綠袖的這份傻,才會在前世陪她走到最後,雖然結果卻是……
想到這裏,歐陽馨蘭深吸一口氣,然後重重的吐出來,仿佛這樣就能把心頭的壓抑給吐出來似的;放在椅子的扶手上的白嫩纖指緩緩摩挲着扶手,“返京的準備做的怎麽樣了?”
說實話,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回京,不知道那些人見到她回去是不是如同前世一般如意算盤給人打碎的模樣,想想那個場景就很有趣啊!
嘴角微微勾起,真是天真了,以為她歐陽馨蘭不在京城了,就能奪去祖父對她的疼愛,這也小瞧了祖父對他們兄妹的疼愛了。
不過,那些人想使手段,那她歐陽馨蘭怎麽可能逃避,她等着!
“回小姐,大件的都收拾妥當,只有些小件的,在啓程的前一天再收拾也不晚。”綠袖回道。
“之前我交代的那些給府上老爺夫人以及少爺小姐們帶的禮物走準備妥當了沒有?”出門歸家,總得給帶些禮物回去,往年都有,若是今年沒有的話,可是會落得個小家子氣的名聲,這,她可不喜歡。
“小姐放心,小姐吩咐下來那些給府裏主子們帶的禮物都已經準備好了,只是,只是給老太爺的那本孤集就……”綠袖說道這裏停了下來,這欲語還休的樣子不難看出還有下文。
“祖父的那份怎麽了?”鳳眼後睨,歐陽馨蘭詢問道。
“就是小姐你給老太爺備的那本孤集在咱們遣人去買的時候,給人搶先一步買走了,所以,老太爺的那份就……”綠袖細聲解釋道,這事情沒有辦好,她有些對不住小姐的交代。
“給人買走了?有問清楚是何人沒有?”這本孤集她前世是買到了,當時她記得把這孤集給祖父的時候,祖父臉上的欣喜可見一斑,今生她想再把這本孤集給祖父,可偏偏就給人先買走,這樣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尤其是在她把握十足的情況下。
“書廬的當家就只是說給人買走,其他的,一句話也沒有多說。”綠袖說道。
纖指摩挲扶手的動作加快了些,看的出歐陽馨蘭心裏還是有些個不舒坦,可也只能說道:“既然事已至此,那也只能另想法子送別的了。”
歐陽老侯爺對書法的喜愛在京城是大家都知曉的事情,年輕的時候雖說歐陽老侯爺是大壅國的一代儒将,但在之前,老侯爺在京中可是有名的才子,文武雙全,武學方面自然沒話說了,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尤其是在書法上的造詣。
她知道祖父一直想要一本孤集,前世她是打聽了很久才弄到手給祖父的,偏生在今生出了岔子!
也罷!沒有那本孤集,自己送祖父的那份禮,只要自己有心了,相信祖父會喜歡的。
“這事就交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