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團圓飯
方家熱熱鬧鬧的, 院子裏天天有運的木頭把後院都堆滿。
家裏有幾個女人在做衣服,還細心的把褲子和衣服裏都夾了一點棉花,為此方氏生拆了一個被子, 這種衣服比單層的要保暖一些, 大冬天裏跟幾個街坊一邊說說話一邊做做衣服, 都沒覺得是在幹活兒,說說笑笑的一天過的可快了。一個人兩天就能做出一身來。
過來做衣服的女人都是手藝好的, 她們還互相攀比, 做出來的比方氏都強多了, 女人們也滿意在這裏有了消磨時間還能賺點錢,中午的時候方氏留飯, 一群人在一塊吃點餅子喝點雞蛋湯, 再吃點方書淨送來的小鹹菜, 日子可舒坦了。
村裏那些沒選上做手藝活兒的婦人們也願意往這邊湊。
像王嬸子的女兒來了之後這笑容都變多了,王嬸子看着也高興, 時不時的從家裏拿個小馬紮來揣着兩把花生跟大夥兒拉拉家常。
“我在家都不願意呆, 就喜歡來這邊。”
“我也是,以前下地幹活累的時候就在想要是天天呆着就好了。結果年前年後大雪封路那幾天哪兒也沒去, 哎呀媽呀別提多難受了, 我這輩子就是勞碌命, 還不如幹點啥呢。”說着話的嫂子一邊說話一邊幹活兒,陣腳又細又密實用的都是藏針法外頭看不出來。
“可不,還是忙點好。”
“以前還尋思着多養點孩子防老,這大雪封路一家人天天在一塊別提多煩了。還得自己個身體好指望誰都白費。”
方氏把縫好的衣裳放在櫃子上面,回來就聽見這麽一句,笑道:“你也就現在這麽說,等将來老了肯定天天粘着兒女, 少一個心裏都不拖底。”
王嬸子在旁邊笑道:“這話倒是真的。”
大夥兒又是一片笑聲。
方氏家裏就倆兒子,在村裏算少的,結果現在一看,就這倆兒子比別人養十個八個的都強。
大兒子一直在外頭幹活兒勤快着呢。小兒子自己是書生又娶了個小大夫,這一家過的和美,聽說也給他們家裏不少錢。之前方家在村裏可是日子過的倒數的。結果現在就紅火起來了,比村長過的還好。
大夥兒雜七雜八正唠嗑呢,在外頭就聽到方書淨的聲音傳來:“娘,我跟柳兒給你帶了一些吃的。”
方氏一聽見連忙把滿屋的人都給落下,開門就要出去臉上滿是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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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人笑道:“哎呦,這是看見兒子跟兒媳婦回來了。”
“瞧給她樂的呀。”周圍一群人在打趣。
方氏迎了出去。看見柳葉辰過了個年臉微微圓潤了一點連忙拉着他的手,見他的手不涼這才放心道:“你們怎麽來了。”
柳葉辰道:“外頭的雪化了,我跟相公還蒸了點豆沙包給您送來嘗嘗。”裏頭用餡十足,外頭用的最好的雪花面粉蒸出來十分松軟,裏頭甜甜糯糯的,村子裏的人都愛吃甜的平日裏也沒什麽機會能吃到,豆沙包男女老少都愛吃。
這是柳葉辰起早包的,足足有二十個。上面蓋了一層幹淨的棉布,現在還是溫的呢。
方氏把豆沙包放進了廚房,道:“屋裏人可多了,進屋唠唠嗑呗,省的悶得慌。”
柳葉辰嗯了一聲。
方書淨道:“一屋子女人我進去不合适,我在院子裏幫爹幹一點活兒。”
方氏最喜歡小兒子,哪兒舍得他幹這個,道:“不用你幹,你在旁邊看看就行。”還站在門口對外頭幹的熱火朝天的方老爹喊:“你帶方書淨看看你那木頭。”
方老爹這輩子最稀罕的就是木頭,提起木頭整個人的精神都不一樣。道:“好嘞。”
方氏要帶兒媳婦過去說話。
方書淨道:“娘……”
方氏道:“啥事兒?”
方書淨道:“別讓我媳婦被別人欺負了。”村裏的人尤其是成親的婦人最喜歡說些葷話,他媳婦臉皮薄,不禁逗……
方氏一聽沒好氣道:“知道了。”
被他這麽一說柳葉辰反倒是不好意思了,道:“娘,我們別理他。”
方氏道:“嗯。”
随後就帶着柳葉辰進去了。
村裏人都知道他懷孕了,都有些感慨:“你們家的風水特別好還是怎麽的,一個兩個都比成親之前還漂亮?”
“是啊……”
“小柳大夫,方書生對你咋樣啊?”王嬸子問着。一句話剛落大夥兒那充滿八卦的眼神頓時都殺了過來。
方書淨兩口子住得遠,入了冬時候大夥兒也不總往那邊去,對他們的生活還挺好奇的,屋子裏的人聽見王嬸子一問耳朵一下子都豎起來了。
柳葉辰騰的一下臉就紅了。道:“他挺好的。”
大夥兒一看見他這麽羞澀,越發來了興致:“你說說,他怎麽個好法兒?”
周圍人還在那起哄道:“那肯定處處都是極文雅的,跟鄉下粗俗漢子肯定不一樣。”随後大夥兒又是一陣大笑。
方氏道:“哎哎哎……都說話注意點,我兒子來之前可是交代了,不讓人欺負柳兒。”
“哎喲,可真是含在嘴裏都怕化了。”
柳葉辰臉紅撲撲的,道:“娘,我幫你幹點活兒吧。”
方氏道:“行啊,都打好樣兒了,你就在上面裁剪就成。”
柳葉辰悄悄的松了一口氣讓他裁剪還行,他那點縫東西的手藝跟這些人比起來可差遠了。
他幹活兒細致也不怎麽說話,有這方氏在旁邊還能讓他吃虧了,把話題一轉大夥兒又回到村裏那些八卦了。
大家都住在附近,在村裏根本沒有秘密。誰家小兩口又打架了都一清二楚。
這大雪封路家家戶戶連門都不出,倒有不少熱鬧看呢,這些人說起別人的事兒,那就跟她在當時在場似得,說的那叫一個活靈活現,連柳葉辰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了。
媳婦在屋裏跟大夥兒說話,方書淨在外頭想過去幫爹和大哥幹活兒,結果方老爹和方大哥根本不讓他沾手,說他這手是拿筆的手幹不了這個活兒。
方老爹跟方書淨招了招手,道:“這次,這次我可有好東西了!”神神秘秘的給方書淨叫到小棚子裏。
方書淨看完也是眼睛一亮:“沉香。”差不多要兩人合抱的沉香木,足足有半人高。這得是百年以上的大木料了。
沉香的木散發着天然的香味,富貴人家喜歡拿這個東西做筆筒,或者弄一點用古法搓成線香,點上一根十分雅致。
這麽一大根沉香木而且一點都不空,做個大家具都夠用了。
方老爹是木匠出,看見好木頭就挪不開眼。道:“這個沉香木也是他收來的,要給大戶人家做裝修用,被我弄來了。”聽說沉香一塊木頭渣滓刮成粉都值錢,大戶人家手筆果然不同凡響。方老爹道:“還有一塊小紫檀,回頭給你做成筆筒和筆架……”
“謝謝爹。”方書淨還真喜歡這些東西。
方老爹也高興。
這大的沉香先摳幾個手串盤着完。這沉香木太貴重了一時間竟想不好要做點什麽。
方老爹這次收獲頗豐,那木材商人見他們年初二就過去了心很誠,再加上今年受災不太好出貨。索性把這幾年積攢的好料都以一個合理的價格給了方老爹。
方老爹就跟撿了大便宜一樣,尤其是他那塊大沉香和小葉紫檀恨不得一天過來看三回。這樣好的木料想收都是看緣分的,他這運道還不錯單看他這點稀罕物,哪怕是木料場沒開成,有這些東西他都開心。
方書淨見他們實在是不讓幫忙。道:“我出去轉轉。”方老爹答應了。
這幾天開始化凍了他要去看看買村長的那個地。過去一看土還凍着呢但是這土地有肥力,天天被村長那麽細致的照料,這地一看就比旁的地要好上一點!
他在自家的田地裏撒上一點靈泉水,被靈泉滋養過,種出來的東西會更好。
從這邊轉了轉又去荒地那邊了,等過些日子稍微化凍了就可以蓋房子了。到時候把那些下人接回來,木料家具廠就能開工了。
方書淨在外頭轉悠了一大圈,雖然冰雪開始化凍但天還是冷的,他已經穿的夠多了,可是還是有些冷很快就回去了。
方書淨回去的時候院子裏的木料都已經碼好摞在一邊了,爹和大哥也已經回了屋。等方書淨剛打開屋,迎面撲過來的熱氣讓他的耳朵一下子就紅了:“那些嫂子和嬸子們呢?”
方氏道:“今兒讓她們早點回去。”
柳葉辰見他冷成這樣,連忙用手給他揉了揉手:“你上火炕裏暖和暖和。”
方書淨湊在他的耳邊,飛快的親了他的耳朵一下,道:“好。”
方氏要去做飯沒注意他們倆。
柳葉辰不習慣當着大夥兒的面這麽親密,做賊心虛的擡起頭看了一下,沒有人看他,這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氣!
有些埋怨他嗔了他一眼,平時在家裏欺負他也就算了,當着外人的面這麽做萬一讓人看見了怎麽辦。
方書淨道:“別生氣了。”
方氏剛回過神來,就聽他這麽一句,道:“誰把柳兒給惹生氣了。”
柳葉辰連聲否認道:“沒有生氣。”
方書淨道:“娘……”
方氏見他嬉皮笑臉的樣子,就知道這就是罪魁禍首,道:“你別老欺負柳兒。”她從小就心疼柳葉辰無父無母,小的時候來他們村的時候他也可乖了,這可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長起來的孩子。人又老實很容易被方書淨欺負。
方書淨被他娘訓斥了一下笑道:“知道了。”
方氏當着倆人的面道:“以後他要是對你不規矩就告訴娘。”
“好的。”柳葉辰說着擡起了下巴,有人撐腰的感覺還是很爽的。
方氏就喜歡他這招人喜歡的小樣,道:“你們坐這邊暖和暖和,我去做飯了。”
柳葉辰道:“娘,我也去。”他的廚藝雖然比不上方書淨,但也有幾個拿手菜。
方氏道:“不用你,廚房煙大,我天天做菜都習慣了,這活兒我誰也不給。”
随後不由分說的讓他待在屋裏。
柳葉辰只好不安的留在屋子裏,長輩出去做飯,他留在屋裏是不是不好啊。
方書淨道:“娘既然說了,你就上來歇一會兒。”老式的竈坑煙大,的确不太适合懷孕的人去。
柳葉辰剛上了暖呼呼的炕,腰部就被一個有力的手給環上了,方書淨道:“媳婦,有了娘撐腰就是不一樣。”
柳葉辰一聽,這是要清算總賬啊?連忙道:“沒有啊。”随後還說了一句好話:“有沒有娘撐腰你都是我相公。”
方書淨略頓了頓,道:“你現在的嘴是越來越甜了。”屋子裏就他們倆人,方書淨道:“不是說有了孩子麽怎麽腰還這麽細。”他都不敢用力摟生怕媳婦那裏不舒服了。
柳葉辰道:“孩子還小。”他早上還給自己診脈了。
倆人是在外頭,也只能親密一小會兒,很快家裏那些平日裏舍不得擺的糖果秋天存放的梨子和柿子就都拿出來了。
家裏做了四個菜,雖然菜的品種不多,但是菜量都很大都是用盆裝的。
方老爹平常愛喝些小酒,平日方氏攔着不讓,今兒兒子媳婦歡聚一堂他也倒了點酒。
以前喝的糧食酒,倒出來的色澤是黃色的,這次與衆不同酒液十分清澈一眼都能看見碗底就像水一樣,他倒的特別滿。
也給倆兒子一人倒了一碗。
鄉下吃飯都用大碗,方老爹倒出來的量都趕上一壺酒了。
方氏看着直罵他:“你這個當爹的是想培養出兩個小酒鬼是怎麽着。”
方老爹說話聲都變大了:“今兒我兒子在這裏我高興。”其實是他頭一次喝白酒,倒出來的酒像水一樣,就怕不夠勁兒多倒一點,他哪兒知道就這一碗外頭都能賣個七八百文錢。
大夥兒都落了座之後,大夥兒就開始吃飯,在鄉下沒那麽多講究。
方老爹喝了一口白酒,當場眼睛就亮起來了,這酒入口綿後勁兒柔,入口就知道是好酒,咽下去的時候辛辣的感覺從喉管往下順,身體一下子就變得火熱。
層次如此豐富,比他們鄉下嘗喝的小燒酒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方老爹道:“這酒多少錢啊?”從來沒喝過這麽好的酒,倒酒的時候怕不夠勁兒。現在一口下去都舍不得喝第二口了。
方書淨道:“朋友送的幾兩銀子吧。”他要是說這酒是自己買的以方老爹和方氏這麽節省的性子就算再怎麽喜歡也不會喝第二口了。
方老爹都驚呆了萬萬沒想到那一壇子酒就幾兩銀子。他就知道小兒子拿來的東西就沒有不好的。一下子舍不得了,幾兩銀子的酒他得喝個三年二年的。結果被他第一頓就倒了一小半,方老爹道:“你娘說的對都別喝太多,省的回不去家。”
話說的冠冕堂皇把方氏都給逗笑了:“這老東西平常看着老實巴交的,還有點小心眼。
方大哥也沒喝過這麽貴的酒,一聽說價格連忙吸溜一口,好酒他也難得喝一次,見他爹還有要倒回去的意思,連忙道:“今兒弟弟回來,大家開心嘛!”
用他的話來堵他,方老爹也沒轍。
只是喝一口肉疼一下,這口口喝進去都是銀子啊……
大年三十那天沒吃上飯這次補上了。一頓飯吃的熱熱鬧鬧的,喝完那一大碗酒,方書淨也有些暈暈乎乎,但他這人喝酒不上臉看起來還可以,跟媳婦回來家。
像方書淨這麽自律的人,這次是真的喝多了,醒來的時候居然是第二天中午。媳婦早就醒了,但也在他旁邊躺着!
方書淨睜開眼睛就看着媳婦,忍不住親了媳婦一口,道:
“昨兒我喝多了有沒有欺負你。”
“沒有。”柳葉辰眼睛亮亮的。
方書淨昨兒回家之後就斷片了,只有柳葉辰知道方書淨喝完酒很規矩,就摟着他小聲的說話,說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樣子,說感謝老天爺什麽的。
柳葉辰都沒想到他對倆人第一次見面記憶這麽深刻,酒後的真話格外讓他動心。
方書淨起來洗漱妥當之後才出門,家裏就吃昨兒媳婦蒸的豆沙包倒也很香甜。
這時候徐權拿了一封信,道:“少爺,剛到的信。”
方書淨一看這信封外頭有他們山林書院的章,一下子打開看是駱先生的字跡,叫他早點回書院。
距離書院開學的日子還沒到,居然這麽着急。
方書淨道:“我立刻就回書院了。”
柳葉辰道:“怎麽了?”他盡量克制着不舍的情緒,可是還是有一點流露出來了。
方書淨道:“不知道,可能書院有其他的安排。”
“那……那我去給你收拾東西。”柳葉辰說着。
方書淨道:“好。”
方書淨跟徐權交代了買人開木料家具廠的事兒,做出來之後去聯系林玉沉,他們倆是發小有他在沒事兒的,管理上就要他的幫忙了。
方書淨道:“田地就讓娘幫忙雇人,銀子我們這邊花就是了。”
事出突然,他沒時間這麽一點點安排,只好一股腦的交給徐權。
徐權道:“少爺放心吧。”他當初可是少爺的小厮都是按照管家來培養的。徐權的能力還是可以的,不然方書淨也不會把一切都交給他!
方書淨的東西很快收拾好了。
這次駱先生特意寫信估計是很着急的事兒,他也顧不上跟方氏他們告別了。方老爹現在一心撲在木頭那裏,方氏也跟婦人們做衣裳,讓徐權過去說一聲就是了。
柳葉辰道:“你好好的。”随後又臉紅紅的說了一句:“我跟孩子都等你。”
方書淨道:“好。”随後親了親媳婦拎着東西去了村裏的牛車那裏,要包車去縣城,在縣城裏再坐馬車回去!
一路上晃晃蕩蕩到了縣城,第一件事兒竟是找鹿捕頭,鹿捕頭對方書淨格外熱情道:“老弟,我猜這幾天你就能來找我。走,咱去吃一頓,哥哥請客。”
方書淨道:“不好意思,我們書院有事兒得先回去。”
鹿捕頭道:“哦,要是有事兒的話就辦正事兒要緊。”
方書淨道:“伢行那些人……”這事兒是他經手辦的,現在沒辦法把人都弄回去,就怕出了差錯。
鹿捕頭道:“前些日子我還去看了,他們在那可舒服着呢。不用幹活兒還有吃有喝,現在每個人都胖了不少。開春很多地方也買人了。但還是你挑的那些有力氣能幹活兒。”他也是在縣裏摸爬滾打好多年了,又對方書淨是真心相交,道:“方老弟,你有事兒盡管先走。回頭叫人來提就是了。有咱們這層關系在,皮兒上有什麽事兒都有我呢。”
方書淨道:“那就多謝您了。”
鹿捕頭裝作生氣的樣子,笑道:“你看看又來了,又這麽客氣。這不是不拿哥哥我當自己人嘛?”
“哪能啊……”
倆人客套了幾句方書淨急着回去,就先找個馬車先回去了。
雖然過了年,但冬天還沒過去呢,路上全是積雪。
坐在單薄的馬車裏十分寒冷。一直走了一天,到了快晚上了才看見山林書院。給了馬車錢,這才敲門進去。開門的是宋師兄,他道:“方師弟,就等你了。”
方書淨道:“您過年的時候沒回去麽?”
宋師兄道:“書院裏總要有人在,不光是我,駱先生和聞先生都沒走。”
方書淨道:“所有人都回來了麽?”
宋師兄道:“沒有,一共算上你才回來十個。”
方書淨本想跟他打聽一下不知道叫他回來是什麽事情,可宋師兄也不知道,他只好回去找駱先生了。由于方書淨經常弄點小鹹菜,好酒之類的招待他,跟駱先生雖是名義上的先生和弟子,但他性子灑脫随性,兩個人相處起來更像是朋友。
他去找駱先生,駱先生道:“找你回來自然是有事兒,你先去甲班學堂裏等我。”
方書淨去了才發現自己竟是最後一個到甲班的,而甲班除了他之外就只有九歲小神童,其餘的人全都是乙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