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景月明快的地向芷旋解釋:“這裏面有枳殼、青皮、大楓子、赤石脂等藥材,這鍋是拿來做狗皮膏的。”
“狗皮膏有什麽功效,要做這麽多嗎?”芷旋接着問。
景月苦笑:“我們這是寨子,外人看我們像土匪,我們性情又直爽,難免會起沖突。再加上在這西岩山生活,捕獵,砍柴,多多少少都會有些磕碰。”
“這狗皮膏有祛風散寒,舒筋活骨,止痛的功效,是我們寨裏常備的藥膏。”景月說完,又站起來,攪拌鍋裏的藥材。
芷旋聽景月這麽說,只覺心酸。這幾天的相處,芷旋知道他們都不是壞人,可外面的刻板印象,只能讓他們故步自封,過着自給自足的生活。
芷旋看着景月的眼神又溫柔幾分。
到了吃飯的時間,徐湛還是沒有回來,芷旋當然不會管他。
景月忽然意識到徐湛不在,“徐兄呢?好像一整天都不見他了。”
芷旋拿起一個大雞腿說:“他啊,喜歡去樹林裏一個人呆着,不用管他。”
景月還是不放心,“可樹林裏偶有野獸出沒,難免會有什麽意外,要不出去找找?”
芷旋大快朵頤地啃着雞腿,“他武功很好的,沒那麽容易受傷。”
景月聽到芷旋說,徐湛會武功,有點緊張的心,終于放下來,好好的吃飯。
吃完飯後,芷旋留下來幫忙收着碗筷,忙完出來,看到景月手裏拿着一壺酒,坐在屋頂上。
芷旋找了一會,才找到路,小心翼翼地爬着扶梯上去。
剛爬上來,景月就看到芷旋,露出單純的笑容。
芷旋做在景月旁邊,問:“怎麽來這喝酒。”
Advertisement
景月眯着眼睛:“看着今天月亮很圓,便想爬上來看看。
“你想家了?不對啊,這裏不就是你的家嗎?”芷旋以前在國外留學時,晚上看到明亮的月亮,也會忍不住想家。
景月聽到家這個字,突然眼神黯然,“這不是我的家,我早已沒有家了。”
“什麽意思?”芷旋不解。
景月擡起手上的酒壺,放入口中,一飲而盡,沉思了半響,才緩緩開口:“我們本居住在安朝國與南安國交界的西內草原,是游牧民族。有一天,南安國的精兵喬裝成災民來讨口吃的,阿爸阿媽都很熱情的招待他們,結果,晚上,他們就趁着我們沒有防備,把我們的族人都殺了。“
“我是那天夜裏起來如廁,才僥幸逃過一劫,可,可我的阿爸阿媽都。。。。。。”說到動情處,景月的眼裏浸滿了淚水,看着芷旋:“你有親眼見過父母倒在血泊裏嗎?我真的見過,最後是族人拉我走,族人和我一起到這個地方躲避,我也不得不繼承父親的位置,成為這一寨之主。”
“感覺你當這個寨主,不是很開心。”芷旋說道。
景月釋然說:“我不喜歡一直呆在一個地方,我想念西內草原,想着在馬背上感受着風,追尋速度的感覺,在這被束縛,我也想出去看看,去看熱鬧的集市,去見識一下大千世界,可寨主之位,是我的責任。”
芷旋看着景月:“你向往自由。”
景月也看着芷旋,“還是你懂我。”
說完,拿起另一壺酒給芷旋,芷旋看到酒,表情就懵住了。
景月把酒壺強塞到芷旋的懷裏,“放心,這是葡萄酒釀,不會讓你喝醉的。”
芷旋聽景月這麽說,才放心的淺嘗一口,“酸酸甜甜的,很好喝。”
和景月在屋頂上談天說地後,芷旋很開心的回到房間,到房間門口,看到屋子裏還是黑的,以為徐湛還沒有回來。
進了房間的芷旋,覺得有點累,也就不想點蠟燭,摸黑走向床鋪,徑直躺下去。芷旋覺得躺着軟軟的,床板好像沒有那麽軟啊,手不自覺的摸上去,好像摸到一個筆挺挺的東西,有皮膚。
徐湛在黑暗中無語道:“你摸到我的鼻子了。”
芷旋瞪大眼睛:“原來你在房間啊,怎麽不點蠟燭。”
“我在外面飛了一整天,累了,就想躺着歇息。”徐湛還是閉着眼睛說。
“你還想壓在我身上多久?”徐湛睜眼看着芷旋,兩人的眼神就這樣直勾勾的對上。
徐湛的眼神仿佛有什麽魔力一般,讓芷旋一直看着,意識到的時候,“哦哦。”翻個身,躺在徐湛的旁邊。
芷旋側過身子,看着徐湛,“你今天出去有收獲嗎?”
徐湛盯着床頂上,稠紅色的床簾,“嗯,這山的西南方向有一條小道,路口被雜草擋住,應該嫌少有人知道,小道的盡頭有一個分叉路口,一邊往山上,一邊往山下。”
“那太好了,我們什麽時候走?”芷旋心裏其實不舍得景月,可自己也有要完成的事,與其長痛,不如短痛。
徐湛沒有講話。
芷旋想到今晚聊到的事,忍不住問道:“你知道景月的身份嗎?”
徐湛微動嘴角:“大概猜到了。”
芷旋有些憤怒,“景月的父母,都因為南安國的侵略,死在敵人的刀下,你們朝廷都沒有作為的嗎?”
徐湛感覺到芷旋的憤怒,可還是很平靜又無奈地說:“有所作為?是派兵出征?你知不知道兩個國家打仗,死的可就不是這一兩個人了。”
芷旋紅了眼眶,“所以你們就視而不見?好一個大愛。今天你睡床,我去椅子上睡。”說完就想起身走。
身子剛擡起來,就被徐湛拉回來,“今晚就這樣将就這睡吧,我不會對你怎樣的。”
芷旋知道徐湛性子執拗,不想跟他對着幹,背對着徐湛躺着,就這樣睡着。
第二天,天剛微朦朦亮,徐湛就把芷旋叫醒。
芷旋揉搓着剛睡醒的眼睛看着徐湛。
徐湛看着芷旋,“該走了。”
芷旋心裏嘆了口氣,拿出兩天前寫給景月的的信放在桌子上,收拾好一切,就和徐湛偷溜出寨子。
剛溜出寨子,芷旋和徐湛看到前面一棵大榕樹下,站着一身紅衣女子,頭發紮着兩個辮子,還帶着七彩斑斓的頭額,芷旋一眼就認出是景月。
景月站在樹下,擡頭看向芷旋,“終究,還是要走嗎?”
芷旋跑向景月,一把抱住她,“雖然很不舍得,但我也有我的使命,我們一定會再見的。”
景月也緊緊抱住芷旋,“你一定要回來看我。”
芷旋頭倚在景月的肩膀,吸了一下鼻涕,“一定,我一定會回來看你。”
徐湛看到這個場景,默默走到一旁。
芷旋好像想到什麽,對景月說:“其實,其實我是女的。”
景月聽到芷旋的話,沒忍住笑了,“我早就知道了,昨晚一起喝酒的時候,坐的那麽近,我看到你沒有喉結,就知道,你是女孩子。”
芷旋離開景月的懷抱,看着景月,“你不生氣嗎?”
“我要是生氣,還能來這跟你送行?”景月鼓着嘴說。
芷旋接着問:“你為什麽不生氣,不氣我騙了你嗎?”
景月堅定的看着芷旋,“你和我一樣,向往自由。”
這一句話,芷旋就明白了,看着景月,芷旋才明白這幾天自己的性格總是很活潑,也許在和自己心意互通的人面前,才會那麽輕松吧。
“你怎麽知道我今天走?”芷旋有點疑惑。
“是徐兄跟我說的,我看得出,你們倆之間的關系,不一般。”景月覺得自己看的,準沒錯。
芷旋無奈地笑了,“我和他是冤家,要不是我有事,才不會和他一路。”
芷旋和景月聊的有點久,早上的晨霧都快要散開,徐湛故意咳嗽一聲。
芷旋聽到徐湛的咳嗽,一下就明白他在催促。
芷旋對景月說:“我們有緣,一定會再見面的。”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向徐湛,兩人一起走進樹林。
景月看着他們,漸漸消失在草叢中。
景月送完芷旋,回到自己的房間,一直坐着,想着,沒有芷旋的陪伴,自己又是孤身一人,不會再有人陪自己喝酒一整晚,自己還是那個一寨之主。
正想着,寨裏的人進來,手裏拿着一封信,說是那兩個個人留下的。
景月打開信,看到着秀娟的字跡,就知道一定是芷旋寫的。
“景月親啓:見字如晤,相遇時,還以為是進了土匪窩子,沒想到遇到你這麽好的人。我從沒有見到像你一樣,靈魂契合的人。可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要去完成我的使命,但我相信我們一定會再相見,到那時,我定和你喝到不醉不歸。”
景月讀完心,心生暖意,繼續去開啓今天的生活,山高水長,終會再見。
另一邊芷旋跟着徐湛一路往西南方向走,突然路前面被簇蘆葦圍住。
芷旋看着前面這些比她還高的蘆葦,對徐湛說:“這怎麽過去?你确定是往裏面走嗎?”
徐湛沒理芷旋,走上前去,看着這些沼澤地,蹲下來,用手去感受身上水流。
接着,徐湛站起來對芷旋說:“水流不算大,我的輕功應該可以過去。”
芷旋心想,誰說你啊,我說的是我自己啊,“那我呢?”
“我帶着你。”徐湛看向芷旋說。
芷旋雖然知道徐湛會武功,但還是害怕,要是自己等下不經意掉下去怎麽辦?
就在芷旋想着的時候,徐湛往後走幾步,突然向芷旋疾跑過來,跑到芷旋旁邊,一把抱住芷旋,用輕功飛起來。
早上的薄霧散去,太陽剛剛升起來,徐湛帶着芷旋飛過蘆葦的上方,陽光照在兩人的臉龐,綠色的蘆葦在他們身下。
芷旋雖然不是第一次靠徐湛那麽近,可還是沒忍住偷偷看着他的側臉,冷峻堅毅,此情此景,讓她想到小龍女和楊過,“風陵渡口初相遇,一見楊過誤終身”。這是她穿越後,第一次心那麽砰砰地跳。
--------------------
因為是新手,所以寫的有些慢,字數就比較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