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因為二皇子的事情,太後黯然神傷了很久,等她恢複過來的時候,自然而然的把這件事忘到了腦後,喬疊錦也不好意思的再去請她,而且因為長樂宮不喜人拜訪,甚少人願意在長樂宮前面停留,也沒有人以身試法,喬疊錦擺弄了好久的反五行花樹陣就一直孤零零的留在了長樂宮前面,直到被姐姐騙過了的綠衣少女誤入其中。
本來喬疊錦正在努力給舞蹈配樂,她想了好久的舞蹈終于初見雛形,舞衣都是讓人專門定制的,雖然喬疊錦讓綠意跟裁剪衣裳的人說要她想要的衣裳效果的時候,讓別人驚訝了好久。
實在是有些·····傷風敗俗!
沒成想居然傳來一陣悠揚的樂聲相和,喬疊錦驚訝了好一會兒,才讓人去看看究竟,聽聲音傳來的方向,正是長樂宮前面的竹林,要是不知道正确的走法的人可能就困在裏面不能脫身了,在派小宮女過去的時候,喬疊錦開始考慮是不是把那片竹林拆了,要是再有人誤入就不好了,總不能每次都派人去領吧?而且也不是每次都湊巧的碰到一個心思巧妙懂得用樂聲求救的人。
喬疊錦沉下心來思考,舞娘的動作和樂師的動作自然停了,等着喬疊錦的下一條命令,而綠衣少女就在這時候過來了,一路上看到的一切,雖然讓她眼睛露出一點異色,卻一直低着頭沒有讓人看到,而那個宮女見主子都老老實實的跟着人,也不敢亂說,悶聲往前走,心裏道,這裏可真漂亮。
等小宮女領着綠衣少女到了喬疊錦面前就躬身退下了,綠衣少女露出一個羞澀摻雜着感激的笑容道:“嫔妾見過貴妃娘娘。”
喬疊錦沒見過她,下意思的看向一邊的綠意,綠意嘴唇輕動,道:“這是今年進宮的杜美人。”
喬疊錦恍然道:“杜美人請起。”
綠意說話的聲音很小,又緊緊挨着喬疊錦,按理說一般人是聽不到的,只是杜美人從小就耳力過人,自然聽到了綠意小聲的提醒,她起身的動作不停,腦子裏倒是閃過了一句“貴妃娘娘好像和傳聞中的不太一樣”。
站起身才小心的打量了四周,周圍穿着實在清涼的舞女讓杜美人異色大勝,這些舞女都是身披紅色輕紗,柔軟的腰肢上纏着一連串的細小的鈴铛,頭發借用銀鏈挽起,手腕上帶着五六只銀色的細細的銀镯子,腳腕上也帶着一串挂着小鈴铛的腳鏈,稍微動一下就能聽到清脆的鈴聲,充滿了異域風情的打扮讓杜美人驚訝了好一會兒。
只是杜美人驚訝的眼神讓喬疊錦誤會她也感興趣,覺得自己弄的那個陣法不知道困了人家多長時間,頗為不好意思,抿了一下嘴唇,對着杜美人道:“如果杜美人不嫌棄,就留下來一起觀賞?”
杜美人微微一笑道:“那嫔妾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她這句話比起前面那一句輕快了好多,喬疊錦沒有發現,綠意蹙着眉頭看了她一眼,等杜美人做到喬疊錦身邊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今日的穿着和貴妃好像沖撞了。
喬疊錦穿着水綠色的長裙,上面繡着大朵大朵的栀子花,杜美人是一身淺綠色的襦裙,做一塊倒是像兩朵姐妹花了。
因為喬疊錦喜歡穿綠色的衣裳,宮裏已經很少有嫔妃感覺穿綠色了,就怕有東施效颦之嫌,現在乍一看到一個姑娘穿綠色,喬疊錦又多看了兩眼。
等前奏響起來的時候,杜美人才看到一邊以手擊鼓的樂姬,現在很少願意用鼓做樂器了,更多的用管弦絲竹,不知道是不是貴妃娘娘的主意。
杜美人很快移開了視線,因為舞娘們已經開始動作了,鼓聲開始的時候緩慢而沉重,還隐隐帶着悲壯之意,和這群妖嬈妩媚的舞娘顯然不相稱,但是等短暫的前奏過去,節奏乍然明朗了起來,樂姬拍鼓面的手快了起來,而舞娘随着節拍開始旋轉,□的腳在鋪着雪白地毯的地上不停的移動,紅色的輕紗随風舞動,青絲也是如同驚鴻一般逶迤了豔麗的流光,清脆的鈴聲交彙成美妙的樂聲。
舞娘的眼神妩媚多情,紅唇豔麗,腰肢柔軟纏綿,手指萬般變化,杜美人不得不承認,這場舞蹈确實好看極了。
等鼓聲終于停下之後,喬疊錦嘴角含笑,像是炫耀寶貝一樣,對着杜美人道:“這是本宮親自編排的舞蹈,怎麽樣?配樂還在休整當中,不過你是第一個看到的人。”
杜美人看着喬疊錦眉目舒展,眼角眉梢都帶着一股笑意,雖然在跟她說話,眼睛卻是看向場中央停住的舞娘們,杜美人深呼吸一口氣,贊嘆道:“确實很漂亮。”
無論是誰,勞動成果被誇贊都是一件很榮幸的事情,喬疊錦微微抿着唇,努力不讓自己露出太多的情緒的,但是對杜美人這樣最擅長察言觀色的人來說就足夠了。
杜美人心道,果然跟傳言的不一樣。
不過,相對于現在這樣的純貴妃,杜美人更願意純貴妃是傳聞中那個手腕高超的毒辣美人。
這樣的人,這樣的笑容總是讓她忍不住的嫉妒。
就像她那個笨蛋姐姐一樣,一臉無憂無慮的樣子總是提醒着她自己過的多麽艱難,真的讓她控制不住的想要打碎她臉上的笑容。
喬疊錦又留杜美人用晚膳,不過杜美人婉拒了,帶着那個一臉驚嘆的笨蛋宮女走了,喬疊錦意猶未盡的讓那群舞姬散去了。
青雀找了個機會道:“娘娘,您以後離那個杜美人遠着點。”
喬疊錦詫異的看了青雀一眼,不知道她為什麽說起這個話題,青雀抿了下嘴唇,她不知道該怎麽告訴自己的主子她那一瞬間不好的感覺,雖然杜美人掩飾的很好,但是青雀敢保證,那個杜美人絕對有問題。
青雀甚少在喬疊錦面前露面,四個大宮女之後,她對青雀算是最不熟悉的那個了,沒想到有一天,青雀會慎重的告訴她,要遠離某個人。
青雀好像下定了決心,對着喬疊錦道:“那個杜美人身上有血腥氣。”就像她曾經看到過的汪洋大盜一類的人。
“如果奴婢沒有猜錯的話,杜美人應該殺過人。”而是是親手殺的。
這個人身上的危險感太濃了,青雀看喬疊錦似乎對她的觀感還不錯,青雀實在忍不住了,就過來慎重的告訴喬疊錦這件事。
喬疊錦确實如她所願的吃驚了,嘴巴微微張開,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想起杜美人嬌小的身形,更是吃驚,但是倒是沒有懷疑青雀的話,喬夫人敢讓青雀過來,說明她是可信的,她不可能會害她。
喬疊錦想了下,換了個問題道:“你怎麽看出來的。”青雀一直都沉默的站在長樂宮的某個角落,喬疊錦有時候都會忽略青雀,這會子喬疊錦不由的就多想了一下。
青雀看了下四周,飛快的道:“奴婢以前是跑江湖的。”
喬疊錦剛閉上的嘴又張開了,雖然這樣看上去有點傻乎乎的,很毀形象,但是喬疊錦管不了這麽多了,只覺得晴天霹靂一樣,看青雀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稀有生物一樣,剛要說話,發現喉嚨有些幹澀,咳了一聲,接着問道:“跑江湖的?”
青雀低下頭道:“奴婢原先受了傷,是夫人救了我,奴婢會一些拳腳功夫,夫人就讓奴婢跟着娘娘進宮來保護您。”
喬疊錦還是沒有回過神來,又咳了一聲,道:“你原先做什麽的?”
青雀更不好意思了,飛快的吐出一個詞,要不是喬疊錦聽的專注,肯定忽略過去了,青雀:“強盜。”
喬疊錦在心裏重複了一遍這個詞,把杜美人的事情忘到腦後去了,有些恍惚的讓青雀下去了,等齊安之過來的時候,她有些不在狀态的問道:“強盜抓到的話要判什麽刑罰?”
問完之後,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對着滿臉驚訝的齊安之笑了下,補充了一句:“臣妾随便問問,皇上不用在意。”
齊安之更驚訝,今天的喬疊錦确實不太對勁。
喬疊錦确實很不對勁,任誰在身邊伺候好幾年的宮女居然是個強盜都會讓人覺得幻滅,喬疊錦就算現在回過神來了,也不理解喬夫人的心理,她為什麽會安排一個強盜做自己身邊的一等丫鬟?
青雀一直很安守本分,安靜的樣子,喬疊錦根本想不起她怎麽搶劫,又一想不對呀,青雀在喬夫人身邊好幾年了,青雀的年紀也不大,怎麽會去做強盜?
喬疊錦腦子裏亂七八糟的一堆,齊安之問了好幾遍也沒有聽到,等齊安之把手放在她肩上的時候才回過神來,道:“怎麽了?”
齊安之笑道:“應該是朕問貴妃怎麽了?”
喬疊錦蹙着眉,猶豫了半天,道:“也沒有什麽事。”
齊安之也跟着無語,這樣叫什麽事情都沒有?只是喬疊錦不說,齊安之也不能強問,轉了一圈,問道:“今天過得如何?”
喬疊錦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道:“還好。”
齊安之:“·····”
又過了幾日,天氣更熱了,宮裏裏似乎到處都冒着熱氣,宮裏的冰供不應求,不過都是按着份例來的,喬疊錦那裏自然沒人敢短缺冰塊,水汽也濃,比別的宮裏都舒爽一些,因為喬疊錦終于把配樂弄完了,欣賞了幾遍之後,徹底失去了興趣,再也沒有召見了那群舞姬,倒是宮裏的其他的妃嫔很想看看貴妃娘娘親自編排的舞蹈,稍微有點地位的妃嫔就叫人去表演了。
舞蹈充滿了異域風情,看的人倒也稀奇,太後也湊熱鬧的看了一遍,如此這支舞蹈更紅了,沒看過的也來湊熱鬧,喬疊錦倒是不知道她親手捧紅了那群舞娘,那群舞娘一開始的時候還有些埋怨喬疊錦一開始的挑三揀四,現在倒是全剩下感激了,身披輕紗雖然讓她們不好意思,只是時間長了,也沒有什麽感覺,她們本來就是舞娘,招待外賓的時候随時可能被拉過去颠鸾倒鳳一番,現在不過是多露出一點身體,要是能多得些銀錢更好了。
樂舞坊裏永遠是十幾歲的小姑娘,年紀再大的身體僵硬了,歌喉不再了的,都被刷了下去,她們也就是吃青春飯,現在能的衆位娘娘的欣賞,多表演幾次,得的賞銀更多了,等到離開樂舞坊的時候最起碼有個保證。
而且會這支舞的編導,出了宮,也許會被青樓楚館請去做教習師傅,這都是好事,舞娘也沒有什麽不甘願的。
只是這場轟轟烈烈的觀舞運動最後戛然而止在金容華那裏。
因為一個叫做輕塵的舞娘爬上龍床了,第二日被封為正九品采女,金容華臉上青白交錯,她千防萬防,身邊沒有人爬床,沒想到竟然被一個低賤的舞娘爬床成功了,她寧願是其他的妃嫔截胡。
等這件事傳遍後宮的時候,金容華更是氣的渾身哆嗦,皇上來她這裏,沒有寵幸她,而是寵幸了另一個低賤的舞女,這是說她還比不得一個舞女?
金容華幾乎能想象得到其他人嘲笑的眼神了,手指扣在椅子的扶手上,染了蔻丹的指甲硬生生的摳斷了,她除了生四皇子的時候吃過虧,什麽時候吃過這樣大的虧?
等宮女過來小心的彙報說,新封的才女來這裏謝恩的時候,金容華臉上的笑容幾乎要扭曲了,很好,實在是太好了,好的不能再好了!
難道真的是她低調太久了,柿子撿軟的捏,挑了半天,專門在她宮裏爬龍床?
金容華相信昨日讓她來不及反應的一切絕對不是巧合意外,肯定是個叫輕塵的舞女蓄謀已久,只是再挑合适的機會罷了,金容華不介意宮裏多幾個美人,反正宮裏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只是巴掌都扇到她臉上了,她要是不做點什麽,什麽臉面都沒有了。
金容華眼裏閃過一絲寒光,對着宮女道:“讓她跪着吧。”
宮女微微遲疑道:“這畢竟是皇上·······”剛寵幸的人,萬一真的讓皇上記住了,主子這樣對她着實不太好。
金容華:“本主自有主張,你按照本嫔說的做就行了。”
宮女點了點頭,然後皇上欽封的采女就在跪在了烈日之下整整三個時辰,臉上帶着潮紅,嘴唇泛白,昨日承寵之後身體還有些酸澀,現在她只覺得腦子蒙蒙的,身體也也不是自己的,眼前甚至出現了幻影,輕塵搖了搖頭,看着周圍的人冷漠或者嘲諷的視線,微微難堪的低下頭去。
她明明已經是主子娘娘了,皇上也欽封她為采女了,金容華怎麽能這樣對她!
在輕塵終于撐不住暈過去時候,金容華總算松口了,命人把她擡回了昨日承寵的偏殿。
因為這件事,所有人都沒了欣賞歌舞的興致,看別人笑話自然有意思要是換了自己就一點也不好玩了,有了金容華顏面盡失的例子在,沒人願意做第二人。
那群原先炙手可熱的舞娘頓時失去了價值,本來想着攢銀子出宮的舞娘頓時恨透了爬上龍床的輕塵,不過也帶着一股子羨慕。
就算是最末等的妃嫔,也比她們這群朝不保夕的舞娘來得強。
喬疊錦在太後壽宴的時候倒是看到了那個綠眼睛的姑娘坐在了最末席,臉上的神情冷漠而倨傲,翡翠一樣的眼睛在衆人之中倒是顯眼的很。
喬疊錦恍惚了一下,才記起了這個小姑娘。
太後的壽辰在五月末,最開始的兩年喬疊錦一直都是讓紫裳準備賀禮,之後太後每年都去西山避暑,喬疊錦也沒有去參見太後的壽辰,只是讓人提起預備好,今年算是喬疊錦第一次正式的參加太後的壽辰了。
太後喜歡熱鬧,辦的雖然不奢侈的,但是場面上倒是到了,還有不少的命婦帶着女眷來參加,喬疊錦微微掃了一眼,就做到了屬于她的位置上。
太後臉上笑呵呵的,看到喬疊錦過來了,就湊過去問道:“貴妃過來了?”
皇後在一邊無奈的撫了一下額頭,喬疊錦點了點頭,道:“是臣妾過來晚了,請太後恕罪。”
太後眼睛笑成彎月,道:“不見怪,不見怪。”
喬疊錦其實挺喜歡太後的,雖然一開始的時候帶着一兩分的埋怨,相處的時間久了,很少有人會讨厭這個老太太,抿了抿嘴道:“今年臣妾親手為太後挑了一件禮物,希望太後喜歡。”
按照規矩,禮物應該交給含壽宮的嬷嬷查看,最後彙報給太後的,但是喬疊錦卻不想假他人之手,就直接帶了過來,對着身後的綠意道:“拿過來。”
綠意忙把一直捧着的黑漆的盒子呈上來,喬疊錦接過來,打開了,臉上的神色有些肅穆,皇後都忍不住的看了過去,太後也控制自己不要表現的太過不矜持,她要威嚴些才好。
想到這個,太後努力控制住自己往那裏伸的脖子,等喬疊錦完全打開之後,才看到裏面是一顆珠子,看材質好像還是木頭的,中間鑽了一個孔,用纏着金絲的紅線穿了過來,喬疊錦伸出手拿起紅線,又把盒子遞給綠意。
皇後實在看不出這顆珠子的異樣,只是這是喬疊錦送的,她覺得肯定不會這樣簡單,只是她不知道喬疊錦曾經送給齊安之一支十文錢的簪子,不然肯定不會這樣篤定了,不過,這次她倒是沒有猜錯,這顆珠子确實很珍貴。
喬疊錦小心的把珠子放在手心,道:“這顆珠子是百年前了空大師大師手上戴着佛珠的其中一顆,上面刻着了空大師對佛學的感悟。”
太後圈圈眼,雖然不知道那個了空大師是什麽人,但是看貴妃說的那個慎重,太後也知道這個人肯定不凡。
喬疊錦含笑道:“都說了空大師已經圓寂,留下了三顆舍利,舍利臣妾得不了,這顆佛珠就送給太後做壽辰賀禮了,希望太後一生長命百歲,一生無災無難。”
她說的樸實,也沒說什麽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這樣的錦繡話,太後卻聽的眉開眼笑的,當即伸出手道:“還不快給哀家帶上。”
皇後又忍不住的嘴角一抽,底下還有一群人看着呢,皇後掃了一圈底下人的樣子,道:“貴妃有心了,了空大師的佛珠可是難得之物。”湊近了才看清上面凹凸不平,密密麻麻的刻着梵文。
太後笑的更開心了,更确定這是好東西了,雖然表面上黑黝黝的,但是太後卻第一次覺得比金子好看多了,等容嬷嬷拿過來給太後帶上,太後喜不自禁的摸了好幾把。
喬疊錦看太後喜歡,也忍不住卷了卷嘴角。
等時間到了六月份,似乎更熱了,地上都好似蒸發出來一層熱氣,妃嫔也徹底失去了偶遇皇上的心情,都老老實實的帶着宮殿裏,由着宮女扇着扇子把帶着冰塊蒸發所産生的涼氣的風給自己帶出一點涼意。
喬疊錦也覺得今年的夏天比往年都要來的熱,整個長樂宮一點聲音都沒有,往日青翠欲滴的竹林也好像失去了往日的生氣,只有開滿了荷花的池塘上蓮葉鋪天蓋地,帶着蓬勃的生機。
喬疊錦坐在湖中央的碧波亭上,手一下沒一下的撥弄着橫到了亭子裏的荷葉,上面還挂着兩滴晶瑩剔透的水珠,随着喬疊錦的動作,不斷的在荷葉上滾來滾去。
天氣悶熱,喬疊錦擡頭看了下天色,喃喃道:“今日應該會下雨吧。”
這樣悶熱感覺,實在像是大雨之前的壓抑,被熱氣籠罩的人迫不及待的希望來一場下雨洗刷下燥熱。
實際上,喬疊錦說完沒多長時間,風就起來了,竹林被吹的嘩啦啦的作響,枝幹長一點的蓮花也東倒西歪,喬疊錦的衣裳瞬間被吹了起來,頭發也被吹的亂七八糟的,風起沒一會,豆大的雨點也落了下來。
熱氣總算散了一些,喬疊錦長舒一口,綠意等人打着傘送喬疊錦回屋裏,傘被吹的搖搖晃晃的,一路上雨打濕了衣裳,喬疊錦也不在意,只覺得一直壓抑的心情總算舒朗開了。
只是回了屋裏沒多大會兒,就聽到宮女慌慌張張的過來-----------
皇上暈倒了!
喬疊錦還沒有回過神來------齊安之一年到頭也生不了幾場病,怎麽就暈倒了。
緊接着,又有宮女彙報說------
康良人早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