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小僵僵激動鳥
申候那晶亮的眼眸有幾許閃爍,原本要死咬着的堅定有了些動搖,那團白的一張臉此可看上去就如被漂白了一般,竟毫無血色。
“我……我記得是在幾天前,祁公你偷偷翻窗進了我的房間,我……原本不肯,是祁公……是祁公你要硬來的!”
頂着這麽大的壓力,申候已經滿腦子都是漿糊了,怎麽還能編出一個讓人信服的謊話來?
所以這話一說完申候便暗叫一聲不好,卻不想宣野竟然掩嘴一笑說道:“申候這話可真是好笑,我身中迷藥連正常走路都不能,又怎麽能翻窗進入申候的房間?這的身體狀況有整個大周宮廷的醫正都可以作證,申候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申候嘴角抽了抽,還未來得及說話,宣野繼而沉聲道:“按理來說,我是公爵,你是侯爵,在爵位之上你矮我一截,我從未要求申候你對我禮讓三分,可申候你竟然對我一丁點的尊重也無,編出這般謊話來壞我的名聲,像申候這般以下犯上的人實在難當一國之君。”
申候眉頭一顫,急忙拿眼看向姬景陽,卻見他依然端正的坐在主位之上,在祁公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竟贊同的點點頭。
從一開始姬景陽就将目光投注到宣野身上,他很想知道,當所有矛頭都指向她時她究竟是如何應對的,她果然沒有讓他失望,抛開一切不說,如她這般處變不驚,大智若愚又有透着幾分毒辣的女人他是欣賞的。
申候被宣野說的越發理虧,眼見着周圍諸侯沒有人幫着說一句,而旭王又明顯站在宣野那一邊,申候覺得越來越心虛,他在丢了爵位和丢面子之間衡量了一下,随即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哀求道:“大王饒命啊,實在是臣愛慕着祁公,而祁公又不拿正眼看臣,是以臣才出此下策的,那小衣是臣悄悄潛入祁公所住的後院偷來的。”
申候話音剛落,周圍諸侯頓時議論紛紛,看向申候的眼神都帶着幾分鄙夷,申候也顧不得許多了,膝行到宣野面前道:“還望祁公大人有大量原諒我一次,幫向旭王求求情,我願意用申國一半的上好棉絮來向祁公賠禮。”
宣野卻冷哼一聲道:“一半的棉絮?申國土地稀少,人民以種植棉花為生,申候可真是說話不怕咬了舌頭,用一半的棉絮彌補你的過錯,卻讓申國一大半的民衆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到時候申國定然餓殍遍野,這個孽我可作不起!”
宣野舌頭被咬傷了,平常說話根本無法清晰吐字,可為了在衆人面前為自己讨回公道,她不顧舌尖傳來的疼痛竟将這麽多話一字一句咬得異常清楚,這麽一來,那舌尖上的傷口便被扯了開來,宣野只覺痛苦難當,卻一直咬牙堅持着,感覺舌尖處汨汨流出了鮮血,為了讓自己的氣勢壓過申候,也為了不在其他諸侯面前丢臉,那血一流出來她立刻吞咽到口中。
而她的這些努力并沒有白費,因着她最後這句話,其他諸侯看向申候那鄙夷神色又加深了幾許。
而申候此刻已是亂了陣腳,眼看着情勢不對,急忙說道:“是……我考慮不周還望旭王恕罪,但凡祁公又什麽需要的盡管說來,只要我有的,定會親手奉上。”
宣野也不回答,只向姬景陽福了福身道:“旭王陛下,如申候這般致人民于水火之中的人實在難為一國之主,還望陛下秉公處理。”
申候一聽此話,頓時吓得心髒都漏了一拍,他顫抖着肥厚的嘴唇,急忙向旭王道:“陛下,陛下饒了臣這次吧!”
姬景陽看向宣野的目光一直是溫和如一汪春水,他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既然祁公受了這般委屈,那這申候就交給你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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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給她?說白了她不過是一個諸侯,有什麽資格處置另一個諸侯,她可還沒有自不量力到這個地步。
“臣與申候同為公卿,臣實在不敢逾矩,大王是天子定然能明察秋毫,給臣一個交代的。”
說完這話,她異常自覺的退到一邊坐下,将大局交給姬景陽。
對于她的做法姬景陽非常滿意,臉上的笑意又明媚了幾分。
“申候不顧禮法侮辱寡人之公卿,又不顧國君尊嚴做出雞鳴狗盜之事,如此這般竟還不知悔改,要拿國民的收成彌補自己的過錯,申候實難當一國之重,今寡人特意下旨,除申候爵位,當即逐出大周王庭。”
姬景陽雖一直以溫和面容示人,可一旦他嚴肅認真起來之時,他身上便自然流露出天子的威嚴,對于他的話衆諸侯毫無疑問,而申候卻是鼻涕眼淚大流不止,只一個勁磕頭認錯。
不過,天子的話便是聖旨,豈容更改,姬景陽話剛說完立刻就有侍衛進來毫不客氣的押着申候下去了。
殿中一下子恢複了安靜,衆人都有些面面相觑,只君無疆一直冷眼旁觀,旁若無人的喝着酒。
舌尖上傳來一陣陣尖銳的痛楚直讓宣野的雙眼通紅,她冷冷的向鄭公所在的方位掃了一眼,正對上鄭國夫人探究的目光,宣野沖她勾唇一笑,那笑容明媚得就如三月裏的桃花,可那雙眼卻幽冷像是深不見底的寒潭。
鄭國夫人猛地打了個寒顫,急忙移開目光。
那些讓她痛了的人,她不會就此罷休的!
“既然事情都已經清楚了,外面那些對祁公不利的傳言實在是子虛烏有的,寡人不希望以後還有誰無事生非,如果想寡人的位置坐的踏實,還請各位都各自安分一些。”
姬景陽這話說得頗具威嚴,衆諸侯立刻起身拱手,都道:“臣,謹遵大王聖言!”
“好了,諸位都坐下吧,寡人還準備了好些節目呢。”
接下來便是一些歌舞和彈唱表演,宣野趁着這時,悄悄從宴會上出來,來到一處幽靜走廊上借着燈光拿出一把小銅鏡急忙給舌頭上了藥。
“痛死了痛死了痛死了!”
宣野在走廊上來來回回叫嚷了好一會兒這痛處才稍稍緩和了一些,正要離去,卻聽得身後一陣疾風襲來,宣野下意識側身躲過,順手接住襲來的東西。
定睛一看,竟然是一瓶傷藥,宣野急忙轉頭向來處看去,卻見那處立着幾座假山并幾叢月季,卻并沒有人影。
宣野眉頭微皺,“閣下是誰?能否出來一見?”
卻聽得那處一陣風過,混着花枝的簌簌聲傳來一句:“那藥每早晚抹一次,五天之後定見奇效。”
宣野很是疑惑,她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卻見那假山後面并無一人,宣野向手中的藥膏看了一眼,心頭更加疑惑。
這裏可是大周王庭,究竟是誰人有這個能力,竟然來無影去無蹤呢?而且很明顯這個人知道她的行蹤是特意給她送藥的。
宣野回到宴會上的時候宴會還在繼續,她擡頭向君無疆看去,卻見他眉頭微擰,低垂着眼目,也不知在想什麽,再向姬景陽看去,卻見他與諸侯談笑風生,應酬自如。
怎麽看都不像是這兩人啊。
可是在大周皇宮之中究竟是誰人有那麽好的身手,可以來去如風呢?
宣野捏着袖中的藥膏,一時間想不明白。
就在宴會順暢進行之時,只見從門外猛然闖進兩個黑衣刺客。
宣野不由得在心中感嘆,如今還真是多事之秋!
這兩人乍然闖入之時屋中的人先是呆了一呆,再是一聲比一聲高的“有刺客,抓刺客!”
說時遲那時快,卻見得宣野對面突然有個人影一閃,宣野還未回過神來便被那人緊緊護在懷中。
如果說這人這般護着她是怕她被刺客傷害,可那兩個刺客襲擊的人分明是姬景陽啊。
她轉頭看去,卻見這人一雙寒眸中透着驚慌與擔憂,跟他平日裏那冷傲和睥睨一切的神态大相徑庭。
在坐的各位都是一國之君,眼界比一般人開闊一些,是個國君誰能沒遇到過一兩次刺殺,所以在一開始的慌亂之後衆位諸侯對于這種如吃飯一樣稀松平常的事件并沒有表現得太過激動,也沒有出現那種四處亂竄的混亂場景。
再加上周圍也有保護的侍衛,門外更是有重兵把守,這兩個刺客能進來算是僥幸,可能不能得手那就很難說了。
所以這時趁着大周侍衛跟刺客作戰的間歇,大家都不約而同被宣野所在的方向吸引。
宣野感受着衆位熱切的目光,下意識咽了口唾沫道:“君……君無疆你抱着我幹嘛?”
君無疆這才回過神來,轉頭一看那兩個刺客是沖着姬景陽來的,眸中閃過某種異樣,但這随即消失殆盡,他若無其事的放開宣野,大氣凜然的站起身來走到席位上霸氣威武的坐下,冷淡的眼神在屋內一掃,其他人紛紛避開目光,假意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兩場中激戰的幾人,誰也不敢議論剛剛看到的一切。
而宣野卻略帶深意的向君無疆看去,他卻是看也不看她一眼,仿若剛剛情急之中擁她入懷的是另有其人。
宣野覺得君無疆這家夥真是怎麽看都看不懂啊。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男主還是很心疼女主滴,再給點刺激男主就要爆發鳥嗷嗷,我會告訴你們這個文其實有肉麽(罪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