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情份
燕如裕摁掉機器的開關，拿起手機一看，發現有好幾個未接來電。
他給人把電話打了過去，“陳嘉，怎麽了？”
陳嘉火急火燎地說：“兄弟，我去醫院了。”
“你怎麽了？”燕如裕記着他這位兄弟身體好得不行，現在去醫院了，那肯定不是小毛病。
陳嘉趕緊道：“我不咋嚴重，是你女朋友。”
燕如裕問得很急，“她怎麽了？”
“她也沒啥事，就是腳崴了一下。”陳嘉真是替他兄弟捏了一把汗，“我看見她哥哥了。
郁家最近變動很大，因為掌權人換代，郁家老夫人身體好像還出問題了。”
好友的話帶給他的信息量過于大，以至于他反應了好一會。
他反應過來後，趕緊道：“那我先把電話挂了。”
挂斷電話後，燕如裕收起手機，站到了巨大的玻璃窗前，思考着好友給他說的話，轉而想起那天沈一溪給他打電話時，她的情緒很不對。
現在他好好想想，好像知道沈一溪為什麽情緒不對了。
郁一湘應該知道他們的事了，具體知道多少，他猜不到，也不敢貿然找上郁一湘，而且一溪奶奶身體的事，他也該上心，所以估算完時差後，在合适的時間給她打去了電話。
沈一溪剛醒來，聲音帶着軟，但更多的是沙啞，“如裕，怎麽了？”
他們之間在那一通電話後，變得親密。
燕如裕聽見她的聲音後，歸國的心更迫切了，“一溪，奶奶最近身體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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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溪不想打擾他完成學業，想瞞着他，但是又聽見他說：“一溪，我想知道。”
她把下巴放在了放在柔軟的被子上，說出口的話能聽出怎麽也藏不住的難過，“奶奶最近做了個手術，手術是挺順利的，但是後來醫生找我們說的話，聽得我心慌。”
燕如裕聽完，心裏也急着，盤算着該怎麽辦，想到差不多後，開口道：“一溪，大道理你都懂，所以我只是說，我在。”
“沈一溪，我在，我會做你堅實的後盾。”
這樣的話，真讓心安。
沈一溪閉上了眼睛，認認真真地說：“我知道的。”
燕如裕一會還有論文的事要忙，趕緊道：“一溪，哥哥知道多少了？”
沈一溪嘆了一口氣，“我們假結婚的事，不知道怎麽被舅媽知道了，然後她告訴了哥哥。
到了那個地步，我就把事全部告訴哥哥了。”
燕如裕深吸一口氣後，說道：“一溪，很累吧？”
雖然他在問，但是更多的是肯定的意思。
“燕如裕，不要問了。”沈一溪哽咽了一下，“再問下去，我就要哭出來了。”
燕如裕覺得此刻自己的心被叫做心疼的刀子狠狠割着，“一溪，不該只有你努力，這是不對的，我必須要做一些事了。”
他怕沈一溪多想，又道：“一溪，我有分寸，你安心等我回國就好。”
沈一溪聽完燕如裕的話，想着自己實在無法不動心，“我信你，但是不要着急，我們慢慢來。”
“我知道的。”燕如裕看了一眼時間，“我要忙了，我們有空再聊。”
“好，注意身體，難受了就要去看醫生。”沈一溪因為奶奶，很怕別人生病。
“我知道。”燕如裕叮囑沈一溪也要多注意身體，才把電話挂了。
他關閉手機後，給電量即将耗盡的手機充電。
電源接上後，手機鎖屏亮了幾秒鐘才熄滅。
鎖屏是他和沈一溪唯一的合照。
他又摁了一次關機鍵，因為想再看一次照片。
做完這個有些冒傻氣的動作，他坐到桌子前去忙論文的事。
天黑透了的時候，他給弟弟打去了電話，“如錦，在家嗎？”
燕如錦說道：“哥，我在家呢，怎麽了？”
“你去我的工作室，把我走之前雕好的一件玉如意拿出來，一會有人來取。”
“好的，沒問題！”燕如錦有些好奇哥哥幹什麽，“哥，咋了啊？”
燕如裕看着工作臺上切割好的寶石，認真道：“在努力讓你們可以名正言順喊你們一溪姐一聲嫂子。”
燕如錦聽完，腳下的步子邁得更歡快了，“哥，你有什麽事，就吩咐，我和如夢随時可以到位。”
燕如裕因為弟弟的話，舒緩了緊緊皺起的眉，“知道了。”
燕如裕和弟弟打完電話，又給最近還算清閑的李列打去了電話，“有事，需要你幫個忙。”
李列見輕易不求人的燕如裕求人，興奮道：“你快說！我看看是什麽事難到你了。”
燕如裕揉着眉骨道：“說來話長，回國再給你們好好說，現在我得讓你拿着我之前雕的一個物件求一位老中醫出山。”
李列問道：“你不像是會生病的人，難道是沈一溪病了？”
“都不是，是一溪奶奶病了，我想請老中醫看看。”燕如裕知道沈一溪對家人的珍視，“拜托了。”
李列一聽是重要的事，端正了神色，“行，這忙我幫。”
燕如裕後邊給他說了物件怎麽取，以及老中醫家的住址。
他那件玉雕得真挺好，拿出去肯定被識貨的人搶着要，而且老中醫只有一件奢侈的愛好，那就是收集好玉，所以那件玉如意肯定能讓老中醫出山給一溪奶奶看病。
“誰來了？”奶奶問道。
“不太認識。”郁一湘忙完公司的事，便來了醫院，剛坐下沒多久，病房的門就被敲響了。
門也不能一直敲下去，他起身去開門，怕是別有用心的人，只道：“是走錯病房了嗎？”
李列臉上挂着歉意的笑，“我是燕如裕的好友，他現在在國外，不能親自來，所以拜托我替他來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沒有打聲招呼，直接來了。”
他挪動了一下腳步，讓老中醫往前邁了一步，“來得突然，是因為醫生明天就要去別的市了。”
郁一湘心裏矛盾的不行，但是事關奶奶的身體，而且這位醫生他最近正打算去請，臉上挂上了笑意，“請進，請進，我是郁一湘，一溪的哥哥，一會還請留步，有謝禮相送。”
“客氣了。”李列繼續道：“先讓醫生看看。”
老中醫把完脈，又看了奶奶的舌苔後，把病例要了過來。
他仔仔細細把病例看了一個遍，又把病人吃的西藥看了一個遍，“我給你們開個方子，先拿着這個藥吃着，吃上半個月，我們再重新開個方子。”
郁一湘看着老中醫真誠道：“感謝您來這一趟，真是費心了。”。
“咚咚咚！”
門又被敲響了。
郁一湘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助理把謝禮送到了，趕緊給助理打開了門，接過禮物後，走到老中醫面前後，把禮物遞了過去，“勞煩您來這一趟，一點薄禮希望您笑納。”
老中醫把禮物推了回去，“不用，你們之前給的禮物已經夠貴重了。”
郁一湘見老中醫的态度很堅決，就沒有堅持把禮物送出手，“多謝您，我送您出去。”
他一直把人送上了車。
李列也跟着送到了車前。
車走遠後，郁一湘走到了李列面前，從助理手中接過禮物遞了過去，“這份禮物，你要是不收，我會過意不去的。”
話說到這個地步，李列只好收下了禮物。
郁一湘問道：“方便問一下，燕如裕送了老中醫什麽東西嗎？”
李列想了想，覺得是可以說的，“送了一件和老夫人腕間的玉镯子一樣價錢的玉如意。”
郁一湘的手握緊了又松開，最終說道：“多謝告知，今天麻煩了，晚上有時間嗎？”
李列自然是願意和郁家的繼承人結交，“有時間的。”
“現在正好到了飯點，我的助理已經訂好了飯店，我們現在就出發，可以嗎？”
“當然可以。”
李列開車之前，給燕如裕發了一條消息。
他說：兄弟多謝啊，今天咱又多了一條人脈。
燕如裕看到消息後，回了一個多謝，并叮囑好友飯局結束，給自己說一聲後，便埋頭修改自己的論文。
郁一湘這次主動邀約，一是想真心實意的感謝這人帶着醫生跑這一趟，二是想多探探這人的底，畢竟能在一起相處的人，秉性或多或少是有些相似的，他可以對燕如裕多幾分了解。
飯局結束，郁一湘剛到家，兜裏的手機響了，打開手機一看，是燕如裕的號碼。
“師兄，很抱歉這麽晚了，給你打電話，但是明天我就要忙論文答辯的事了，只好這個時間給你打來電話。”
燕如裕的話說得太禮貌了，而且今天他還請了醫生來，郁一湘心裏有火，也不好發出來。
他冷硬道：“沒事，我還沒有休息。”
燕如裕不願意把事情拖着，更不願沈一溪夾在中間難受着，“師兄，我也是做哥哥的人，也有一個和一溪一樣美好的妹妹，你的顧忌，我全都知道。”
郁一湘被燕如裕的話戳了一下心窩子，但是并不會因此退讓，“燕如裕，你明白就好，所以我們的同窗情份是不頂用的。”
“師兄，我知道的。”
燕如裕的郵箱此時收到了一封來自導師的郵件，是導師給他的論文修改意見，他需要趕緊看完，然後着手去改，而且電話并不适合談正事，“師兄，我下個月就可以回國，我們到時候可以見一面嗎？”
郁一湘本想回絕，但是收到了奶奶的消息，最後答應了燕如裕在他回國後和他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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