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三人結伴入軍營天富獨身遭婉拒
黃少芳走出了紙槽,看着半天崠山清水秀的山野,她有些入神,腦中浮現出李慶全的臉孔,回想起與李慶全交往和成親的各種景象。
紙槽內,張萬山、劉家盛和洩氣牯、扛頭牯、扛尾牯等一幹人走了出來。看着黃少芳有些心事重重,張萬山走了過去。
“少芳啊,今天來半天崠,你有什麽心事吧?”
黃少芳回過神:“哦……”
劉家盛和洩氣牯、扛頭牯、扛尾牯等看着黃少芳落寞的背影,小聲議論起來。
“黃少芳真是紅顏薄命啊。”這是洩氣牯。
“洩氣牯,我看你是有把門的,沒把嘴的!”劉家盛轉身回紙槽。
洩氣牯沒理他:“自從墨香堂出事以後,黃少芳好像變了個人,以前她來紙槽可是有說有笑的。”
“現在你正好有機會去安慰安慰她啊。”
“你們瞎說什麽!黃少芳現在還是李家的人呢!”
“墨香堂都沒了,哪還有李家?”這是扛頭牯。
“沒你個大頭鬼!李慶秀還在南京呢,說不定就要回來了!”
“那黃少芳現在是寡婦啊?”扛頭牯笑着
“寡婦門前是非多!你們少嚼舌頭!”
“這麽一朵花似的漂亮女人,卻早早守寡,”扛尾牯搖着頭,“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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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掙脫之後,張天強有些疲憊不堪地來到鐘永利店鋪,店中鐘永利正和張天富、劉家梁商量着。大家看見張天強都站了起來。
鐘永利上前道:“你小子總算回來了!”
劉家梁也問:“你怎麽回來的?”
“我被綁在麻袋裏,扔在了一個西瓜攤。”
“果然和那個林鐵蘭有關!”張天富激動道。
“抓我的人不像是林鐵蘭的手下,像是軍營的人化裝的。”
劉家梁看着他:“對了,你不是把賬本交給總兵大人了嗎?”
張天強點點頭:“對。”
“那把你逐出軍營是誰下令?”這是張天富。
張天強看了看哥哥:“是總兵。”
張天富問:“這是怎麽搞得?賬簿是你親手交給總兵趙大人的嗎?”
“對。軍營是一個大染缸!我看這裏頭沒有幾個是沒有被染過的!這個軍需的事情,我看就是沆瀣一氣!”
“不要再管它了,不然性命都會有危險,他們這些人不是一般人。這些事情看來的确和林鐵蘭有關,恐怕她不僅僅是個商人那麽簡單!沉思我倒是有興趣看看,這個林鐵蘭到底是何許人物!”劉家梁勸他說
“我們去日月如蘭茶樓找過這個林鐵蘭,想不到她和我們家梁牯一樣,都喜歡蘭花。我看她對家梁牯惺惺相惜,頗有好感啊。”張天富這句玩笑話弄得劉家梁心裏有些七上八下,只好掩飾。
“胡說八道!”
鐘永利來興趣了:“這個林鐵蘭是什麽樣的人物?聽你們這麽一說,好像挺神秘的。”
“不管什麽人物,總不會是石頭裏冒出來的。天強佬,你現在有什麽想法?”
“我想先回一趟古堡。”
鐘永利安排道:“你先在我這裏住下來。我剛從古堡回來,正好還有事和你商量。家裏很好,大家得知你們在潮州的消息以後,都放心了。”
……
另一方面,澄海縣城小店,江愛真和胡建禮已經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店老板帶着兩個夥計敲門進來,臉上神色陰沉。
“二位的飯錢還沒給,如果今天不住了,把住宿的錢也一起結清。”
胡建禮忙解釋道:“老板,容我們兩天,我們會給你的。”
店老板看了他一眼:“我說你們到底有沒有錢結賬?”
江愛真忙上前:“老板,今天容我們一天,明天我們一定會想辦法給你的。”
“結不了賬是不是?你們現在給我走!”
“我們不是要賴帳,只是現在碰到一點困難……”
店老板不耐煩了:“走走走!給我走!”
随着他的命令,店老板的兩個夥計立即上前轟二人走。
“老板!老板!你聽我說……”
兩個夥計不由分說,把兩人的東西扔出了房外。隔壁的客人紛紛出來圍觀。
店老板罵着:“穿得一副大戶人家的樣子,卻連飯錢都付不起!”
胡建禮求情道:“老板,留下我們吧,我們可以給你幹活。”
店老板一笑:“小店可留不起你這樣的公子哥兒,快走快走!”
江愛真從來沒有在衆人前受到這種侮辱,羞愧的無地自容,立刻掩面而泣沖出去了。胡建禮連忙抓起包袱、追了出去。
胡建禮默默地跟上江愛真,遞給他一方手帕。江愛真接過手帕,兩人默默無語,良久。
“我們想辦法回古堡吧。”胡建禮打破沉默。
江愛真後悔地說:“沒有盤纏怎麽回去?再說這樣回去,還有臉見大家嗎?”一邊哽咽着,“在霧閣處在危難的時候,我卻抛下我娘跑了出來……”
胡建禮也只有低聲說話:“你……後悔了還是厭煩了?”
江愛真看着他:“我連簪子都當了,還能說什麽?!你告訴我,還有什麽辦法?
胡建禮沉默了,沒有回答。
兩人站起來,漫無目的、有氣無力地走在澄海縣的街巷上,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群,兩人都有些木然。
“我們該怎麽辦?不然就露宿街頭了!”
胡建禮默默想了想:“我去碼頭的時候,看見那附近有一座廟,先上那兒看看去。”
江愛真來了興致:“廟?什麽廟?”
兩人抱着希望匆匆而去。
一陣辛勞之後,黃昏了,人也走得東倒西歪了——兩人一前一後、有氣無力地來到一座媽祖廟。
走進廟內,只見大殿旁已經靠着一個人,似乎是個落魄的老僧人,只見他發出了幾聲呻.吟聲。江愛真連忙上前:“大師傅,你怎麽了?
老僧人喘息着睜開了眼睛,看了看江愛真。
“老衲……身體不适……又餓了好些天……”
江愛真連忙把了把老僧人的脈,把随身的幹糧取了出來。
“可惜沒有熱水。”
老僧人的聲音很微弱:“後院……可以燒水。”
“建禮,你去燒點熱水,我去外面找點草藥。”
江愛真走出廟門,胡建禮追了出來。
“給了大師傅,我們明天就沒有幹糧了。”
“救人要緊,管不了那麽多了。”
大殿內的老僧人眼皮一擡,似乎聽到了江愛真的話。
……
清軍營房的比武練兵正在進行,正在臺上的劉家梁剛打倒了一個強壯的對手。陳統銳的手下人感到疑惑:“大哥,你看劉家梁使得是什麽拳法?”
“汀州府的連城南拳!”
陳統銳轉過去,和一個更強壯的軍士耳語,那軍士便跳上臺子向劉家梁挑戰。但是幾個回合下來,也被劉家梁打倒了。
陳統銳終于坐不住了,長身一躍而上。下面頓時想起一片掌聲和喝彩聲。陳統銳的眼光冷冷地看着劉家梁。
劉家梁拱手道:“多指教!”
陳統銳鼻孔裏冷哼了一聲,一出手便是南少林拳。兩人你來我往鬥了起來。十幾招之後,劉家梁瞧出破綻,一腿掃中了陳統銳,看他要倒,卻又一把扶住了他。哪知陳統銳并不領情,趁此機會偷襲擊倒了劉家梁。
陳統銳得意地說:“你輸了!
游擊黎盅粟在一角看到了這一幕,示意把劉家梁叫到營帳。
劉家梁進入營帳內,向座上的黎盅粟拱手。
“大人,您找我?”
黎盅粟站起說:“嗯。比武已經結束,你和張天富的表現都很不錯。本來今天我要帶你們兩個人一起去見總兵大人,可是趙大人說張天富和被趕出軍營的張天強是親兄弟,因此只讓我帶你一個人去。走吧。”
“是!”
少時,黎盅粟和劉家梁一前一後走進了總兵營帳。
一進帳,黎盅粟拱手道:“趙大人!劉家梁來了。”
趙鳴雷擡了一下眼皮。劉家梁上前一步。
“劉家梁見過大人!”
趙鳴雷沒有問話,卻問起黎盅粟。
“比武的情況如何?”
黎盅粟答道:“總體情況不錯,陳統銳、劉家梁、張天富三個人的表現尤為突出,陳統銳和劉家梁都可以任千總一職,請趙大人定奪。”
趙鳴雷看了他一眼:“陳統銳和劉家梁兩人交手,是誰贏了?”
黎盅粟又看了一眼劉家梁。
“陳統銳贏了。”
趙鳴雷點點頭:“二營蘭翎長一職就由陳統銳擔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