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謝寧從來都不否認自己是個追逐于功利的人,齊安之對他的期待看重他也能看的到,這次江南之行謝寧也算廢了功夫,雖然在別人看來他就是一路吃喝玩樂。
這樣送他面前的好機會自然不會放過,只是這個小姑娘的話還需要調查調查,江南的水太深,這個小姑娘來的太過于湊巧,簡直就是瞌睡正好遞枕頭。
只是,在謝寧還沒有調查清楚的時候,遇刺了。
謝寧頓時怒了。
一邊想辦法報複過來一邊馬不停蹄的向齊安之打小報告。
齊安之也氣的不輕,等他冷靜下來之後,把江南總督臭罵一頓還不算完,直接下了死命令,翻譯過來就是,鴻胪寺卿和謝寧均代朕巡視江南,竟然能遇上刺客,是不是朕南巡的時候也會遇到刺客?要是範大人和謝寧出了事,你這個江南總督也不用做了,這麽無用的人朕要你做什麽。
謝寧那邊看着被江南總督派過來保護他們的兵馬,心裏總算舒坦了一些,不過他心裏的小本本上還記着賬呢。
在這麽一個多事之秋,齊安之自然忙的腳不沾地,後宮去的也少了,不過還是傳來了好消息,康常在懷孕了。
這也是難得的一樁喜事了,齊安之忙着前朝的事情,升了一個位分就算了,皇後倒是上心了,賀淑人和史寶林接連流産,這一胎再保不住,皇後都覺得自己失職了,讓內務府挑了幾個有經驗的嬷嬷送給康良人,不過這麽一想,就覺得萬一出了事情,牽連上她可就不好,又改了主意,讓她自己去挑幾個伺候的人。
皇後也是心情好的很,她父親在朝堂上受了皇上的表揚,兒子馬上就要冊封為太子了,後位簡直是穩的不能再穩了,這時候她寧願大度一些讓她賢良的名聲更響亮一些,而且康良人家裏一點勢力都沒有,皇後覺得如果自己連這樣的人都忌憚,她未免太有失風度了。
作為太子之母,皇後做夢都能笑的出來,平日裏沉穩的不行的皇後,見人都帶着三分的笑意,請安的嫔妃看着皇後春風得意,心裏不是滋味,也知道吉日什麽都定下了,禮部太子吉服金印金冊也準備了,這事是無力回天了,只能一臉笑容的對着皇後誇了又誇。
皇後就算知道別的嫔妃不是真心的,但看着明明不甘心卻要還要努力笑的自然的嫔妃恭喜她,心裏說不出的暢快。
所以,在皇後高興的勁兒頭想要掃她興的人自然讓皇後不高興了,何況這個人某種程度上還是她的仇人。
這個人就是樂陽公主。
樂陽公主也不待見皇後,但是誰讓她現在不但是國母,還是儲君的母親,樂陽公主也是能屈能伸的主,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跑到坤寧宮給皇後道喜。
皇後一臉平淡的應了下來,然後,樂陽公主又開始哭了起來。
皇後真心想戳死樂陽公主,你到底是在恭喜我,還是在哭喪的,偏偏皇後還要笑的一臉寬容的道:“樂陽公主怎麽了?”
樂陽公主開始哭訴,大理寺卻是開始查她兒子的案件,但是時間過去的太久,線索幾乎都抹光了,到現在毫無進展,而大理寺卿和皇後也算是沾親帶故的親戚了,樂陽公主就想到了皇後。
樂陽公主一點也不相信他們什麽事情都查不出來,這果斷是敷衍她。
皇後眼裏閃過不耐煩,這種喪氣事你非要這時候在本宮面前說,來給本宮添堵麽?
樂陽公主就是一邊哭一邊的不斷的重複她兒子的悲慘遭遇,皇後被迫聽了一下午,什麽好心情全都沒了,等樂陽公主走了之後,皇後的臉就拉了下來,奶嬷嬷忙給皇後遞上一杯茶,讓皇後消消氣。
皇後想都沒想的喝了一大口,想要張口抱怨下不知道想到什麽就咽了下去,嘆了一口氣道:“本宮就想不明白了,樂陽公主的兒子死了,她整天折騰個什麽勁,不想着讓他兒子早日入土為安,整日折騰也不怕把她兒子來世的福氣給折騰沒了。”就算沒有屍骨,也可以先立個衣冠冢,這種折騰死人的勁兒頭讓皇後腦仁疼。
奶嬷嬷笑了笑沒有說話,主子之間的事情容不得奴才插嘴,那位畢竟可是正經的公主。
皇後:“本宮還不能攆她出去,還要好好哄着,這是什麽事呀,本宮有什麽也羨慕純貴妃,什麽事都不管,在書房一呆就是一天。”
皇後雖然沒在長樂宮安插人手,但是想打探消息還是可能打探的到的,喬疊錦幾乎都沒有插手過長樂宮的事情,皇後都覺得不可思議,她就不怕奴才背主了?
就這麽放心?
皇後覺得她這輩子就是勞碌命,怕是真的難以理解純貴妃的處世哲學了,想了想,問道:“前幾日純貴妃弄的那個什麽陣法?怎麽樣了?”
奶嬷嬷耐心的道:“反五行花樹陣,說是什麽迷陣,貴妃娘娘特地移植了幾十株桃花樹,不過好像沒有擺成,貴妃娘娘正在潛心修改陣圖。”
皇後搖了搖頭,又嘆了一口氣,不知道想到什麽,又問道:“貴妃進宮也三年了,皇上也寵愛她,怎麽肚子到現在還沒有動靜?”
皇後這話是純關心了,貴妃長的好,皇上寵的很,但是花無百日紅,貴妃的好顏色能維持到什麽時候?皇上能寵愛她到什麽時候?嫔妃沒有子嗣,到了晚年是很凄涼的,但是純貴妃好像完全沒有考慮過這件事情一樣。
要是以前,皇後不可能這麽大度,現在太子都要立了,喬将軍致仕了,喬家的名聲再好,也沒有實權了,而且純貴妃還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性子,皇後覺得自己真的沒有必要再擔心了,相比之下,金容華才更讓她擔憂。
奶嬷嬷看了眼四周,悄聲道:“太醫院的給貴妃把脈的太醫說,貴妃能活下來就是不容易了,想要懷上,怕是不易了。”這輩子可能也就無孩子緣了。
皇後:“純貴妃就沒想過抱一個孩子記在她名下?”
三品之下的嫔妃是沒有資格養孩子的,但是現在高位的嫔妃除了喬疊錦沒有別人了,皇後不可能養別人的孩子,喬疊錦真想養一個孩子,還是很有機會的。
奶嬷嬷道:“純貴妃心思,皇上都猜不透,誰又能猜的透的。”
皇後一想,也是這個理,放過了這個話題,說起了明年的選秀,道:“明年又是大選之年了,不知道明年要留多少個秀女。”
第二次選秀,皇後也不是新嫁婦了,兒子都快是太子了,沒了那種酸澀複雜的感情,處理起來也是更加的得心應手。
奶嬷嬷小心的給她按着胳膊,不再說話,皇後也是這麽一說,她的事情還有很多,比如說,處理樂陽公主的事情。
皇後真心煩樂陽公主,到了晚上的時候,還是給齊安之說了樂陽公主的事情,皇後實在不想被樂陽公主公主锲而不舍的打擾,幹脆的就直接去問了齊安之,下次樂陽公主再來的時候,皇後也有了借口打發。
齊安之一聽,倒是愣了一下,問道:“這件事情還沒調查清楚麽?”可以說是拖了快一年了,齊安之好久沒聽到這件事的後續,早就忘到了腦後。
皇後說的很有技巧,既說了樂陽公主的事情,又微妙的帶了一些樂陽公主未免有些不知分寸,冊立太子的空擋,跑到宮裏來找人不痛快。
仔細聽來,好像又是純粹的敘述,皇後就這麽平淡的說完就真的像是随口抱怨一樣忘到了腦後,親自給齊安之整理衣裳,齊安之自覺地展開手,讓皇後替他寬衣,嘴角微微抿着,然後道:“這事皇後不用管了,樂陽再進宮的時候,你聽着就好。”
皇後不漏痕跡的看了下齊安之的表情,然後恭順的低下頭道:“是。”
齊安之在皇後那說的,皇後沒有派上用場,也不是樂陽公主放棄了,實際上樂陽公主在她兒子這件事上已經瘋魔了,她再次進宮後拜訪的人是喬疊錦。
皇後坐在坤寧宮離愣了半響,實在想不出樂陽公主拜訪純貴妃的原因。
喬疊錦也想不出,她愣的時間比皇後還要長,她眼前放着一本薄薄的書,上面寫着古樸的兩個字《陣道》,旁邊是厚厚的一堆紙,寫的有些雜亂,都是喬疊錦随手寫的感悟,她聽到後,眼睛茫然了好一會兒,樂陽公主早已經從她記憶裏清檔了,而且她腦子了全是亂七八糟的陣道方位,一時半會的實在想不出這號人物。
綠意也知道喬疊錦有這種毛病,忙在旁邊提醒道:“就是先帝爺的第三皇女,遠嫁湖南的樂陽公主,今年還進宮向太後請安來着。”
喬疊錦蹙着眉,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慢半拍的道:“請她進來。”
綠意暗暗呼出了一口氣,總算記得了,道:“是。”
喬疊錦想不出這位公主來這裏拜訪的原因,不過,她一向是直來直往的,腦子裏還念叨着剛剛的陣圖,就直言道:“樂陽公主來找本宮有何事?”
喬疊錦在不熟悉的人面前總是一副冷淡高傲的樣子,下巴微微的上揚,下颚緊繃,齊安之是知道這只是她習慣性的動作,但是樂陽公主卻認為喬疊錦是在示威,樂陽公主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喬疊錦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樂陽公主的回答,只能耐着性子又問了一遍,樂陽公主深呼吸一口氣道:“本宮想請貴妃娘娘幫幫忙。”
看喬疊錦沒有表情,樂陽公主道:“大理寺卿是令兄的至交好友·····”
喬疊錦不等樂陽公主說完,斷然拒絕道:“本宮做不到。”斬釘截鐵的沒有什麽餘地,樂陽公主看着喬疊錦高高在上的徹底怒了,她才是從小高高在上的皇女,從小衆星捧月,讓她向太後皇後服軟,樂陽公主還不算太難堪,但是遇到喬家出來的喬疊錦出來之後就難以保持冷靜。
這其實很好理解,世家都是有自己風骨,在更久遠一點的時候,世家出身的人連皇室公主都不放在眼裏,但是現在世家凋零的現在,皇權已經進一步升華,敢于拒絕皇上的世家現在幾乎全都銷聲匿跡了,但是總是有幸存,比方說平安傳承到現在的喬家,比方說從前朝傳下來的博淩裴家。
裴家現在只是當時裴家的一個分支,本家已經斷絕的現在,博淩裴家就是正統,而博淩正巧就在湖南。
對于樂陽公主,裴家表面上恭敬得很,但是從來交情淺淡的很,往來的人幾乎都有些家底的人,當然,裴家想的可能是對皇家人物敬而遠之,這種刁蠻公主真的讓他們消受不起,但是樂陽公主就是能理解成裴家看不起她。
而且世家的姑娘教養的都是很好,而且以她們的身份根本不用讨好樂陽公主,樂陽公主自然不高興,從此打量世家姑娘的眼神都是帶着針的。
而喬疊錦不巧,是喬家出來的。
樂陽公主當即冷笑出聲:“貴妃娘娘不想幫就不想幫,一句話的事情,何必說做不到呢?直說出來,本宮自然也會怪罪貴妃娘娘。”
說完,樂陽公主站了起來,怒氣沖沖的走了,喬疊錦莫名其妙,對着綠意道:“樂陽公主怎麽了?”
喬疊錦是想,這件事幫不上忙,但是她可以幫忙想想辦法,她怎麽都沒有想到她才說了一句話,樂陽公主就走了。
綠意無語的看了一眼喬疊錦,又怕樂陽公主在太後面前給主子上眼藥,就道:“奴婢也不知道,娘娘等皇上來了之後問下皇上吧,樂陽公主是皇上的三姐,一定會知道的。”
綠意毫無壓力的把事情推給了齊安之。
然後齊安之晚上的時候真的來了,齊安之實在是怕喬疊錦整天看那些東西,又想出什麽異想天開的東西,他命人盯着,得知喬疊錦開始折騰那些無辜的桃花樹開始之後,齊安之算是稍微放心了,總比那些整天看那些教導人無情無欲的東西好多了。
如果可以,齊安之恨不得把那些東西都放的離喬疊錦遠遠的。
關鍵是他現在沒有時間和精力來進行一場轟轟烈烈的精神革命,齊安之疲憊的進了長樂宮之後,喬疊錦根本沒有自覺伺候齊安之寬衣,齊安之等了好一會兒,果斷的給了高升一個眼色。
喬疊錦再次沉浸了一下午陣法看到齊安之之後,腦子還沒有轉彎,就把樂陽公主來訪的事情說了出來,然後特別茫然的問了一句:“為什麽?”為什麽她會氣沖沖的離開?
她請求,她拒絕,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沒有人規定她必須接受。
齊安之無語了好一會兒,然後突然間就覺得好有意思,嘴角情不自禁的牽了起來,他當然可以理解樂陽公主的心态,他這個姐姐心高氣傲慣了,太後和善,皇後端莊,都不會太甩她面子,偶爾遇到一個一臉我比你高傲的喬疊錦,樂陽公主根本接受不了。
這才是樂陽公主怎麽都她不順眼的原因。
不過這當然不能給她說,齊安之沉吟了一會兒,滿臉嚴肅的道:“怕是樂陽想起了什麽急事吧。”
這樣敷衍到極致的理由,高升都忍不住擡頭看了一眼齊安之,這樣的理由都拿的出手,貴妃娘娘不會相信的。
然後······
喬疊錦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是她誤會樂陽公主了,她還以為樂陽公主因為她拒絕面子實在是受不住,心胸太過于狹窄。
綠意簡直是不忍直視了,死死的低下頭,這樣蹩腳的理由您竟然真的相信了!
齊安之成功忽悠成功,還是不高興,他當然不高興,這樣容易的接受這個解釋,說明喬疊錦根本沒有真的把注意力移到她身上,實際上,剛剛那句話不過是試探,這個試探的結果證實的了他的猜測,卻讓他分外的不爽。
這樣我在你眼前,但是我眼裏心裏根本沒有你的樣子實在是齊安之分外的暴躁,又讓他想了《夢溪筆錄》那次,齊安之那次真的是吓到了,他的人生裏從來沒想到會遇到這樣一種對他來說實在是難以解釋的人。
齊安之也是從那次之後,清晰的認識到,喬疊錦和他根本不是同一種人,就像他好像天生屬于皇宮,稍加磨砺,他就得心應手的跟朝堂上衆多老狐貍過招,而喬疊錦好像腦子裏根本那根筋,栽贓陷害痛失所愛她也經歷過,而齊安之冷眼旁觀看到不過是沉默而決絕的拒絕周圍的一切,報複都是那樣的不痛不癢。
這樣的人讓他又愛又恨。
齊安之懷着矛盾的心情來跟喬疊錦相處,一邊在心裏批判一邊在心裏自暴自棄的想,其實這樣的喬疊錦真的不錯。
齊安之現在很少有猶豫的地方了,殺伐果決,威嚴日重,但從來不包括喬疊錦。
齊安之此時此刻就是這樣矛盾的心情,他覺得這樣下去真的很好,他想不出有照一日,喬疊錦會言笑晏晏的跟他用言語交鋒,就像皇後一樣,話裏總是隔着好幾種意思,當然,不是皇後不好,齊安之相信這樣手段高超的皇後才會把後宮管理的井井有條。
一邊又痛恨喬疊錦好像永遠不把他放在心上的态度,就像現在,面上禮儀什麽都說得過去,但是一眼就能讓人看出她的漫不經心。
齊安之強忍着牙痛問道:“陣道解的怎麽樣了?朕聽說你擺的失敗了,沒關心,多擺幾次就好了。”
喬疊錦的七分心神還在書房裏,在齊安之身上只分了三分,聽了齊安之言不由衷的安慰,茫然的點了點頭,道:“臣妾會努力的。”
再多的氣看到這樣子也消了,不過還沒有忘記樂陽公主的事情,就道:“樂陽公主的事情查出點眉目了。”雖然樂陽公主和可能不再來,但是齊安之還是給喬疊錦準備了說辭。
“改日樂陽公主再來的話,就說大理寺已經查出來一點眉目了,只不過只有一點的蛛絲馬跡,不過礙于沒有證據,不好說出來。”這樣一點似是而非的消息足夠樂陽公主上鈎了、
有時候光明正大打聽來的消息遠遠沒有拐彎抹角得來的消息來的相信,齊安之眯着眼睛露出一個經常出現在楊首輔臉上的笑容。
喬疊錦茫然的看了一眼齊安之,應了一聲,總算稍稍的又攏回來一分,對着一邊綠意道:“把窗戶打開。”
讓她冷卻下腦子。
齊安之又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喬疊錦看了一眼被伺候的妥妥帖帖的齊安之,沉默了一會兒,道:“江南水患怎麽樣了?”
齊安之:“······”
齊安之:“暫時還沒有處理好,但是也在掌控之中。”
喬疊錦應了聲,沒了聲音,過了好一會兒,喬疊錦:“天晚了,皇上要休息了麽?”
齊安之狠狠的盯了喬疊錦好一會兒,喬疊錦莫名其妙的看向他,齊安之道:“休息罷。”
喬疊錦安然的去休息了,齊安之看這喬疊錦的背影了好一會兒,然後轉過頭對高升道:“過幾日就是太子的冊封大典,一切可有準備好?這是國之大事,一切不得大意。”
高升默默的看向地板,這個問題已經是他第二次聽到了,第一遍還是下午齊安之剛問的,不過他還是乖順的答道:“一切都準備就緒。”
就等良辰吉日,再外加上三皇子這個主角,随手都能開始。
誰都不知道齊安之為什麽催的這麽急,在齊安之三天過問一次,五天必召見一回禮部尚書,這樣的三催四請之下,禮部以最快的速度加班加點的把一切東西準備好,而各地的總督巡撫也都再趕往京城的路途當中。
齊安之又不厭其煩的囑咐每個細節,高升一邊小心翼翼的應下的同時一邊覺得皇上今晚真的是莫名其妙。
等到了床上的時候,身心俱疲的齊安之自然沒心情滾床單了,等喬疊錦昏昏欲睡的時候,齊安之突然問了一句:“貴妃想過子嗣這個事情?”
只能說齊安之和皇後不愧為夫妻,心有靈犀的幾乎同時想到了這個問題。
喬疊錦迷迷瞪瞪之際被問到,反射性的道:“什麽?”
齊安之耐心的道:“貴妃想要一個孩子麽?”
喬疊錦沉默了好一會,然後說了一句話。
“不想。”
齊安之頓時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